擔心完靜瀾以後,蘇穎又憂心自己。
愛情有毒啊,真不能沾。
原本喬慕白對她死纏爛打的時候,她無所謂的態度。死活不肯對喬慕白負責任。
拗不過,只好和喬慕白試交往,那段時間,喬慕白天天照顧她,那個體貼,那個細緻入微。
她一直覺得韓澤昊是這世上最好的男人。帥氣冷酷疼老婆又多金。
和喬慕白相處的時間久了,她覺得喬慕白是更好的男人,除了像韓澤昊一樣帥氣多金以外,他比韓澤昊更溫暖更貼心。
情人眼裡出西施,大概說的就是這個。
她都不知道,當她覺得喬慕白好得無可挑剔的時候,其實她已經不知不覺愛上了喬慕白。
愛上了以後,就開始想着要好好表現,要努力得到喬家的認可。
其實,灰姑娘與王子戀愛,壓力大的真不是王子,而是灰姑娘啊!
她們各種努力,又各種擔心。
明明已經做得足夠多足夠好,卻仍然被挑剔。
可是愛上了王子,忍受了好多,還是不願意放手。
現在蘇穎還沒有見過喬家的家長,不過看靜瀾一路辛苦地走來,她已經開始覺得害怕了。
韓澤昊那麼強勢霸道的人,都避免不了靜瀾被刁難。
何況是喬慕白這種軟綿綿的性子呢?
唉,前路茫茫啊!
靜瀾啊,我突然又羨慕你了,你終於修成正果了。我還得苦苦掙扎啊!
她越想越覺得有點煩躁,她伸手用力地刨着頭髮,直接把一頭大波浪的捲髮刨成一個雞窩。
喬慕白幾人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蘇穎像個瘋子一樣地坐在牀上。
喬慕白一臉擔憂:“這是怎麼了?肋骨又疼了?”
他眉頭擰起,看向吊瓶,然後體貼地讓鹽水滴得更慢一點。
安靜瀾交代蘇穎好好休息,然後與韓澤昊離開醫院。
下午,韓澤昊在工作時間把喬慕白約出來,告訴喬慕白他的計劃。
喬慕白頓時爆跳如雷:“韓澤昊,有你這樣的嗎?你老婆就是老婆,我老婆就不是老婆了?爲了你老婆的安全,你就要我老婆以身犯險,我不同意,我現在就回去,我現在就讓穎穎辭職,離開秦氏,我把她接到喬宅裡去,我護她安全。”
不知道蘇穎見到這樣的喬慕白的話,會不會想要收回自己的想法。喬慕白哪裡是軟綿綿的性子了?他只是看起來比較好說話而已。
韓澤昊嘆了一聲:“我不會讓蘇穎出事!”
“上一次不就差點出事了嗎?上次施堯嘉的事情,雖不能怪安靜瀾,但我家穎穎總沒什麼錯吧,那麼高的樓,差一點就死了。而我居然事後才知道,你能理解那一刻我是怎樣的心情嗎?恨不得把自己打死。不行,我不會同意的。”喬慕白死活不同意。
韓澤昊冷着臉威脅喬慕白:“你信不信我把你那件事情抖出來?”
喬慕白冷嗤:“韓澤昊,我告訴你,你還真別威脅我。別說你把我那件事情抖出來,你現在就是拿槍頂我頭上,我都不會皺一下眉頭。這件事情,沒得商量,我絕不會妥協。”
韓澤昊無奈,再勸道:“讓蘇穎再在秦氏呆一個月,是最好的辦法。”
“呵……”喬慕白冷笑起來,直接與韓澤昊翻臉,“那只是你所謂的最好的辦法。你爲了保護你的老婆,就把我老婆當根草一樣的扔在秦氏。我家穎穎是傻了點,實在了點,她不還有我麼?我又不傻!”
韓澤昊揚眉掃一眼喬慕白,繼續威脅道:“你信不信我在蘇穎面前說盡你的壞話,讓你娶不到她!”
喬慕白更生氣了,一臉憤怒之色:“呵,韓澤昊,我還真不知道你是這麼個無恥的東西,這二十多年,我喬慕白算是瞎了眼了。以後,我喬慕白沒有你這樣的朋友。”
喬慕白說完,憤然起身。
韓澤昊笑起來:“蘇穎的安全,你也不顧了?”
喬慕白一愣,幽冷地說道:“我現在就把蘇穎接到我喬宅去。”
韓澤昊揚眉:“去吧,要是她肯跟你走的話。”
喬慕白:“……”
他一雙眸子猩紅地盯着韓澤昊,咬牙怒問:“她爲什麼不會跟我走?你對她說了什麼?”
“整個計劃!”韓澤昊神情閒適地端起面前的咖啡,輕啜一口。
喬慕白衝去,一把奪過韓澤昊手裡的咖啡,狠狠地擱在桌上,怒吼:“韓澤昊,你就是個王八蛋!她那麼傻,一聽到安靜瀾有危險,一定會什麼都不管不顧的。”
韓澤昊收起笑,眸光冷凝道:“所以,你就是把她弄到喬宅裡去,她也不會安心,如果安安出什麼事的話,她這輩子,都會活在自責與痛苦中。”
喬慕白咆哮:“我寧可她一輩子都活在痛苦中,我也要她好好地活着,安安全全地活着。我不要她犯險,她那麼傻,我不會讓她離開喬宅。”
韓澤昊再冷聲道:“她不會原諒你,一輩子都會恨你!”
喬慕白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伸手揪住韓澤昊的衣領。怒道:“明明可以同時撤走安靜瀾與穎穎的,你爲什麼不這麼做,爲什麼?”
韓澤昊眸子裡露出一抹狠厲:“因爲,打蛇不成,會被蛇咬。我必須要找到它的七寸,一舉滅之!”
“所以,你讓我的穎穎去做餌!”喬慕白額上青筋暴跳,怒極。
韓澤昊冷聲道:“最危險的地方纔最安全。趁其不備,出其不意。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現,敵人反而會掉以輕心。要是貿貿然撤走,你以爲,蘇穎去了喬家就安全了?她能一輩子都不離開喬家?敵在暗,我們在明,要是不一次性端了,永遠都沒法安全。不管是你我,還是安安和蘇穎,都沒辦法安心地活着。我們都有在乎的人。蘇穎和安安也有。蘇穎因爲安安的關係,所以她是不安全的,那麼,她在乎的人呢?她的親人朋友呢?你保護了穎穎,我保護了安安。她們所在乎的人,又由誰來保護?全部住到你喬家去麼?”
喬慕白額上的青筋散去,咬了咬牙,冷着一張臉坐了下來。
韓澤昊再道:“按我的計劃做,我們所有人,都不會有危險。我會給對手致命的一擊!”
“韓澤昊,我要你發誓!”喬慕白眸光死死地盯着韓澤昊。
韓澤昊舉三根手指,凝重道:“我發誓,要是蘇穎有危險,我韓澤昊給她抵命!”
喬慕白不滿意:“我要你用安靜瀾發誓,要是穎穎有事,我要安靜瀾抵命!”
“喬慕白,你別太過份了!”韓澤昊騰地從椅子裡站起身來,周身的氣場強大而冰冷,他如果此刻手裡有刀,一定會直接給喬慕白一刀。
喬慕白冷笑起來:“所以,還是有危險的,對嗎?我不會讓步。韓澤昊,我和你一樣,都有自己最在乎的那個人。爲了那個人,可以不顧一切。如果顧不上她們身邊人的死活,我可以不顧,只要她好好地活着,就行了。你不能用安靜瀾發誓,我就把穎穎強行禁錮在喬宅裡。我隔斷外面的世界,不讓她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她就什麼都不會知道。”
韓澤昊犀利的眸子看向喬慕白,喬慕白不善的眸子同樣看着韓澤昊。
兩個男人的眸光皆是冰冷又犀利,相互不讓步。
最後,韓澤昊舉三根手指,冷聲道:“如果蘇穎有事,我讓安安爲她抵命!”
說完,他的心口處,驀地一痛。
這個計劃,事關重大,不能有變。如果安安有事,他陪安安一起死!天上地下,他陪着她!
喬慕白這才做罷,冷聲道:“韓澤昊,不要怪我逼你。只有你用安靜瀾的命來發誓,我才能相信你不僅會做到萬無一失。還會在最關鍵的時刻,放棄國家的利益,保住穎穎的性命。”
韓澤昊驀地一驚,犀利的眸子射向喬慕白。
喬慕白冷聲道:“別把我當成個傻瓜。前幾年,你每個星期都往伍喬醫院跑,每一次,都帶着一身的傷。那樣的傷,怎麼可能次次都是邱家所爲?我早就猜到,你在執行秘密任務。韓澤昊,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鐵的朋友。我們也許可以爲了彼此去死,但不能連累身邊的人。尤其是女人!你的計劃,我會執行,你記住你的誓言,如果穎穎有事,讓安靜瀾來爲她抵命。你下不去手沒關係,我能下得去手!千萬不要低估一個醫生的手段與心狠!”
喬慕白說完,大步離去。
韓澤昊望着喬慕白離去的背影,低嘆一聲。
霍梓菡能自由活動了。
她悄悄給肖蓉打電話:“媽,你去看過morga老師了嗎?她是不是特別生氣啊?”
肖蓉接到霍梓菡的電話,無比激動,聲淚俱下:“菡兒,你怎麼樣?傷得重嗎?現在好些了嗎?”
提到一身的傷,霍梓菡就不滿道:“還不是怪你,要不是你解決田植解決得不乾淨,我哪至於遭這樣的大罪。幸好我命大,我中了三槍,都不在要害處。也沒在臉上,要不然破了相毀了容,我這輩子也就玩完了。行了,這些都不是重點,morga老師那邊怎麼樣?你有沒有去替我請假?”
肖蓉立即寬慰道:“菡兒,你放心休養。morga那邊,我已經替你請好假了,你好好表現,爭取早點讓你爸準你自由活動。”
霍梓菡翻了個白眼,不滿道:“行了行了,我掛了,先好好幫我討好morga老師。”
她沒有告訴媽媽,爸爸根本就沒有限制她自由,只是讓她好好在家養傷。
肖蓉掛斷電話以後,伸手抹淚,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謝天謝地,菡兒總算沒事了,謝謝老天爺,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