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取豪奪之兄弟羈絆
在包行的“痛哭流涕”的糾纏之下,安淳才答應了他一起吃飯的要求。
地方是安淳定的,在學校外面不遠處的一家中餐廳。
這家中餐廳,對於S大的學生來說,有些像學校的高級食堂,還是四星級。對安淳這個各種挑剔的人來說,對這家餐廳也很有好感,覺得比很多他吃過的五星級酒店裡的東西好吃得多,而且還定期推出新菜,不僅如此,價格還適中,沒有貴得離譜。
包行和歐陽範德從宿舍裡出發,歐陽範德在路上就說包行,“包行,你這次包不包行啊?”
包行苦着臉,“煩得師兄,真的不包的。”
歐陽範德,“……”
兩人到了餐廳門口,正要被漂亮而溫柔的服務員小姐領進門去,就見一輛車開了過來,門童過去,車門沒開,只是車窗玻璃降了下來,門童說,“先生,我幫您停車吧。”
裡面傳出安淳那清冷裡帶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客氣的聲音,“不用了,你引一下,我自己停過去。”
餐廳外面就可以停車,不過安淳車技十分不好,他這輛車,自從買來,各種擦碰不下十次,車大部分時間在修車美容院裡。特別是停車,對他更是一個考驗,不過他依然不喜歡任何人來幫他停,他骨子裡的潔癖,避諱別人碰他的東西。
門童趕緊去給他指導,車有驚無險地停好了,既沒有擦到旁邊的車,也沒有撞到一邊的花臺。
包行和歐陽範德,因爲冷而畏畏縮縮着站在門口看他,安淳下了車來,見到兩人就說,“你們站這裡幹什麼?”
包行盯着他的車看,說,“師兄,你換了新車了嗎?”
安淳看了一眼自己的車,道,“沒有啊,一直是這一輛,只是之前送去重新上了漆。”
歐陽範德過來一把要攬住他的肩膀顯示親熱,安淳一發現他的意圖,趕緊閃開往前走了兩步,率先進了餐廳,讓歐陽範德訕訕的。
三人在餐廳裡坐下,開始點菜,等菜的時候,幾人就聊了起來,自然是先聊課題,然後就開始說起別的。
包行很是歉意地說,“師兄,之前那封信的事情,真是對不住了,是我的錯,這麼點事也沒有辦好。”
安淳愣了一下,想到了年前的事。
他其實已經盡力讓自己去忘了肖淼了。
他其實是不相信肖淼是專業的騙子來騙他的,安淳雖然不算是識人多的類型,但是他一向冷清傲氣的外表之下,心還是很敏感的,在那種家庭環境下長大,想不敏感一點也不行,所以,他自己自有判斷,覺得肖淼不是專門的騙子,來欺騙他的感情,取得他的信任,只是爲了釣到顧策霖,對顧策霖下殺手。
而且,顧策霖派人去查了肖淼,當時也沒有查到肖淼的身份有什麼作假,那麼,說明肖淼的身份是真的,只是他有什麼苦衷,不得不那麼做。
雖然是他藉着機會讓顧策霖有了遇險的可能,但是他最後還是護着了他和顧策霖。
安淳聽包行說到這件事情上,神色就黯了一下,心裡感情十分複雜,便說道,“不要說這件事了。”
他越這樣說,包行只認爲他越在意這件事,便又說道,“師兄,真的對不起。我們當時真的不是故意的。”
安淳蹙了眉,“算了,不要再說了。”
包行道,“師兄,不說不行啊。你不要這樣嘛,我之後給那個肖淼打電話了,說了是我的錯的事,之前聯繫不上他,昨天聯繫上了,他在電話那頭哭了,說明他是很在乎和你的關係的。”
安淳因他這話直接黑了臉,菜還沒上,他就站起了身來,“包行,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我讓你不要說了。誰讓你給他打電話的。”
說完,他就要直接離開,包行卻馬上撲過來拉住了他,死皮賴臉地,“師兄,求你原諒我,真的,我的一點小小的錯誤,一杯水造成的悲劇,我們要補償回來,你讓我做什麼都行,我們不能因爲一杯水壞了一場緣分。”
安淳咬牙切齒,道,“放手,放開。”
包行不放,還苦哈哈地道,“師兄,我不會放的,你一定要原諒我,把這頓飯吃了。”
安淳拉扯他根本拉扯不掉,包行就像片狗皮膏藥,安淳臉色漲紅,發現餐廳裡其他桌都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看過來,臉色就更是難看,只好道,“好了,好了,我本來就沒怪你,你放手,放手!”
包行還是不放,還說,“你答應我把這頓飯好好吃,我就放。”
安淳壓抑着胸中的怒氣,道,“放開。”
包行這才放開了,安淳很是煩躁地坐了回去。
歐陽範德說道,“安淳啊,包行人很不錯的,你別發火嘛,事情好好說就行了。”
安淳黑着臉沒有理他,包行第一次對他解釋的時候,就已經說了是歐陽範德潑出的水弄溼了信。
服務生上了菜,安淳動了筷子吃了幾口就不吃了,神色一直不好,包行則是戰戰兢兢的,很想耍寶活躍一下氣氛,還是活躍不起來。
好在歐陽範德是個厚臉皮,拉拉扯扯一大堆話,也不管安淳有沒有聽,才讓飯桌上的氣氛沒有太糟糕,或者已經很糟糕了,但是歐陽範德絲毫沒有在意。
在說了一大堆之後,歐陽範德才說出了本來目的,原來是想找“富二代or富三代”安淳給做投資,歐陽範德說想在學校裡開一個手機店,連店面他都去看了,而且還說了要找誰誰的關係租下店面,只是,手裡的money不夠週轉,看安淳給個隨便什麼弟弟一揮手就是六十萬,那麼,在他的手機店裡投資一點,想必不存在什麼問題。
安淳聽他把話說完,看了低着頭幾乎要把頭埋進碗裡的包行一眼,又把目光放到歐陽範德身上去,歐陽範德鼻子旁邊長了兩粒粉刺,紅紅的,讓安淳覺得難受,只好不看他了,端着茶杯慢吞吞喝茶,沒有應。
歐陽範德很是熱切地看着他,道,“不要太多,二十萬就差不多。到時候分紅利,幾年你就能賺回來,再說,這二十萬,對你,也算不得什麼。”
安淳將茶杯放在了桌子上,道,“不說我有沒有這個錢,你們怎麼這麼確定,我一定願意投這個資呢。我明年就畢業了,再不待在這裡,我幹嘛要在這裡投資。”
歐陽範德道,“沒有有錢賺不賺的道理啊。”
安淳道,“我的錢拿去支持福利院,拿去捐給希望小學,無論怎麼樣,我都高興,就是不願意這麼投資,不行?”
歐陽範德神色也不好,但是卻忍住了,笑道,“我們知道是之前那個信的原因,你不高興,不過,我們可以去幫你好好聯繫那個肖淼的。”
安淳直接氣得站起了身,對着訕訕擡起頭來的包行就是橫眉一瞪,他理也沒理歐陽範德,直接罵包行道,“你他媽是傻X嗎,別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還有,不要再在老子面前說肖淼。”
說着,掏了錢包出來,拿出幾大張錢拍在桌子上,對旁邊站着一邊想勸不要在餐廳裡吵架影響其他客人,一邊又在心裡暗爽着聽八卦的服務生道,“剩下的不找了,小費。”
人已經快速地走了,最後也沒看歐陽範德一眼。
歐陽範德認爲這是安淳瞧不起他,所以不看他,不知道是自己臉上的粉刺惹的禍。
安淳人一走,他就對包行說安淳的壞話道,“這什麼態度,再怎麼,我比他大幾歲,他也得叫我一句師兄。他這是什麼態度!媽的死同性戀,肯定是和那個肖淼關係鬧僵了,脾氣發到我們身上。”
包行在心裡流淚,心說煩得師兄,你不要總是用“我們”這個詞。
嘴裡卻說道,“師兄,彆氣了。本來我們也有不好。再說,我之前也覺得你想開手機店不大現實,你看到的那個鋪子,真的不好批下來的,據說都要在學校裡關係很硬,才批得下來。再說,你還有一年就要畢業了,課題也需要花時間,現在創業也不大現實。”
歐陽範德道,“這些都不是問題。”
包行說,“那什麼是問題。”
歐陽範德道,“是安淳這個態度,覺得他多了不得一樣。不過是投了個好點的胎,就拽起來。”
包行繼續將臉埋進碗裡吃飯。
安淳去學院裡辦了開學報到,之後接到傅黎華的電話。
安淳雖然對傅黎華當着嫂子愛戴尊敬着,但是,在傅黎華和顧策霖之間,他還是選擇了顧策霖,所以聽了他的話,和傅黎華沒有再很親密地接觸。
這次傅黎華打電話來,是向他道謝。
“老五,嫂嫂得好好謝謝你。”
安淳覺得奇怪,“二嫂,你謝我做什麼?”
傅黎華說,“載文被允許回家來過元宵節了。要不是你給老四說了,載文哪裡能回來呢。雖然只是回來一趟就又要走,但是也總比一個人孤零零在南美過好。”
安淳些微詫異,他沒想到之前在顧策霖面前帶着抱怨怒氣的話,居然起了作用?或者根本不是他的話起的作用。
他說道,“我只是在四哥面前提了一句而已。是四哥對載文本來就很看重,他對家中小輩都寄託了很多。”
傅黎華道,“嫂嫂知道你的好,老五,嫂嫂知道的。你元宵也回家來吧,總比在學校好。”
安淳道,“不用了,我們這邊也開學了,開學時候總是挺忙的,學校裡補考,我還要幫一個同學去監考。”
傅黎華又和他拉拉雜雜地說了一大堆,讓他注意飲食,注意穿衣,還說又讓人給他送一些吃的和衣服,安淳並沒有覺得不耐煩,反而心下有種說不出的感觸和感動,也許是他沒有了母親在他面前說這些,傅黎華有時候,對他的這方面的缺憾做了補充。
顧策霖消失了不短的時間辦好了一宗大生意,沒有回顧家,直接來了安淳這裡。
他每次的到來總是時間不定,出其不意,安淳接受導師的託付,帶了一個研二的師弟做課題,所以有時候還是會去學校和他討論做指導,和歐陽範德,他是徹底和他鬧崩掉了,歐陽範德在他背後毀他不倦,安淳也不是好惹的,對他冷嘲熱諷,給他起了一大堆外號,從他的頭髮絲到鼻子到腳都批得一文不值讓人發笑,安淳的壞脾氣是大家都知道的,歐陽範德則被塑造成了學院裡新的極品典型。
安淳正從同學院一個師妹處得知了歐陽範德背後說他壞話的事,他也不是氣,只是覺得這人真是神經,心裡發悶,回到家,在門廳鞋櫃處就發現顧策霖又來了。
他本來就煩躁的心,就摻進了更多東西。
不只是厭煩,還有一種說不出的踏實感,當然,更多是想發脾氣,把什麼都對顧策霖發泄一通。
他進了屋,將書放好,將買的菜在廚房裡放了,洗了手,發現顧策霖居然還沒有神出鬼沒地出現,不由覺得奇怪。走進臥室裡去,牀上被子蓋着一個人,安淳心裡顫了一下,很是緊張地跑過去,那一刻,他是真的非常害怕和擔心,害怕和擔心顧策霖這次是帶着傷的,或者是他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