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泊兒在熙妃等人充滿怨念的眼神下吃完了這頓早飯,心裡一直在暗戳戳詛咒李昊吃飯的時候被粥噎死。
不過也許是老天恰好在睡覺,沒有聽到蘇泊兒內心的吶喊,所以李昊這頓飯下來順順利利,並沒有被嗆着或燙着。
吃完飯後,因爲馬上圍獵就要開始了,所以李昊和楚子怡等人都要回各自的房間換下便裝。蘇泊兒雖然有傷不用上場,不過還是要穿上騎裝去圍場觀看的。
李昊走後,雲輕扶着蘇泊兒慢慢的往回走,楚子怡和熙妃等人經過她們身邊的時候,表情各異。
熙妃是看都沒有看她一眼,直接略過她走了,不過蘇泊兒還是聽到了她從鼻子裡發出的冷哼。
楚子怡倒是停了,對着蘇泊兒勾脣一笑。蘇泊兒見此,忙咧嘴角,還沒等她開口說什麼,楚子怡就轉身和自己的丫鬟走了。
“目中無人!”蘇泊兒看着楚子怡施施然的背影,還沒開口,一旁的雲輕就開始嘟嘟囔囔了。
蘇泊兒扭臉看她鼓着的腮幫子,好笑:“你說誰呢?”
雲輕看着自己娘娘,理所當然的回到:“本來就是嘛,娘娘先進宮,她怎麼說也不該是這個態度。”
其實在雲輕看來,這楚妃娘娘還不如熙妃她們呢。熙妃娘娘不喜歡娘娘是明面上看的出來的,而楚妃娘娘就有點表裡不一了,給人的整個感覺就怪怪的。
蘇泊兒笑笑,對於雲輕的話,只當她多想了,也沒跟她解釋自己和楚子怡之間的事。
回到房間,蘇泊兒剛要換上緊身的騎裝李昊就派人來傳話了。
“什麼?不用換衣服?”蘇泊兒看着來人,吃驚的問道。
那人點點頭,笑着說道:“陛下說了,娘娘有傷在身,穿騎裝多有不便,就免了,直接穿便裝就好。”
來人看着蘇泊兒笑得曖昧,皇上對這蘇妃娘娘着實不同啊。蘇泊兒讓雲輕拿點碎銀送走了來傳話的人,心裡鬆了口氣。這騎裝雖然輕便,不過是根據自己的尺寸量身定做的,緊緊的貼着,換上了的話肯定會碰到傷口。
到了圍場,蘇泊兒坐在臨時搭的木臺上面,看着李昊帶着楚子怡等一大羣人浩浩蕩蕩的從自己面前出發,直奔前面的密林。
“娘娘。”雲輕怕蘇泊兒一個人沒有去成,會覺得無聊,於是端了盤葡萄,站到她的旁邊,遞了顆剝好的到她嘴邊。
蘇泊兒下意識張嘴接了,砸吧砸吧嘴,然後在心裡鄙視自己:蘇泊兒啊蘇泊兒,什麼時候你的思想也被侵蝕了?竟然絲毫沒有羞恥心的過上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富貴不能淫啊!
雲輕不知道蘇泊兒想的什麼,見她吃了,又遞過去一顆。
蘇泊兒轉頭幽幽的看了她一眼:罪魁禍首!雲輕端葡萄被看得莫名其妙,怎麼這是?
蘇泊兒嘆了口氣,伸出右手接過她懷裡的盤子,說道:“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這麼久,雲輕也習慣蘇泊兒的反常,也沒說什麼,兩人就有一搭沒一搭聊着。
就在蘇泊兒一口一個葡萄吃得歡時,遠方傳來一陣陣急促的馬蹄聲,蘇泊兒和雲輕聞聲擡頭望去。蘇泊兒聽着越來越近的馬蹄聲,心想:李昊的過場這麼快就走完了?
馬蹄帶起的沙塵越來越近,吸多了霧霾的蘇泊兒見此,下意識的皺眉捂鼻。心裡還不道德的吐槽,前面的人制造出了這麼大的灰塵,後面的人還看得清路麼?
不過很明顯是蘇泊兒想多了,人家不但沒有看不清路,而且應該看得還挺清楚。因爲蘇泊兒一眼就看見了騎着馬,跑在最前面的李昊……懷裡抱着的楚子怡。他們的後面跟着十幾人也是快馬加鞭。
隨着黃沙逼近,蘇泊兒看得愈發清楚,李昊懷裡抱着的楚子怡微閉着雙眼,臉色白得像紙。而李昊的表情也是蘇泊兒從來沒有見過的焦急不安。
看到楚子怡這樣,蘇泊兒坐不住了,忍着腿傷站起來,臉上有些吃驚。她知道原文中圍獵的時候楚子怡會受傷,因爲就是她設定的,但是現在自己確定以及肯定自己沒有對楚子怡及她的坐騎做手腳,那麼,爲什麼她現在是什麼情況?難道真的像之前自己想的那樣,熙妃等人眼紅了,還是……
還沒等蘇泊兒想明白,李昊已經到了圍場臨時搭建的駐紮地了,只見他一手摟着楚子怡,一手撐着馬背下了馬,對着前來籤馬的人說道:“快去請御醫!”別看他臉上着急,語氣倒是出奇的冷靜,或者說……冷的過分
士兵去叫御醫,李昊抱着楚子怡就往帳篷裡面走。身後一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給不該跟進去。
這是蘇泊兒也到了帳篷前,轉頭問不知道現在該幹什麼的衆人:“楚妃娘娘怎麼了?”
衆人見是蘇泊兒,齊齊的對她行了一禮,口中說道:“參見蘇妃娘娘!”
蘇泊兒現在也顧不得糾結他們對自己的稱呼了,擺擺手讓他們免禮,重複了一遍剛纔的問題。
衆人起身後,七嘴八舌的開始給蘇泊兒講事情的經過。
人多嘴雜的,敘述的方式又不一樣,蘇泊兒聽着費勁,最後皺眉,輕呵道:“停!”衆人噤聲。隨後她又伸手隨便一指:“你說。”
被指的那人看着蘇泊兒嚥了咽口水,慢悠悠的開始說。語速慢得蘇泊兒想給他按快進鍵,不過,自己選的人,哪怕自己的心裡已經在攤煎餅了也要堅持聽完。
小半柱香之後,御醫早就進去了,蘇泊兒才聽到楚子怡如何墜馬。那人正要接着往下講的時候,被她揮手打斷了:“好了,本宮明白了。”
蘇泊兒聽後,轉身看着垂下的帳篷簾,皺眉。楚子怡這次墜馬,跟自己在原文中描述的一樣!
“娘娘?”一旁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雲輕見蘇泊兒盯着帳篷發呆,忍不住出口喚道:“娘娘,咱們要進去麼?”
說實話,之前看到楚子怡受傷,雲輕心裡是有些壞心的開心的,因爲自己一貫是看不慣那楚妃的。不過聽了別人描述,一早的幸災樂禍已經沒有了,那麼驚險的情況,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喪命了。誰的心都不是石頭做的,這時候要是再幸災樂禍,就是沒人性了。
不是自己做的,但是一切情景都更原文相同,到底是巧合還是別有文章?還是說……真正的大招要來了,有人陷害自己?蘇泊兒現在的腦子飛快的運轉,以至於沒有聽到雲輕說的話。
雲輕見蘇泊兒沒有反應,一個勁的盯着帳篷看,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不解:娘娘這是這麼了?平時不是很關心楚妃娘娘的嘛?這樣想着,雲輕伸手,輕輕的拉了拉蘇泊兒的衣襬。
蘇泊兒覺得衣襬一沉,轉臉看去,雲輕又把之前的問題重複了一遍。
蘇泊兒想了想,點頭,說道:“進去,怎麼不進去。”
君子坦蕩蕩,就算真的是有人想要嫁禍自己,自己也得先別人一步堵住其他人的嘴。況且……自己是真的想知道楚子怡現在的情況,畢竟原文中楚子怡可是半個月都下不了牀的。
這樣想着,蘇泊兒豪氣沖天的一撩簾,想留給外面的人一個霸氣的背影,奈何腿腳不給力,最後只有在雲輕的攙扶下一拐一拐的留給衆人一個怪異滑稽的走姿。走進去之後,蘇泊兒心裡流了倆寬帶淚:說好的霸氣側漏呢?
蘇泊兒還沒有走近內室,就看到不斷有宮女端着乾淨的熱水進去,然後端着裡面浸着滿是黑血毛巾的血水出來。看着一盆一盆的血水,蘇泊兒皺眉,心倏然沉到了谷底,這樣子看來,楚子怡絕對是傷的不輕,甚至說,比自己之前在原文中形容的還要重!因爲自己當時根本沒有寫有這麼多血水。
蘇泊兒慢慢的走進去,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背對着牀榻,眉頭緊鎖的李昊。她把視線移到牀|上,就見楚子怡白着臉,滿頭大汗,額前的頭髮都已經被浸|溼|了。再一看在牀榻前忙碌的御醫,蘇泊兒嚇了一跳,看他臉上的綠豆般的大汗,不知道的還以爲不是楚子怡受傷,是他受傷呢。
這麼一會兒,李昊也看到蘇泊兒了,他臉色一變,大步流星的走到她的面前。對上她擔憂的眼神,心中冷哼一聲,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語氣冰冷,說道:“你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雖然以前李昊也捏過蘇泊兒的下巴,不過他現在所使的力道和之前的完全不是一個級別,蘇泊兒甚至有種他想把自己下巴骨捏碎的感覺。
蘇泊兒吃痛,輕呼出聲,雲輕在一旁看了一驚,但看着李昊盛怒的摸樣,也不敢上前,只有在一旁乾着急。
蘇泊兒本想忍着,但看這個勢頭,李昊不把自己下巴弄脫臼是不會罷手了,於是只好伸出右手去掰他的手,口中說道:“陛下,有話好好說,疼!”
雖說被捏得冤枉,不過蘇泊兒心裡之前也猜到了些,所以並沒有表現得太過吃驚,不過她鎮靜的表現在李昊眼裡看來就不是這麼回事了。竟然真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