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菲幾乎是一路飆車過來的。
當時賀男把她帶走了,不管她怎麼鬧騰都不放她回來。還說什麼湛翊會照顧好安然的。
可是她們是閨蜜啊!
從小一塊玩到大的發小!
她沒有親眼看到安然沒事。怎麼可能放心?
但是賀男太可惡了,居然軟禁了她!
媽蛋!
那個可惡的臭男人居然軟禁了她!
要不是湛翊的這通電話。季菲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過來呢。
她打開病房的門,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那大嗓門把兩個小護士嚇了一跳。
“這位女士,請你小點聲,病人需要安靜。”
“對不起對不起!”
季菲道着歉。然後來到了安然的身邊,卻發現安然睜着眼睛朝她笑。
“你妹的。你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季菲掄起拳頭就想揍她,可是胳膊擎在半空中突然頓住了。然後一把抱住了安然,居然哭了。
“然然,下次你再這樣不聲不響的發生這樣的事兒,你小心我和你絕交!”
季菲不是一個愛哭的女人。
可以說季菲和安然有些相似。倔強,不服輸,很少會哭鼻子。可是卻因爲安然而紅了眼眶。
這份情誼讓安然說不出的感動。
“我這不是沒事嘛。你別哭了。”
“誰特麼哭了?姐這是來的時候沙子眯了眼睛。想讓姐姐爲你哭,做夢去吧你。”
季菲彆扭的擦了擦眼淚。
安然呵呵的笑了起來。
“笑什麼笑?像個傻子似的。”
季菲有些鬱悶自己的表現。看到安然這樣,更加不自然了,伸出手指恨恨的戳了安然的腦門一下。
“你腦子被驢踢了是不是?你要回去安家不會叫上我呀?我是死的嗎?明知道那對母女對你居心不良。你還傻乎乎的自己往上撞。你說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季菲的手勁不小,戳的安然的腦門有些疼。
不過說起張芳母女,安然突然想起了張媽。
“你知道張媽怎麼樣了嗎?”
“放心吧,她們不敢讓張媽死。我聽說你那個便宜老爹知道了這事,大發雷霆,不過對張媽他還是不錯的,在市中心醫院請了專家過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做樣子。”
季菲的話多少讓安然放下心來。
張媽是從安明輝和展雅茹結婚之後就在安家的,安明輝平時對她也多少有些尊敬,如今居然還可以念着舊情,這一點還是讓安然頗有些意外的。
“那張媽到底怎麼樣了?”
“還沒醒,不過說沒有生命危險。你別操心張媽了,先顧着你自己吧。我一想到你當時的樣子,我就不寒而慄。安然,你到底在裡面受了什麼苦?我看到你的時候簡直被嚇死了,你那個小舅舅老公,眼神就像要把所有人都殺了似的,太恐怖了!”
季菲扶着安然坐了起來,然後一點一點的扶着她走回了牀上。
對於小護士,季菲暫時讓她們出去了。
安然躺在了牀上,多少有些舒服,不過腦子裡卻在想着季菲剛纔說的話。
“你說我小舅舅當時的表情很恐怖?”
“是啊!你是沒看見,方圓百里之外,不敢有人大聲說話。”
“有沒有你說的那麼誇張?”
安然對季菲的形容有些無語,不過卻笑了起來。
“誇張?還真沒有。我和你說,人家嬌滴滴的一個軍醫,愣是被你小舅舅老公罵的差點哭鼻子,這事兒全醫院都知道。”
季菲一邊說着,一邊給安然倒水。
嬌滴滴的軍醫?
難道是凌微?
“她當時到底說了什麼?讓小舅舅那麼生氣?”
季菲楞了一下。
“她?你說那個軍醫啊?我想想啊,當時好像她給你看了一下,然後說沒事,只是脫水,應該不礙事。對,是這麼說的。”
安然楞了一下,心裡冷笑了一聲。
果然不是親生經歷,沒人知道當時她所受的苦啊。
只是脫水而已。
說的多麼輕飄飄的,可是隻有她這種經歷過生死邊緣的人才知道,脫水是件多麼恐怖的事情。
季菲看着安然莫名其妙的冷笑了一聲,突然有些難過。
“然然,是不是當時特別難熬?”
本來沒什麼感覺的,被季菲這麼一問,安然突然有些鼻子酸酸的。
“嗯!”
她沒有多說當時自己的恐懼和絕望,但是季菲好像什麼都懂似的,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
“你知道嗎?那個軍醫說完這句話之後,你的小舅舅老公啊,特別生氣的怒吼了一聲。他說不礙事?你去脫水個兩天試試礙不礙事?你能不能治?不能治滾蛋!哇塞,那一刻簡直帥呆了,酷斃了。”
安然的心突然被什麼東西碰了一下,柔柔的,軟軟的。
“他這麼說的?”
“當然,全醫院的人都聽見了。”
季菲的話讓安然的脣角不自覺的上揚了起來。
“呦呦呦,心花怒放了吧?心情盪漾了吧?你是不是現在特別希望在你身邊的人是你的小舅舅啊?那樣你就可以給他一個熱吻,然後再來個撲倒什麼的對不對?”
季菲賊兮兮的說着,卻讓安然的臉瞬間紅了起來。
“你胡說八道什麼呀!”
“臉都紅了,還說我胡說八道。安然,你能不能誠實一點?”
“你再說,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你現在沒力氣,別嚇唬我,你又不是你們家小舅舅。”
季菲和安然笑鬧着,着實讓安然的心情好了很多。
安然瞪了她一眼,心裡卻像吃了蜜一般,甜滋滋的。
見不得自己被季菲調侃,安然裝作生氣的說:“說你多麼在乎我關心我,可是爲什麼我昏迷的時候你不在呀?你去哪兒了?”
“天地良心,不是我不想在這裡陪你,是被你們家小舅舅直接把我扔出來了。”
季菲舉手發誓。
“小舅舅把你扔出去了?”
“廢話!不但把我扔出去了,還把我交給賀男那個混蛋了!你都不知道,賀男那個變態,家裡居然養了一隻藏獒!跳起來和我人差不多高。流着哈喇子,特麼的天天的盯着我。我別說離開他家了,我就是上個廁所我都怕自己小命沒了。”
季菲一說起這個就來氣,整個人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的。
“我和你說,賀男特麼的就不是人。”
“說誰不是人呢?”
季菲的話音剛落,一道陌生的聲音就從外面響起。
房門被打開了,一個帥氣的男子出現在病房裡。
“臥槽!賀男!你要不要像個鬼似的對我陰魂不散啊?我告訴你哦,我是得到小舅舅的允許來過來的。你別想把我帶走。”
季菲平時那麼大大咧咧的一個人,簡直就是一個女漢子,可是在見到賀男的時候,突然像老鼠見了貓,刺溜一下竄到了安然的身後,一臉防備的盯着賀男。
賀男的脣角冷笑了一聲。
他身上有一股和湛翊差不多的氣息,不過不如湛翊的明顯。或許是被他自己給沉澱了下來,深斂的感覺讓安然第一印象就是,這個男人不簡單。
“嫂子,你好,我叫賀男,是隊長湛翊曾經的戰友,現在回家經商了。”
“你好。”
安然對他叫自己嫂子的稱呼有些不太適應。
這個男人少說也和湛翊差不多年紀吧。
叫她嫂子,怎麼感覺那麼彆扭呢?
不過既然是湛翊的戰友,應該沒什麼問題。
安然相信湛翊的人品,所以也相信湛翊的朋友。
賀男朝安然點了點頭說:“隊長打電話讓我過來接季菲回去,免得她在這裡吵着你。隊長馬上就回來了。”
季菲一聽,頓時就跳了起來。
“我不跟你走!你是我什麼人呀?我憑什麼跟你走?”
“憑你的項目,我是投資人,你就得跟我走。在沒有做出讓我滿意的設計出來之前,你只能在我家。”
賀男的眸子看向季菲,不冷不熱,不鹹不淡的,卻讓季菲瞬間哀嚎起來。
“我不要!我毀約!我不要和你合作了。我纔不要和你這個變態在一起!”
“違約金是當初籤,約時的十倍,你確定你付得起?”
賀男閒閒的看着她。
季菲頓時就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臉的鬱悶。
“小人,奸商。這麼對待一個美少女,你會遭報應的。”
“美少女?你喝高了吧?趕緊跟我走!”
賀男說着轉身就走。
季菲氣的掄起胳膊在空氣裡搖晃着,最後卻還是慘兮兮的轉過頭來,對着安然說:“然然,姐姐爲了五斗米要折腰了。”
“去吧,我會給你選塊好的墓地的。”
“你大爺!”
安然呵呵的笑着。
她能看出來賀男不是真的那麼壞的一個人。
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這麼感覺。
或許因爲他是湛翊信任的人吧。
而且那麼潑辣的季菲居然還有怕的人,安然怎麼看都覺得他們之間可能會有點不一樣。
這個閨蜜如果能夠找到一個良人,也很不錯。
季菲還是被賀男帶走了。
房間裡再次安靜下來,安然的點滴也打完了。
她自己就是學醫的,也沒怎麼矯情,自己拔了點滴。
安然嗯了一會手背,活動了一下脖子。
好餓哦!湛翊怎麼還沒回來呢?
她掀開被子下了牀,來到窗戶前想要透透氣,卻發現外面的庭院裡,凌微攔住了湛翊。
湛翊的臉色十分難看,手裡還拎着一個軍綠色的保溫瓶。而凌微不知道在說着什麼,突然踮起了腳尖,直接親在了湛翊的薄脣上。
安然的心頓時像被什麼紮了一下似的,特別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