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下,高長恭蹲在滿臉是血,躺在地上的人面前,手身上游弋着,秀美的臉上有着一種與之不相稱的冰冷和漠然,“真是個不怕死的好漢!”他手裡的刀鋒在男人的臉上撫過,就像情人的手。
“不過不知道你是不是同樣也不怕生不如死的日子?”高長恭的語氣輕柔,冰冷的臉在剎那間就像春回大地一樣,露出了笑顏,這時他手裡的刀鋒抵在了男人的眼睛上。
“怎麼,害怕了!”看着眨眼的男人,高長恭笑了起來,嘖嘖道,“閉眼也沒用的,我只要輕輕地剜下去,你的左眼就廢了,接下去就是右眼,等雙眼瞎了,我還可以折斷你的四肢,割了你的舌頭,刺聾你的耳朵,我會很小心,絕不會讓你死了。”
“不但不讓你死,我還會讓你好好地活着,長命百歲。”高長恭輕聲說着,手裡的刀鋒在男人的眼瞼上游弋起來,接着自語道,“你說我是不是很仁慈,畢竟一個人的性命是最值得人們去珍惜的。”
聽着那輕柔的細語聲,躺在地上的男人身子顫抖了起來,他不想在一片漆黑中,度過自己的下半輩子,他劇烈地掙動起來,想要讓頭頂上那柄森冷的刀鋒結束自己的生命。
高長恭拎高了刀鋒,躲開了想要求死的男人,搖着頭道,“想死可不行,我已經決定饒了你,讓你好好地活着,就不會反悔。”
高長恭站了起來。臉上的笑意斂去,他一腳踩在拼命掙扎地男人胸膛上。冷冷道,“聽着,這是我給你最後的機會,把你知道地一切都說出來,我給你個痛快,明白了嗎?”
“呸!”掙扎的男人一口唾沫吐在了高長恭的靴子上。用嘶啞的聲音罵道,“來殺了我!你這個娘們,難道你是個閹人嗎?”
姿容秀美的高長恭看着地上怒目瞪着自己的男人,搖了搖頭自語道,“很差勁地髒話,不過我得承認,你讓我生氣了。”說完間,他閃電般地地踢斷了男人的手腳關節。
悶哼聲裡,男人死死地咬着牙,抵擋着劇烈的痛楚。額頭是黃豆大的冷汗,看着他痛苦的樣子。高長恭看向了身後的部下,“給他看下,要是死了的話,我就虧大了。”
一旁,被軍王隊的士兵死死地擒拿住的三個男人,看着給地上同伴處理碎裂關節的士兵。對一臉平靜地把玩着手裡刺刀地高長恭,心裡有一種戰慄的恐懼,這個容顏與女子一樣美麗地男子,讓他們害怕,從骨子裡地害怕,他會按他說的話去處置他們的同伴,想到這裡,他們的臉色蒼白。
“大人,他死不了,您大可以盡興地隨意處置。”處理完碎裂關節的軍王隊士兵看向高長恭道。接着讓到了一旁,和李昂麾下隨行的士兵不同。他們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們地使命,所以對於這些試圖刺殺太子的叛逆,他們不會有絲毫的憐憫。
“聽上去,真是個不錯的消息,不是嗎?”高長恭再次蹲了下來,刀鋒拍打着男人的臉,接着看着眼睛道,“真是讓人不快的眼神,那麼就去掉吧,先從左眼開始,你覺得怎麼樣?”說話間,刀鋒忽動,地上的男人再也忍受不住,嚎叫了起來。
“真是學不乖啊!”聽着男人嘴裡不停的罵聲,高長恭嘆息着,一把掐住了他的頜骨,接着刀鋒探入,削斷了他的舌頭,一陣血噴出,有幾絲打在了他白皙地臉上,看上去妖豔詭異得很。
“接下來應該刺聾你的耳朵,不過我決定先暫時放一下。”將刀遞給身旁地軍王隊士兵,拿起送上的白巾,抹去臉上的血滴後,高長恭看向了一直在旁邊看着同伴慘狀的另外三名俘虜,笑了笑道,“我很想知道你的同伴是不是和你一樣的有勇氣,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很想知道?”
“如何,三位,有沒有想好該怎麼回答我?”高長恭臉上帶着輕快的笑意看着三名俘虜,細語詢問,就好像是剛纔他什麼事情都沒有幹過,而地上根本沒有一個痛苦掙扎,悽慘已極的男人。
“我,我們願招,願招。”看着朝自己三人笑着的高長恭,那三名俘虜聲音顫抖着答道,他們不怕死,可是像那種悽慘的活法,卻比死都可怕。
“很好,你們做出了明智的選擇。”高長恭笑着點了點頭,接着看向了身旁的部下,朝地上的男人道,“帶他下去,記得刺聾他的耳朵,不要讓他死了,我說過會讓他長命百歲的。”
說話間,那名男人被一名軍王隊士兵帶了下去,接着三名俘虜聽到了一陣模糊的聲音,他們的臉色變得煞白,看着走近自己的高長恭,不由心驚肉跳了起來。
“捂住他們兩個的眼睛和耳朵。”高長恭隨意地點了兩名俘虜以後,下了命令,接着他看向了剩下的那名俘虜,“現在你可以說了,不過等會你們三個說得若是對不上的話,你們就要步第一個人的後塵,所以想清楚了再回答我的問題?”說完之後,高長恭看向了遠處的黑暗,嘴角淺笑了起來。
“你打算看到什麼時候,李千戶?”隨着高長恭的聲音響起,他身旁的軍王隊士兵都是神色一凜,按住了腰間的刀柄,冷冷地盯向了高長恭目光所及的地方。
“你什麼時候發現我的?”從黑暗中現身的李昂看着嘴角淺笑的高長恭,輕聲問道,他的潛行藏匿之術可說得上是自成一家,他不信高長恭是真地發現了他。
“從你來的時候起。”高長恭答道,接着一笑,“像我們這種人,有時候相信自己的感覺超過自己的眼睛,你應該知道地。”說話間。他反問道,“我倒是有些好奇。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你說過了,我們這種人,相信自己地感覺勝過一切。”李
高長恭,靜靜答道。
“是嗎?”高長恭臉上的笑容有些詭異,他當然不相信李昂的話,找到他們和他剛纔感覺到李昂的存在完全是兩回事。不過既然李昂不願意說,他也不願意追根究底,畢竟誰都不希望自己手上的底牌被別人知道,尤其是對他們這種人而言。
“看起來你這裡進展不錯?”看着那名驚恐的俘虜,李昂走到了高長恭身邊。
“看起來你那邊也解決得差不多了,怎麼有人招了?”高長恭看着李昂,反問道。
“我那裡只是些小角色,沒什麼有用地情報,暫時留了他們性命,想拿來做釣餌。”李昂答道。接着看向高長恭的臉上有了笑意,“後來想起了高兄。心想高兄這裡說不定會有什麼意外的收穫,所以就來了,沒想到我運氣還算不錯,趕上了好戲。”
高長恭不置可否地一笑,接着看向那名俘虜道,“你先問。還是我先問?”
“客隨主便。”李昂朝高長恭一笑答道,站到了一旁,他正好看一下高長恭捉到的這些人是不是知道的事情更多,當曹安民從夜襲的刺客口中套出話以後,他第一想到的就是一定有人跟着那些夜襲的刺客,暗中監視他們的行動,若是事敗的話,便進行封口,接着他便想起了高長恭,不管怎麼說。號稱天下第一強兵地黑騎營中的最強部隊,總該有些他所不及地本事。
“說吧。你還有多少同夥,平時怎麼聯繫?”高長恭看向那名俘虜,問出了他的問題,他沒有直接去問指使者是誰,在他眼裡,米國之行,太子的安全爲第一使命,其他都可以無視。
“到底有多少人我不知道,只是平時有另外一批人會和我們聯繫。”那俘虜有些畏懼地看了看高長恭,低下頭答道,“不過向來都是他們和我們聯繫,我們不知道怎麼聯繫他們?”
“如果你們有緊急的事情怎麼辦,難道也等他們來找你們?”高長恭臉上浮起了一抹輕笑。
看着那輕笑的秀美臉龐,想到高長恭談笑間殺人的手段,那俘虜慌亂了起來,“我沒有騙你,真地,我們不知道怎麼和那些人聯繫,要是我們這裡出了緊急事情的話,他們自然會出現。”
“李千戶,你覺得他是不是在騙我?”高長恭手裡多出了一柄鋒利的短刀,遊弋在了俘虜的臉上,他看向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李昂道,“你覺得現在他們這個樣子算不算緊急的事情,那些和他們聯繫的人會不會忽地出現,就像那些變戲法的一樣?”
“誰知道呢?”李昂見高長恭戲謔地朝那俘虜笑着,也笑了笑答道。
“這個答覆讓我很不滿意。”高長恭手裡的刀移在了俘虜的眼瞼上,輕聲道,“不過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可要好好把握,記得想清楚了再答。”當聲音落下地時候,他手裡的刀鋒已經消失不見。
俘虜地臉色蒼白,額頭上全是冷汗,涔涔地劃過臉龐,滴落在了地上。過了好久他纔再次看向了高長恭,嚥了口口水道,“我真地沒有騙你,我說得都是真的。”他的聲音平靜,一臉的坦誠。
“李千戶,你覺得我是否冤枉了他?”高長恭笑着看向了李昂,說實話,他看不出那個俘虜有沒有騙他,所以他需要其他人的意見來做出判斷。
“冤枉不冤枉地不好說。”李昂看向了俘虜,那利劍般,彷彿可以穿透人心的目光讓那俘虜心驚膽顫了起來,這個突然出現的黑衣男子給他的感覺比高長恭更加可怖,他不由別開了頭,不敢去看那雙眼睛。
“只不過,你給他時間考慮的時候,他的瞳孔縮緊了好一次,接着他的心跳比平時快了一些,後來他似乎一直都在平緩自己的心跳。”李昂安靜地說道,隨着他的述說,那名俘虜的臉色變得死白,而高長恭眼裡閃過了一抹震布。
“看起來你對我撒了謊!”高長恭的目光從李昂身上移到了俘虜的臉上,接着他手裡一抹寒光暴現,那名俘虜的左眼一道血線噴灑了出來。
“現在想好該怎麼回答了嗎?”看着臉扭曲着,聲音嘶啞地痛嚎的俘虜,高長恭手裡的刀鋒在他臉上拭去了上面沾着的血絲後,他靜靜地問道。
“我們每三天會聯繫一次,若是有緊急事情的話,我們以煙火爲訊,他們自然會趕過來。”那名俘虜強壓下左眼的刻骨痛楚,開口答道。
“去查一下他們的地方。”高長恭看向了身旁的部下,他們在那些刺客發動進攻以後,一直在暗中看着,接着發現了這些在暗中監視的人,接着跟着他們到了他們的營地,不過這些人極兇悍,最後五十人裡,他們只抓到了四個活口,其他人全被他們當場格殺。
“現在告訴我,那些人有多少?”高長恭再次看向了俘虜。
“不知道,每次和我們接頭的只有一個人。”俘虜答道,接着他補了一句,“我這次沒有騙你,真地沒有。”說完他有些畏懼地看了一眼沉默的李昂。
“李千戶?”高長恭看向了李昂,他需要確認俘虜沒有說謊。
“從你廢了他的左眼以後,他的心跳一直都很紊亂。”李昂答道,他看向那名俘虜的眼睛,接着又道,“不過我想可以試着信他一回。”
“你的右眼保住了。”高長恭看了眼俘虜說道,接着他又問了幾個問題,可是始終都沒有問他們是受誰的主使,而李昂也一直都是在一旁看着,沒有說話。
接下來,高長恭讓部下鬆開了另外兩名被捂着眼耳的俘虜的其中一人,繼續問了同樣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