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身上的骨血,她這段時間的寄託。
怎麼可能不難過?
可是想想,沒了也好。
這樣她跟厲和湛之間纔算清了。
她才能一身輕鬆的去見沈輕揚。
她欠沈輕揚的太多了。
她只有拿命補償了。
厲和湛聽到她軟軟的聲音裡的絕情的話語,心裡像是被針扎一樣,被凌遲一般,血淋淋的。
“你先下來。”
安然搖了搖頭,“我很喜歡這個地方,我想要跟輕揚哥一起埋葬在這裡。阿和,我不欠你什麼,我都還給你了。可是我欠輕揚哥的,永遠都還不了了。”
安然最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她這麼深刻的看着他,只想在心裡告訴自己,如果有來生,還是看到了這張臉,一定……要躲得遠遠的。
她的手輕輕的放開了欄杆,張開了雙臂,整個身子往欄杆下拍打的河水裡倒去……
“不!”
厲和湛撕心裂肺的一聲大吼,跑了過去,就看到她小小的身影沉入了水中,驚起了水花滔天。
他幾乎想也沒想的,緊跟着一起跳了下去。
她不能死!
絕對不能死!
絕對,不能!
護城河的水很深,也是因爲城不大,水裡的水流並不湍急,加上他跳下去的速度也很快。沒過一會兒就找到了她,拖着她的頭把她帶到了岸邊。
她已經陷入了昏迷。
厲和湛運用自己學的急救知識,把她頭衝下的拎起來,毫不憐惜的開始抖着她的身體。
昏迷之中的安然只感覺腹腔裡似乎有什麼要溢了出來,張開口就吐出了一大口水,虛弱的喘着氣。
厲和湛看到她把沉浸的水都吐了出來,這纔有了一絲一毫的放心,趕緊抱着她往醫院裡跑。
安然眼簾微闔的看着他着急的神色,心痛的不行。
爲什麼不讓她去死呢?
活着就是累贅不是嗎?
就算活着,也只有相互折磨了。
生不如死!
跳了河,還能大難不死。安然真是命不該絕,而厲和湛在確保她沒有生命安全,只是身體有些虛弱的時候就急匆匆的把她帶回了B市。
這個時候木棉和宮衡在其他城市玩的不亦樂乎。
這裡就剩下了許願。
上次許願放走安然的事,如果不是景桓和景逸攔着,他早就把那個女人給捏死了。
可現在,他只能找許願來看她。
在這個城市,能讓她有點溫暖的,大概就只剩下許願了吧!
許願來看安然的時候她已經醒了,只是人變得憔悴了,而且沒什麼精神,一副蔫蔫的樣子,好像再也看不到陽光的花兒。
“小然……”
安然聽到了溫柔的女聲,哭的不行,直接虛弱的撲到了許願的懷裡,放聲大哭。
“許願……許願……”
她的心裡很難過,有什麼鬱結在那裡,怎麼都化不開。她不會在厲和湛面前哭,她也不會跟厲和湛說話,更加不願意去看他。
現在看到許願,她才能把心裡的堆積的委屈和虛弱全部都哭出來。
她真的真的覺得好絕望!
一點點,一絲絲的希望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