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裝男找到了地方,用小扳手在牆上一尺見方的範圍不輕不重地敲打着,不大會工夫完好的牆上出現了肉眼可見的褶皺,工裝男用改錐頭扎進去一掰,一塊隔板就被他拆了下來。在牆裡面,鑲嵌着一個微型保險櫃。
張念祖他們相互對望,不由得都肅然起敬。
工裝男觀察了一會這個保險櫃,除了有數字鍵外,它的右下角還有一塊平整的區域,工裝男篤定道:“密碼和指紋雙保險,等級不低啊。”他從隨身的包裡掏出一個聽診器,兩個腿兒塞進耳朵,把聽盤放在保險櫃上仔細傾聽。
阿三由衷道:“高手啊!跟那些溜門撬鎖的土賊真不一樣。”然後他又問,“你開始是怎麼確定保險櫃就在這面牆上的?”
工裝男不理他,雙眼微閉擺弄着聽診器。
阿三情不自禁地走到他跟前,好奇地問:“你聽到什麼了?”
工裝男瞪了他一眼道:“就聽見你說話了!”
張念祖道:“你能打開嗎?”這是他第一次見電影裡的橋段在生活中真實體現,也很想知道這招能不能成功,爲什麼保險櫃遇到聽診器就會投降,鐵盒子得過心臟病?
工裝男放下聽診器,搓手道:“不好辦,我沒想到這家人居然搞了個最先進的傢伙——我一直以爲這種型號的保險櫃沒人用呢,就算裡面全塞了金子也放不了多少啊。”
李長貴在張念祖耳邊道:“能讓杜恆這麼重視的東西一定非同**。”
張念祖點點頭,他用一根指頭在保險櫃的表面摩挲着。
工裝男喝道:“別亂動,按錯一個鍵就會報警。”
張念祖是在找它的薄弱點,但是越小的東西越精密,在觸手可及的地方除了有鍵盤區還有指紋區,爲了防止誤觸報警,張念祖不敢用力,他對李長貴道:“如果能整個拆下來就好辦了。”
工裝男不屑道:“能拆下來傻子都知道帶走再說,人家敢把這麼小的東西放在這就是仗着你們帶不走,要麼除非你拿電鑽來,那時候不說警察,鄰居都得找來投訴你。”
“我試試!”阿三抄起一把中式椅子。
工裝男憤然道:“你幹什麼?幾十萬的保險櫃,你指望用椅子把它砸開?”
阿三對他的話置若罔聞,他上上下下地端詳了一會,忽然踩住椅面雙手抓住椅背把它掰了下來,這樣一張椅子就變成了一個高板凳,阿三把板凳的四條腿支在牆上使凳面罩住保險櫃,對李長貴道:“三叔幫我扶着點。”
李長貴依言把板凳拿住,阿**到門口,隨即猛的衝向板凳用肩膀撞了過來。
工裝男見狀又急又氣,乍着雙手想要擋住阿三,張念祖抓住他後脖領子一拉把他扯了回來,牆那邊傳來一聲悶響,張念祖鬆開他,工裝男回頭這才發現那面牆驟然受了重擊,裝着保險櫃的那部分牆面竟塌陷了幾分,不由得臉色大變。
阿三又退回去,發動了第二次衝擊。這次工裝男恨不得躲到屋外去了。
經過幾次衝撞,那面牆雖然沒倒,但是被撞得呈現出一個皴裂的弧度,保險櫃已然鬆動,再也不和牆面是一個整體了。
李長貴掰了根凳腿在牆上捅咕着,讚賞道:“看來阿三也不傻嘛。”說着話伸出手指摳住了保險箱的一角,雙臂一使勁把它穩穩地端了出來。
工裝男看得目瞪口呆,驚恐道:“你們......你們......”
張念祖接過保險箱,對他道:“咱們做個交易,我現在打開它,裡面有值錢的東西歸你,其它東西歸我。”
“你......怎麼打開......”工裝男話說到一半纔想到眼前這三人不能以常理度之,趕緊點頭。
張念祖把它放在桌上,右手食指在它四周掠過,偶爾在某一點上落下,直到這些點繞着保險箱轉了一圈,張念祖對李長貴和阿三點點頭,那兩人各抓住保險箱的半邊一起發力。
“嘎巴”一下,純鋼一體鑄成的保險箱就像個紙殼子似的裂開兩半,從裡面掉出一個u盤來。翹首以待的衆人此刻是各懷心事,一個u盤怎麼說也不是值錢東西,可它裡面裝着什麼卻只有天知道了。張念祖對工裝男道:“這玩意你用不着吧?”
工裝男懊惱地直拍腦袋:“我就該老老實實翻箱倒櫃去,學什麼高科技怪盜啊!”
李長貴道:“你現在翻也不晚啊。”
“誒,對。”工裝男知恥而後勇,麻利地拉開抽屜,從裡面掏出大把的美金和人民幣來,他眉開眼笑地一邊往包裡裝一邊貼心地對張念祖他們道:“分你們點兒?”
張念祖看了眼時間道:“警察快來了,我們要撤了。”
工裝男拿完了抽屜裡的錢,拉住揹包道:“我也見好就收,緣分一場,咱們江湖再見。”
張念祖他們走到門口的時候,工裝男忍不住招呼道:“兄弟。”
張念祖回頭,工裝男猶豫再三道:“那u盤裡要真裝了什麼重大機密,該上交國家還是得上交國家啊......”
張念祖一笑,出了門感慨道:“還是個***。”
......
三人離開杜恆的住處沒開出多久,就見十幾輛警車呼嘯着和他們擦肩而過。
在修車鋪裡,u盤和筆記本電腦就放在桌子上,三個人圍着桌子坐成一個三角,誰也不說話,靜靜地盯着那個u盤。
阿三沉不住氣道:“念祖哥......咱不看嗎?”
“看。”張念祖沉吟着道,“我只是有點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