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暖盛了碗粥,跑去敲了敲書房的門,裡頭沒有迴應,她索性自己扭開了門把。親更多文字內容請百度一下或者搜索樂文都可以的哦書房裡果然一片狼藉,玩砸碎在地上,粥散了一地。
安暖走進去,沈亦銘竟沒有察覺到她。飄渺的眼神正專注的望着書桌上的一個相框,紅木的相框看上去歷史有些悠久了,相框裡一張泛黃的老照片,是沈家的全家福,母親還在照片裡頭,就坐在老爺子身邊,笑得很歡樂。
“舅舅。”安暖低低喚了一聲,才把沈亦銘的思緒給喚回來。
沈亦銘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眼角滑過一抹不悅之色,冷冷的哼道,“你進來幹什麼?我讓你進來了。”
安暖嘿嘿的傻笑着,故意說道,“那我出去了?”
她故意拉長了尾音,聽上去倒有幾分撒嬌的意味。
剛走了兩步,只聽到身後渾厚的聲音呵斥,“站住!”
安暖端着碗屁顛屁顛走到沈亦銘身邊,“二舅媽親手給你煮得粥,你不吃下去對不住她。”
“放下吧,待會兒再吃。”
“不行,快冷了,我要看着你吃完。”
沈亦銘無奈的撇了撇嘴,淡笑着道,“你是專程來完成任務的嗎?”
“要不我來餵你吧。”
沈亦銘嘴角噙着笑,結果安暖手中的碗,開玩笑道,“我還沒到手腳不便的地步,等我年紀大了,動不了了,你如果還有這心就好了。”
“有,當然有啊,等您年紀大了,我照顧您。”
沈亦銘幫她搬了張椅子過來,讓她坐在他身邊。
安暖拿起書桌上的老相框,忍不住說道,“舅,我覺得這全家福應該換一張了,你看啊,這照片只有外公,我媽,和你們三個舅舅,舅媽們都不在上面,表哥們也不在上面。”
沈亦銘拿着勺子的手微微頓了下,輕柔的聲音低聲道,“全家福換掉,就沒你母親了,這是她留在世上的唯一一張全家福,是她十八歲生日,我們全家一起照的。”
“我知道這照片對您來說很有意義,您可以把它收進相冊裡,一直放在這裡,看到了不會覺得心裡難受嗎?”
沈亦銘微微抿了抿脣,低沉的聲音感慨道,“是啊,看一次難受一次,那麼鮮活的一個人怎麼就離開了,是我不好,我不該不管她的。”
“舅,以前的事就別提了,媽媽已經走了,她在天有靈也不希望我們難過,我們都要好好的,媽媽才能安心。”
看着沈亦銘把一碗粥喝完,安暖試探的說了句,“舅,我覺得你應該對舅媽好一點。”
沈亦銘放下碗,笑着挑眉,“怎麼說?”
“你每天都很忙,在外面的時間多,回家的時間少,舅媽從來都不抱怨,還把外公照顧得好好的,這樣的女人真可貴,我覺得你應該多抽點時間陪陪她,偶爾買點小禮物哄哄她,你去外地考察訪問也可以帶上她,你想想,她現在這樣的身份,也不能隨意出去逛街遊玩,整天只能關在家裡,跟你出去那就是光明正大的了。而且舅媽長得多好呀,帶出去給你長臉。”
沈亦銘哈哈笑出聲,笑聲很是爽朗。
他伸手寵溺的捏了捏她的臉頰,笑說,“你這鬼丫頭,我跟你舅媽都老夫老妻了,辰鵬都三十多了,哪還有那麼多說法。你舅媽也早已習慣了現在這種生活,我突然要帶她出去,她可能還不習慣呢。”
“誰說的,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你沒看到今天你把珍珠項鍊送給舅媽,她多開心嗎。您也說了,表哥都三十多了,舅媽跟了您這麼幾十年,您對她做過浪漫的事嗎?我覺得舅媽這麼美麗美好的女子,跟了您真是虧了。”
沈亦銘竟沒生氣,反而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你這丫頭,在我面前越來越沒大沒小,口無遮攔了,你也不怕舅跟你生氣。”
“我纔不怕呢,舅舅這麼疼我,怎麼可能會生我的氣。而且,我說的都是真話呀,舅媽太可憐了。”
沈亦銘揉了揉她的頭髮,嘆着氣道,“好吧,就聽你的,下次如果去國外或者去外地,我就把她給帶着,攜夫人同行,這樣可以了吧?”
安暖嘻嘻的笑着,心裡感慨萬千。
很多時候男人不是不會浪漫,只是他們覺得不需要。他們也許不知道,只要一個小小的禮物,都能讓女人心花怒放。禮物的價值不在於它有多貴重,而在於你心中有她。
從頭到尾,他們都沒提改姓的事,沈亦銘不提,安暖自然當作什麼也沒發生。
她知道,冠了沈家的姓,那是權利地位的象徵,走到哪兒都會被人尊敬,可是這輩子她都不會這麼做。即便要跟沈家斷絕關係,她也不會放棄父親的姓氏。一個代號也好,一個稱呼也罷,她永遠都是安洪明的女兒。
——
第二天一早,安暖就到了酒店,她先進了許偉宸的套房,有些話需要跟他單獨說。
許偉宸正在煮咖啡,被安暖嚇了一跳,忍不住啐道,“你不去老林房間跑來我這邊幹什麼?你不會對我有興趣吧?天哪,這都成幾角戀了。”
“許偉宸,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你認真點好嗎?”
許偉宸看她嚴肅的神情,點了點頭,“你先去客廳坐着,我煮好咖啡就出來。”
很快,許偉宸端過來兩杯熱氣騰騰的咖啡,遞了一杯給安暖。
他輕輕抿了一口,在安暖對面坐了下來,漫不經心的問道,“到底什麼事?上次單獨約我出去,這回又跑來找我。”
“我見過早早的生母了。”
安暖很平靜的陳述,許偉宸一口咖啡噴了出來,看了看門的方向,表情十分凝重的說道,“這事兒你最好別讓老林知道。”
“我昨天還帶早早跟他見了面。”
許偉宸罵了句髒話,把手裡的咖啡杯放在了茶几上。
“你他媽真是瘋了,你憑什麼管這閒事,你知道老林有多討厭那個女的,你竟然還敢讓早早跟她見面,不想活了嗎你?”
安暖解釋,“那個女人太可憐了,很多真相你們都不懂。”
“我們不懂,你懂?安暖,你千萬別把自己想得太聰明,其實最傻的人就是你。”
安暖忍不住拽緊了許偉宸的衣服,“許偉宸,你先聽我說,那個女人真的是無辜的。當年她只是想賺一筆錢給她母親治病,她也不是什麼舞女,她是個單純的女大學生,和老林的那次是她的第一次。她很愛早早,我看得出來。”
“閉嘴!”許偉宸冷冷的打斷她,用力甩開她的手,“安暖,老林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當年被設計陷害,他還能不把這一切都查清楚?就算那個女的再可憐,這又跟老林什麼關係?老林就活該被陷害,被利用?說句不好聽的,她是不是處女老林能不知道?再說了,處女不處女有這麼重要?老林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會稀罕她這個處女?”
安暖漲紅了臉,用力咬了咬脣。
“安暖,這事兒你最好別管,真把老林惹火了,到時候誰都幫不了你。”
“許偉宸,你不覺得老林的做法對那個女孩太不公平了嗎?她也是個受害者,她也是被人利用的。你忘了當年生早早的時候,她躺在病牀上哭得有多撕心裂肺?你真的能夠眼睜睜的看着不管嗎?”
許偉宸冷哼,質問,“那你準備怎麼管?讓老林把她娶回家,一家三口過幸福的生活?安暖,你怎麼會這麼幼稚,是她跟別人狼狽爲奸,出陰招陷害老林,老林憑什麼還要爲她的所作所爲買單。老林不愛她,甚至是厭惡她,你明白嗎?”
安暖咬了咬脣,淡淡的說道,“我沒有想老林能接受她,我只是希望不要對她那麼過分,她是早早的母親,她有權利見早早,憑什麼連見都不讓她見呢。”
許偉宸有些疲憊的嘆了口氣,低低說道,“安暖,如果你不怕死的話,就跟老林去談這件事,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若是再私自做主帶早早跟那個女人見面,我敢保證老林會對你不客氣。”
——
安暖還想說些什麼,套房的門突然被從外面打開,林易川牽着走進來,安暖看到他的眉頭瞬間蹙了起來,不悅的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安暖還沒來得及回答,許偉宸搶着說道,“放心,我跟她沒有一腿。”
早早掙脫出林易川的手,跑着撲進了安暖的懷裡。
“媽咪,你昨天晚上爲什麼不跟我們回來,那個叔叔是誰?他怎麼可以牽媽咪的手。”
小孩子雖小,可什麼都懂。也不知道誰教他的,小傢伙會說話以後總是說,‘媽咪的手只能早早和老林牽,ethan叔叔都不可以牽。’
安暖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怎樣解釋。
“早早,媽咪今天帶你出去玩,你想玩什麼?”
小傢伙抱着她的脖子,大眼睛忽溜轉了轉,問道,“還和那個阿姨一起玩嗎?媽咪,我不喜歡那個阿姨。”
安暖心口‘咯噔’一聲,狂跳不已。
林易川眉頭緊了緊,低低問道,“什麼阿姨?”
安暖吞吞吐吐的解釋,“是我的一個朋友,昨天碰到了就一起喝了個下午茶。”
林易川還在追問,“什麼朋友?”
“林易川,我不需要向你解釋這麼清楚吧。”
林易川狹長的眸子微微眯了眯。
“我先帶早早出去吃早餐,晚上會把他送過來。”
“等等。”
安暖剛要走,林易川出聲阻止了她。
“我答應了早早今天帶他去動物園,你不介意的話一起吧。”
早早抱着安暖的脖子,撒嬌道,“媽咪一起去吧,早早想去看大熊貓。”
安暖想了想,極其小聲的提議,“還是我一個人帶早早去動物園吧。”
林易川白了她一眼,當做沒聽到,冷冷的說道,“走吧。”
——
安暖抱着早早坐在後座,安暖無意間瞥見林易川時不時的透過後視鏡盯着她看,看得安暖心裡有些發毛。
坐在車裡,早早一方面很興奮,一方面又有些小憂傷,他再次問道,“媽咪,你不是說過,我們一家三口永遠都不分開,可是你爲什麼不跟早早老林回家,跟一個叔叔走了。”
安暖按了按眉心。
“媽咪,你今天晚上跟我們一起住酒店好嗎?”
“早早,晚上再說好嗎?我們先好好玩,然後媽咪請你吃好吃的。”
小傢伙很快被轉移了視線,用力點着頭。
林易川帶着他們去了一家酒店,點了很多食物,早早只吃了一點,小傢伙迫不及待的想去看大熊貓。
安暖吃得也不多,感覺林易川的視線總停留在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幾乎要將她給燒着。安暖始終低垂着頭,不敢擡頭與他對視。
她跟早早都吃完了,擡頭看到林易川什麼也沒吃,就喝了杯咖啡。
她忍不住問,“你怎麼沒吃,不餓嗎?”
他淡淡的回答,“吃不下。”
很簡短的一句話,卻掀起了安暖心中的漣漪,有種說不出的苦澀。她還是傷到了他,狠狠的傷了他的心。
去往動物園的路上,安暖的手機鈴聲響起,她拿出來查看,是蘇然的號碼。安暖沒存她的名字,可只需看一眼就能知道是她打來的,號碼末尾四位數是早早的生日。
安暖嚇得按掉了電話。
早早疑惑的問她,“媽咪,你怎麼不接?”
“陌生的號碼,可能是騙子。”
到了動物園,小傢伙別提有多高興了,也許小孩子的天性,他見了每種小動物都能跟它們說上話。
安暖記得早早兩歲的時候,剛學會說話,有一次看他蹲在後院的草坪上,安暖疑惑的走過去,聽到他操着一口不太規範的普通話,一本正經的在跟小草說話,“小草,我的尿尿辣不辣呀?”
想到這裡,又看了看正在奔跑穿梭的孩子,安暖忍不住勾了勾脣角。
林易川一直不遠不近的跟在他們身後,他突然拍了拍她的肩,淡淡的說了句,“把包給我吧,我給你拿着。”
安暖背上的包確實有些重,全是幫早早準備的奶粉、奶瓶、水、食物。
她擺了擺手,淡笑着道,“不用,我自己揹着就好。”
林易川額頭劃過幾道黑線,沒再跟她商量,直接取下了她背上的包,提在了手裡。
安暖微微怔了怔,跑去追上了早早的腳步。
小傢伙正在對長頸鹿說話,“長頸鹿,你怎麼長得這麼高,你一直把脖子伸這麼長,累不累呀?”
安暖伸手寵溺的揉了揉他的頭髮。
林易川突然走過來,把手機遞給了她,淡淡的說了句,“有電話。”
剛纔蘇然打過電話來,安暖就調成了震動,丟在包裡她也沒在意。
接過手機,竟然還是蘇然的號碼,她下意識的看向林易川,林易川正面無表情的站在早早身邊。
安暖拿着手機走到一旁,按下接聽鍵,很小聲的問道,“蘇小姐,您有事嗎?”
“安小姐,我給早早買了些衣服,你能不能幫我拿給他?”
安暖看了眼不遠處一高一矮的父子倆,淡淡的回道,“蘇小姐,現在不太方便。”
那頭聲音低沉了下去,“我知道了,aaron在你身邊對嗎?什麼時候方便,您能不能跟我說一聲。我知道早早什麼都不缺,我也沒錢給他買什麼貴重的禮物,買了幾件衣服是我的一點小心意,安小姐,拜託你了。”
林易川回頭看了她一眼,安暖趕緊說道,“好,我晚點再給你電話,今天請你不要打來的,真的不太方便。”
掛了電話,林易川走過來說早早想去看大熊貓,他們去了熊貓館。
小傢伙見了大熊貓別提有多開心了,也不知道在跟大熊貓聊些什麼,小嘴說個不停。
安暖和林易川站在一旁。
忽的,林易川伸手過來握住了她的,他的掌心溫熱,那是曾經熟悉的溫度。
安暖掙扎了兩下,抽出自己的手,可下一秒又被他緊緊握住。這回,無論她怎麼掙扎,都掙扎不出。
“林易川!”她有些憤恨的低吼。
“你看早早多開心,只有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的,他纔會這麼快樂,你忍心剝奪他的幸福嗎?”
安暖咬了咬脣,牙齒幾乎要咬破嘴脣。
“回到我身邊吧,無論這之前發生了什麼,我都可以不在乎,不追究,我們重新開始。”
安暖垂下了頭,這赤果果的背叛,她再也沒有辦法欺騙自己。
“林易川,你知道我爲什麼跟你分手嗎?”
他不說話。
“我前段時間醉酒跟莫仲暉發生了一夜情。”
林易川握住她的手用力緊了緊,把她的手捏得很疼。
“我沒辦法坦然的跟你在一起了,林易川,你適合更好的女孩。帶早早回英國吧,不要再來北京了。”
他忽然視若無人的轉過她的身體,用力扣住她的雙肩,深色的眸子哀傷的看着她,聲音暗啞,語氣低沉,“只要你回到我身邊,我可以不在乎,跟我一起回倫敦好不好?哪怕不跟我結婚,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
“林易川,你不在乎,可是我在乎。我們在一起這麼久,我知道你忍得很辛苦,好幾次我心疼你,都想把自己徹底交給你,可是我怎麼也鼓足不起勇氣。可是跟莫仲暉,很輕易的就發生了關係。後來我想想,也許這就是愛吧。”
林易川的手從她的肩膀緩緩滑落。
“我知道我說這些你會很難過,在這個世界上我最不忍傷害的人就是你,可是老林,如果我們堅持在一起,我只會把你傷得更深。所以,還是那句話,帶着早早回倫敦吧,你適合更美好的女孩,而我配不上你。”
——
從動物園出來,他們去飯店吃了飯,從那之後,兩人再也沒有任何交流。
早早纏着安暖說,大熊貓真可愛,讓安暖給他買熊貓毛絨玩具。
很巧的是,他們在飯店遇上了許偉宸,讓安暖意外的是,許偉宸身邊的女人竟然是李欣如。
許偉宸心情大好的作介紹,“安暖,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我的夢中情人,我的女神,李欣如小姐。”
“這位是我上司,我們jm的**oss林易川,你可以叫他老林,年紀比我們大。這位是老林的女朋友安暖,我們jm的首席設計師。”
李欣如好美的眉毛挑了挑,“女朋友?”
她的尾音上揚,似在懷疑。
許偉宸一本正經的說道,“是啊,他們是男女朋友。”
“坐下一起吃吧。”林易川淡淡的說了句。
許偉宸則誇張的說道,“跟你們一起吃,這麼多電燈泡,我纔不幹呢。我還是跟我的女神單獨約會吧,我包廂都訂好了,你們就別湊熱鬧了。”
後來許偉宸摟着李欣如去了樓上包廂,他們一家三口則在樓下大廳。
早早好奇的問道,“媽咪,剛剛這個漂亮阿姨是ethan叔叔的女朋友嗎?她長得好漂亮呀。”
“可能是吧。”安暖簡單的回了句,心裡在替許偉宸擔心。
她怎麼也沒想到許偉宸在飛機上遇到的夢中情人是李欣如,這個世界說大很大,說小也很小。
一頓飯的工夫,安暖完全沒有心思。
林易川見她什麼都沒吃,給她夾了很多菜,命令的口氣,“吃掉。”
安暖吃了幾口,怎麼也吃不下。
林易川離開了飯店,不一會兒從隔壁的蛋糕店拎回來一塊蛋糕。
他把蛋糕拆開,放在安暖面前,勺子塞到安暖手中,淡淡的說道,“飯吃不下,把蛋糕吃掉了,你最喜歡的口味。”
‘林易川,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安暖這話憋在了心裡,她不懂林易川爲什麼要這麼死心眼,轉念一想,自己不也是個死心眼的人,愛情面前,也許很少有人能夠保持理智。
安暖逼着自己把蛋糕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林易川很自然的接過去吃掉了。
她有些無奈,又有些壓抑,心情很沉重。
——
吃完飯早早要回酒店睡午覺,安暖並不想跟他們回酒店,可是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早早抱着安暖的脖子,頭耷拉在她肩膀上,已經有些昏昏欲睡了。
最後安暖還是去了他們的酒店。
在車子上晃了幾晃,早早就在安暖懷裡睡着了。
小傢伙睡着的時候,小手還緊緊拽着安暖胸前的衣服,彷彿怕她會離開似的。
抱着早早回了套房,小傢伙越來越重,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在牀上,安暖出了一身汗,手臂都快酸死了。
她輕輕甩了甩手臂,只聽林易川淡淡的說了句,“你也睡一會兒吧,看你臉色不太好,你陪早早睡。”
“不了,我打算回家了。”
林易川狹長的眸子輕眯了起來,似乎有些不悅。
安暖走出房間,林易川也跟了出去。
把早早房間的門關上,林易川一把扣住了安暖的手腕,憂傷的眸子深深凝視着她。
“老林,別這樣好不好?”
林易川掌心一緊,拉着她進了旁邊的臥室,用力一腳踢上了門。
“你瘋了,你會吵醒早早的。”
安暖用力甩開他的手,扭動門把想要出去。
林易川上前將她壓倒在門上,從背後壓住了她。
安暖一動也不能動,只感覺身後的人用了很大的力氣。
“林易川,你發什麼瘋。”她是真生氣了,白皙的臉漲得通紅。
林易川輕輕將她的頭髮捋到一旁,頭埋在她的頸間,用力啃咬。
安暖被咬疼了,羞人的姿勢趴在門上,她怒吼,“林易川,你別發瘋了,放開我。”
“安暖,我是真的瘋了,被你逼瘋了。如果你要離開我,請你離開前給我一刀,把我的生命結束了,否則我如論如何也不會讓你離開我。”
安暖粗喘着氣,被他的變態話語給嚇到了。
她努力平復他的情緒,柔聲道,“老林,你先放手,其他的我們好商量。”
“不,安暖,我一直選擇尊重你,一直在等你sayyes,可是你寧願醉酒跟莫仲暉上牀,都不准我碰你一下,我在想你是真的醉酒,還是故作迷糊,半推半就。安暖,我無法想象,一個人怎能這般狠心,這些年我對你多好,我付出了多少,你怎麼能狠心這樣對我。你明知道我不能沒有你,明知道沒有你我生不如死,你怎麼能狠心跟我分手。還口口聲聲爲自己找藉口,說你配不上我。安暖,你怎麼能這麼過分。”
林易川從她的脖子啃到她的鎖骨,安暖今天穿着休閒的襯衫牛仔,他很利落的解開了她襯衫的扣子,露出她肩膀白皙稚嫩的肌膚。
“林易川,不要讓我恨你。”安暖已經快要哭出聲來。
林易川絲毫沒有猶豫,健碩的胸膛壓着她的背,讓她無法動彈。頭埋在她的肩上,用力啃咬。
安暖嚇得哭出了聲,她最熟悉的人,突然變得如此陌生。
“老林,求你,求你放過我。”她苦苦哀求。
聽着她哽咽的語氣,林易川手上嘴上的動作都微微頓了下,隨即他冷冷的說道,“安暖,我已經忍了很多年,今天我一定要擁有你。”
安暖頓時大聲哭了起來,哭聲像個孩子似的。
林易川心頭一熱,他第一次見她,在機場,她也是這樣哭的。他第二次見她,在醫院,她還是這麼哭的。
“林易川,你再做下去,乾脆殺了我得了。”
林易川深嘆了口氣,鬆開了她。
安暖轉身,使勁全力一巴掌抽在他臉上,力道大得他臉上立刻現出五個指印。
安暖顫抖着手扣好釦子。
林易川用手按了按眉心,劍眉微挑,低低說道,“對不起,剛纔我瘋了。”
“滾開!”她用力推了他一把,跌跌撞撞的走出了臥室。
林易川緩過神來,追了出去,扣住她的手腕,沉悶的聲音說着,“我送你回家。”
“林易川,你別碰我,畜生!”
被安暖這樣一吼,他下意識的鬆了手,看着她憤怒又生氣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
——
安暖從酒店出來,渾渾噩噩中撞到了人,擡頭看到是李欣如。
李欣如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盯着安暖緋紅的臉,“安暖姐臉這麼紅,剛纔做什麼了?如果暉見到你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知是心疼呢,還是生氣呢。”
許偉宸大概停好車,也走了過來,看到安暖這副模樣,他樂得直不起腰。
“嘖嘖,暖啊,你怎麼想倉皇而逃呀,不會是你強了老林吧,反了吧。”
安暖什麼也沒說,跑着離開了。
“喂,跑這麼快乾嘛,要不要我送你呀。”
許偉宸還真有些擔心她。
李欣如冷冷的哼道,“你去送她吧,我走了。”
許偉宸低低笑出聲,“吃醋了?我對誰有心也不可能對安暖有心的,她可是我好兄弟的女人。”
“你的事與我無關。”李欣如淡漠的說完轉身往回走。
許偉宸趕緊追了上去,皺着眉問,“不是說好去我房間坐坐的嗎?”
“我後悔了,許偉宸,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什麼目的,告訴你,我不是那樣的女孩。”
許偉宸無奈的笑着,“我當然知道你不是那樣的女孩,說好只是進去喝杯咖啡,讓你看看我煮咖啡的手藝,你都想哪兒去了?你不是那樣的女孩,我難道看起來像那種禽獸男人嗎?”
李欣如抿了抿脣,冷冷的說道,“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自以爲自己有多了不起,隨意玩弄別人的感情,把女人當做你們的玩物。”
許偉宸被罵得莫名其妙,他什麼時候做過這種事,好不容易跟她取得聯繫,他在她面前做任何事情說任何話都小心翼翼的。幾天的相處,他發現自己越發的喜歡這個丫頭,善良,可愛,單純。完全沒有千金大小姐的驕縱任性,也從不炫耀自己的背景財富。這樣的女子多麼的難能可貴。
一轉眼,李欣如就離開,許偉宸追出酒店,正看到她嬌小的身影上了一輛出租車。
他拿起手機給她打電話,她也接了。
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那天先開口了,“許偉宸,你以後不要再找我了,我很感謝你這幾天帶着我玩,可是我不喜歡你,我也不可能會喜歡你。我心裡有人,即便我愛的那個人不愛我,我也想做最後的努力,不願讓自己留有遺憾。”
掛了電話,李欣如對前面的司機說了句,“去shine。”
和莫仲暉分手後,她回了香港,好長一段時間她不出門,就窩在家裡,飯吃的也少,這段日子人消瘦了很多。家裡人看出了端倪,爺爺甚至要親自來北京找莫仲暉算賬,李欣如攔下來了。母親則找了心理醫生來看她,以爲她得了抑鬱症。可其實她只是放不下,放不下對莫仲暉的感情。她恨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廉價了,人家都不要你了,還下賤的不願放手。
她跟爺爺說跟幾個朋友出國散心,老人家自然全力支持。她去了幾個國家,在一個夜深人靜的深夜裡,她因爲想念某人而失眠,衝動的買了張飛北京的機票。
在飛機上她遇到了許偉宸,這個男人見了她非常的興奮與激動,這個男人也很幽默,不停的講笑話逗她開心。
她告訴自己,這個世界上不止莫仲暉一個男人,好男人可多了。她應該試着去與人交往,於是跟許偉宸在一起玩了幾天。可看到安暖的那一刻,她整個人都崩潰了,她再也沒辦法欺騙自己,她忘不了莫仲暉,完全忘不了他。
車子在shine停下,司機看到後座的女孩眼眶溼潤,忍不住勸了句,“姑娘,幹什麼不好乾這行,你長得這麼好,隨便找份普通的工作,嫁個好男人,比這強上一百倍呀。”
“師傅,您誤會了,我不在裡面打工。”
李欣如從錢包裡拿錢,猛然發現錢包裡一分錢現金也沒有,只有卡。
她抓了抓頭,很小聲的問道,“師傅,這車上能刷卡嗎?”
司機是粗獷的北京人,一聽不高興了,“姑娘,你玩我呢,想做霸王車是吧,看你長得這麼幹淨的樣子,沒想到是個騙子呀,你信不信我帶你去警局。”
“別別別,我打電話給我朋友,讓他送錢下來。”
李欣如按下了熟記心頭的那個號碼,回香港以後她賭氣把莫仲暉的號碼給刪了,可刪了能怎樣,早就刻在心上了。
鈴聲響了幾下,好在那頭接通了。她簡單的把事情描述了一下,那頭莫仲暉低沉的聲音讓她別急,這就送錢下來。
那一刻,聽着他的聲音,她只覺得溫暖,彷彿即便天塌下來,只要有他在,她都可以毫不畏懼。
很快,張特助送了錢來。
“李小姐,您怎麼過來了?”
李欣如沒有回答,有些懇求的語氣問他,“我想見他,張特助能不能麻煩你帶我上去。”
張特助微微蹙了蹙眉,似乎有些爲難。
“張特助,麻煩你了,我只跟他說幾句話。”
“好吧,李小姐請跟我來,我帶你上去,但是莫先生見不見你,我不敢保證,畢竟他很忙。”
張旭帶着李欣如到了shine頂樓的一個會議廳,讓她在裡頭等,他是斷然不敢帶她直接去莫先生的套房。
李欣如等了有五分鐘的時間,會議廳的門打開,莫仲暉高大的身影走了過來,他穿着一件淡藍色的襯衫,以前她就經常見他穿這件襯衫,袖口都被洗毛了,很普通的牌子,她看不出有哪裡出彩的地方,他這麼酷愛,也許是某個重要的人送的,意義非凡吧。想到這裡,她的心口一滯,腦海裡浮現出安暖那張平靜的臉。
莫仲暉一手抄在口袋裡,徑直朝她走來,他總是那樣的帥氣逼人,李欣然只覺得自己的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彷彿再多看他幾眼就會窒息似的。
她多麼想念他偉岸的肩膀,多麼懷念他溫暖的懷抱,雖然更多的時候都是她一廂情願的撲進他懷裡,可如今連這主動的機會都失去了。
恍惚間,他已經走到了自己面前,淡漠的語氣問她,“找我有事嗎?”
她有太多的話想對他說,可那一刻卻沉默了。她只想抱抱他,感受下他的存在。
“李小姐?”
那一聲帶着疑問語氣的李小姐,讓她徹底清醒。
她咬了咬脣,擡頭看向他,認真的說道,“我剛纔在酒店看到了安暖,她跟jm的執行總裁aaron在一起,我還看到她脖子上有明顯激情的痕跡,我怕你被她劈腿,告訴你實情。”
莫仲暉額頭瞬間多出幾道黑線,墨黑的眸子輕眯了起來。
“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求證,我從來都不會在你面前說謊的。”
莫仲暉淡淡的打斷她,“還有其他事嗎?”
“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你一點都不難過嗎?你不是愛她嗎,你不生氣。”
“我還沒把她追回來,她有權利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李欣如簡直不敢相信這是莫仲暉說出來的話,他竟然能夠忍受安暖跟別的男人,這是怎樣的一種愛,大度的?卑微的?愚愛?
是她一直都不夠了解他,還是因爲安暖,他完全變了。
“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我讓張特助送你去酒店。”
莫仲暉轉身,也就在這時,李欣如撲過去從背後抱住了他的腰,送上門也好,卑賤也罷,她只想感受下他的溫度。
臉埋在他寬闊的背上,纖細的手臂不斷收縮。“暉,我愛你,好愛好愛你。失去你的日子裡,我生不如死。別跟我分手好嗎?我以後聽你的話,你不希望我做女強人,我就專心做你背後的女人,相夫教子。我自認爲我比安暖乾淨純潔,我的身和心都是你的,不會給任何人。安暖是個複雜的人,她能做到jm設計師的位置,也許不止aaron一個男人,還有其他男人,她已經不乾淨了,她配不上你。”
莫仲暉掰開她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李欣如到底是個千金大小姐,她的自尊心就只能被踩到這裡。咬了咬脣,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落。
有些人,你把他當成寶,想盡一切辦法想去擁有,可別人卻狠狠將他踩在腳底,不屑一顧。愛情彷彿就是這樣,沒有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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