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國,九十層的高樓,男人臨窗而站立,黑色襯衣包裹着他頎長的軀體,整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是極其的冷。
“阿景”而當一雙纖細的手環抱上他精瘦的腰身,那一身的冷漠像是風過雲散,再不見一點兒的蹤跡,他就着着抱着他人的懷抱回身,長手長腳的將那抱着他的人纏住“醒了?”
“恩…。”童顏乖巧的將頭依偎進他的懷裡“怎麼在這裡站着?”
“想一些事情…”
“阿景,波爾說你要去華夏國是嗎?”
“恩…”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從他這裡得到確切的消息,童顏抓了他的襯衣,力道有點兒緊,衛景的衣服都被她給抓皺了。
“你想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回來…”彼時,衛景還並不明白童顏這一瞬間抓緊他的衣服是以爲他要一個人去,而不是帶着她去“你不想去嗎?”後來稍微的明白了一點兒,他皺了眉頭問她。
“你要帶我去…”童顏心裡劃過欣喜,眉眼彎彎的瞧着衛景。
“不然?”原來,是以爲他不帶她去,怎麼可能呢?讓她離開身邊已經十多年了,現下怎麼能再允許拋下她?不能的,哪怕是半步!
“真的嗎?”童顏還有些的不敢置信“可是你過去是工作,你帶着我可以嗎?萬一被人發現了怎麼辦?”波爾說過的,他是大明星,他不能有什麼的緋聞,她不能和他一起出去,和他一起逛街讓人看見,不然的話會毀了他,這麼些年,童顏一直的都記着當日波爾說的那一席話,可現在他在說什麼?
“對不起,這四年委屈你了,顏顏。”童顏在衛景身邊已經有四年,但是這四年來,外界沒人知道衛景身邊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一來是因爲衛景的身份,他是國際巨星,這四年事業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根本不允許有一點兒的緋聞,其實更多的是爲了保護童顏,當年他在華夏國找到童顏並將她帶回的時候,他自是在獄中動用了關係,而後來得知暗中一直有一股勢力在尋找她,所以這四年來,他將她藏起來,更多的是爲了保護她…保護她確實是,卻也不能夠在人羣裡擁抱她,甚至只是牽手也只能在家裡偷偷的,她從無怨言,但衛景知道她也是渴望的。
現在,四年過去,他的事業已達顛覆,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她,讓她現身人前,所以去華夏,自當是要將她帶在身邊的。
“我不委屈,阿景!”
“顏顏,你願不願意嫁給我?恩?”求婚來的如此的突然,童顏還沉浸在他帶來的感動中,他又是投下一記炸彈,她完全的愣住,仰着頭看着衛景,腦子裡面有一瞬間的迷茫,同時,還有什麼零零碎碎的記憶在她的腦海裡面奔騰。
一片奼紫嫣紅的花海。
有男聲徐徐的響起來“童顏,我願在我的祖國,我的士兵,願在天,在地,在高山,在流水,在這天地萬物的面前…對你許下白頭之諾,這一生,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一生,唯獨愛你童顏一人,一生無論生老病死,一生無論貧窮富裕,都斷然不離開你,你生,我陪你生,你死,我隨你去,你貧窮,我養你,你富裕,我也養你…。童顏,嫁給我,讓我能以丈夫的名義陪你左右,一生一世,永生永世,不離不棄…。”
“我願意…”我願意…
“唔…”頭極痛,像是有什麼在腦海裡面鑽一樣,童顏伸手,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腦袋。
“顏顏你怎麼了?”求婚,這是自見到她之後,每時每刻,他都在想的事情,想要光明正大的擁有她,讓她成爲他衛景的妻子,讓她的名字出現在他衛家的戶口本上,讓她成爲他兒子的母親,孫子的奶奶…他無時無刻的不在想,但他想的求婚從來不是這麼匆匆的,至少要浪漫一些,至少要有戒指,可現下,他們這氣氛並不是最爲恰當的,然而這話情不自禁就說出口。
遇見一個人,並不需要刻意,某個雨天,某個街角,亦或是某個晴天,一輛公交車上,只要遇見,一眼就是一生,而求婚也是這般的,並不需要刻意,當感情深過所有,當認定的人就是她,有些場合就不需要刻意的佈置去,有話自然而然說出口,可她現下,爲什麼露出如此痛苦的表情,又蒼白了臉頰?她是覺得他太過於唐突了嗎?
“顏顏…”
“阿景,我的頭,好痛…”
“怎麼了?”衛景原還想說,若是她現在還不願意,沒關係,他可以等,沒想到她會突然的頭痛,頓時驚了,扶住她的身子,妖孽般的容顏染上了着急之色。
“我就是頭有點兒的疼。你別擔心。”看到衛景皺眉,童顏有點不忍,事實,長的好看的人,難過是會讓人心疼的,童顏勉強的抽出一隻手來,想要覆上他的臉,替他撫平皺紋。
衛景一把抓住她的手,順着將她給抱起來,往後,放到牀上,然後速度極快的拿起擺在一邊櫃子上的手機,給醫生打電話。
…。
“怎麼回事?”醫生很快的就過來了,開了一些的止疼藥,衛景扶着童顏吃下,她便是睡了過去,而衛景隨着醫生走到一邊的書房,問她的情況。
“是遺留下來的病症…”這個醫生是從衛景將童顏帶回x國之後就一直負責她身體的醫生,對於她的情況是比較瞭解的,給她看過之後,心裡大致的有點兒底“童小姐的腦袋裡面有淤血,壓迫着神經,讓她將從前都給忘記了,雖然是遺忘了,可若是有相關的記憶刺激,還是會有一些反應的,其表現在頭痛,情緒激動…方纔很明顯的是被刺激到了…”
醫生的話一說完,衛景的身子有些的僵硬,回想起剛剛的一切,之前還都是好好的,直到他說出了求婚,她呆愣了一下之後開始頭痛,所以呢?是什麼原因?
“另外,衛先生,童小姐顱中的淤血希望您最好的考慮下手術,將其散去…”衛景還在想剛剛的事情,醫生再次的出聲,他扭過頭看向醫生,長眉皺緊“什麼意思?”
“童小姐顱中的淤血似乎有擴散的跡象,這樣有些的危險,大腦是整個人組成最爲重要的部分,有許許多多的神經,若是童小姐顱中的淤血擴散,有可能壓迫到其他的神經…。”
“不過,眼下不是在醫院,沒有精密的儀器檢測,我並不能爲完全的確定…”
“所以,保險起見最好的是將童小姐帶到醫院做個大的檢查。”
……。
“如果是這樣,那手術成功的把握有多大?”
“衛先生,這個需要檢查之後才能估計。”時光悄無聲息的溜走,不過轉眼,日光隱匿,華燈已上,送走醫生之後,衛景便將自己整個的扔在沙發,一下午都沒有動,一直在想醫生的話。
…。
“奶奶,他在國外的幾年,你們知道他的情況麼?我是他的女朋友毫無疑問”
“你到底想做些什麼?以你這樣的身份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爲什麼偏偏找上我?”
…。
“爲什麼找上你啊?”
“或許因爲你這一張臉吧!”
“我這張臉並不出衆!”
“倒是有點兒自知之明,只是我就是愛極了你這一張並不出衆的臉呢!”
……
“童顏,醫生說孩子有百分之八十的機會能夠保住,百分之二十的機會保不住,你說,怎麼就那麼的慘,你的孩子恰好是那百分之二十,一取出來就沒有了呼吸,哦,對了,還是一對雙胞胎,你瞧…。”
零碎的記憶再一次的侵佔了她的腦海,這一回,那些記憶力並不僅僅是冷冽而又含着溫柔的男聲,還有女聲帶着嘲諷的女聲,以及一聲黯啞的老婦人的聲音。
童顏?孩子?什麼孩子?她在說什麼?她手中抱着的是什麼東西?童顏努力的想要看清,她將頭朝着那老婦人湊過去,使勁的揉了揉眼睛,終於的,終於讓她看清楚了,那是什麼東西,是兩個血嬰…
“啊!”童顏嚇的尖叫,一下的從牀上坐了起來。
“怎麼了?顏顏…”衛景在外面沙發上坐着,一聽到童顏的聲音,立刻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往臥室來,一進來就瞧着她從牀上翻坐起來,臉上一臉的淚水,三步並作兩步,他朝着她走過去,將她摟入懷中“別怕,我在這裡…”
“阿景…”童顏緊緊的倚靠在衛景的懷裡,手緊緊的抓住他的衣服。
“做噩夢了?”
“恩!”童顏點點頭。
“別怕…”衛景一手摟住她,一手覆上她的頭髮,很輕的撫着她的頭髮,是很溫柔安慰的姿態“只是夢而已,不要害怕。”
“…。”童顏想要點頭說不怕,可是那畫面實在是太過恐怖,讓她無法點頭“阿景,你今晚可不可以陪我睡?”
“…。”衛景的身子因爲童顏的話有一瞬間的僵硬。
“那個,如果你不肯,那就算了,我沒關係的…”許久沒有聽到他的聲音,童顏有些的不安,是不是她太過於開放了?
其實並不是,他們之間已經曾有過一年多的同牀共枕的經歷了,初初帶回童顏的那一年,她的身體很虛弱,一直是衛景貼身照顧着她,晚上給她喂水,給她做夜宵,一年過去,她的身體有所好轉,雖然還是那麼的瘦,可是並沒有那麼的虛弱了,那時候他們還是睡在一起的,睡在一起近一年,這已經是成了習慣的事情,很難改變,原本她甚至不好,他也沒有其他什麼的念想,發生改變是在一年之後…男人麼,還是年輕氣盛的男人,心愛的人躺在身邊,怎麼能夠不動心,且童顏的睡姿實在算不上好,時常的,整個身子都壓在他的身上,他哪裡忍得住,有一天晚上,新劇殺青,推不開應酬,喝了點酒兒,睡覺的時候就有點兒受不住了,極其兇狠的覆蓋在童顏的身子上,想要要她…。那時候的她什麼都不記得,清白的跟一張白紙一樣的,他那樣,就把她給嚇住了…自那一晚上之後他們就沒有再一起睡過了,白日裡,午覺的時候有,躺在一張牀上的時候也有,但是睡覺,沒有…現下,初初聽她說要他陪着一道睡,一股強烈的欲。望自腳底板往上衝,直衝到頭頂…。不過彼時她說這句話,衛景知道她是因爲害怕。
“…。”嘆了一口氣,並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用動作告訴她,他的回答是好…牀是特製的,很大,近三米寬,她向來是睡在正中央的,而兩邊有很寬的位置,完全的能夠容得下他,是以,衛景沒有讓放開她,徑直掀開被子就上了牀。
“睡不着?”摟着她躺下,卻見她睜着一雙小鹿般的眼眸望着他,霎時間,身子便不受控制了…他有些艱難的動了一下身子,往外面移了移,狠狠一閉眼,再睜開瞧向她,聲音帶着壓抑。
“沒…”男人眼裡的火熱,失去記憶的前兩年她不知道,可如今她知道了,他那眼神,活脫脫的像是要把她給吃掉了一樣的,她哪裡是不知道的呢?說不上願意還是不願意,她似乎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的,就像是沒有想過他會向自己求婚,所以她聽着他的一聲睡吧,趕緊的閉上了眼睛…。
“晚安…”瞧着她閉上了眼睛,衛景笑了笑,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個吻,便也閉上眼睛…
愛與性分不開,對女人來說,爲愛而性,對男人來說爲性而愛,這是事實,然而並不全面,雖然男人可能只要是個女人,勾起了他的欲。望就能翻雲覆雨一番,可那和有愛的性不一樣,有愛的性才能達到靈魂與肉體共同的巔峰…
恩,有性沒愛,不好,有愛沒性…想想其實是不錯的,她就躺在他的臂彎,與他睡在一牀,她淺淺的呼吸和他的呼吸交融着,寂靜的夜裡,可以聽見彼此的心跳,醒過來第一眼看見的是她的容顏,這樣的,她在身邊,其實也很好。
薄脣在月色下輕輕勾起,那個弧度可以說是滿足。
他愛她,毫無疑問,毋庸置疑,那麼她呢?童顏呢?她以爲她也是愛他的,在沒有記憶之時,甚至在恢復記憶之後,她都以爲她對這個男人是有愛情的…可當她這樣的信念,她自己極其堅定肯定着的信念一遇到那個人就不行了,只要看到他的容顏,哪怕是在經歷那麼多的變故之後,哪怕是恢復了記憶,帶着恨之後,她的心還是不受控制的,無法抑制的,爲他而跳動着…而對於他,在重新見到那個人之後,她便是知道,對於衛景,她沒有愛過,只是空白的四年是他陪伴,陪伴成了習慣,便以爲是愛情。
想要忘記,一定要忘記,後來這些忘記,都是她自己給自己施加的,卻根本是忘不掉的,因爲真正的忘記從來是不需要強迫的,是自然而然的,那個人從你的腦海裡,你的心裡一點一點的散去,了無痕跡,想起他,再想起他,可能是身邊的某一個人提起,你纔會想起來,甚至可能身邊的人提起他來,你都不一定能夠想起他,你會睜着一雙迷茫的大眼,語氣帶着調笑“哎,你們說的那個人是誰?”
那樣的迷茫和語氣,至於童顏和顧白之間,那是永遠不會有,任他是依舊清朗還是白髮蒼蒼,任時光匆匆,歲月綿長,那都是不會有的。
只不過這些情深緣淺,彼時各人軌跡都還不曾重合,倒還無需說着,隻眼前生活先過了去纔是。
------題外話------
卡文中,嚴重卡文中,很抱歉,萬更不起來…還這麼晚,抱歉。
謝謝閱讀,明天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