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那間窄小而炎熱的房間裡,在那張狹小的牀上,在安淳對顧策霖放鬆了警惕,並且心懷憧憬的時候,顧策霖不顧一切地侵犯了他。
兩人身上都是被顧老爺子抽出的傷,一道道血痕瘀痕遍佈在兩具年輕而有活力的身體上,安淳開始並不知道顧策霖是要做什麼,他想不到他的四哥這麼多年來對他抱有着什麼樣的想法又壓抑着,也不知道,他的四哥在明白可能再也沒有辦法保住自己的至愛之人之後,要走上什麼樣的路。
只是在莽撞又沒有經驗和技巧,只有力氣的顧策霖身下,安淳只感受到了恐懼和疼痛,滿鼻子都是血腥味,再無其他。
顧策霖毫無技巧地親吻他,吻他的脣,吻他的臉,吻他的耳朵,他的下巴,頸子,肩膀,那或者根本不能叫吻,而應該叫啃,他激動得恨不得將安淳吃下去。
安淳則被嚇傻了,在顧策霖進入他的身體的時候,才稍稍醒悟過來,開始掙扎,但是哪裡掙扎得掉,他就像被釘在砧板上的肉,由着顧策霖怎麼下刀。
顧策霖眼睛都熬紅了,堵住安淳要哭叫的嘴,狠狠吻他,進入他,將自己的所有都傾注在他的身上。
他在這一刻,才感覺自己是一個完完全全的人,一個完完全全的男人,他愛着一個人,默默愛了他多年,並且在這一天這一刻得到了他,並且也下定了決心,要永遠擁有他,保護他,不再讓他受苦。
安淳被疼痛折磨得暈了過去。
等他醒過來,房間裡已經一片黑暗,鼻端是夾雜着血腥味和情/欲之後的腥麝味,他難受得想要作嘔,但是又吐不出來。
他全身痠痛難受,一會兒冷一會兒熱,腦子裡一片混亂,好半天才稍稍理清頭緒,想起來自己被顧策霖強/暴了這件事。
他躺在那裡哭了,沒有任何聲音,只是眼淚從眼眶裡流出來。
他覺得自己對這個家徹底失去了任何一絲依戀,他之前一直以爲顧家裡至少顧策霖對他還好,雖然顧策霖是個沉默寡言冷漠的人,至少他對他沒有那麼冷漠。
但是這一天,顧策霖的行爲,讓他知道自己有多麼愚蠢。
他一直躺在那裡沒有動,他病了,又沉沉地昏了過去。
半夜裡,有人來這裡叫人,他被聲音吵醒,才又看到了顧策霖,顧策霖就摟着他睡在他的旁邊。
進來看到房間裡情形的人,一時之間也愣住了,但是趕緊收斂了心神,道,“老爺過世了。”
安淳當時精神迷糊,甚至以爲自己聽錯了,顧策霖很是震驚地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那個來報信的人又說了一句,“老爺過世了,他死在了房間裡牀上,家庭醫生易醫生說是心肌梗塞而死,不過不敢完全確定,法醫在趕過來。也已經通知了大少二少三少他們趕緊回來。”
這下安淳聽明白了,聽明白之後整個人就愣住了。
這樣的喜悅讓他一時不知所措,再說,他身體還難受着,之前還在悲傷着。
顧家老爺子的死,最後被判定爲心肌梗塞而死,他這陣子本就脾氣不定,突然這樣死去,並沒有惹來什麼懷疑。
不過安淳在後來是有懷疑的,因爲他記得顧策霖有一陣子,從那間關押他的小房間裡離開了,之後就突然傳來顧老爺子死了的消息。
但在當時,安淳纔不會去懷疑,他高興還來不及。
雖然高興,但是面上卻要依然保持沉痛,當時事情發生太多,在顧老爺子死後,他母親突然發瘋,也讓安淳措手不及。安排他母親出國去療養,然後他又如願去S大上大學,這種種事情,都讓安淳沒來得及沉浸在當時被顧策霖強/暴的悲傷裡。
只是在後來,每每想到,讓他覺得很不愉快,最開始,甚至是痛恨,但是被顧策霖強迫的次數多了,反而淡了最開始被強迫的那種害怕厭惡。
安淳想到這件事,不過是因爲那天和顧策霖在一起,是他第一次喝酒,當時嚐到酒味就能被嗆得咳嗽,但是到如今,他的酒量已經不差了。
想到當年事,安淳一陣恍惚,已經七八年過去了,就如和高中同學的再聚相見,也是七八年過去了。
他這一天這麼高興,不過是因爲他曾經以爲,他要丟開過去的一切才能輕鬆地活下去,但是和高中同學在一起之後,他才明白,過去的種種痛苦,他都已經可以坦然面對了。
安淳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看着顧策霖,醉酒微醺的他,不知道自己的神色裡帶着的挑逗。
顧策霖握着他的手,看安淳放鬆了力道,就又吻了上去,從他的脣上吻到他的耳邊,輕柔裡帶着愛憐,他最初要安淳的時候,因爲沒有經驗,沒少要安淳吃苦頭,後來漸漸明白了,便很是心疼體貼他。
顧策霖在他耳邊低聲道,“你今天興致倒是高,到底是什麼事讓你這麼高興?”
安淳挑了挑眉,將臉側開了,看向車窗外,說,“我朋友結婚,我替他高興,不行嗎。”
顧策霖一笑,道,“我看劉家老三倒沒有高興。”
安淳哼了一聲,說,“誰說的,你看得出來?”
顧策霖道,“兩家不過是聯姻而已,劉晁晉奉子成婚,他不是很高興,也在情理之中。”
安淳將他推開一點,又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西服,道,“那是劉晁晉自己貪心不足,朱瑤瑤也算是個大美女了,性格也不驕縱,家世也好,他還不高興,他要如何才高興呢。男人總是得不到的纔是最好的,別人送上門來了,他反而覺得人不好。他這是賤的。哎,我就該當面這麼罵他兩句。”
顧策霖看着他,說道,“你倒是看得明白。”
安淳擡了擡下巴,道,“那是當然。”
顧策霖說,“那你怎麼不把這些話往你自己身上想一想呢。”
安淳疑惑地看着他,“往我自己身上想,想什麼?”
顧策霖道,“你自己去想吧。”
安淳去想了,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兩人在婚宴上都沒吃飽,回到家了,又再吃了些東西,安淳有點醉酒,洗了個澡就爬上牀睡覺了。
睡醒來開了手機,接到蕭茗敏的電話,她問安淳怎麼早早就走了,酒宴後就沒找到他了。
安淳躺在牀上說自己喝醉了,就早些回來歇着了。
蕭茗敏又讓他過去玩,晚上要鬧洞房。
安淳說不去了,家裡有事。
蕭茗敏有些失望,又問,“淳哥,他們說你是顧家的兒子,是嗎?”
看來她的消息算靈通,已經有人對她說了什麼。
安淳睜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愣了一下,才說,“誰說的,不是。”
蕭茗敏這下又道,“那淳哥,你是喜歡男人的嗎?”
安淳翻了個白眼,心想這個小丫頭片子是什麼意思,便說,“你問我這個做什麼。還問得這麼直接。”
蕭茗敏大約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她就是這麼一個直來直去的女生,停頓了一下,才說道,“淳哥,我想追求你,你要是是喜歡男人的,我就只能祝福你了。”
安淳被她逗笑了,覺得這個女孩子果真是不一般,不過他並不討厭她,反而覺得她很特別,便說,“誰說我喜歡男人的。怎麼看出來的。”
蕭茗敏說,“總之,有人在說。”
安淳道,“喜歡男人又不是什麼錯,這是個人的私事。再說,我自己都沒確定自己喜歡男人呢,他們倒是幫我確定了。”
“啊?”蕭茗敏一聲嘆息,然後就高興地說,“那……那你其實可以喜歡女生是不是。淳哥,你這幾天有事嗎,後天就是我生日,二十一歲,我能約你爲我慶生嗎。”
安淳心想你太熱情了,道,“恐怕不行,我有事情要做。我沒家世沒背景,不過是寄人籬下,恐怕難當你的追求,你還是算了吧。”
蕭茗敏卻道,“沒事的,到時候我養着你就好。”
安淳笑了起來,第一次知道,有人能夠把他堵得不知道怎麼回答。
安淳好不容易謝絕了蕭茗敏的盛情,在之後劉晁晉打電話來邀請他,他也拒絕之後,就起牀去洗漱收拾換了一身衣裳去書房做事去了。
不過沒做多久,就有傭人來敲門,說二少奶奶回來了,請他去。
四哥就那麼技術忒爛地把淳哥兒給吃了~~~真是丟人啊~~~~~
算不算周家系列裡最沒出息的一個攻,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