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沛元本來是說晚上的時候,會有一個酒局的,而且據說還是爲了榮依珊特特准備的接風宴。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等到她們母女兩個人回到酒店的時候,卻根本就沒有見到他的影子。
而且,就連電話也沒有打一個過來。
榮依珊心裡面難免納悶,要知道,裴沛元這個人雖然有時候看起來不那麼靠譜,可是,真的做起事情來還是很很有信用的。
可是這一次不知道爲什麼,竟然食言了。
是他臨時有了什麼事情了,還是,準備這次酒宴的人那裡出了變故?
榮依珊百思不得其解,就打了裴沛元的電話過去了,可是,電話竟然也是打不通的。
眼見着飯時已過,榮依珊在再一次聯繫他無果的時候,就準備帶着母親去吃飯了。
時間有點晚了,所以酒店樓下,此刻人並不是很多,幾桌稀稀落落的食客。
榮依珊和榮母找了位子坐下,然後就有服務生送過來菜單。
榮依珊接過去就直接遞到了母親手裡。
目光不經意擡起來,就對上那個穿着酒店制服的服務生有些駭然的眸子。
不由得一愣。
而對方,也愣住了。
那是有些熟悉的一張臉孔,挺漂亮的臉龐,甚至於眉眼當中,還有那麼一點點冷少頃身上的影子。
無疑的,她是姓冷的,冷自恆的女兒,那個曾經高高在上的冷氏千金。
世事還真是難料,榮依珊覺得有些滑稽了些。
似乎自己當初所經歷的一切,現在都在冷思敏的身上上演了。
她也一樣的,因爲父親的失事,一下子跌落谷底,然後,嚐盡了世態炎涼,人情冷暖吧。
不然,怎麼還會落到了在酒店裡面做一個普普通通服務生的地步了。
而冷少頃應該也不可能不知道的吧,他對她的置之不理似乎也說明了一些問題。
兩個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織了那麼一瞬,然後就都各自收攏了回去了。
都像是,沒有認出來對方一樣。
榮母已經點好了菜,然後菜單遞過去冷思敏的手裡:“就這些吧。”
冷思敏就轉身離開了。
榮依珊望着她的背影,心裡面,覺得不大舒坦。
她心裡也清楚的知道,這個小丫頭,囂張跋扈,也對自己很有敵意,可是,冷自恆當初做的那些事情,應該沒有必要會讓她參與其中的。
她也並沒有必要把那些仇恨加註到她的頭上去的意思。
可是,她這麼想,冷思敏卻未必會這麼認爲。
又總覺得,她看着自己的眼神裡面,有着根本就掩藏不住的濃濃的恨意。
難道,她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仇人了麼?
如果那樣的話,她對她就不得不防了。
也許,今天的冷思敏,就是第二個冷自恆也不一定。
胡思亂想着,榮依珊覺得有些心亂如麻。
她甚至於覺得,這一次的歸國之旅,實在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她也不應該,還帶了母親一起回來。
夜色濃郁,冷少頃站在寬大落地窗前,望着夜幕下的萬家燈火,一張臉如同是結了一層冰霜一般,冷冷的。
有人敲門的聲音傳過來,他只是淡淡的吐出來兩個字:進來。”
過來的是他的心腹助理孟超:“冷少,裴少和榮小姐她們已經到了,下榻在星都酒店。”
冷少頃皺了皺眉頭,這個裴沛元,怎麼偏偏定了那家酒店。
距離公司很遠不說,那裡的環境也不是很好,而且,周邊都是些個酒吧之類的夜生活場所,魚龍混雜,有點點亂。
孟超那裡又開口了:“原定今晚的接風宴,好像不得不取消了。”
冷少頃愣了一下,然後追問一句:“爲什麼?”
其實,問出去這句話的同時,他也已經猜到了箇中原因了。
一定是那個裴沛元的緣故。
孟超解釋道:“本來呢,我都已經準備好了的,也和大家都知會過了,可是,不知道爲什麼,臨時聯繫不上裴少了。”
冷少頃點點頭:“那就改成明天晚上也是一樣的。”
孟超點點頭,繼續把自己所知道的事無鉅細的和他彙報着:“裴少是自己一個人出去的,榮小姐和她母親在酒店裡吃的晚餐,看樣子,今天是不會出去了。”
冷少頃有些意外,竟然,榮母也過來了。
不過這樣也好,免得留她自己一個人在美國那邊,照應不到。
助理說完了該說的話,冷少頃又交代了一些別的事情,就讓他出去了。
看着時間不早,冷少頃也打算休息了。
可是,又想打個電話給裴沛元過去,問問他現在人在哪裡,爲什麼突然玩起了失蹤。
可是還沒等冷少頃打過去給他,裴沛元卻主動打過來了。
理所當然的,接聽。
裴沛元聽着語氣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對勁:“冷少頃,想不到你這個人這麼不夠朋友。”
不着邊際的一句話。
讓冷少頃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了,臉色不善,聲音裡面也透出來有些凜冽的寒意:“把話說明白了。”
裴沛元的聲音很大,四周有些嘈雜的樣子,好像是人在酒吧:“還用我來說麼,你和榮依珊之間的事情爲什麼瞞着我?”
原來是因爲這件事情。
冷少頃愣了一下,按理說,這件事,他不會是從榮依珊嘴裡知道的啊?
那麼,又是從哪裡知道的呢,明明以前他都是一無所知的啊。
是什麼人這麼嘴快呢?
沉吟一下:“可是,我並不覺得,我有必要和你說起來以前的事情,畢竟都已經過去了不是麼。而且,那次車禍之後,我也的的確確不記得很多事了。”
裴沛元語氣裡面分明依舊的透出來不滿:“你倒是說的輕巧,明知道我喜歡榮依珊,還什麼都不和我說不過我可警告你啊冷少頃,你現在可是史蒂芬?沛然的既定未婚夫,你要是再敢對我的姍姍心存妄想,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冷少頃冷冷的笑了,不過,他不想再說什麼了,因爲,聽的出來,裴沛元是喝了很多的酒。
和一個醉的一塌糊塗的人,說再多的話也是徒勞的,毫無意義。
直接掛斷手機,有什麼話,還是等到他清醒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