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夜沒想到雪歌會來得這麼快,但見到她的出現,卻也沒有過度驚訝。
“三王子領兵攻打鏡月,既已來了,就不用回去了。”雪歌冰冷出聲。
蘇夜搖搖頭,輕笑了聲,絲毫沒有恐懼,猶如星子般深邃的眸子盯着雪歌,緩緩道:“你留不下我的。”
“是嗎?”抽出血月,握在手中。她從未與蘇夜交過手,更可以說,她並不瞭解這個男人,爲何以三王子的身份能夠得到狼王的偏愛,攻打鏡月這麼重大的事情竟讓他親自掌權。他的功夫又如何?這些事情她一無所知。
正因如此,絕色的臉上開始有了凝重,她要與他打一場,贏了,將他抓回去,輸了,便放他走。
蘇夜從一旁接過劍,泛着冰冷寒光,神色同樣肅穆起來,雪歌能將格爾和活捉,這等本事不容小覷,如今這種情況,他絕對不能落入雪歌手中,否則整個天狼就完了,他必須回去。
兩人的對戰精彩到極致,雙方人馬看得眼都不敢眨,生怕自己這方戰敗。
不相上下的兩人戰鬥持續了許久,最終停下來時,雪歌的刀抵在蘇夜胸口,卻沒有刺下去,只是冷眼瞧着他,問道:“刺殺我父王的人是不是你派去的?”
蘇夜丟下手中長劍,盯着雪歌的眼,不知她爲何問起此事,只是搖了搖頭:“不是。”
下一刻,雪歌收回短刀,轉過身去:“你走吧。”
蘇夜愣住,她最想做的不就是將自己抓回去,不論是威脅天狼還是報仇。都有極大的好處不是麼,爲何要放自己走?
“趕緊走,等我後悔,你想走都走不了。”雪歌依然背對着他,纖瘦的背影看上去有幾分蕭瑟。蘇夜轉頭看了衆人一眼,雙眸微閉了下,隨後睜開。轉身上馬。飛快的離去。
直到馬蹄聲逐漸遠去,雪歌纔回身,看着那道已經模糊的身形。此次放你離去。就當做還你當年之情,下次再相遇,絕不會手下留情。
只有雪歌一人知道,當年在永善時。自己身中迷藥,渾身功力無法動用。他闖入王府找到自己,那雙盯着自己的眸子也曾有過糾結,如果那時他對自己下手,自己早已喪命。可他最終選擇了放棄,抱着自己離開了王府。
這份情,今日兩清。
剩下的五千天狼士兵。全部喪命於此,鮮血渲染了整條夾道。鮮紅血液形成一道溪流,緩緩朝地處流去,白色繡鞋踩在其中,裙裾邊開出點點寒梅,觸目驚心,嬌豔無比。
天狼大部隊被鏡月追趕,損傷慘重,最終狼狽的撤回天狼邊境。
來時威武壯大,回去時卻成了殘兵敗將,雪歌帶領軍隊重新進駐鏡月邊境——朝邑。
龐大的關隘,連綿的雪山,組成一幅山河畫卷,雪歌站在高大的城牆之上,看着遠處,負手而立,身形纖瘦。
距離天狼退兵已經一月,青寶傷勢恢復極快,又可以活蹦亂跳,經常陪着雪歌站在城牆之上,眺望遠處雪山。
“公主,那裡就是天怒江麼?”青寶指着極遠的地方發問。
雪歌點頭:“是的,冰河的水最終也是到達那裡,幸得天狼不知此秘密,否則那次任務沒有這麼容易。”
天怒江,可以說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這條江一直存在着,歷史悠久得無跡可尋。天怒江江水洶涌奔騰,兩邊米寬的江道形成一道天塹,阻隔了鏡月與天狼兩國。
這道天塹難以跨越,這也是雪歌遲遲沒有發兵進攻天狼的重要原因。
每次天狼渡過天怒江來到鏡月所耗費的代價極其巨大,而月慕寒也曾帶兵渡過一次,攻打天狼,那次戰爭算不得勝利,因爲但是這條天怒江就已讓鏡月險些無法承受。
這條江,可以說是橫亙兩國的一道屏障,不論誰想進攻對方,都要先行將它跨越。
“聽說天怒江這個名字的由來,乃是老天爺發怒,動用神力劈下的一道鴻溝,隨後形成了這條大江,江水洶涌,奔涌時還有巨大的聲響,沒想到這這裡果然能聽到。”
站在朝邑城牆之上,能聽到遠處傳來的轟鳴聲,低沉有力,猶如沉睡的巨龍在怒吼。
聽過青寶的話,雪歌笑了笑,側頭盯着她:“這不過是被人們神化的說法罷了,古籍上記載,天怒江一直存在,沒有辦法考察它的來歷,也許從這片土地存在時就已經有了吧。許多朝代的資料上都曾有過它的身影,四百年前有過八國分立的亂世,當時的風月帝國就在這裡,天怒江被譽爲他們的守護神。”
青寶偏着頭回憶:“四百年前的八國亂世?最後被一個叫做滄溟的國家統一了天下是嗎,好像曾聽公主說過。”
跟着雪歌的這些年,經常會聽雪歌提起這些歷朝歷代的事情,自然也有些印象,特別是對這個八國亂世,因爲雪歌曾特別提過裡面的一些事情。
“四百年前的八國分立,可比咱們現在所經歷的壯闊多了。史料上記載,那時的八國幾乎國力相等,誰也奈何不了誰,各國政權之間始終維持着微妙的平衡,都想打破,卻又不敢率先出手,最後被滄溟國佔了先機。”雪歌移開視線,望向遠處,只能依稀看見一個天怒江的輪廓。
“公主還記得有一次聽過一個說書先生講的故事麼?”青寶突然記起這事:“那個說書先生還說你像四百年前的一個女子呢。”
聽青寶提起,雪歌想了起來。四百年前的風雲閣,四百年前的亂世,同一個時期發生的故事,生存在那個亂世之中的一個神秘女子。
她最後的結局是什麼?
如今又是多國亂世,終有統一的一天,這一切,都是冥冥中註定。
天狼王都。
蘇夜返回王都已經多日,多次求見狼王,卻被各種理由擋了回來,而他收到無數官員的拜訪,聽說狼王已經多日未處理政事,只是偶爾下達一些命令。這些重臣多次求見,也被阻擋在宮殿之外,聽聞這些,蘇夜越發覺得異樣,這日直接闖入王宮。
當他一路來到狼王寢宮時,被層層帷幕晃花了眼,衆人臉色驚恐的想讓他回去,蘇夜冷着一張臉,聽着帷幕中傳來的**聲音,眸光更加冰冷了些。
“誰這麼大膽子,竟敢闖入本王寢宮。”狼王嚴厲的聲音傳出,蘇夜站在外殿,冰冷回答:“夜求見父王多次不得見,只好親身前來,失禮之處請父王恕罪。”
聽見這個聲音,狼王沉默片刻,道:“夜,去偏殿等着,本王……一會兒就去。”話音一落,又是一陣嬌媚的呻吟響起。蘇夜冷眼站在那裡未動,一旁的殿侍冷汗都下來了,恭敬道:“王子,請……”
下一刻,蘇夜邁步,卻不是退出,而是上前,掀起帷幕徑直闖了進去,殿侍嚇得立即大叫:“王子,王子。”蘇夜卻渾然不聽,掀開厚重的帷幕走了進去,裡面寬大的牀榻上正躺着一對*男女。
男子雄壯威武,卻已過中年,將那年輕嫵媚的女子壓下身下不斷聳動着,女子口中溢出魅惑的呻吟聲,男子聽見這聲音彷彿失了理智般,動作越來越快。
蘇夜的突然出現,女子擡眸看去,眼波流轉,春光外泄間充滿了魅惑,蘇夜冷眼瞧着她,一言不發。
天狼王看見蘇夜,動作不停,更快的動着,女子的叫聲越發大聲,似有一種魔力,讓人心神盪漾。
不多時,天狼王起身,平復了一下呼吸,那女子則是劇烈的喘息着,絲毫不顧及蘇夜的存在,見狼王要離開,立即撲上去抱住他的腰,媚眼如絲:“王不要我了麼?”
天狼王安撫着她:“乖,在這裡等着,本王很快就回來。”說完就起身,女子赤身*的躺在柔軟的動物皮絨上,不斷的扭動着身子,媚眼看向蘇夜,後者卻絲毫不爲所動,將目光移向天狼王。
狼王盯着蘇夜,眉目間有些陰鶩,冷厲出聲:“誰讓你進來的,沒有規矩!”
聽着訓斥,蘇夜依舊沒動,只是站在那裡,天狼王轉身:“跟我出來……唔……”話音未落,狼王就發出一聲悶哼,女子則是柔媚無骨般的躺在榻上,牢牢的盯着蘇夜。
低頭,看着穿透自己心臟的長劍,天狼王不可置信的看着帶着自己血液的劍尖。
在他背後,握着劍的正是他的親兒子,蘇夜。
蘇夜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冰冷得如結了層冰霜,手一動,拔出長劍,天狼王頓時倒地,看着越來越近的蘇夜,依舊不敢相信,他竟會對自己的父親下手,極力的想要張口出聲,卻怎麼都發不出聲音。
“這是你教我的,爲了想要的東西,不擇手段,不用顧及任何的情義,父王,兒子這麼做,你應該高興纔對。”蘇夜冷笑着蹲下身,盯着天狼王,直到他嚥下最後一口氣,雙目未閉,英勇一世的天狼王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會死在親生兒子的手中。
天狼王之死引起極大的轟動,不少人都知道此事乃是蘇夜所爲,就在他們想要將蘇夜拿下,爲狼王報仇時,卻發現蘇夜的勢力已經徹底滲透整個天狼族。
幾天後,三王子蘇夜,成爲了天狼新任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