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依珊和冷少頃誰也不再說一句話,就那麼默然相對着。
說心裡話,榮依珊並不想離開,可是,她又覺得自己並不適合留下來。
已經是午夜了,她才終於站起來,準備離開。
“冷少頃,你自己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等到,手術的時候,我會過來陪你。”
冷少頃冷哼一聲:“怎麼,這麼急着走,你不覺得,你應該留下來陪我繼續還你的債麼,欠了我那麼多,你都還沒有還清楚。”
榮依珊有些無語,一會兒讓自己離開遠遠的,一會兒又不讓自己走,不覺得矛盾麼?
不過,說心裡話,她是巴不得留下來的。
後天的手術,她希望,她真的希望能夠一直留在他的身邊,心裡面,也就能夠少一些煎熬了。
所以,他既然開口,她也就理所當然的不走了。
只是,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擔心,擔心,那個史蒂芬?沛然會突然回來,不是怕她什麼,只是不想面對她那麼充滿敵意的臉孔。
但是,都已經這個時候了,她大概也不會回來了吧?
也許是因爲剛剛那個電話,她是有什麼事情要去處理。
不過不管怎樣,她不在,都是好的。
榮依珊走過去冷少頃身旁,幫他把被子扯扯齊整,冷不防一隻胳膊就給他大力扯住,愣了一下:“你就要手術了,好像,不適合”
冷少頃幾分異樣的笑:“我又沒說要你滿足我的生理需求,你怕的什麼?”
榮依珊給他說的紅了一張臉,不過,還是乖順的貼在他的身側倒下去,合上了眼睛。
也許,今晚,有他在身邊,她可以睡一個好覺也不一定。
很安靜的一個夜晚,冷少頃只是如同每常一樣把她的身體牢牢擁緊,一動也不動。
榮依珊睡的很沉,只要能夠睡在他的身邊,她就覺得無比的安心而且滿足。
原來,已經習慣了他擁着自己的感覺,習慣了呼吸他身上熟悉的男性氣息,一旦離開,就是一種難耐的煎熬。
而對於冷少頃而言,這卻是一個不眠之夜。
他的內心,無比的煎熬着。
史蒂芬?沛然回來的這些日子,他其實一直都很鬱悶,並不單單是因爲自己身體的緣故。
不知道爲什麼,不見的時候,百般思念,見了她,又莫名覺得無比的厭倦。
史蒂芬?沛然與他,實在並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朋友,不要說以前,她爲他做過多少,就是現在,也依舊不遺餘力的在爲他處處着想。
他知道她一直對自己有着不一樣的感情,雖然沒有應諾可是也實在不想去拒絕。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如今,她每一次的接近,都會讓他想起來,榮依珊的存在。
殺父仇人的女兒,難道說,已經遠遠勝過一個在自己爲難落魄時候,不離左右的貼心朋友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了麼?
實在是不合常理的。
史蒂芬?沛然接的這個電話,是一個很陌生的號碼。
她覺得電話那端的男人聲音多少有那麼一點熟悉,可是,又實在分辨不出來是哪一個。
“你是誰,打我的電話有事麼。”
“我是誰沛然小姐都聽不出來麼,我們又不是沒有見過面,我是冷少頃的叔叔冷自恆。”
史蒂芬?沛然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個卑鄙陰險的男人怎麼會突然給自己打電話,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對不起冷總,我覺得我們之間真的是沒有什麼話題可聊的,我很忙,就掛了啊!”
話不投機半句多,這樣一個男人,與她而言,真的是一坨垃圾一般的存在,多說一句話,她也會覺得心裡面滿滿的不舒坦。
冷自恆卻攔住她:“沛然小姐,我今天找你,可是真的有正經事要和你談,不會不給面子吧?”
史蒂芬?沛然有些鬱悶,真是猜不出來,他和她會有什麼“正經事”可談,明明都是相互對立的兩方麼,難道還可以談合作嗎?
語氣有些冷意,很不耐煩:“冷先生,我真的是很忙,而且我也實在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正經事可談,或者,你就在電話裡說好了,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電話那端的冷自恆,給冷言冷語了這麼半天,也沒有表現出來什麼不耐,依舊是笑嘻嘻的:“沛然小姐的時間觀念倒是很強麼,不過我敢肯定,我要和您合作的這件事,你一定有興趣。”
賣關子賣的不亦樂乎。
史蒂芬?沛然就不由得愈加鎖緊了眉頭,正要直接就掐斷電話,冷自恆的一句話就讓她立刻改變了主意。
他說的是:“沛然小姐,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那個榮依珊今天又去找我那個侄子了吧,而且,我還聽說,冷少頃對她,好像已經不僅僅把她當做是一個報復工具那麼簡單了啊。”
這一點,不只是他冷自恆,其實,所有的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史蒂芬?沛然愣了一下,隨即開口:“好吧,你現在在哪裡?我馬上過去。”
因爲是事關榮依珊,史蒂芬?沛然心裡就是有着極大好奇心的。
冷少頃對待那個女人的態度已經是遠遠的超出了她的忍耐力了。
她堂堂的史蒂芬家族的大小姐,怎麼竟然會敗在一個落魄千金的手上呢。
不甘心。
不過,她之所以不急於採取行動,不過是因爲,冷少頃現在就要手術,她有些無暇顧及。
可是今天,當榮依珊可以暢通無阻的出現在冷少頃病房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已經忍無可忍了。
他怎麼可以給那個女人有隨意進入他房間的資格?
他把自己置於何地?
榮依珊只要存在一天,恐怕,他冷少頃眼裡就不會有自己的存在。
爲他做的再多也一樣是徒勞的,到頭來還是換不來他的心。
而無疑的,冷自恆的這個電話讓她很感興趣,因爲她知道,他這個做叔叔的,已經惦記着那個賤女人好長時間了。
如果,自己再幫點什麼忙,讓榮依珊爬上那個猥褻男人的牀上去,不就是很精彩的一條爆炸式新聞麼?
只是想一想也會覺得心裡面暢快的不行。
對待榮依珊這樣的女人,就應該冷自恆那樣的男人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