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長的路也總會有盡頭,很快溫暖的家就到了。
溫暖和威爾遜告別以後,還囑咐了威爾遜路上小心,就進去了。連威爾遜一句“不請我進去坐坐嗎?”都沒來得及說出口,她就直接轉身離開了。
看着溫暖再次變得有些落寞的背影,威爾遜扯出一抹森冷的笑,眼神卻一片狠厲。
威爾遜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先是打電話給了自己的司機,吩咐他立即來接自己以後。想了想,又撥通了閻誠的電話。
沒等多久,那邊就立即接通了,威爾遜不等對方開口,就徑直說道,“你的提議我很感興趣,那麼我們第一步該從哪裡開始?”
兩個人又說了一陣,電話掛斷了電話的那一刻,威爾遜才猛地驚覺。好半晌,才連連大笑,這才自言自語道,“好好好,我說閻誠爲什麼要主動提議讓我來送暖暖,原來……”
原來自己也是被他給算計了。閻誠一早就看出來自己的猶豫,爲了讓自己配合他達到他的目的,竟然想着讓他多和溫暖接觸,以此來讓自己發現,自己對溫暖那股子濃得已經化不開了的依戀。
閻誠好算計,只是閻誠又怎麼能這麼確定?就懶他剛剛撥通了閻誠的電話,發現他都是一副等待已久了的語氣。
然而不再想這些想不通的事情,說到頭來,威爾遜還得感謝閻誠,要不是閻誠特地製造的機會,他恐怕到現在都不知道,溫暖對自己來說,是多麼的重要。
正想着,孫毅已經開着車,從他的身邊路過。在正相逢的那一瞬間,孫毅轉頭看向窗外,正好威爾遜也朝着駕駛座的方向看去。
威爾遜一臉笑意,孫毅面無表情,一個短暫的眼神交匯,很快孫毅般開着車往別墅裡去了,而威爾遜始終站在原地目送這孫毅離開。
威爾遜勾起也一抹笑意不經想着的,或許這個善解人意的保鏢也可以再次利用一下?
沒讓威爾遜等多久,司機就開着車停在了威爾遜的面前,司機親自下車,神態恭敬的爲威爾遜打開後座的車門,直到威爾遜上車,司機這才體貼的關上車門,小跑到駕駛座,這才快速的坐上車,啓動油門。
威爾遜靜靜的坐在車裡,眼睛望着窗外,那一條在不久之前,他還和溫暖一起走過的路,嘴角浮現出一絲連自己都沒有發現的笑意。
之前溫暖爲了他大罵司機的兇悍模樣還歷歷在目。從前他可從來沒有看過,溫暖的這樣一面。
不論是皺着眉頭斥責他不該不專心走路,還是爲了護着他,對別人橫眉冷對的模樣,都讓他覺得新鮮又親切無比。
知道她是關心他纔會這樣,而在溫暖之前,從來沒有一個人這麼對他,那一刻心底裡浮現出來的一絲奇妙的感覺,讓他明明才第一次體會到,就已經沉淪其中,不願意失去了。
這種感覺,和上次在茶樓,溫暖親自爲自己敷藥恩感覺一樣,都讓他迷戀,無法自拔。
正想着,前邊的司機忽然小心翼翼的開口說道,“少爺,少爺?”
被司機喚回了神智,威爾遜面上的笑意立即斂去,恢復了他一貫冷漠的真實面孔,“什麼事?”
司機也是習慣了這樣的少爺,並沒有表現得多麼惶恐不安,而是繼續小心翼翼的說道,“管家讓我告訴您,澳洲那邊打電話過來了,是老爺說,讓您,讓您……”
澳洲那邊什麼時候傳過好消息來?他那個一向沒有把他放在眼裡的父親,又能夠說什麼好話?
威爾遜面上更冷,只淡淡道,“講。”
司機沒有猶豫太久,很快就忐忑地將老爺的原話說出來,“老爺說,讓您專注正事,不要把心思都浪費在一個女人身上。”
聽了司機的話,威爾遜面色更冷。他當然知道他那個父親是絕對不會說什麼好話的,想必他的原話只會更加的不堪入眼。只是……
“他是怎麼知道的,我猜他應該沒有多餘的心思來關係我在中國做了什麼。”威爾遜眼睛危險的眯起,整個人看上去,有一種不容侵犯的神聖之感。
司機態度仍舊恭恭敬敬,“似乎是您的兩個哥哥和老爺說了什麼。”
聽了這話,威爾遜眼神更冷,只是通過後視鏡偷偷撇了一眼的司機,立即不敢再看,只專心的開好自己的車。
威爾遜扯出一抹獰笑,“我的兩個好哥哥,真是長不大,還學着告狀這一套啊。”
司機把話帶到,再也不敢多說一句話,聽了威爾遜這話仍舊是不敢回答。
威爾遜靠坐在後座上,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眼,在進入昏睡之前,說了最後一句,“直接開車回家。”
夜色深沉,在光怪陸離的城市裡,燈火滅了一波又一波,最終整個城市都沉寂了下去,似乎所有人都進入了夢鄉。
而此刻在別墅的大廳裡,還傳來了說話的聲音。明明一片漆黑,卻仍能夠清晰的聽見兩人在黑暗中的對話。
門口停靠着的一輛酷黑髮亮的豪車,發動機仍殘留着餘溫,顯示着它的主人剛走不久。
“暖暖睡了嗎?”
“恩。”
“說吧,今天怎麼回事。”極其不耐煩的語氣,顯示着說話主人今天極其糟糕的心情。
“今天,您的哥哥和威爾遜先生直接來家裡堵夫人,夫人拒絕不了,才約着兩個人一起去看電影,正巧被您弄碰到了,之後又一起吃了一頓飯,然後就沒有發生什麼了。”
“那爲什麼之前不告訴我。”閻謹的口氣依然很差。只要是一想到今天看到溫暖,她那一張冷淡漠然的臉,閻謹此刻都恨不得瘋掉。
孫毅心中淚奔,心想果然他想得沒錯,只要是老大和夫人一天沒有和好,最躺槍的那個一定是他。然而面上仍然無辜的答道,“老大,我每天給您彙報情況,都是晚上的時候啊,您忘了嗎?”
“緊急的事情,緊急彙報,這麼簡單的事情,還需要我教你嗎?”
“是,下次要是再遇到這種情況,一定第一時間跟您彙報。”孫毅認錯態度十分誠懇。
閻謹被孫毅則麼不鹹不淡的回答一噎,一下子也說不出其他的話來,又想到之前孫毅的話,剛剛下去的火氣再次升騰起來。
“哼,”閻謹的一聲冷哼,“暖暖不見他們,他們就堵到家裡來,真是虧得他們做的出來。”閻謹口氣十分不屑的說着。
孫毅忍了又忍,還是開口,勸說道,“老大,要我說,您到底還要和夫人冷戰到什麼時候?”
孫毅不說這話還好,閻謹一聽到孫毅這麼,臉色更冷,只是處在黑夜裡,孫毅什麼都看不到。
只是對着閻謹所在的方位,仍舊耐心的開解道,“您看明明就是您自己故意冷落夫人的,現在看到夫人搶手了,自己心裡又不自在,您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閻謹的臉色已經黑得成功混入這片黑暗裡,完全看不見了,“你這是在教我怎麼做事?還是想說是我自己作死,不該怪你沒看好暖暖?”只是陰沉的口氣,纔好終於讓孫毅明白,他似乎說錯話了?
孫毅終於恍然,自己似乎真的說錯話了,心下一急,說出來的話也有些吞吞吐吐。
“老大您,您知道的,我嘴笨不會說話。但是這些天,你們兩個人的事情,我也都看在眼裡。明明您自己也不開心,然後還搞得夫人也不開心,這又是爲了什麼呢。”
閻謹被孫毅一句話問得啞口無言,爲什麼,冷戰能爲了什麼?打不出來惱羞成怒的某人大吼一句道,“關你什麼事。”
孫毅好心勸解,反而被閻謹這麼一句話噎得什麼都說不出來。內心卻在默默流淚,老大啊,這本來就不該怪我啊。
閻謹雖然把孫毅堵的一句話都說出不出來,內心卻因着孫毅的話默默反思。
現在來問他,和暖暖冷戰究竟是爲了什麼。他竟然一時半會也答不出來。
只是當初,那種心痛心灰意冷的感覺,卻又清晰非常。大概是爲了一口氣吧,大概是因爲不甘心吧。
“老大,我在最後說一句。”孫毅弱弱的聲音在黑夜中傳來,一個一米八的糙漢子,此刻說話的生意似乎在抖,這讓閻謹聽起來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說!”閻謹沒好氣的笑罵一聲,之前那些心中的鬱氣也消散了不少。
孫毅聽到閻謹的口氣,也是憨憨一笑,然後收斂的笑容,鄭重其事的開口:“老大,夫人最近,其實都非常不開心。”
閻謹聽了孫毅的話,心裡猛地一咯噔。
孫毅孩子啊繼續說着,“實在是太明顯了,幾乎每時每刻都是魂不守舍的,我看着都覺得有些不忍心。”
孫毅說完,只等着閻謹迴應一聲,繼續罵他多管閒事也好,還是說點別的也好,只是黑暗中,似乎誰也沒有說話了。
不知過了多久,孫毅這才聽到似乎是閻謹說,“你先下去休息吧。”
“老大你……”
“然我一個人靜一靜。”閻謹這麼說着。
也是孫毅第一次聽到自家老大這麼失落的嗓音,一時也不禁愣怔,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靜靜的離開了。
黑暗中,獨自一人的閻謹默默的嘆了一口氣,然而就那麼靜靜的,毫不反抗的任黑夜將他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