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歐,這孩子,咱能不能不要了?”
林鷗漆黑的瞳孔驟然放大,滿腦子都是這句話,就像復讀機一樣,不斷回放。
她不可思議的仰望着足足比她高出半個頭的錦榮,不敢相信她深愛的錦榮,那個什麼事都爲她着想的錦榮,居然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怎麼能這麼自私呢?”林鷗氣的胸口上下起伏,眼淚啪嗒啪嗒在往下掉,“你知不知道這有可能是我唯一一次做母親的機會!”
“你只是受孕成功的機率小,又不是得了絕育症,只要我們努力,孩子以後總會有的。”錦榮試圖說服林鷗,“我知道這樣做很殘忍,可是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啪——”林鷗怒不可遏的又甩手給了錦榮一巴掌,然後修長的手指指着門,聲音尖銳刺耳地厲喝,“滾——”
錦榮的臉又被她打來偏向一邊,這次林鷗所用的力氣比上一次更大,不僅打得他臉火.辣辣的,還將他的牙齦都搧來滲出了血。
溢出一絲在嘴邊,他擡手擦掉,又啐了一口,之後才目光定定的盯着林鷗道:“別忘了,我餵你吃過事後藥,這孩子很有可能不健康。”
林鷗心頭一緊,關鍵時刻,她選擇相信醫生:“一凡,同房之後吃了避孕藥然後又懷孕了對孩子健康有影響嗎?”
謝一凡蹙眉:“難說,我當婦產科醫生那幾年,也遇到過幾個服用避孕藥還懷孕的案例,其中,大部分孩子的健康基本沒問題,也有懷了幾個月保不住的。”
林鷗聞言,長長的舒了口氣,又冷着臉轉過腦袋狠狠的瞪着錦榮:“你走吧,這個孩子我要定了。”
懷了孕的女人就是這麼的不可理喻,誰要敢傷害她的孩子,她跟就誰玩命,林鷗想,她終於知道小仙爲什麼會那麼恨她了。
——因爲這就是母愛。
“走吧,林鷗現在是孕婦,要多休息少熬夜。”謝一凡擡腳往外走,走出幾步後,見錦榮杵着紋絲不動,又有些拿他無可奈何的樣子嘆了口氣,便徑直走了。
謝一凡走後,房間裡就只剩下錦榮和林鷗兩人,他看着眼前這個紅着眼睛狠狠瞪着他的女人,嗓子疼,心也疼。
“林鷗,我們到底怎麼了?”他苦澀的笑着說,“我們那麼相愛,厲微好不容易纔答應退婚,我們明明馬上就可以領證結婚了,你卻不要我了!”
林鷗沒說話,只是狠狠瞪着他的眼睛越發的紅了。
錦榮傷心難過到極點,一滴眼淚控制不住的從他眼角滑落下來,他咬着脣,走到林鷗跟前,雙手捧着她臉,禁錮着不讓她躲,然後低頭鼻尖抵着她的鼻尖,聲音沙啞的哭着說:“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你在和我開玩笑。”
他的呼吸很重,說話的聲音裡伴着撕心裂肺的哭腔,林鷗聽得鼻子泛酸,她咬着脣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面色冷若冰霜的開口。
“錦榮,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們真的回不去了。”
錦榮不肯放棄,低聲下氣的求她。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媽同意我娶你,同意把這個孩子是視如她的親孫子,你就不要和謝一凡結婚好嗎?”
這可能嗎?
溫麗華把面子看得那麼重,她會答應錦榮娶她還帶個拖油瓶進門嗎?
可能性明顯爲零。
“好,如果你母親答應你娶我,不嫌棄我肚子裡懷着謝一凡的種,那我就嫁給你。”有些事,不讓錦榮去努力一下,他永遠不會知道什麼叫絕望。
林鷗太瞭解溫麗華了,她正是因爲知道溫麗華絕對不會善待她肚子裡的孩子,這才決定和謝一凡結婚。
錦榮見林鷗願意給他機會,喜上心來,一個衝動,薄脣下移噙住她的脣.瓣,就吻住了她。
那一瞬間,林鷗的瞳孔驟然放大,周遭的一切聲音都消失,靜止,脣齒之間都被他暴走的荷爾蒙包裹着。
他的手緊緊扣着她的腦袋,不容她有絲毫掙脫和推開他的機會,他的氣息喘的厲害,扣着她後腦勺的手在顫.抖。
明明吻的那麼深,那麼纏.綿,可卻給人一種很恐懼很絕望的感覺。
滾燙的淚水從林鷗的眼角流淌而下,沒有昔日浴火焚身的情動,這一刻,心裡只有無盡的酸楚在翻滾。
她知道錦榮在害怕什麼。
——他怕這是最後一次肆無忌憚的吻她。
他摟着她的腰往上提了提,讓她和他貼的緊緊的,連一絲縫隙都沒有,結實的胸膛在她那裡磨來蹭去,激.情澎湃的畫面。
曖.昧滿屋,一室旖旎。
他炙熱的氣息灼燒着她的心,鹹澀的淚水順着她的臉頰滴落,他退出來,將她臉上的溼漉漉的淚痕,一寸一寸吻幹。
每一個輕柔的動作,都帶着濃到化不開的深愛和不捨。
“小歐……小歐……”
他凝着她的眼,指腹反反覆覆的爲她擦眼淚,嘴裡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她的名字,嗓音裡夾雜着無盡疼痛。
“不要哭了,等我,我一定會說服我媽,讓她答應我娶你,然後再也不刁難你。”
他的鼻尖抵着她的小瓊鼻,閉上眼,用力呼吸了一口她身如美酒般香醇的味道,然後猛地睜開眼深情凝望着她,再次說了一次‘等我’,就快速轉身,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她的臥室。
錦榮走出房間的那一剎那,林鷗眼睛裡淚水,瞬間就像氾濫的洪水,從她眼睛裡奪眶而出,並一瀉千里。
她蹲在地上,抱頭痛哭。
這一刻,她心底所有悲痛絕望的情緒都被放到最大。
彷彿錦榮這一走,就是永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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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距離安小仙從家裡出發前去靳家老宅找易紫夏要解藥,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了。
嘎——嘎——嘎——
尖銳刺耳的剎車聲,一道接着一道在靳家祖宅大門外響起,驚醒了偷懶打盹門衛,聽到剎車聲,門衛一個激靈從躺椅上支起身來,狂柔眼睛看監控。
“嘟嘟嘟——”
大門外整齊的排列着好幾輛車,目測,不少於五輛,負責開車的司機都在按車喇叭,安小仙坐在最前面那輛車的後座。
前排司機撥通門衛處可視電話,直接以命令的口吻說道:“開門,是二少奶奶。”
門衛認的安小仙的前面司機,確定是自己人後,立馬就迅速將雕花鐵門打開。
黑色轎車一輛接着一輛的駛進靳家大宅,喧譁的動靜吵醒了警惕性非常高的靳棟樑,在第一道喇叭鳴笛聲響起的時候,他就醒了。
這是作爲一名軍人最基本的素質。
他翻身下牀,三兩個健步就來到了窗前,撩開窗簾朝外看,只見一排汽車長龍駛進靳家,待車子停下後,王凱從最後一輛車上下來,蹬蹬蹬朝停在最前面那輛車跑去。
緊接着是柳承俊和邢彥斌,分別從第四輛和第三輛車上下來,這三人晚上沒有住在安小仙的別墅裡,他們是從各自住的地方趕來的。
因爲從他們家到靳家老宅的路程和小仙到這裡路程差不多,這才能在差不多同一時間趕到。
天空裡還在下雨,王凱撐着傘拉開了安小仙的車門,安小仙擡腳從車上下來,王凱爲她撐傘,邢彥斌上前將自己身上的黑皮風衣脫下來披在她身上,柳承俊快步上前砰砰砰猛敲住在大廳的門。
安小仙則站在原地,擡起頭,目光凜冽地掃向易紫夏臥室的方向。
好重的殺氣!
靳棟樑隔着厚厚的雨幕和遙遠的距離,彷彿都能夠清晰的看見安小仙那雙殺氣騰騰的眼睛。
於是,他轉身,邁開那雙逆天大長腿,走到衣架前,將他的大衣外套取下來,往後一甩,帥氣的披在身上,就大步流星的朝樓下走。
靳棟樑住在四樓,而易紫夏住在二樓,從他房間到易紫夏房間,要下兩層樓,然後還要拐幾個彎轉幾個角才能到。
安小仙披着邢彥斌的黑皮風衣,皮衣的衣角隨着她走路的腳步在空中很有質感的盪漾,王凱柳承俊站在她左右兩側,邢彥斌拿着一個ipad,另一隻手在上面飛快的點點點。
三十秒後,他擡起頭看着安小仙的後腦勺說:“哦拉,靳家方圓百米內的手機訊號和網絡信號都被我控制了。”
安小仙冷峭勾脣,在易紫夏臥室門口停下腳步,只揚手做了一個手勢,王凱和柳承俊就分別擡起各自的右腳,狠狠的踹過去。
“砰——”
這二人都力大無窮,且受過專業訓練,這一腳下去,易紫夏臥室的木質板就顫.抖着開了。
“啊——”
易紫夏從驚嚇中醒來,慌忙摸索着將燈打開,燈一亮,屋子瞬間亮如白晝,易紫夏的眼睛有點不適應,下意識擡手護目。
待視線透過指縫,看着安小仙身穿皮衣,在王凱柳承俊邢彥斌一衆人的簇擁下,像個女王一般,浩浩蕩蕩的朝她走來。
瞬間暴跳如雷,掀開被子就站在牀中央,然後居高臨下的怒瞪着安小仙,厲聲呵斥道:“安小仙,你想做什麼?”
安小仙冷着臉,沒有回答她,默不作聲的走到她跟前,左手撐着牀,右手抓住她的腳踝往後用力一拉,就直接將易紫夏從牀上拽了下來。
啊——
易紫夏疼的臉都扭曲的變了形,直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要碎了。
“把解藥交出來!”
安小仙拿槍指着易紫夏,右腳踩着她胸骨,嗓音冰寒刺眼,眼神銳利如刀,模樣要多兇狠有多兇狠:“不然,我就一槍打爆你的眼睛,再一刀一刀割破你這張老臉,讓你以後動多少刀,打多少玻尿酸,都恢復不了你現在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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