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的時間過去,容琛派出的人問遍了整個平湖,也沒有得到任何消息,所有人都回答說沒有見到過畫像上的兩個人。
就在手下詢問問要不要前往下一站的時候,容琛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開口:“再問一問,若是明日還沒有消息,我們就去下一座城。”
不知爲何,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雪歌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可是尋遍了平湖,依舊沒有消息,他也只能憑着感覺再多逗留一日,若還是沒有任何收穫,就只能前往下一站了。
雪歌是在次日清晨醒過來的,一如初見,她一醒來,瑞安就放下手中的東西跑到牀邊蹲下:“睡了這麼久,感覺餓了吧,我餵你喝點粥。”說着就將雪歌扶了起來,在她右臂之下墊了一個軟枕,以防碰到創口。看着自己包的像個糉子一樣的手腕,雪歌感受了一下,卻發現整個右臂不僅沒有疼痛感,還失去了知覺,頓時慌了。
斷了清粥過來的瑞安,一轉眼就看見臉色不對的雪歌,知道她的擔憂,笑了笑:“放心吧,筋骨續接的很成功,不過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長好,我用銀針封住了你的穴位,就是爲了不讓你亂動傷着原處。”
聽了這話,雪歌才放鬆下來,看着瑞安,真誠的道謝:“謝謝。”
瑞安笑得得意,卻不承雪歌這個情:“如果沒有你,我恐怕會永遠找不到信心,要說謝的話,應該是我感謝你。不過我還是很開心,雪兒你可是我治療的第一個人喲,而且還被我治好了。”
看着他臉上的笑,雪歌覺得溫暖,瑞安比她小一歲,雖然從小就是孤兒,但被師傅帶回來之後,並未經歷過太多苦難,保持着一顆良善的心,所以他臉上的笑,是因爲心裡真的開心,所以纔會如此純真。
雪歌右手不能動彈,但左臂卻行動自如,本想自己動手,卻被瑞安制止:“你現在身體虛弱,需要好好休養,千萬不能勞累,還是我來餵你吧。”雪歌想不透拿個勺子而已怎麼會勞累,也不好與他爭執,只能任由瑞安喂她,見她將一碗粥全部吃下去,瑞安才放下心來。
“近期不能吃太多東西,現在先喝一碗粥,到了中午,我再給你加一點清淡的菜。”
對於瑞安的安排,雪歌沒有異議,在她看來,瑞安雖然年輕,卻對行醫治病有着獨特的見解,他配出的藥與醫書和其他大夫完全不同,但效果卻更好。不得不承認,這個青年在醫術上有着特別的天賦,只要好好堅持下去,定能成爲一代名醫。
“對了,雪兒,還有一事想跟你說一下。”
見他突然正經了起來,雪歌不解,不知他要說什麼:“你說。”
瑞安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是關於你臉上傷疤的事情……”
雪歌一愣,被救回來後,瑞安從來沒給她照過鏡子,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如今是什麼模樣,試探着問道:“是不是很醜?”
шωш тт kān C O
青年急忙的搖頭,否認道:“纔不醜呢,雪兒依然很漂亮,還是世上最漂亮的女孩子。”
聽着他的話,雪歌笑了:“不用安慰我的。”
“我沒有安慰你,這是真心話,雪兒你這麼善良,老天一定會眷顧你的。”
善良?雪歌怔住,這是第一次聽見有人說她善良,因爲面前的青年不知道她是誰,也不知道她手上沾染了多少的鮮血,只是因爲她信任了他一次,他便覺得自己善良……
看着瑞安清澈的眼神,雪歌有些恍惚,自己從來不善良,她的心中隱藏着太多的算計,做任何事情都將利益擺在最前方,一旦有人阻擋她前進,她會毫不猶豫的舉起手中的刀將阻礙清除,這樣的她,怎麼會善良。
見雪歌神色變幻,半響沒有說話,瑞安也沒有多想,對雪歌說道:“我說的那個方法,並不能將你臉上的疤痕祛除,而是能夠利用一些東西將其隱藏起來,恢復你原來的容貌。”
還有這樣的辦法?雪歌疑惑的看着瑞安,等着他的解釋。
瑞安整理了一下思路,便開口說道:“是這樣的……”
他用最簡單的敘述表達了自己的意思,雪歌聽過之後,整個人都愣在那裡,瑞安所說的方法,別說見過,就是聽都未曾聽過,不用問,一定又是他自創的。不由得的在心中讚歎一聲,瑞安真是個天才。
所以,雪歌又成爲了第一個嘗試他遮蓋傷疤之術的第一個實驗者,最終的結果無法預料,但雪歌還是決定嘗試。
若是成功了自然好,但若是失敗了,她也不會失望。對於雪歌的支持,瑞安感動的雙眼淚汪汪,眼看就要撲向雪歌,被她急忙制止了,一看到她還不能動彈的右臂,瑞安立即換了個表情,歡快的道:“該換藥了。”
……
“附近全部搜索過了,最近的城鎮便是平湖,若是有人救了她,必然會到那裡求醫。”女子分析了一下,便下了命令,一行人朝着平湖鎮而去。
一行十來人順利的進了城,還未來得及落腳就急忙分散去各個醫館大廳,爲首的女子正是將雪歌帶走的那個侍女。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守城的官兵看了她的背影許久,又低頭看了眼手中的畫像,立即反應了過來。
幾個人一商議,立即派人去縣衙通知上級,另外兩人藉着巡邏的名義,遠遠的跟在那個女子身後,等着上面派人再來抓獲。最初就有人告訴他們,這名女子會武功,危險性極高,若是發現要立即上報,不能輕舉妄動。
誰都不想丟了小命,所以嚴格的按照上級的安排來做,就算最後沒有抓捕成功,沒有功勞也不用承擔責任。
府衙之中,容琛聽着手下人的彙報,眉頭緊緊的蹙着,嘆了一口氣:我能感覺到你就在不遠的地方,你到底在哪裡?
許久之後才轉身,吩咐道:“收拾一下,趕往下一站吧。”
剛剛說完,一個守城官兵就急匆匆的從外面跑了進來,險些撞到容琛的身上,縣令臉色立即就變了,呵斥道:“慌慌張張的做什麼,一點規矩都沒有。”
那名守衛額頭全是汗,一路從城門跑到這裡沒有停頓,累得氣喘吁吁,顧不得休息就開口道:“大……大人,出現了。”
縣令不悅的瞪着他:“什麼出現了?說清楚點。”就在他詢問的同時,容琛已經反應了過來,一把抓過守衛的手臂,急切的問道:“是不是畫像上的人,她在哪裡?”被容琛追問着,守衛點了點頭,確實是畫像上的人出現了。
下一刻,所有人的臉上都閃過一抹驚喜,又聽容琛道:“快帶我去。”
之後,來不及休息的守衛又帶着容琛一行人急匆匆的離開了縣衙,半道上遇到又來傳消息的士兵,聽說那人在一家醫館中,便立即改了方向,朝着醫館而去。
幾人遠遠的在街道的拐角處隱藏了身形,先打量了一下,發現果然是青寶描述的那個女人,平凡的臉上帶着風霜,正在向醫館裡的大夫比劃着什麼。看了好一會兒,發現只有她一人,並沒有見到雪歌的身影,容琛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抓着那守衛問道:“她和誰一同進城的?身邊有沒有其他人?”
“十來個,不過都是一些男人,他們進城之後就分散開了,到處向人打聽醫館。”
這麼說來,雪歌並不在他們的身邊,打聽醫館幹什麼?不像是要看病,容琛想了片刻,頓時知道了緣由。恐怕那些人和他們一樣,也在找人,他們要找的,應該是雪歌。
雪歌逃了?他們爲何要到醫館裡去打聽?這個問題很容易想通,雪歌一定受了傷……
想到這裡,容琛臉色立即冷了下來,下令道:“將這個女人抓起來,還有,派人去將她的同夥全部帶回來,一個都不要放過。”
流雲領命而去,安排了各自的任務,便親自去捉拿那個女人。
抓捕的過程有些驚險,流雲乃是容琛的貼身侍衛,功夫深不可測,心中已經有着這個女人會功夫的認知,但是他剛走進醫館,正在與大夫說話的女人立刻警惕了起來,轉身就要離開。
流雲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本想不動聲色的將她帶出醫館,但令流雲驚訝的是,他的手一接觸到女人的手臂,就像抓着一條滑膩的魚,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她溜走了。
不得已,流雲只能出手,兩人接觸了幾招,流雲驚訝更甚,這個女人的功夫套路很怪異,就像泥鰍一樣,滑溜的讓人無從下手。但流雲的功夫在她之上,想要從他手下逃脫也是不可能的。
兩人鬧出的動靜立即將醫館中的人嚇得縮到了牆角,驚恐的看着打鬥的兩人……
容琛先行回到了府衙,他對流雲有信心,跟在他身邊多年的流雲到底有多厲害,沒有人真正的見識過。
半個時辰後,流雲將那個女人帶了回來,因爲怕她再次使用那種邪乎的功夫逃脫,所以不敢用繩子綁,而是封住了她的內力,現在的她,與一個平常的女子無異。
一看到大廳中的容琛,女子的臉色微變。容琛深邃的眸子牢牢的盯着她,這點微小的變化沒能逃過他的眼睛,顯然,她認出了自己。
“她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