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米蘇的話,夜梟只覺得渾身一震,擡頭錯愕的看向米蘇。
病房裡面的幾個醫生護士此時都已經很自覺的撤退了,將空間留給這兩個人。
米蘇淡淡的看着夜梟,許久才嘆了一口氣,“夜梟,我明白你對我的心意,不過這輩子,我只會愛少皇一個人,其他人,就算是再好,我也不會喜歡。”
米蘇那麼直接的話,讓夜梟頓時感覺被一箭穿心。
“我明白了。”看着米蘇,夜梟淡淡的笑了笑,硬是將滿心的苦澀和着心痛一起往下嚥。
從一開始就已經知道的結局,是他自己太執着,不肯看清楚現實,纔會造成如今的局面。
米蘇不恨他,就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他也不敢祈求更多。
兩個人陷入了詭異的沉默,米蘇並沒有繼續說話,只是轉頭看向窗外。
今天的天氣真的很好,天清氣朗,還有涼風習習。
許久,夜梟才嘆了一口氣,“你好好休息,剛剛醒過來,身體還很虛弱,我先回去了。”
“好。”米蘇並沒有回頭,只是輕聲的答應了一聲。
夜梟多看了米蘇幾眼,才站了起來,緩緩地朝着門口走去。
他每走一步都覺得特別的沉重,似乎只要今天出了這個病房的門,自己跟米蘇就真的從此天涯相隔永不再見了。
房門被輕輕地拉開又關上,米蘇這纔將頭轉了回來,看向門口。
夜梟出了病房,捂着胸口緩緩地蹲了下來。
心臟傳來一陣悶鈍的疼痛感,壓得他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了。
“夜先生,你還好吧?”一直在外面守着的護士以看到夜梟出來,又是這個狀態,嚇得連忙跑了過去,扶着他起來。
夜梟臉色蒼白,看了扶着他的小護士一眼,皺了皺眉頭,“放手。”
“夜先生,你現在的身體還是很虛弱的,我還是扶你回去房間吧。”小護士倒是倔強,也不害怕夜梟,直接扶着他起來。
夜梟實在是沒有力氣掙扎了,只有任由那看着瘦瘦小小的護士把他扶回了病房。
“醫生說你好些天沒有按時進食了,身體很虛弱,加上休息也不好,所以必須要好好的養着。我先給你打針。”讓夜梟在牀上躺好,小護士才抓起他的手,拿了壓脈帶壓着,找到了血管,然後拿出針管準備給他注射。
夜梟有些嫌棄的看着她手裡的針管,“我不打針。”
“可是你的身體需要補充一點營養啊。”小護士歪着頭看着夜梟,臉上帶着糾結。
夜梟看了她一眼,覺得她臉上的無辜有些礙眼,沉默了一下,纔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嗎?我叫東霓桑。”小護士有些錯愕的指了指自己,隨後才笑了笑,將自己的名字告訴了夜梟。
“什麼奇怪的名字?”夜梟皺了皺眉頭,忍不住的問道。
東霓桑也沒有生氣,只是笑了笑,“是爸爸取的名字,我覺得很好聽啊,爸爸很喜歡叫我桑桑。”
提起父親,東霓桑似乎是很高興,滿臉都是幸福的笑容。
夜梟覺得更礙眼了,“不打針,我要吃東西。”
“哦,那你想要吃什麼呢?”東霓桑想了想,纔將綁在夜梟手腕上的壓脈帶解了下來,歪着頭問他。
“隨便什麼,你是護士,難道不知道我現在這個時候吃什麼比較適
合嗎?”夜梟懶懶的白了她一眼,語氣裡面明顯的帶着嘲諷。
東霓桑低頭,努努嘴,好一會兒才說道,“我只是實習護士,剛剛到醫院實習第二個月。”
夜梟有些無語的抽了抽嘴角,“好吧,我想吃點清淡的,你去給我買個粥,再帶點小菜就好了。”
“那好,我去給你買。”東霓桑聽到夜梟的話,頓時又笑了起來。
小丫頭看着年紀就不大,約莫就十八九歲的樣子,臉蛋圓圓的,一雙眼睛也是圓圓的,笑起來的時候嘴角邊上有兩個很可愛的小酒窩,咧開嘴還會露出兩隻小虎牙,看着整個人都是萌萌的樣子。
夜梟看着她這個樣子,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腦海裡面下意識的就出現了米蘇的那一張臉。
兩種完全不一樣的人,不管是長相還是氣質,但是卻又讓人感覺他們的身上都有一個共同點。
看到他們,會讓人有一種莫名的很安心的感覺。
東霓桑剛準備轉身去給夜梟買吃的,突然想到了什麼,又回過頭來看着他,“那,夜先生,你喜歡吃什麼口味的呢?或者是你有什麼東西是不吃的呢?我怕到時候買的不合你口味。”
夜梟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還好,不要海鮮,不要油膩,不要蔥薑蒜……”
夜梟一口氣說了一大堆的要求,東霓桑一邊數着手指頭一邊認真的把他的要求記錄下來。
到記完了才忍不住的感嘆一聲,“夜先生,你還真的是很挑食呢,你太太是怎麼忍受你的?”
夜梟聞言臉色變了變,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誰告訴你我有太太了?”
“啊,隔壁的不是夜太太嗎?”東霓桑有些驚訝的叫了一聲。
夜梟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你可以滾了,我餓了。”
“哦,好吧。”原本還想問夜梟到底什麼情況的,不過看夜梟的臉色實在是太難看了,東霓桑只有把心裡的疑惑默默地吞了回去,轉身出了病房,去給夜梟買吃的去了。
夜梟冷冷的看着門口,腦海裡面又出現了米蘇的那一張臉。
雖然永遠都掛着淺淡的笑容,但是卻讓人感覺有些距離感。
哪怕她一句話不說,只要她在你的身邊待着,你就會覺得整個人相當的平靜,特別的安心。
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說不上到底哪裡好,或者比她好的人太多太多,但是在他的心裡,卻是那麼的獨一無二不可取代。
夜梟忍不住的嘆了一口氣,怕是從第一次見面生出的那一種奇怪的感覺開始,就註定了他們之間會糾纏不清了吧?
米蘇的身體恢復的不算太快,原本她的身體就不太好,加上這一次的車禍實在是太嚴重了,又昏迷了兩個多月,想要徹底的恢復,至少需要休息三個月左右的時間。
Z國。
三月已經過去了,四月的京城溫度已經慢慢地升起來了。
“爸比!爸比!”米小翰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房子裡面響了起來。
景少皇懶洋洋的掃了他一眼,看着穿着揹帶褲站在客廳拿着一個足球的小傢伙,皺了皺眉頭,“又要去踢球?”
“恩恩!爸比,運動,長高高!”米小翰一臉興奮的點了點頭,眨巴着雙眼,滿臉期待的看着景少皇。
景少皇有些錯愕的看着米小翰,這個眼神,跟米蘇何其相似啊!
嘆了一口氣,他才
站了起來,“走吧。”
米小翰頓時興高采烈的跟着景少皇出去了。
自從文孜斐那一次的事情以後,米小翰就喜歡上了踢足球了。
幾乎每一天都要拉着景少皇陪他到花園裡面去踢。
在弄死了景譽煌好幾棵名貴的花卉以後,景譽煌終於生氣了,禁止他們在花園裡面踢足球。
爲了讓米小翰可以愉快的踢球,景少皇只有找人在花園一處比較空曠的位置修了一個小型的足球場,讓米小翰可以愉快的在這邊隨便玩。
父子兩人一前一後到了足球場,米小翰直接就屁顛屁顛的跑到足球場裡面去踢球了。
景少皇就在一旁看着。
米小翰每次踢球都總是會摔倒,不過還好小傢伙沒有玻璃心,每次摔倒了就自己爬起來繼續。
景少皇每次這樣看着他,都覺得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爸比,爸比快來!”米小翰帶着球到了球門前面,突然轉過身來,對着景少皇招手。
景少皇無奈的笑了笑,才站了起來,走了過去。
“爸比,快守門,我要射門了。”米小翰指了指前面的空門,大聲的叫道。
景這種事情幾乎每天都要上演一次,景少皇早就已經習慣了。
乖乖地走到了龍門前面站好,等着米小翰開始射門了。
米小翰的力氣不夠,每次都射不進去,球到了一半就已經沒有力氣繼續往前了,停在了景少皇的面前。
景少皇滿臉嫌棄的看了一眼距離自己還有兩步左右距離的球,又看了米小翰一眼,“中午沒有吃飽嗎?”
米小翰努努嘴,不服氣的跑了過去,擡腳把球踢進了球門裡面,“哼哼。”
景少皇有些無奈的看着他,伸手狠狠的揉了揉他的腦袋,“小屁孩。”
“爸比,我們繼續啊。”米小翰躲開了景少皇的魔掌,又跑過去球門裡面把球撿了出來,繼續愉快的踢了起來。
父子兩人在球場玩了兩個小時,才慢悠悠的回家。
太陽已經下山了,半邊的天際都被染成了血色,看着美極了。
一大一小兩道身影也被夕陽的餘暉拉得很長很長。
看着兩人一身汗的回來,景譽煌淡淡的挑了挑眉。
原本以爲確定了米蘇的死訊,會讓景少皇難過很長一段時間,沒想到因爲米小翰的緣故,他消沉了三天以後,就恢復的差不多了。
雖然只是表面,但是至少讓人放心了不少。
“去洗洗下來吃飯。”淡淡的看了景少皇和米小翰一眼,景譽煌才冷冷的開口。
景少皇點了點頭,直接拉着米小翰上樓去了。
“爸比,我們一起洗嗎?”米小翰乖乖地跟着景少皇,小聲的開口問道。
景少皇腳步頓了頓,低頭看了米小翰一眼,沉默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好。”
父子兩人還是第一次一起洗澡,那感覺實在是怪異。
景少皇沉默的洗完了以後,才把米小翰撈了出來,用毛巾裹着抱了出去。
米小翰安靜的讓景少皇折騰着,到換好了衣服,他才偷偷的看了景少皇一眼,小聲的問道,“爸比,過幾天是要跟媽咪結婚嗎?”
景少皇聞言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看了米小翰一眼,才淡淡的點了點頭,“恩。對,過幾天,我要跟你媽咪結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