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闔了闔眸子,沉沉的吸了一口氣,緩緩的吐出,努力的平和自己的情緒,冷豔的臉上恢復波瀾不驚的模樣,語氣裡沒有任何的起伏波動,轉身不再看孫瑩瑩,繼續切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請孫小姐出去吧!”
“切~!”孫瑩瑩狠狠的白了米小朵一眼,扭着纖腰翹臀,準備離開。
“孫小姐留步!”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封鬱突然出聲,米小朵和孫瑩瑩皆是一愣。
孫瑩瑩眉心狠狠一蹙,眯了眯眸子,轉身看向封鬱,一臉的趾高氣揚,眼神裡滿滿的都是不屑,對待下人的那種不屑,彷彿她多高貴一樣。
“什麼事?封管家?”
“孫小姐剛纔在食材上抹了什麼?”封鬱的語氣很平靜,但他的話卻讓在場的人都是一愣。
首先炸毛跳腳的就是孫瑩瑩,直接指着封鬱的鼻子開罵:“你胡說什麼?你不過一個臭管家,就是個下賤的僕人,憑什麼這麼質疑我,誣陷我?你是不是跟米小朵有一腿,想幫着她陷害我……”
“孫小姐的指甲和手上應該還有藥物殘留,要不要去做個檢驗?我是不是冤枉孫小姐,到時候自然會有分曉,還請孫小姐跟我走一趟。”
“你幹什麼?你放開我!”
封鬱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做起事來卻一點也不手軟,直接一揮手,叫上了兩個保鏢,把孫瑩瑩架走了。
孫瑩瑩走出老遠,走廊裡還回蕩着她的叫罵聲。
米小朵怔楞的看着他們離去的方向,封鬱臨走讓人替米小朵更換新的菜板和食材,米小朵緩了一會,繼續開始做早飯。
一邊做一邊想,這都什麼事啊?
玩甄嬛傳、金枝欲孽?
孫瑩瑩這腦殘,宮鬥劇看多了吧?
不知道她會不會被穆皓琛那個“暴君”賞賜一丈紅?
米小朵回到房間,也懶得去理孫瑩瑩,孫瑩瑩的諂媚功夫她是見過的,說不定這會已經開始給穆皓琛吹枕頭風了,哪裡用的着她去擔心?
她還是想想自己的事情吧,她要怎麼離開這裡?離開穆皓琛,離開這座可怕的牢籠。
這件事情根本就不合理,說她是小偷,那就應該證明她有罪!
爲什麼要反過來,讓她自己證明自己無罪?
這怎麼證明?警察辦案還講究證據呢?
穆皓琛根本不講道理!
對!他就是不講道理,而且非常的兇殘,暴戾,冰冷,陰狠,無情……
她就這麼坐在房間裡,心裡一邊吐槽詛咒怒罵穆皓琛,一邊想着辦法,腦海裡卻始終空白一片,想不到任何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
一直到了深夜,米小朵混混沌沌的睡過去,又在迷迷糊糊中醒來,迷迷糊糊中她感覺到一片火光沖天,猙獰絢麗的紅似乎要把人烤熟!
她滿頭大汗的驚醒。
以爲她是做了個夢,但透過那扇大大的落地窗,看到折射進來的紅光,她的心驀地一緊。
原來不是夢!
側眸向着窗外望去,那一片絢麗的火海染紅了半邊天際,如血般的顏色讓米小朵覺得觸目驚心。
“着火了嗎?”米小朵抿脣跑到窗前,看着夜裡遠處天際的熊熊火光,那裡是?
瞭望塔?!
米小朵曾經聽說過瞭望塔,卻沒有去過,那座瞭望塔是別墅境地的私人領地,這大晚上的是失火了?失火了?!
“失火了!!封管家!”米小朵開門,轉身往外跑,一邊跑一邊恰好撞上了整裝出發的封鬱,“封管家,瞭望塔好像失火了,那是穆家的地方吧?”
“是的,米小姐我正要趕往瞭望塔,還請您安心的待在別墅裡。大少爺和孫小姐都在瞭望塔,情況緊急,我就不和您多說了。”
封鬱禮貌而恭敬的交代了兩句,轉身就走。
米小朵望着那抹疾步匆匆卻依舊不失禮貌的清雋背影,再次感嘆人和人之間是有差距的。
可這世界爲什麼這麼不公平呢?
穆皓琛那個偏執暴戾的自大狂偏偏會投胎,做了個大少爺。
而封鬱這樣斯文禮貌又紳士的人只是他的管家而已。
米小朵一直在別墅裡等着,站在自己房間的窗口,離得很遠很遠看着瞭望塔那股濃煙漸漸的消散,直至消失不見……
這期間她想了很多,想的最多的就是大晚上的,爲什麼穆皓琛會帶孫瑩瑩去瞭望塔,瞭望塔又爲什麼會失火?
白天的事情,沒有聽說穆皓琛追究孫瑩瑩,究竟是不追究,還是白天的風平浪靜,只不過是晚上的這場暴風雨的前夕。
穆皓琛的性格並不是那種大方的人,孫瑩瑩雖然是在陷害她,可吃東西的卻是穆皓琛。
米小朵不認爲穆皓琛有這個容人之量。
可偏偏一整天孫瑩瑩除了起初和封鬱起了衝突,其他的時候都安然無恙.
但晚上,穆皓琛和孫瑩瑩卻全部都出現在了瞭望塔,而瞭望塔恰巧失火了……
米小朵漂亮精緻的眸子裡已經看不見那片煙火,她遠遠的凝視窗外,心卻似那火燒過的廢墟一般,燃起一片淒涼……
她環着手臂,突然覺得很冷,白皙的手摸摸自己的胳膊,她覺得穆皓琛越來越恐怖了,表面裝得若無其事,實際上卻一直算計着怎麼剝奪別人的生命,給人以狠狠的懲治!
一個人怎麼可以恐怖到如此地步?
幾個小時以後,穆皓琛回來了,一進屋就嚷嚷着要吃飯,米小朵卻什麼也沒給他準備。
“女人,飯呢?”穆皓琛扯扯襯衫上的領帶,白色的襯衫上還侵染着煙火的痕跡。
米小朵冷冷的睨了穆皓琛一樣,語氣冰涼:“孫小姐呢?”
穆皓琛一愣,傾斜着嘴角冷笑了一聲,食指蜷起,揉着太陽穴,闔了闔眸子,薄脣抿成了一條直線:“你關心她?燒傷!在醫院!”
“嚴重嗎?”
“還可以!”
淡淡的問了一句,淡淡的回了一句,兩個人都是面無表情,只是米小朵的眼中,某種冰冷的情緒在慢慢的暈染開來,與此同時,她緊緊攥着的手心在微微的發抖。
如此冷漠,如此淡定,完全沒有被火災嚇到的模樣,是不是說明自己的猜想是對的,這件事情確實是他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