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安明輝微微一動,他瞬間會被放血。
安然慶幸自己曾經和湛翊學過這一招。
因爲憤怒。她的手微微的顫抖着。卻讓安明輝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裡。
“安然,你冷靜點!”
“我冷靜不了。在你暴打張嫂的時候。你是否想過我會冷靜?在張芳毒啞張嫂的時候,你是否想過我會冷靜?安明輝,我告訴你,今天我必須帶張嫂走!你如果還敢阻攔我,或者你想死的話。我無所謂。反正現在的我什麼也沒有了。我不怕什麼!”
安然是真的被氣瘋了。
她的眸子閃爍着憤怒的光芒,同時又帶着一絲瘋狂的色彩。
彷彿她真的會痛下殺手。然後不管不顧。
安明輝突然怕了。
一直以爲安然是個懦弱的,逆來順受的女孩。
卻沒想到她爆發起來的時候居然也這麼的決絕和剛烈。
就像展雅茹一般。
安明輝的眸子微斂。眉頭更是微微皺起。
“安然,你聽我說,殺人是犯法的,而且我是你父親!”
“你住口!我沒有你這樣冷血殘酷的父親!讓他們住手!讓他們放了張嫂!否則。你別怪我割破你的大動脈。你也知道的,大動脈一旦被割了,你想要急救也來不及了。我這條命是你給的。大不了我還給你!”
安然的話透着決裂,更是一絲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並且她的手抖了一下。
那鋒利的玻璃碎片直接劃破了安明輝的皮膚表層。一絲溫熱的液體流了出來。
安明輝嚇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
他第一次覺得安然說的是真的。
她是真的不管不顧了。
安明輝努力的讓自己保持冷靜。
“你們都住手!住手!”
安明輝的話讓黑衣人停手。
張嫂看到安然這麼做的時候,連忙搖頭,可是她卻不敢上前。
她怕自己一旦上前。就會讓安然分心。到時候說不定局面會怎麼樣呢。
安然其實比任何人都緊張。
從小到大,她一直都沒有做過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
如今居然挾持着自己的親生父親,這對安然來說,簡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是今天這事兒,安明輝做的太過分了!
安然看着張嫂,低聲說:“張嫂,你先出去!去給我小舅舅打電話。今天我必須帶你離開這裡!我不會,也不允許再有人對你這樣!”
張嫂的眸子微微的後寫溼潤了。
她知道安然是太着急了,所以才忽略了她不能說話的事實。
就算她出去了,就算她給湛翊打了電話,可是她什麼也說不出來啊!
她說不出來!
張嫂第一次對自己不能說話產生了一種無力感。
淚水模糊了雙眼,她卻不想讓安然擔心。
可是她不想,不見得安明輝會不想。
他低聲說道:“安然,張嫂根本說不出話來。想要打電話時不可能的。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可以讓你帶她走,你放開我行麼?”
安然的心頓了一下,然後再次被撕裂的難受疼痛着。
她居然忘記了張嫂不能說話了。
這個事實讓安然愈發的想要讓張芳在牢裡呆一輩子了。
但是安明輝的提議,安然卻沒有采納。
“你真的以爲我還是個小孩子嗎?我一旦放開你,你們三個大男人對付我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何其容易?我好不容易纔找到這麼一個機會,你以爲我會放棄?”
安然的話讓安明輝微微皺眉。
“那你想怎麼樣?”
“你給我小舅舅打電話,讓他過來。”
安然低聲的說着。
安明輝的臉色卻愈發的難看了。
“安然,你別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如果我這麼做就叫欺人太甚的話,那麼你和張芳對張嫂所做的一切又叫什麼?安明輝,我痛恨自己身上流着你的血!我替我媽感到可惜!她怎麼會愛上你這麼一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安然的話顯然刺激到了安明輝。
“你最好給我閉嘴!我和你媽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的!”
“你根本就配不上我媽!你連給她提鞋的資格都不配!”
安然從來沒有這麼一刻這麼痛恨安明輝。
一個人怎麼可以變得這麼殘忍呢?
還是說他本身就是這樣的人?
安然覺得觸目驚心的。
她的手已經沒多少力氣了。
可是安明輝並沒有鬆口,而張嫂也沒有出去。
這讓安然愈發的着急起來。
“張嫂,你先走!走啊!”
安然知道她不能說話,想要搬救兵已經不太可能了,但是隻要有那麼一個機會,她還是可以逃開這裡的。
只要不在安明輝的控制之下,張嫂或許就能過的很好。
不管是去鄉下,還是離開,安明輝就算是手再長,也不能真的一手遮天吧。
可是張嫂卻搖了搖頭。
她那雙眸子裡閃爍着複雜的情感,讓安然有些看不懂。
“張嫂,你先走好不好?我沒辦法眼睜睜的看着你在這裡受苦卻不聞不問的。在媽媽死後,你就是我的媽媽,我怎麼可以看他們這麼對你?”
安然的話讓張嫂哽咽着。
她嗚嗚的哭着,淚水模糊了雙眼,但是還是堅定的搖了搖頭。
她不能走!
她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如果現在走了,一切的努力都白費了!
可是這些她不知道要怎麼和安然說。
安明輝看到這一切,低聲說:“你看到了嗎?不是我不讓她走,而是她自己不肯走。安然,你媽臨死的時候說過,要讓她留在安家照顧我的。她和你媽的感情那麼好,又怎麼可能不遵守在你媽媽臨死前的約定呢?”
安然愣住了。
她不知道張嫂和媽媽還有這樣的約定。
可是爲什麼呢?
像安明輝這樣冷血的男人,媽媽爲什麼還要讓張嫂照顧他?
他哪裡需要照顧了?
在媽媽死後,他過的春風得意的。
安然都覺得他壓根就不記得媽媽這個人了。
可是她知道,張嫂答應媽媽的事情都會做到的。
就像全心全意的愛護自己,爲了照顧自己,張嫂終身未嫁。
安然的心突然疼的厲害。
她的手有些發抖。
安明輝趁着這個機會,突然用胳膊肘撞擊了安然的肚子。
“啊!”
因爲猝不及防,安然瞬間疼痛起來,拿着玻璃碎片的手也因此抖了一下。
安明輝趁機奪下了她手裡的玻璃碎片,反手就是一巴掌甩了過去。
好像無數的星星在眼前閃爍着。
安然只覺得頭暈腦脹的,臉上更是火辣辣的疼着。
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安明輝的腳也到了眼前。
“敢挾持我?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我養你這麼大,就是爲了讓你來挾持我的嗎?啊?”
安明輝就像一隻被惹怒了的野獸,對着安然拳打腳踢起來。
以往他的風度翩翩,他的溫和謙恭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出的暴戾。
張嫂快速的想要上前,但是那兩個黑衣人的速度顯然比她還要快。
他們一左一右的拉住了張嫂,並且給了她一拳。
張嫂的身體早就不堪重負了,如今被一拳打到在地上,再也怕不起來了。
她看着安然,嗚嗚的叫着,卻說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來。
淚水再一次揮灑着,卻不能讓安明輝停下來。
“想要讓我死?啊?你是向天借了膽子了?我是你老子!你老子你懂嗎?”
安明輝氣的眼睛都紅了。
安然只覺得自己渾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
生平第一次被安明輝暴打,卻疼的讓人心碎。
她緊緊地抱住了頭,整個人無力反抗。
她已經失去了最好的時機,現在的她根本沒機會反敗爲勝。
可是就這樣被安明輝欺負,她又覺得不甘心。
怎麼辦呢?
安然咬着下脣,承受着身體上的暴打,在安明輝又一次朝自己伸出腳的時候,安然突然抱住了他的腳,然後一口咬在了安明輝的小腿肚上。
“啊!”
安明輝疼的喊叫一聲,另一隻腳卻再次超安然踢了過去。
“鬆開!你給我鬆開!”
疼痛如同暴雨一般的襲來,但是安然卻死死地不鬆口。
那尖銳的牙齒,透過褲子滲透進了裡面,好像真的咬破了安明輝的肌肉。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己可以咬掉他的血肉,咬斷他的血管,看一看他的血是不是紅色的。
安明輝疼的厲害,可是安然卻不鬆口,無奈之下,他只好拽住了安然的頭髮,生生的往外拉。
頭皮彷彿要被拽掉了一般。
安然承受不住,終於鬆口。
安明輝一把將她扔到了一旁,手心裡多了一把長髮。
安然摔倒在一旁喘息着。
她的嘴角滲着一絲血跡,那眼神如同地獄裡出來的索命厲鬼一般,無端的讓安明輝打了一個寒顫。
他努力地讓自己保持冷靜,惡狠狠地說:“安然,我告訴你,我可以生了你,也可以滅了你!你最好別想着和我作對,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安明輝,我也告訴你,你如果再敢動張嫂一根汗毛,你讓她怎麼痛苦的,我就會十倍百倍的轉移到張芳身上。我可以安排人進去,可以讓張芳被暫時隔離收押,我就有辦法讓她在裡面生不如死!或許我還會給你添加點利息,讓你最寶貴的女兒安萍,也嘗一嘗這種被暴打的滋味。”
“你敢!”
安明輝的眸子瞬間瞪了起來,好像要吃了安然似的。
安然卻冷笑着說:“你可以試一試我敢不敢。我帶不走張嫂,但是我得護她周全。她要是再有一點不好,我會讓你知道,身爲你的女兒,我也可以做的和你一樣的冷血。”
這樣的安然是那麼的不顧一切,彷彿什麼都不在乎了一般。
但是她卻讓安明輝害怕了。
那種害怕,就像當初他面對展雅茹的時候是一模一樣的。
果然是那個女人生的孩子!
就連和自己作對都是如此的相似!
安明輝的眸子微眯着,嗜殺暴戾的光芒毫不掩飾的射向了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