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醇沐公主居然一瘸一拐地奔到了太子趙煜面前,儘管出不去,儘管隔着一牆鐵柵欄!
醇沐公主質問太子趙煜:“大曆朝的太子殿下,你此話是在拒絕我嗎?”
醇沐公主的直接又一次讓衆人驚呆,早已經習慣了大曆朝女子的靦腆斯文的男人們,怎麼能夠不被盧月國的醇沐公主嚇到呢。
可是那個直面醇沐公主的太子殿下,連眉頭都沒有動一下,禮貌卻又疏遠地給了醇沐公主肯定的答覆:“盧月公主可以這樣理解。如果盧月國對待我大曆朝的友好,是需要以此爲前提的話,孤恐怕受不了貴國這樣的‘友好’。”
什麼!
太子殿下怎麼能夠連與衆朝臣商議一下都沒有,就自作主張地拒絕了盧月王的請求聯姻?
而此刻,聽到太子趙煜答覆的盧月國二皇子,面上的笑容有些微微僵硬,來此之時,對於大曆朝會接受他盧月國聯姻請求的結果,他和父王心中的答案是相同的。但是這個答案絕對不是現在這個!
盧月國二皇子面色微青,青着臉質問一旁的皇帝:“尊貴的大曆朝皇上,您也認爲貴國的太子殿下已經做出了明智的選擇麼?”
皇帝兀自兩手背在身後,眯着眼,擺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架勢,可此事,誰都可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卻惟獨皇帝本人。
一國太子的婚姻,絕非兒戲。兩國的聯姻。已經不單單只是小兒女的感情,而是事關兩國邦交。
這絕對不是可以以一人之衝動,就自行自作主張地決定的事情了。
盧月國二皇子正是知道如此。纔會對皇帝質問出口。
他雙目灼灼,就等着大曆朝的皇帝給他一個答覆,一個“正確的答覆”。
一個英明的君主,便不會兒女情長,在這件事情上也會做出對大曆朝最有利的選擇。可是……
“此事朕已經說過,既然事關太子,便由太子做主。”皇帝眯着眼。一副昏庸樣。可是盧月國的二皇子錯過了皇帝眯起的雙眼縫隙裡一閃而過的瞭然和冰冷。
想要借南燕此時在他大曆朝邊界鬧事,他盧月國置身事外或者和南燕一齊騷擾他大曆朝來威脅他?
解決南燕雖然麻煩,但他的兒子還不是區區盧月小國就可以覬覦的!
更可笑。盧月王送來的這個公主陰狠刁鑽,這樣的女子,怎麼配得上他的兒子?這樣的女子,又怎麼能夠在將來母儀天下!
盧月王到底打的是什麼樣陰毒的心思!
盧月王真當大曆朝多年不曾兵犯西南。就成了軟柿子?區區南燕的騷擾。區區盧月小國賣好承諾不與南燕一齊騷擾大曆朝西南邊界,就可以讓他賣掉親子的婚姻?
當真是好笑。也不曾看一看,他這輩子做的最成功的事情,並不是中興天下,而是和皇后共同擁有三個嫡子之外,其餘嬪妃全都無庶出的兒子。
作爲皇帝,要做到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種逆天。但他就是做了,只有盧月王纔會傻的以爲他這樣本身就不在乎禮教的皇帝。會被他盧月國區區示好就出賣親自的婚姻。
更重要一點事,皇帝本身就信任太子。他始終相信,他的兒子並不是爲了感情就不顧家國的人,既然太子拒絕盧月國的“善意”,必定也有緣由。
盧月國二皇子決計沒有想到,堂堂大曆朝的一國之主,會說出這麼不負責任的話來。此時隱隱約約有些覺得自己和父王的決定是不是有些倉促了些,他覺得,他對這個中興天下的皇帝,並不是那麼瞭解,越看越看不明白了。
蘇白芷心底微微詫異,都說皇室無親情,可似乎面前這對父子並不是這樣子的。下意識地皺眉望向鐵籠外的太子,卻發現那男子一樣正雙目灼灼地盯着她看。
順着他的目光,蘇白芷終於意識到,在剛纔的打鬥之中,脖子上帕子早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好在此時衆人的注意力全都被盧月國的醇沐公主吸引過去了,蘇白芷暗恨,狠狠回瞪那人,早晚收拾了他!
手下卻飛快,捉住衣服下襬,刺啦一聲,撕開一條下來,下手迅速地裹住自己的脖子。
而鐵籠外的太子殿下,居然脣角微微一勾,似是輕柔的笑起來。
這目光被醇沐公主察覺,順着太子趙煜的實現,回頭神經質地瞪了蘇白芷一眼,轉頭就質問起太子趙煜來:“爲什麼?本公主哪裡差?”
太子趙煜輕笑一聲,磁沉的嗓音卻聽不出笑意來:“盧月公主,你的好與不好,將是留給你未來的夫君去了解的。”
醇沐公主猶自不放棄,企圖作困獸之鬥:“可是本公主很中意太子殿下!”
這話惹來太子趙煜的另眼,趙煜半挑起眉頭“……”一陣無語之後,忽地側目望向醇沐公主,“如果盧月公主對孤一往情深,非孤不嫁,孤也只能許你側妃之位了。”
盧月國醇沐公主的驕傲,怎麼能夠屈居人後?
“大曆朝的太子殿下,你是在羞辱我盧月三公主嗎?你是在羞辱我盧月國嗎!”言下之意是,我堂堂一國公主,怎可屈居側位。
“孤心中已有太子妃人選。盧月公主休得再提太子妃位之事。若是盧月國真要與我大曆朝聯姻,亦不是不可,但太子妃之位,孤只爲她留。”
言下之意是,你若是不要臉面,還要與他聯姻的話,那麼不好意思了,你就只能是得到側妃之位。
此話不得不說,一語驚起千層浪。
誰曾想到,當朝的太子殿下。會當着滿朝文武的面,表態心中已經有了太子妃的人選。還太子妃位只爲她留存。
衆大臣心中澎湃啊!
太子話中的太子妃人選是誰啊?這個說不準,說不定就是自家閨女啊!
誰知道是不是哪年的廟會。自家的閨女清純可愛,善良美好吸引了正好也去逛廟會的太子殿下啊?
雖然誰也不知道太子口中的太子妃人選是誰,可這也不能說明就不會是自家的閨女啊,人人都不確定,人人又都有機會。
這一下,衆大臣們全都眼睛發亮,賊亮賊亮地盯着太子趙煜。那一雙雙眼中恨不得發着綠光,恨不得自己就是太子殿下的岳父了。
人人都想,說不定太子殿下看中的就是自家的閨女啊。既然自家的閨女本來有機會成爲太子妃。做爹的怎麼能夠看到自家閨女不幸福呢,至於那個藩國來的醇沐公主,誰還去管她啊。
有了利益,到底衆朝臣幾乎都沒商議一下。異口同聲地說道:“呈稟陛下。兩國聯姻,此乃大事。茲事體大,不是兒戲,我等朝臣合該好生商議商議。至於盧月國醇沐公主,雖天真可愛,性子卻也跳脫,實不適合成爲太子妃人選。”
皇帝終於睜開了眼,十分嚴肅地說道:“衆愛卿所言極是。朕亦認爲,與盧月國聯姻之事。還需慎重商議。”說罷,垂眼看向臉色不大好看的盧月國二皇子:“使者覺得如何?”
盧月國二皇子臉色如菜,繃着臉,狠狠吸了一口氣:“外臣一定會將貴國的態度如實轉告我國的王的。”
皇帝眼中寒芒一閃,聲音當中已然帶着冷意:“如此,倒是煩請使者再幫朕給貴國的王轉告一句話。”皇帝指向一旁的蘇老爺子:“朕有一個蘇文謙,敵得過別國三員大將!南燕再強,強的也不過一時,堂堂大曆樹大招風,不招幾隻跳騷亂蹦躂,這纔不正常。大曆有蘇文謙,足以祛除南燕,就如驅趕跳騷一樣簡單!”這話有些說大,但是皇帝絕對不允許區區一個盧月小國也敢在自己面前蹦躂。
可也因皇帝這句話,朝臣心中再掀駭浪,衆人是知道蘇文謙蘇老爺子在皇帝心中聖寵不滅,卻不知道,皇帝心中,蘇老爺子地位如此不凡。
其實早在這次蘇老爺子回京之後,有些底蘊的家族已經開始暗地裡給蘇家下畔子了,揣度聖意,以爲這次蘇老爺子歸朝,便是皇帝對蘇老爺子動手的時候。
此刻才知,自己家裡的老爺子揣度錯了聖意,心中也暗自慶幸,好在之前的小動作不明顯,並沒有撕開臉皮,幾家合力,往死裡整治蘇家。
蘇老爺子冷然不語,對於皇帝的信任,寵辱不驚。蘇老爺子爲官幾十載,歷經兩代皇帝,非常知道在什麼時候做出什麼樣的舉動。
盧月國二皇子似有不甘心,竟然說道:“蘇文謙老將軍是一員猛將。外臣卻聽說這些年蘇老爺子精力大不如前。”這是明着說蘇老爺子老了。
皇帝怒目,正要怒罵。卻被一聲音打斷:“盧月國二皇子說得對。我祖父老了。可那又如何?我蘇家只要沒死絕,世代只忠於趙氏皇族,祖父老了,可我父和二叔正當壯年!”
蘇白芷提聲說道。
衆人皆是一驚。先是怔然,隨即面色奇怪。衆人都知道,蘇老爺子是隻猛虎,兩個兒子卻都文縐縐的。
都說虎父無犬子,可要是真是虎父無犬子,這裡有些人家就不會急着對蘇家動手了。
那廂盧月國二皇子輕笑一聲,雙眼冰涼:“蘇小姐是欺我不是大曆朝人?本使者可是知道的,蘇文謙老將軍的兩個兒子自小都喜文厭武,如今還沒上過戰場。”
蘇白芷眉心微動,“盧月國二皇子有心了,這麼關心我們蘇家。就不知,是隻二皇子關心,還是盧月王也同樣關心。”
蘇白芷笑的意味不明,在場衆朝臣,心中微微一動,看來這蘇家大小姐並不如外界所傳那般無用。也許之前那的苦泉竹樓和九首詩作的事情,也不是兒戲。
蘇家再大曆朝的地位不凡,衆所周知,蘇老爺子就是保大曆朝江山穩定,外敵不侵的一道防線。蘇白芷卻問,是盧月國二皇子關心蘇家,還是盧月王關心蘇家。無論是誰這麼“關心”蘇家,必定都是不懷好意。對蘇家不懷好意,就是對大曆朝不懷好意。
而蘇白芷如此明確點出這一點來,其心思絕不單純。
“蘇大小姐,我不是來與小女子拌嘴的,無論如何,人終會衰老。”盧月國二皇子言辭同樣犀利。
蘇白芷冷笑,不就是說蘇老爺子終會老的提不起刀槍麼?
老爺子怒望盧月國二皇子,沉聲道:“大曆朝何止老夫一人?至少你區區盧月國絕對擋不住大曆朝的千萬鐵騎!”老爺子目光沉沉,目光不善地看了一眼盧月國二皇子,忽地轉頭單膝跪地,脊背挺得筆直,卻朗聲道:“南燕小國屢犯我大曆朝西南邊界,老臣雖不才,願請戰南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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