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娶嫡女 陰毒醜妃 065 生死間生怪物
李安然駐足在淑靜宮門口,蘇紫衣邁步進入了淑靜宮,迎頭便見宏緖皇帝和一干后妃們、定國侯林祥雲、以及定國侯的幾個兒子家眷、與定國侯有關的命婦們將整個淑靜宮寢宮前的空地站的水泄不通。
蘇紫衣經過之時,定國候冷冷的看了蘇紫衣一眼,而定國候的幾個兒子,則很明顯的一臉敵視,眼睛裡火藥味十足。
正常來說,男子不管是何血緣關係,都是不能入後宮嬪妃的寢宮的,尤其是在夜裡,沒想到宏緖皇帝竟然允了這侯府一家子在這,只能說七夕佳節是個生產的好日子。
蘇紫衣緩步上前,俯身下拜:“茹婉郡主蘇紫衣叩見皇上、諸位娘娘!”
“起來吧!”宏緖皇帝威嚴的聲音中帶着一份焦急,眸光陰沉:“淑妃難產,御醫不便入內,朕知道你醫術高明,去給淑妃探個脈,記住!朕要母子平安!”
“紫衣明白,定當竭力所爲!”蘇紫衣叩首應聲,視線在宏緖皇帝的臉上劃過,按照宏緖皇帝臉上的焦急看,淑妃娘娘很快便會東山再起了,只是不知淑妃娘娘是否放心讓自己進去診斷。
蘇紫衣邁步進了淑妃娘娘的寢宮,再次進入這間寢宮,與之前沒什麼區別,唯一的不同便是外廳與內屋之間掛滿了帷幔,許是怕生產受風,帷幔將內屋遮的嚴嚴實實,帷幔內不時傳出淑妃娘娘的痛呼聲。
推開帷幔前,蘇紫衣腦子裡劃過一絲疑慮,在推開帷幔後便瞬間明白這疑慮所爲何來了。
內屋裡穩婆、宮女四五個,卻除了淑妃娘娘的痛呼聲便沒有其他任何話語聲了,那幾個穩婆、宮女,或躬身、或做在牀榻側、或立在淑妃娘娘身側,然卻一動不動,連蘇紫衣入屋都不曾擡一下眼。
蘇紫衣腦裡劃過一道光亮,轉身便要快速的退出內屋,卻突覺肩頭定穴一麻,人便不能動彈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帷幔滑落,將自己隔在了內屋。
一隻手臂自身後扣在了蘇紫衣腰間,將蘇紫衣提起如一具蠟像般搬到了淑妃娘娘面前,放了下來。
淑妃娘娘笑看着蘇紫衣,臉上是暢快淋漓的得意,嘴角勾着一道冷決,眼裡的殺意如一把刀子,落在蘇紫衣臉上。
“蘇紫衣,本妃今天倒要看看你死不死!”淑妃娘娘單手按着微微陣痛的肚子,冷笑着說道,披散的髮髻落在額前,一身純白的中衣,讓那張蒼白的臉如鬼魅般陰冷,只短短几日便沒了當初那憂鬱美人般的氣質,反而猙獰如鬼。
“行了!”蘇紫衣身後的人邁步向前,背影看着是個身材略高的老婦,聲音醇厚中帶着一份沙啞,花白的頭髮用一根木釵挽在頭頂,身上與其他的穩婆一樣穿着灰色的襦裙,在蘇紫衣面前緩緩轉過身,微胖的臉上滿是褶皺,皮膚枯黃,只是一雙眼睛卻黑白分明,透着冰冷的銳利,眼白處泛着淡淡的藍,全然不似一個老嫗的雙眸。
那老嫗淡淡的掃了蘇紫衣一眼,隨即轉身對一旁的宮女道:“你替娘娘叫!”
蘇紫衣這才發現,一直站在周圍的幾個穩婆全被點了穴,唯有淑妃娘娘身後那個宮女尚能動,顯然也是一夥的。
那宮女仰頭時不時的痛呼一聲,老嫗則轉身對淑妃娘娘道:“人已經帶來了,你若殺就動手吧!”老嫗說完,伸手一推將蘇紫衣硬生生的推到了牀榻前,擡手又將原本坐在牀榻側的穩婆丟到了一旁。
蘇紫衣的肚子生生的磕在了牀榻邊上,疼的呼吸一緊,然卻全身無法動彈,此時最後悔的便是童茵離開後,自己將莫蘭也遣走了,否則,好歹也能對上幾招吧。
“蘇紫衣,沒想到吧!本宮今日就讓你命喪於此!”淑妃娘娘坐起身子,享受的看着蘇紫衣,蘇紫衣眼裡的坦然無波,顯然影響了淑妃娘娘享受的心情,佈滿戾氣的臉緩緩靠近蘇紫衣,聲音裡透着切齒的恨:“你不怕嗎?你馬上就要死了!”
蘇紫衣眸光依舊淡淡的看着淑妃娘娘,身不能動、口不能言,唯一能做的,便是用諷刺的眸光看着這個淑妃娘娘,刺激着她眼底的癲狂,儘量拖延時機尋求轉機。
代替淑妃娘娘痛呼的宮女桂香,聞言掃了淑妃娘娘一眼,眼神中飛快的閃過一絲疑慮,隨即輕聲開口道:“娘娘,她畢竟是個郡主,就這樣無故死在屋裡,會不會被人懷疑?”隨即揚起頭對那站在一旁的老嫗說道:“五少爺,您……”
“閉嘴!”那老嫗怒喝一聲,狠狠的瞪了桂香一眼,黑白分明的眸子裡多了份暴戾。
“五少爺?!”淑妃娘娘吃驚的看向老嫗,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驚恐的看着老嫗,出口的聲音裡都帶着一絲恐懼:“五……五弟,你是五弟,你……,你來做什麼?”
淑妃娘娘邊說邊恐慌的後退着身子,直到身子撞到了牀板上,看向老嫗時,眼神裡的驚恐帶着死亡的氣息,像是眼前這個五弟比惡鬼更加恐怖般。
老嫗眸光一暗,眼裡多了道鋒芒,緩緩的走向前,聲音沒了沙啞,醇厚中多了份寒冰破裂般的冷硬:“二姐,既然如此,我便不瞞你了,皇上已經開始對我侯府動手了,一切進行的太過隱秘,直到今日我纔得到消息,已經來不及通知父候了,你肚子裡的孩子不是皇上的,一旦生出來,我侯府便是滅門之罪,所以必須讓他死在你的肚子裡!”
“不,我懷的是龍嗣,是皇上的孩子,怎麼可能不是?不可能!”淑妃娘娘不可置信的說道,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皇上的自己怎麼會不清楚。
“我不知道他是誰的,但是我知道他絕對不是皇上的!”老嫗仍舊冰冷的說道:“能把二姐你騙過,也算本事了!”
淑妃娘娘神色一緊,腦子裡突然就多了副一直以爲是夢境的畫面,那樣一個可怕的動物,趴在自己身上,如人一般進入自己的畫面,神色也頓時驚慌失措了起來:“不會的,不會的!我一定要生下來,他是皇上的孩子,生下來,一起都會好的!”說完抓起一旁放着的催生湯,仰頭一飲而盡。
老嫗表情木然的看着這一幕,眼神裡的冰冷仍帶着死亡的氣息:“二姐,五弟得罪了!”
“不……,不……,不可以,我不能死!”淑妃娘娘瞬間意識到無力改變這個家族裡最冷血的兄弟的決定,淑妃娘娘驚恐中帶着垂死前的掙扎:“我懷的就是龍嗣,是皇上的孩子!”
屋外突然傳來宏緖皇帝高聲的質問:“怎麼沒有聲音了?!”穿過層層帷幔,聲音聽起來很遙遠。
淑妃娘娘眼神一轉,隨即張口便要大呼,那老嫗卻快一步的點中了淑妃娘娘的穴道,將淑妃的表情定在了雙脣大張之際。
“奴婢來叫!”桂香開口便要再替淑妃娘娘繼續痛呼--
老嫗轉身喝斥道:“閉嘴!”這個時候再叫,如此的刻意,明顯的告訴外面的人,這屋裡有問題。
老嫗轉頭看向蘇紫衣,隨即伸手解開蘇紫衣的穴道,大手直接扣在了蘇紫衣咽喉處,將蘇紫衣自牀榻上提了起來:“我可以一下捏死你,你該知道應該說什麼!”
蘇紫衣對上那老嫗冰冷的視線,隨即揚聲道:“皇上放心,淑妃娘娘暫時暈過去了,並無大礙!”
老嫗滿意的看了蘇紫衣一眼,隨即將蘇紫衣用力推至牀榻前,在蘇紫衣趴倒在牀榻之際,伸劍指,點在蘇紫衣脈搏上,轉而對淑妃娘娘道:“二姐一心想殺了她,五弟今日便將她的命給你,算是對得起二姐這些年爲侯府做的犧牲了,二姐只需踹她一腳,五弟便讓她死於--淑妃娘娘陣痛中意外踹倒,撞壁而亡,臨死之前親自了卻心願,二姐也就安心上路吧!”
桂香低垂的視線詫異的看着自蘇紫衣懷裡掉出來的團龍玉佩,這團龍玉佩竟然在這個茹婉郡主手裡,而那團龍玉佩上的六子,只有一個意思,六皇子的勢力,全然可以爲她所用。
老嫗將蘇紫衣的身子壓向前,伸手就要解開淑妃娘娘的定穴,雙手剛離開蘇紫衣頸脈之際,耳際突然一動,身子後一撤,閃開了撲面而來的掌風,隨即驚訝的看着攻向自己的桂香:“原來你纔是藏在侯府的細作!”
桂香冷哼一聲:“不過是各爲其主!”隨即對蘇紫衣道:“郡主且莫開口叫人!”說着手上的動作卻更加銳利,轉眼之間兩人殺氣騰騰的交手了數個回合,卻都幾若無聲,並不驚擾外面的人。
蘇紫衣起身坐了起來,目光淡淡的看着無聲交手的兩人,以這倆個人交手的情況看,都急於取勝,然而一時半刻是分不出勝負來的!而這兩人無論怎麼交手,都始終圍在牀榻前,掌風交接在蘇紫衣眸前三寸之地,那凌厲的掌風,帶着濃郁的殺氣,幾乎次次都在蘇紫衣臉上劃過。
如此一來,蘇紫衣反倒並不急於求救,雖不知曉這兩人的具體來頭,但可以確定,自己的一舉一動他們都在關注下,這個時候自己若輕舉妄動,只會讓他們同時將目標對準自己。
蘇紫衣一動不動的坐在牀榻旁,如一個事不關己的旁觀者般欣賞着屋裡的打鬥,很顯然,屋內的混戰牽引着屋外勢力的抗衡,而這一觸即發的導火索便是淑妃娘娘肚子裡的孩子。
這孩子生出來,皇上就會藉此滅了侯府。
若淑妃娘娘一屍兩命,無疑侯府的勢力便會繼續保存下去。
在皇上和侯府之間,自己的選擇必然是助皇上、滅侯府,蘇紫衣臉上的淡然依舊,雙手交扣,悄然褪下手上的戒指,將戒指上的銀針挑起,轉而側身看向淑妃娘娘,隨即緩緩上前,爲淑妃娘娘正了正衣領,擦了擦嘴角殘留的藥劑。
整個動作做的極爲自然且緩慢,慢的像是舒緩的舞,一步一頓,讓交手中卻始終留意蘇紫衣的兩人都沒有一絲疑惑,唯有被點了穴的淑妃娘娘詫異的看着蘇紫衣將一隻帶着銀針的戒指放在了自己胸前。
淑妃娘娘轉動視線,在蘇紫衣眼裡看到了一絲冰冷的笑意,那笑意帶着一份勢在必得的殺氣。
蘇紫衣向後側了側身,如喃喃自語般輕聲說道:“淑妃娘娘要生了,盆骨已經開了!”
一句話,聲音不大,卻直接改變了交手中的倆個的戰局。
老嫗聞言一個竄身,在甘願生受了桂香一掌的同時,藉着桂香的掌勁飛身至淑妃娘娘面前,擡手一掌狠狠的拍在了淑妃娘娘胸口。
淑妃娘娘口中鮮血噴涌,瞪大着眼睛,連一聲痛呼都沒能出口,雙目緩緩的自老嫗臉上下滑,落在了老嫗的手掌上,那裡--,在他掌下放着一杖帶着銀針的戒指。
淑妃娘娘想張開,嘴裡卻涌出了更大一口鮮血,眸子隨即便沒了焦距!
鬆了口氣的老嫗全然忽視了手上短暫的刺痛感,轉身再要和桂香交手時,手上的麻木感快速的蔓延全身,在桂香近身之際,連躲避都做不到,便硬生生的受了桂香一掌,栽倒在地,口吐鮮血。
桂香根本不去看那老嫗的死活,只快速的探向淑妃娘娘的鼻息,待確定淑妃娘娘已經死亡後,踉蹌的後退一步,臉上甚是凝重和憂心。
蘇紫衣始終淡然的看着淑妃娘娘,腦子裡突然就迸出一個想法,如果她剛纔先殺了自己會怎麼樣?
蘇紫衣轉頭看向桂香,在掃見桂香眉宇間的慌亂時,開口平淡的說道:“死人也可以生孩子的!”
蘇紫衣雖不明白桂香爲什麼會救自己,但如此兩全其美的報恩方式,蘇紫衣還是覺得自己必須要做的。
“真的嗎?”桂香驚喜的看着蘇紫衣,隨即直接單膝跪地:“此事事關重大,求郡主施手!”
“去屋外給御醫要一套銀針!”蘇紫衣說完,在桂香依言離去後,伸手將淑妃娘娘懷裡的戒指拿了回來,重新套在手上。
片刻,桂香拿着一個不大的匣子走了進來,打開匣子託到了蘇紫衣面前:“郡主請!”
蘇紫衣拿出銀針,趁淑妃娘娘的屍體並未凝血前,快速的扎入盆骨周圍的穴道,隨即對桂香道:“用力壓她的肚子,用你全身的力量!自上往下推。”
桂香聞言,運功反掌,自淑妃娘娘胸口處一路運功下壓,蘇紫衣在產道前接着毛茸茸的頭,隨着桂香的推送,將孩子整個託了出來!
等肉呼呼的東西整個出來後,蘇紫衣第一反應便是快速的丟開手裡的肉團,此時--,蘇紫衣終於解開了心中的疑惑,想通了宏緖皇帝如何證明這個孩子不是他的!
而實際上,根本不需要去費力證明!
這根本不是人的孩子,或者說他的母親是淑妃娘娘,但他的父親絕對是個禽獸,真正的禽獸!
蘇紫衣和桂香一起詫異的看着那團淑妃娘娘剛生下來的東西,全身都是黑色的毛,長長的嘴像只狗一樣的突出着,鼻孔只是兩個坑洞,耳朵尖尖的長在頭頂,如果不是臍帶仍連在淑妃娘娘身上,就算親眼所見,蘇紫衣也不相信這是人生出來的。
兩人站着看了許久,桂香恍惚的轉身,拿起放在案頭的剪刀,便要去剪斷臍帶。
“住手!”蘇紫衣厲喝道:“皇上既然等着這個東西的出生,就要讓侯府的人沒有辯解的餘地!”
桂香微愣的看了蘇紫衣一眼,隨即低頭撿起地上的團龍玉佩,連同手裡的剪刀一起向蘇紫衣遞去--
段凜澈邁步走向淑靜宮,居然自身後一閃而近,低聲在段凜澈耳邊道:“爺,外面的事已經佈置好了,只等着裡面事成,便可以動手了!”
段凜澈點了點頭,眉宇裡帶了份凌然,腳下的步子穩健如初:“嘉德那邊呢?”
“爺放心,嘉德將駐守宮門的,全部換成了我們的人,宮裡的事,侯府一點消息別想傳出去!”居然一臉冷俊的說道。
段凜澈衝居然頷首之際,踏入淑靜宮,仰頭便見皓月站在淑靜宮寢宮前的拐角旁,隨即眉頭緊了緊,給淑妃娘娘的催生湯是特製的,按說不應該這麼久還沒動靜纔是。
皓月顯然是看見了段凜澈,緊忙快步而至:“爺,開始屋子還有淑妃娘娘的呻吟聲,現下卻沒了聲音了!”
“沒聲音了?”段凜澈心頭不覺劃過一絲擔憂:“蘇紫衣在哪?”
“回爺,在淑妃娘娘屋裡!”皓月隨即皺起眉頭:“搞不懂淑妃娘娘幹嘛讓茹婉郡主給她接生,一個姑娘家會……”
“你說什麼?!”段凜澈一把抓起皓月的衣領,眼裡的的擔憂中帶着一絲恐慌:“是淑妃讓蘇紫衣來的?”
“是!”皓月詫異的看着段凜澈:“淑妃娘娘提議,皇上應允的……”
不等皓月說完,段凜澈已經一閃身衝進了後院,入耳便聽到蘇紫衣一聲慘叫--
整個院子裡的人都因爲這一聲慘叫噤了聲,齊齊向屋門看去,一道身影如閃電般,自院外一竄而入,一腳踹開屋門便衝了進去--
段凜澈剛踏進屋,便見蘇紫衣自帷幔裡衝了出來,段凜澈幾乎是將蘇紫衣直接帶入了懷裡,原地轉了個圈才緩住衝進去時的力道。
“你沒事吧!”段凜澈緊張的看着蘇紫衣,扣着她的肩頭,上上下下的看了許久,因緊張而斷掉的思緒才閃過她安然無恙的提示:“沒事就好!”
蘇紫衣若有所思的看着段凜澈,本來自己一聲尖叫是要出來嚇人的,卻不想被他嚇到了,難道他知道這裡有危險,還是說他根本就知道這裡發生的事?
“怎麼了?”宏緖皇帝邁步走了進來,九五之尊是不能入產房的,可宏緖皇帝仍義無反顧的走了進去,在屋外人看來,宏緖皇帝對淑妃娘娘的寵愛這真是疼之入骨的。
“六皇子,你如此闖入淑妃娘娘的寢室,是何道理?”定國候站在屋外,衝着段凜澈沉聲說道,眼底厲色中含着一絲陰冷。
“六皇子莫不是要窺視後宮?!”定國候的長子林置業也自一旁高聲刺耳的說道。
一個皇子,剛纔私闖後宮嬪妃產房的舉動,已經足以毀了他了!
蘇紫衣嘆了口氣,真是一家子不知死活的,仰頭看到段凜澈眼裡凌冽的鋒芒時,蘇紫衣幾乎可以肯定這個侯爺一家的下場了。
“回皇上……”蘇紫衣側身繞過段凜澈,似乎因害怕一時不知如何開口,猶豫再三,直接轉身將遮擋的帷幔用力的拽了下來。
宏緖皇帝眼裡劃過一絲讚賞,口中的厲喝卻依舊陰冷:“大膽!怎能……”像是發現了什麼,宏緖皇帝突然噤了聲,側頭看向屋裡,一動不動的站在垂落的帷幔前。
定國候不敢入屋,眼見蘇紫衣將帷幔扯下,勢必是將屋內淑妃娘娘的玉體直接呈於外了,定國候驚怒之餘,盯着宏緖皇帝冷硬的後背,在宏緖皇帝的怒喝戛然而止時,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蘇紫衣--,你膽大妄爲!”林置業擡手直指着蘇紫衣,厲聲怒喝道。
下一刻,林置業那擡起的手臂便只剩下了半截斷骨,鮮血噴涌,等林置業感覺到劇痛,抱臂倒地翻滾時,衆人才驚覺--,齊齊看向六皇子提在手裡那帶血的腰封。
一條腰封,竟能如長劍一般,割人手臂、取人性命!
空氣中的血腥,讓所有在場的人都瞬間感覺到了壓抑,以及瀰漫在周遭的死亡氣息。
“來人--,拖出去!”宏緖皇帝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自喉嚨裡擠出來的。
定國候噗通跪了下來:“皇上恕罪!”臉上卻是複雜的陰霾。
在所有人都在猜測宏緖皇帝讓拖出去的是林置業還是是施暴的六皇子時,護衛卻直接衝進了寢宮,片刻便自寢宮裡擡出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屍體蒼白的臉上揚着,一身白色的中衣上染着斑斑血跡,披散的頭髮隨着護衛擡動的步伐拖在地上、纏繞在腿上,連着兩條腿在地上劃出兩道長長的血痕,而屍體的兩腿之間竟然拖着一根長長的臍帶,順着臍帶滴答着血水,臍帶後連着的,竟然是一個一團黑毛的妖物。
屍體直接被丟在院中,院裡原本一臉喜氣、焦急等待的人,在適才壓抑的氣氛裡已經沉下了臉,如今看到淑妃娘娘的屍體和臍帶連着的、顯然是淑妃娘娘剛生出來的東西后,全都瑟縮着跪了下來,跪了滿滿一院子!
宏緖皇帝一步一步的自屋裡走了出來,每一步都像是舉步碾壓在所有人的心跳上,掐在在場人的喉頸間,帶着睥睨蒼穹的氣勢和周身隱隱的肅殺之氣緩步走到院中,低頭看着腳下的屍體,蒼白的臉色中帶着一絲恨意,眸子裡的冰冷,含着塵封已久的怨恨。
“皇上--”孫堅自宏緖皇帝身後看着淑妃娘娘的屍體,帶着試探的語調開口道:“淑妃娘娘生的是個妖物!”
“不--”定國侯尖銳着嗓子喊道,乾瘦的臉上突閃過一份戾氣,眼神在自己的家人身上掃過,在發現自己幾乎所有該在的人都在這個院子裡時,心裡突然就明瞭了,低頭跪行至宏緖皇帝面前,俯地叩頭道:“皇上開恩,皇上開恩!”
“淑妃誕下妖物,爲大夏朝之禍,爲平上蒼至怒,定國侯府--誅六族!”宏緖皇帝緩緩開口道,眸子裡視乎有着壓抑多年的心疾終於釋放後的釋懷:“將淑妃的屍首至宣武門外暴屍三天!”
蘇紫衣擰着眉頭看着宏緖皇帝,能讓一個皇帝將皇室顏面置於不顧,將淑妃的屍體拖着這樣一個妖物暴屍與宮外,這該是多大的恨意!
桂香自裡屋走了出來,低聲在段凜澈身側將適才屋內的事說了一遍。
段凜澈鳳眸隨着桂香的敘述眯起一道危險的冷冽,耳際一動,再衝進屋內時,屋裡幾個被點暈的穩婆中哪裡還有那個五少爺的影子。
段凜澈仰頭看向屋頂破碎的瓦片,眼裡的殺氣濃郁:“殺了他!”
一聲令下,段凜澈身邊不知哪來的一道人影連同桂香一起自破碎的屋頂竄了出去。
蘇紫衣仰頭看了看屋頂破碎的瓦片,只桂香出來的片刻功夫,那個五少爺便逃了出去,看來早就醒了,只等着這個時機呢,只是以自己的迷藥,他不該這麼快恢復纔對,難道他有解藥?還是他天賦異常?
段凜澈走出來,經過蘇紫衣身側時,轉頭看向蘇紫衣,眼裡帶着一份自責,聲音裡含着壓制的心疼:“他有沒有打你?”
蘇紫衣想了想,很不客氣的應道:“推了我一下!”
“我知道了!”段凜澈擰起眉頭,轉身之際,眼裡多了份凜冽的殺氣,自屋內邁步而出,擡手一揮,屋外衝進四隊大內護衛,直接將院內的定國侯的一干人等全都押解與地。
感覺到死亡的逼近,院內頓時一片哭喊聲!原本候在院內的嬪妃們在皇后的帶領下,全都快速的退了出去,生怕晚了受了牽連!
“皇上--”定國侯甩着護衛扣在肩頭的手,帶着哽咽的聲音大喊道:“即便淑妃生了妖物,我定國侯府上下爲皇上鞠躬盡瘁,也不該連累府中妻兒呀!”
宏緖皇帝提起明黃色的衣襬,緩緩的蹲了下來,對視着定國侯那雙渾濁的雙眼,用牙齒摩擦出的聲音,帶着刺骨的恨意冷冷的說道:“當年藍月儀爲朕遠赴邊關,獻計殺敵,先朕一步回京,你對她做了什麼?半路截殺護衛隊,將月儀交給蠻族……”
定國侯瞪大着一雙眼皮重疊的豆眼,乾瘦的臉上是不敢置信的驚恐,十八年了,當年的事自己自認做的天衣無縫,雖說藍月儀最終被汾陽王嫡子救走了,卻根本無人會知道那是自己動手做的,宏緖皇帝這些年對自己多有恩典,讓自己更是以爲這件事做的是神不知鬼不覺,時至今日才知曉,那一次設計,一直壓在這個帝王的心裡。
定國侯張了張嘴,聲音有些破音的顫抖:“藍月儀早就該死!老臣是爲了皇室……”
“不要說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做的只是爲了你自己!她如果死了,朕絕不會有耐心容忍你到現在!”在定國侯猛然詫異的張嘴之際,宏緖皇帝伸手,死死的掐住定國侯的脖子,大手幾乎要陷入定國候的喉側,在定國侯雙眼翻白之際,突然鬆手。
看着定國候大口的喘着氣,咳的滿臉通紅,宏緖皇帝嘴角勾起一道陰狠:“這些年來,朕總想着要親自手刃你,可現在,朕改變主意了,讓你太痛快,朕對不起她!”
宏緖皇帝緩緩起身,隨即後退了幾步,身後一個護衛,一步衝至定國侯面前,捏起定國侯的下頜,在定國侯張嘴之際,伸手入內,直接將定國侯的舌頭拽了出來--
血--,隨着舌頭劃出一道刺眼的紅,定國侯隨即蹬了蹬腿,在周圍家眷陣陣哭喊聲中,翻了白眼。
“救活他!沒朕的命令,他不準死!”宏緖皇帝聲音裡的陰冷如裹挾着千年寒冰,冷的蝕骨且霸氣十足,讓聽到的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躲在角落裡的御醫,聞言哆嗦的走了過來,緊忙躬身爲定國侯救治着。
段凜澈走到蘇紫衣面前,低頭看着她:“我送你回去,在定國候五少爺沒抓到之前,本皇子有責任保護你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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