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露出半個身子,就聽到有人開門的聲音,緊接着,便是沉重的腳步聲,似乎還有稀里嘩啦東西倒地的聲音。
是葉天承回來了嗎?
本能的,安以沫又忙將身子縮回了浴缸裡,幸而浴缸裡放滿了水,又有一層白色的泡沫遮住。
她很怕葉天承會進來,四處搜尋了一下,暗罵一聲該死,竟然連衣服也忘記拿進來了,看來她真是累糊塗了。
“咔擦!”
許久,又聽到關門的聲音,然後是沉重的腳步聲,這裡一聲,那裡一下,東倒西歪,看來,他應該喝醉了。
安以沫本能的捂住自己的胸口,又急又氣,這人喝醉了,肯定是要上廁所的,若是闖進來,可怎麼辦啊?
想了想,看到一旁的浴簾,靈機一動,忙伸手,將浴簾拉了起來,想着,葉天承醉了,加上自己還在生他的氣,要不要叫他進來送衣服和浴巾呢?
小艾也是,給自己找好了衣服和浴巾,不拿進浴室來,竟然直接放在房間裡。
若是喊的話,不知道酒醉的葉天承闖進來看到酒醉的她會做什麼,若是不喊的話,她要在裡面躺到什麼時候?躺到葉天承睡着?
現在喊小艾,顯然也不太現實,該死的是,她竟然也沒帶手機進來,不然還可以打個電話給小艾。
正想着,咔擦一聲,浴室的門,竟然華麗麗的被打開了。
安以沫連忙捂住嘴巴,阻止了險些叫出來的驚呼。
隔着浴簾,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東倒西歪,顯然醉的不輕,慢慢往馬桶的方向移去。
安以沫認命的閉上眼睛,捂住嘴巴,暗道自己烏鴉嘴,竟然真的給猜中了。
“啪!”一聲響,馬桶的蓋子被打開。
安以沫眉頭擰了擰,嘴巴捂的更緊,一動不敢動,怕自己萬一有什麼動靜的話,被葉天承給聽出來……
可是,要命的是,安以沫的耳朵內,忽然傳來葉天承噓噓的聲音……
安以沫欲哭無淚。
這一晚,她終於徹底明白一件事情。
不管外表多麼帥氣冷峻的男人,他們在噓噓的時候,都是一樣的難聽,都是一樣臭烘烘的……
千萬不要以爲什麼高冷男神就不會有這種人類最基本的“缺陷”,嗚嗚……
好在葉天承噓噓完畢也沒發現安以沫就躺在裡面的浴缸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透過浴簾看到葉天承的身影恍恍惚惚走了出去,廁所的門也沒關,過了一會兒,就聽到他呼呼睡着的均勻呼吸。
安以沫總算鬆了口氣,浴缸裡的水已經變冷,她小心翼翼的站起來,打了一個噴嚏,趕緊捂住嘴巴,好在外面沒什麼動靜,葉天承應該沒有聽到她打噴嚏。
鬆了口氣,忙躡手躡腳的拿着洗臉的毛巾迅速隨意的把身上的水珠摸了摸,“啪”一聲把燈給關了,房間裡漆黑一片。
她鬆了口氣,幸好葉天承睡覺,總是要把燈關了,她現在走過去的話,葉天承應該不會看到她沒穿衣服的樣子吧?
安以沫拖鞋也不穿,惦着腳尖,摸着黑,往房間裡那張沙發上走過去。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小艾應該是把衣服和浴巾都放在那個地方了,她已經打算好了,過去先把浴巾,然後拿着衣服去浴室換,穿衣服太慢,玩意半途葉天承醒過來怎麼辦呢?
在黑暗中慢慢走着,手伸過去,摩挲到沙發的邊緣,心中一喜,忙伸手下去,隨意摩挲,就摸到了浴巾。
心中一喜,暗道自己運氣不錯,伸手一扯,卻扯不動。
臉色一黑,聽着均勻的呼吸聲似乎很近,難道……
還未來得及轉身,她的手臂忽然被人抓住,輕輕用力,那抓住她手臂的手掌微微用力,便將她整個人都撈了過去……
安以沫驚呼一聲,只覺身子倒在一道堅硬的胸膛上……
該死的,葉天承竟然躺在沙發上睡覺,而且他竟沒穿上衣,脫的只剩下一條內內……
嗚嗚……
她是有多倒黴?
“嗯……”
葉天承似乎只是順手一撈,安以沫倒在他的身上,他才悶哼一聲,然後緩緩睜開眼睛。
黑暗中,他什麼都看不清楚,只能看到眼前一雙發亮的黑瞳,大掌握住安以沫的腰,膚若凝脂,滑不留手,醉酒的他,身體本能就熱了起來。
“你在家裡?這是……勾引我麼?”他先伸手在她裸露的背脊一番遊走,感覺到她寸縷未着,便含糊說道。
他開口,嘴裡噴着酒香,兩人的距離那麼近,安以沫似也要醉了,全身都不自然的燒了起來,本能扭着身子,吞吐說道:“葉天承,你,你別碰我,快點放開我,快點……”
葉天承帶着醉意,頭腦昏沉沉的,心思似乎不由自己控制,完全不似清醒時的那般理智。
再加上想起在醫院裡,她趴在百里晟肩膀上哭泣的畫面,更是衝動不已。
雖然明知道她跟百里晟之間不會發生任何事情,心裡的霸道主意思想作祟,總覺得心裡特別的不是滋味。
“放開你?你沒感覺到我現在很需要嗎?”
葉天承藉着酒勁,一句話說完,忽然伸手,扣住安以沫的腦袋,粗魯的脣,猛的湊了上來,親吻她的紅脣,堵的她說不出一個字。
“唔,嗯……”
安以沫掙扎,可她身上沒穿衣物,這般肌膚的親密接觸,不只是醉酒的葉天承,就連她自己,全身都熱了起來。
葉天承一手摁住她的腦袋,一手扣住她的臀,吻纏住她的舌尖,猛的一個翻身,就將安以沫整個壓到身下……
外面天色漸亮,厚重的窗簾也是遮不住,安以沫狠狠推開葉天承,這才拖着疲憊的身子,拿上衣服和浴巾,又去浴室重新洗了一個淋浴,梳洗完畢,才走了出來。
狠狠瞪了還在睡夢中的葉天承一眼,丟了一條浴巾,將他半個身子蓋了起來,這才紅着臉,對着鏡子簡單化了妝,然後清理着包裡的物品,檢查一下有沒有遺漏什麼,準備吃了早餐,再去醫院看一眼安父纔去上班。
通訊錄、手機、名片、保溫杯,該拿的都拿了,安以沫正準備拉上拉鍊,目光卻落在包包最底下,一哥小小的紅色軟布口袋。
這是昨天安父做手術之前交給她的信物,能夠確認她真是身份的信物。
她還沒有看過呢。
看了看沉睡中的葉天承,猶豫了一下,拿出那個紅色軟布,這軟布就像安母那個年代裝戒指、耳環等小首飾的軟布口袋,中央還鏽了一朵不知名的小花,看起來頗爲古樸,捏了捏,裡面是一個小小的硬塊,也不知道是什麼,一時好奇,便打開那紅布小口袋,然後反轉方向,欲將裡面的硬物給倒出來……
一塊小小的冰涼的玉佩掉在安以沫的掌心。
這玉佩翠綠的顏色,奇怪的形狀,似一朵花,卻又不像花,那花瓣比較短凸,應該是某種特殊的圖案,玉佩的中央,盛開着一朵極小極小的翠綠蓮花,栩栩如生,很是精緻,安以沫看的都有些驚訝。
這玉佩翠如湖水,成色非常好,而玉佩中央的那朵蓮花顏色稍深,看樣子不像是雕刻進去的,應該是天生生成,很是神奇。
看這成色,這塊玉佩不說價值連城,絕非俗物。
只是奇怪的是,這玉佩跟平常人佩戴的玉佩尺寸很不一樣,偏小很多,就像……對了,就像是給嬰兒佩戴的一樣。
難道,這是小時候把她丟棄的父母留給還是嬰孩的她佩戴的嗎?
真奇怪。
按照她這個年紀,被扔棄,十之八九是親生父母嫌棄她是個女孩,想要生男孩,所以才把她扔了,爲了防止罰款。
可是,若真是如此的話,爲什麼還要在她身上放一塊這麼珍貴的玉佩呢?
難道是還想日後相認嗎?
或者,安以沫剛纔的想法根本就不對呢?
能夠給一個普通的嬰兒就帶那麼珍貴的玉佩,應該不是窮人家,應該不可能連那點罰款都交不起吧?
直覺的,她覺得自己的身世應該很不簡單。
光從這塊神秘的玉佩,應該就看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