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之前幾個夜晚,懷奕薔還是失眠,距離林君勵來的那天已經過去幾天了,自己每次想起來還是不敢置信。
明天就是除夕,心頭卻沉沉地沒有一點過年的喜氣。這個時候,又想起他了,他還在工作嗎?有沒有也很想自己。
翻了個身,眼睛還是大張着,爲什麼短短的八年時間,所有的一切都變了,一切都變得那麼複雜!真的很不喜歡這種感覺,感覺自己一個人面對這些,好無助,雖然大家都是關心自己的,可是好多事只能默默在心裡煎熬着。
眼前忽然亮起燈光,是枕邊的手機,輕輕的震動聲隨之響起。這麼晚是誰打的電話,待看清名字後,懷奕薔第一反應不是快速接起電話,而是有些心酸地溼了眼眶。
裹了件厚厚的外套,懷奕薔坐在車裡空間有限的座椅上,顯得有些臃腫,尤其是有些散亂的頭髮,因爲沒有心情去理髮,已經過肩,毛毛地趴在肩上。
“我以爲你不會再來找我了。”懷奕薔先開口了,不想讓自己用頹廢的面孔面對他,但心情根本就振作不起來。
“明天是除夕。”意思是因爲日子特殊,所以纔來看她一眼的嗎?
“你會回去和家人一起過年嗎?”懷奕薔想到了之前自己的疑問。
邵尉恕看着她,“嗯。”雖然只是去吃個年夜飯,算是過一下形式,但這也算是一起過年吧!
懷奕薔心裡稍微踏實了些,不是一個人在冰冷的大房子裡就好。
看着她一
副心事惴惴的樣子,邵尉恕竟發現,自己不知道該怎樣來安慰她,他可以肯定,她是不想聽到林君勵表明心意的,她肯定會接受不了,所以自己纔來了,因爲擔心她。
也許是尹黎傑的話真的觸動到他了,所以趁着這麼晚,他還是忍不住來了,就放縱這麼一次好了。
車子裡的氣氛很沉寂,邵尉恕有些不喜歡這樣的感覺,自己不是習慣了死寂般的安靜嗎?他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她放在膝上的手,卻發現自己的手竟比她的還更冰上幾分,連忙鬆開她。
懷奕薔卻反握了過來,“你的手還是這麼冰。”小小的手合握住他的大掌,想將自己也暖不到那兒去的熱量分點給他。
看着她低垂的臉龐,邵尉恕用另一隻手撩過她額前的髮絲,遲疑了下,最終還是沒有撫上她的臉頰,他的手太冰了。
懷奕薔臉上發熱地等着,感受到他手指的流連,最終卻收了回去了,不免有些懊惱,雙手捧起他的臉,眉頭擰緊,“爲什麼你現在變得一點也不像你?”
“不像我?”
“對!你以前不是這樣的,雖然一直這麼冷,但是以前你想做什麼都會去做,雖然狂妄卻有股讓人無法直視的自信和魅力。但是你現在卻變得會顧慮了,你以前的魄力呢,現在這個樣子根本不適合商場吧!”也不適合情場!
看着她認真惱火的樣子,邵尉恕無法移目,“或許是因爲你吧!”
她更惱了,“我不喜歡這樣子的你,我不需要你爲我想太
多,我只想要感受你自己的方式就行了,感受到你的真心,而不是所謂的爲我好!”
他心下一跳,心房猛地顫了一下,他懂她的意思,她不想自己因爲顧慮而忍讓遷就自己真正的心意,對她拉遠距離,可是,一旦開始決定了,想法就難以更改了,因爲,那是對她最好的。
感受到他不爲所動,懷奕薔心中一酸,淚水就那麼流了下來,而且越流越兇,心裡的委屈在這一瞬間爆發出來。
望着眼前從未這般脆弱的模樣,他的心抑制不住地顫動,只能將她摟進懷中,低語道:“對不起。”
“對不起又……不能……當飯吃……我不要……”她含糊的聲音從胸前斷斷續續地傳出。
而他只能重複這個無意義的詞,“對不起”!從未發現自己竟是這般無用,就在手邊的幸福,都不敢拾取,是啊!何時自己變得這麼不像自己了。
那一夜,懷奕薔在他懷裡哭到睡着,但也只是幾個小時,邵尉恕就喊醒了她,雖然冬天天亮得晚,但是她家人早起會發現她不在的。
臨上樓之前,懷奕薔背對車子,語氣淡然而堅定地說道:“就算你轉不過彎來,我還是會纏着你的,你也別想我會哪一天放棄了,既然你只敢邁出那一半的步伐,那剩下的,我走向你!”
邵尉恕睜大了眼,她那樣直白的話,讓自己的心臟無法抑制地狂跳起來,短短几個小時內,自己的心竟承受了幾番波動,彷彿要在這短短的時間裡享盡所有的感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