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紀安既然抓自己來,不可能就帶那麼兩個人。
而且,安以沫覺得,她或許真的對龍紀安在龍家的地位有些許的影響,可是,龍紀安費勁心思,冒那麼大險把她抓來,應該不僅僅只是爲了除掉安以沫。
他應該是想一箭雙鵰,通過抓走安以沫這件事情來威脅某些人,達到某些目的。
這,才應該是龍紀安這種人,這種地位的人會做的事情。
周圍的廠房除了廢棄的機器之外,幾乎就是一目瞭然,唯有右邊的一排長廊裡,似乎有幾個大大小小的房間,房間的門都關着,看佈局來說的話,應該是老廠房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全都是關着的,不過通過昏黃的燈光,安以沫看到,辦公室門的下面,有一圈明線的印子,應該是在最近的時間裡,開過門。
難道,辦公室裡面,埋伏了綁匪的人嗎?
怪不得,她總有一種別人再見識着她的感覺。
“我的屬下說的對,我暫時……還是不會傷害你的。”龍紀安看着安以沫,一臉正色說道:“因爲現在,我如果傷害你的話,對我實在是沒什麼好處。”
“是嗎?”安以沫眼睛眯了眯,一臉認真的看着龍紀安。
龍紀安點點頭,道:“對,對我確實沒什麼好處。所以……我想,你若是還能爲我辦成別的事的話,或許就更好了。”
聽龍紀安這麼一說,安以沫也鬆了一口氣,只是一雙眼睛,卻更加好奇的看着龍紀安:“那我就不解了,不知道……你要對我做什麼呢?想通過我,威脅龍子煜、龍一博?還是葉天承呢?”
龍紀安一張國字臉上,忽然綻開以沫陰測測的笑容:“以沫,你這麼重要的人,我費勁心思,冒了那麼大的危險把你抓過來,自然是想要有更大的效果了,威脅他們其中某一個人,也太沒意思了。”
安以沫皺眉,那他的意思是……
“這麼好的魚餌,我當然是希望可以釣到大魚了。”龍紀安笑容愈發的深邃了:“希望你不要有太大的心裡負擔,只要你在這裡乖乖的,我可以向你保證,這一次,我一定不會傷你分毫。”
他說着,眸光落在安以沫的小腹上:“我更保證,不會傷害你肚子裡面這個小東西。”
安以沫眉心一跳,儘量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一點,綻開笑靨,淡淡的說道:“那麼……希望龍先生可以說話算數了。”
龍紀安盯着安以沫的眼睛,一臉正色說道:“按照悲憤來說,你應該叫我一聲二叔,在葉家的幾個堂兄弟之間,我排行老二,名叫龍紀安。”
“二叔。”安以沫這一聲二叔,並不是叫他,而是重複着他說的話,隨即,她的笑容慢慢的打開,笑着說道:“只是……龍家的人我一個都沒有相認,又怎麼會叫你二叔呢?”
開玩笑,她根本就沒想好要回龍家,更是連對她客客氣氣,還給她升職的龍一博都沒有叫一聲“四叔”,更何況這個把她綁架了的人呢?
“呵……有志氣。只是,我希望你真正意識到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是龍家的誰之後,你不會爲今天的事情後悔。”
安以沫笑容愈發的冷冽:“我不會後悔,不是有句話,叫做人定勝天嗎?我一生下來就離開了龍家,長大後,在龍家發現我之前又嫁給了跟龍家爲敵的葉家,想來,我跟龍家是沒有緣分的,那麼……我爲什麼要後悔?本就不願意了,加上這又是天意,我更不會後悔。”
“說的倒是好聽。”龍紀安忽然陰測測的看向安以沫,一雙眼睛裡面,滿是嘲諷:“你真的意味,葉天承很愛你嗎?”
安以沫先是一怔,隨即慢慢綻開一抹笑靨:“怎麼?你這是打算開始挑撥離間嗎?這應該不是你今天的目的吧?”
“當然不是,只是作爲龍家人,我想提醒你一句。畢竟你被人當成傻子一般愚弄,作爲二叔的我,也會面上無光,不是嗎?”龍紀安似笑非笑的看着安以沫。
“什麼意思?或者說,你到底想說什麼?”安以沫眼睛眯了眯,冷冷的看向龍紀安。
龍紀安的臉上,出現一抹古怪的笑容:“你現在不知道,沒有關係,我只是希望你以後知道了,記住我今天提醒你的話,發現葉天承真面目的時候,不要太過傷心。”
安以沫的心,莫名的揪了一下。
不過想着,這個龍紀安抓自己過來,費盡心思,說不定就是爲了挑撥離間,自己沒有必要中了他的計,現在根本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更何況,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可能指的葉天承娶自己,是因爲葉亦清呢?
不管怎麼樣,現在都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
安以沫的目光,又不由的掃了一眼右邊那排辦公室,認真的看着龍紀安,道:“有件事情,其實我比較奇怪的。”
“你說說看。”龍紀安的身後,那個刀疤臉背了一張椅子過來,他慢悠悠的坐下,身上的氣度,比起龍一博來,絲毫都不差。
“我的那個小信物,你是怎麼找到的?憑着那個信物就能確定我的身份,我想……你一定是收買了很厲害的人潛伏在葉家,拿到我的信物吧?而且我的行蹤,你應該也是通過那人才知道的吧?”
“嗯,以沫,你真的很聰明。”他一雙眼睛,認真的盯着安以沫,十分嚴肅的說道:“怪不得他那麼着急想要找回女兒,如果你是我失散的女兒,我也很想認回你呢。”
他?龍紀安說的,可是安以沫的生父?
“所以,你願意告訴我嗎?”安以沫問。
龍紀安也不隱瞞,點頭說道:“左不過閒着也是閒着,我就告訴你吧,就算現在不告訴你,等過一段時間,你遲早也是會知道的,不如我現在就告訴你,滿足你的好奇心。”
安以沫沒有說話,等着他繼續。
“在葉家,那些女傭,一個個都崇拜葉天承,而且貼身伺候葉家幾個主人的女傭,我也根本收買不了,像我這樣的老頭子,收買小姑娘的心,還是不如葉天承的。”龍紀安似乎有些惋惜,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所以,你收買的人,是葉家的男人了,是嗎?”安以沫問:“用男人想要的東西,金錢來收買,對嗎?”
“對。”龍紀安含笑點頭,沒有點破,想要安以沫繼續猜測。
安以沫笑着繼續說道:“那麼……葉家的男人,伺候的只有五叔和榮叔,五叔有恐高症,又是鄉下來的花匠,你肯定不會收買他了……”
說到此處,安以沫皺起眉頭,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龍紀安:“所以說……最有可能的男人,就是榮金海,榮叔,是嗎?”
龍紀安一點都沒有否認的意思,很是愉快的點點頭:“以沫,你真是很聰明啊,你猜對了。”
安以沫的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忽然就是幾聲冷笑:“看來,錢真是個好東西,只要你出的起價錢,再衷心的人,都會敗給金錢。”
榮金海跟隨葉元彬那麼多年,一直都在葉家伺候,而且在部隊裡面的前程,也是靠着葉元彬的,只是沒想到,他這麼一個沉默寡言,看起來忠心耿耿的人,竟然也會出賣葉家。
“你也不能怪老榮,他的女兒……要到國外去留學,葉家給他的錢,雖然足夠給他女兒花銷,可是,他想要給女兒更好的生活,想要女兒讀更好的大學,想要女兒不用勤工儉學,那麼,他女兒一個人孤身在外,難免需要更多的錢,而我給了他足夠的錢,足夠他女兒花一輩子的錢,這樣的誘惑,不是人人都能拒絕的。”
看着龍紀安那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安以沫瞬間不屑的冷笑了一聲:“不是人人都能拒絕,證明還是有機會拒絕的,不管怎麼說,我想要告訴你,如果有個人因爲金錢出賣了你,不是因爲別人給的錢多,或者是這個人不夠衷心,而是……你沒有足夠能夠降住他的本事,又或者說……那個人,根本就是一個貪得無厭,沒有良心的人。”
“你的意思是……榮金海是貪得無厭,沒有良心的人嗎?”龍紀安小文。
安以沫道:“葉家給的錢或許沒有你給他的多,但是他伺候葉家那麼多年,不可能有生活上的困難,葉家的人,出手還是很大方的。就算他要供養女兒,錢不夠,跟老爺子一說,老爺子或者葉天承也一定會同意的,只是這個人貪錢,不過早點被你發現了,也是一件好事,不是嗎?”
“你倒是想的通。”龍紀安擡起手,看了看手上的表,轉頭對一旁的刀疤臉說道:“刀疤,時間到了,拿電話過來,我想……我應該給葉少打個電話,讓他知道他的老婆在什麼地方了。”
“是,老大。”刀疤臉忙從口袋裡掏出一隻手機,安以沫一看,那手機,不正是她不見了的手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