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陸安然親手做的一些小禮物,雪歌心情大好,連連道:“安然心靈手巧,真精緻,我很喜歡。”
“喜歡便好。”
“留下來陪我吃午飯吧。”雪歌提議道,容琛今日應該會比較忙,不到下午是回不來的,她一個人呆在府中也無聊得慌,陸安然正好與她做個伴。
猶疑片刻,陸安然點頭應下。
兩人多日不見,此時在一起,雪歌聽陸安然說了些新鮮事,其中有一件引起了她的注意,問道:“你方纔說皇都新開了間茶樓,叫什麼名字?”
“好像叫月樓,我還未去過,也不知究竟是何模樣,纔開業沒幾日,有空咱們也去瞧瞧。”
聽到‘月樓’二字,雪歌就想起那個叫賴賴的女子,莫非是她?如果真的是她,爲何突然來了皇都?
見雪歌眉頭微蹙,也未回答自己的話,不知怎麼了,叫了她兩聲,雪歌沒有任何反應,陸安然憂心道:“雪歌,你怎麼了?”
忽然回神,看着陸安然歉意一笑,道:“沒事,反正我今日無事,不如午飯過後,咱們就去這個月樓瞧瞧?”
“好啊。”接下來兩人又隨意聊了些話題,持續到午飯時間,移步到飯廳。見青寶正在忙碌的擺放碗筷,臉色略有些蒼白,便道:“身子還未好,多休息兩日,不要四處走動了。”
一聽這話。青寶來到雪歌身前,吐了吐舌頭:“我哪有那麼嬌氣,一點風寒而已。不必太在意。”說完,發覺陸安然也在,行了一禮:“見過陸小姐。”最初因爲陸安然對雪歌的不敬,青寶對其沒有太多的好感,就算當初出手幫她之後,也沒有多少改觀。
陸安然平日裡喜歡動手做些小東西,一次見着青寶的劍穗破損。便親手編織了一個送給她,收到贈品青寶情緒複雜的看了陸安然一眼。道了聲謝,臉上並無多少表情,但心中對陸安然卻生起了幾絲好感,就如公主所說的那般。陸安然是個值得相交的人。
面對青寶的禮數,陸安然急急的將她扶起來,她可一直將青寶當做恩人的:“我們是朋友,不是什麼千金小姐,青寶何須如此見外。”
青寶笑笑,不再多言,將精緻的菜品擺放完畢,兩人坐下,陸安然不是第一次留下吃飯。不過每次容琛都不在。自從與雪歌熟識以後,她心中那點小心思早就放下了,年少時期的欽慕與崇拜。與真正的愛情是不同的,她是個聰慧的女子,自然能夠想通這些事情,不會爲難自己。
本以爲容琛不會回來,卻不想兩人剛剛拿起筷子,就聽見一個聲音從外傳了進來。略帶一些調笑:“可備了我的飯菜?”
兩人擡頭,瞧見容琛徑直走進來。臉上的笑意還未退去,一轉眼瞧見陸安然,神色淡淡,打了個招呼:“陸小姐也在?”
“安然過來陪我,還以爲你不回來呢,便沒有等你。”不用吩咐,青寶已經添了一副碗筷上來,容琛來到雪歌身旁坐下,剛從外面回來,身上還帶着一股冷氣。
“事情處理好了,便早些回來。”
幾句之後,三人同時一起用膳,陸安然看着兩人平淡卻溫馨的交談,脣上勾起一抹淺笑。
飯後,雪歌與容琛說了月樓之事,並說自己想去瞧瞧,容琛沒有阻攔,換了身衣服,與兩人同去。
容王府坐落於皇都北側,較爲清淨,新開張的月樓處於最繁華的東街之上,三人上了馬車,不多時,馬車在東街口停下,步行過去。
“你說會不會是她?”雪歌不太確定,便問起容琛來。後者搖頭表示不知,淡淡道:“去看看就知道了,不過咱們還不一定能見到呢。”
聽過這話,雪歌才幡然醒悟,如果真的是永中那個賴賴,只怕他們沒有那麼輕易的見到。一旁的陸安然聽出一些門道:“王爺與雪歌好像知曉這月樓?”
雪歌解釋道:“前些日子,與容琛去永中走了一趟,在那裡的一座茶樓中看了出表演,精彩至極,令我記憶猶深呢。那茶樓也叫‘月樓’,今日聽你提起,便想着是不是同一人,所以前來瞧瞧。”
陸安然驚奇的側着頭:“哦?能讓雪歌如此稱讚的,一定不簡單,若是有幸,安然也想見識一下。”
“先去看看吧,也許不是那個。”如果真是的話,那就有些意思了,偏偏這個時間,皇都多出一個月樓。雪歌心思轉動,幾人很快就來到陸安然說的那座茶樓外,一眼看去,一座三層高的樓宇傲然而立,雪歌完全確定了,連這裝修風格都一模一樣,還能出錯?
容琛擡頭打量着那方牌匾,上面鐫刻着‘月樓’兩個大字。雪歌也看了一眼,不由咋舌,只怕這牌匾都是從永中搬來的吧,居然沒有絲毫差別。
“走吧,進去歇歇腳。”容琛開口,雪歌與陸安然同時點頭,三人一同走進月樓之中。臨近除夕,天氣極寒,本以爲月樓生意不會太好,沒想到進入之後,雪歌才發覺自己估算錯誤。一樓大廳中的桌案多數已被佔據,桌案上的茶杯煙霧嫋嫋,清新雅緻的裝修讓人甚覺舒適,空氣中瀰漫氤氳着茶香。陸安然深呼吸一口,讚道:“居然是雲葉。”
語氣頗爲驚訝。雪歌對茶並無研究,再好的茶葉也品不出什麼特別的感覺來,見陸安然臉上帶着驚訝,不解的問道:“雲葉是什麼?”
一名小廝匆匆迎上來,也是個頗有眼色的人,見着三人穿着華貴,容貌不凡,徑直帶着三人朝二樓走去。陸安然隨意的朝四周打量一番,眸中驚訝更甚,解釋道:“雲葉乃是一種極爲珍貴的茶,產自越嶺一帶,這種茶葉很難種植,每年的產量也極低,出售價格達到百兩以上。”
聽到這個價格,雪歌吃驚不已,難以置信道:“這麼貴?”
“是啊,父親的一位老友居住在那一帶,家中也種植了一些,每年都會送一些到府中。雲葉具有安神凝氣的功效,必須採用玉質器皿裝置,才能將其香味徹底激發。”聽到最後,雪歌終於知道陸安然這等見慣了珍稀物品的丞相千金爲何也會驚訝了。
採用玉器製作的茶具承裝,才能讓其發揮出應有的價值。再看這一樓大廳,不少桌案上都擺放着這樣一隻玉壺,這月樓果真是大手筆,只怕這茶一點也不便宜,簡直比那些什麼樓還要賺錢。雪歌忽然記起他們上次去永中的月樓時,喝的茶也拿玉杯裝着,該不是就是這什麼天價的‘雲葉茶’吧?
思及此,雪歌立即伸手扯了下容琛的衣袍,低聲問道:“咱們上次那壺茶多少錢?”
聽到兩人交談的容琛自然知曉她問的是什麼,只是低笑一聲,道:“沒花錢。”
啊?!雪歌愣住,這不能吧,照陸安然的說法,這茶只是買來就要花大價錢,還是有價無市的那種,怎麼可能不要錢,除非那個賴賴不是錢多就是傻,不過看她那模樣,肯定不傻,就算她錢多吧,但也不是這麼花的吧……
見雪歌黑眸不停的變幻色彩,容琛笑意更甚幾分,道:“上次贏了她那局棋,還是有不少好處的,那些茶水點心都給咱們免費了。”
聽完這話,雪歌才知道是自己想太多,原來那天獲得的好處不止那幅畫啊。
跟着小廝一路進入二樓的雅間,好巧不巧的,他們的位置居然正對着樓下的高臺,視線開闊,趴在欄杆上,能夠俯視樓下整個大廳。這間月樓的格局與永中那座簡直就是一模一樣,若不是身邊跟着陸安然,雪歌還以爲他們並未離開過呢。
“幾位想喝點什麼,本樓推薦茶品有‘雲葉’、‘靜香’、‘天矛’……”
小廝面帶笑意,恭敬的將幾種頂尖茶葉的名字報了一遍,陸安然聽着臉色變幻不已,似是再次被驚住。聽着這些名字,容琛神色淡淡的,沒有任何反應,陸安然驚訝之後便是一種怪異的表情,倒是雪歌,對這些茶葉的名字一無所知,完全沒有聽說過,反倒沒有特別的情緒。
待得小廝報完,容琛轉頭看向陸安然,微笑道:“陸小姐喜歡喝什麼?”
容琛既然問起,陸安然也沒客氣,認真的思索片刻,便衝小廝道:“就來一壺靜香吧,記得配上點心。”
聽完陸安然的話,小廝笑意更甚,道:“小姐真是行家,這靜香配上特製的桃酥,纔是真正的極品。小的這就去準備。”說完這話,小廝動作利落的退出了房間,留下雪歌一臉茫然的看着陸安然:“靜香又是什麼?”
“靜香並不能完全算作茶葉,而是採摘自一種植物的嫩芽,烘乾之後泡水能活絡筋骨,適合冬季飲用,不過這種植物本身有着輕微的毒素,所以製作方法繁複,會烘焙這種茶葉的人少之又少,到後來便越發珍貴,價值自是水漲船高,也算是極難見到的一種茶了。”這次是容琛做出瞭解釋,雪歌聽得目瞪口呆,這也太……
容琛先前聽到靜香時,神色微動了一下,若是陸安然不點,他也會點上一壺給雪歌喝喝的,對她的右手恢復有着好處,雖然府中也有這種茶,不過雪歌平日不喜喝茶,偶爾陪着他喝兩杯,多數時間都是放在一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