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號並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招惹上了一個九階的強者,在他看來,像他這種層次的強者不會輕易豎立敵人,可是他真的想不明白這個九階的強者他是什麼時候招惹上的。
他現在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去對付蘇秦這個八階的傢伙,在性命受到威脅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面對威脅。在他眼前的荒野天際中,一道挺拔的修長人影出現在他的眼簾中,然後瞬息間就出現在了零號身前五米的地方。
然後時間過去零點零一秒之後,出現了這樣的一幕,在荒野的盡頭與零號身前之間出現了兩個蘭德,然後中間是無數的殘影疊加,蘇秦在旁邊看得眼瞳縮成了一條線,他當然也能做到這一點,但是卻做不到在這麼長的距離中依舊做到這一點,不但如此,蘇秦分明看到他在這麼快速的移動中,居然連空氣的波動都沒有泛出一絲。
在蘭德出現之後,蘇秦沒有絲毫猶豫,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影子,朝着貝薩爾聚集地的大門狂奔而去,在他的視線中,那個性格固執的少女正瞪圓了眼睛看着這邊。
見到蘇秦走掉,零號眼皮重重跳了一下,下意識的做出追趕的動作,然後他只是微微動了一下又停了下來,因爲他感覺到一道目光鎖定了自己,他毫不懷疑自己只要動一下,接下來將會承受到一股雷霆一般的攻擊。
蘭德的氣質依舊顯得優雅高貴,他沒有去看走掉的蘇秦,只是靜靜地看着一臉警惕的零號,淡然說道:“告訴我你的名字,你有資格讓我知道。”
零號的心臟在劇烈的跳動着,他已經很久沒有感覺到自己的心臟跳動得這麼有力了,這已經是幾十年前自己年輕時候纔有的事情。
對方看起來明顯只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但居然有着讓他都爲之震撼的實力,他很明白,對上這樣的強者,他贏的機會連一半都不到,這是一件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這傢伙真的這麼年輕嗎?沒來及的,他心中突然泛起了這麼一個念頭。
然後接下來他感受到了對方目光中蘊含着的殺意,零號可不想稀裡糊塗的就跟眼前這個實力變態的傢伙幹上一場,於是嘶啞着聲音說道:“我雖然年紀大了一些,但是記憶力還好,在我的記憶中,我從來不曾見過閣下,我想問,我跟你有仇?”
蘭德淡然說道:“你廢話真多,既然你想知道,我告訴你,你擄走了我的徒兒,所以我要殺你。”
那個女孩!零號心中閃過一道閃電,然後深深吸了口氣,說道:“我對我愚蠢的行爲感到非常抱歉,如果因此而激怒了閣下,在下願意賠罪。”
蘭德輕輕一笑,搖頭說道:“很遺憾,我不接受你的賠罪,現在,請你說出你的名字,否則就沒機會了。”
對方的咄咄逼人讓零號一向驕傲的性格直接進入暴怒狀態,他低沉着聲音嘶吼着:“閣下不要欺人太甚了,我承認你很厲害,但是你不要忘記了,我也是九階的強者,想殺掉我,恐怕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容易。”
蘭德終於嘆了口氣,他凝視着自己修長的右手,說道:“真是一個固執的傢伙,我叫蘭德,你可以去死了。”
餘音落下,蘭德緩緩走了一步,距離零號一米三十公分的距離,然後右手朝着零號的脖頸伸去。他的動作輕柔極了,看起來就像是要去撫摸情人的肌膚一樣,但是零號的身子卻在微微顫抖了起來,他感受到了一股死亡氣息正在朝着他籠罩而來,這樣的感覺讓他感到極爲驚恐。
幾十年沒有感受到的死亡氣息再次出現在零號的心中,他知道自己必須要有所動作了,不然的話他的脖子一定會被這一隻比女人的手還要漂亮的手給掐斷。
在蘭德的右手距離零號的脖頸還有三十公分的時候,零號渾身上下已經被汗水溼透,他似乎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禁錮住了,一直等到他脖子上面的血管都凸起的時候,零號終於有了動作。
他像是受驚了的兔子一樣,沒有絲毫反擊的意圖,直接毫不猶豫的轉身就逃。九階的力量是強大到無邊的,而在遭受到死亡威脅的零號速度無疑更快,身體的潛能似乎都在這一刻全部爆發出來,他一步邁出,已經出現在一公里之外,再一步邁出,他的身影已經變成了一個點。
蘭德緩緩收回手來,嘆了口氣,說道:“人類總是不想接受現實,看來他忘了,這件事必須要用他的死亡來救贖!”說完這句話,他整個人定在了那裡,然後在半秒之後,身影緩緩變成透明,直至消散!
“小子,保護好貝寧,我會找到你的!”荒野中突然響着這樣的一個淡然的聲音。
貝寧看着走來的蘇秦,冷冷說道:“你聽到了吧?看來你的死期很快到了。”
蘇秦聳了聳肩,然後不顧她對自己的捶打,將她整個人扛在肩上,說道:“看來要讓你失望了,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會死,但是絕不是今天!”說完這句話,他直接大跨步朝着瓦特之城的方向返回而去。
臉上帶着濃濃的笑!
貝基利站在窗臺前,握着酒杯的手青筋突起,顯示着他此刻內心的不平靜,一個軍官站在他身後,見狀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貝基利閣下,我們要不要派人將他們留下來?”
誰都知道貝薩爾此刻的主人要真的說起來無疑是貝寧無疑,但是她的年紀實在是太小,實力更是弱得無法直視,貝基利統領貝薩爾已經變得無法阻擋,但是還是有一些麻煩存在,那就是隻要貝寧活在這個世界上一天,他就無法名正言順的將貝薩爾接管過來。
現在好不容易零號將貝寧抓來,卻又在幾秒的時間之內再次被救走,而且還是在貝薩爾的大門口中發生着,對於這個軍官來說,他認爲這樣實在挑釁貝薩爾的尊嚴。
軍官的眼瞳中出現一抹得意,他認爲貝基利現在一定是處於憤怒的狀態,畢竟強者是不願意有人侵入自己的領地之中如入無人之境,他認爲貝基利一定會下令派出高手將貝寧跟那個黑髮小子抓回來,自己只是在適當的時間給了一點建議而已,當然,那個黑髮小子一定要死!
只是他沒有想到貝基利接下來的舉動居然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一隻精緻的酒杯破開空氣狠狠地砸在了那軍官的臉上,然後他感受到臉上傳來的劇痛,讓他毫不懷疑中招的地方肌肉纖維一定受到了嚴重的破壞。
這名軍官還沒有來得及去想貝基利爲什麼會做出這樣的舉動,然後貝基利氣急敗壞的叫喊着:“白癡,你沒有看到剛剛那個九階力量的傢伙嗎?你沒有看到瓦特的零號都要逃亡嗎?媽的,你是想現在就讓貝薩爾陷入戰爭之中嗎?”
“可是……”軍官臉上露出駭然之色,他還從來沒有見過暴怒狀態的貝基利,一時間被嚇到了。
貝基利喘着氣,下一秒已經冷靜了下來,他思考了一下,沉聲說道:“將那個年輕人的面貌畫出來,我要查一查他的底細,一個小時之後我要看到結果!”
軍官不敢有絲毫的囉嗦,連忙應是就跑了出去。
貝基利咬着牙,思索着要不要去請那些老東西出面來處理這件事情的時候,一道嘶啞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我知道你又在忌憚了,貝基利,我跟你說了很多次,做大事的人不要瞻前顧後,這樣會很容易陷入失敗,你又讓我失望了。”
隨着這一道聲音落下,貝基利的身子下意識的挺直,說道:“是的,我認識到了這個錯誤!”
一道背脊佝僂的人影從房間的角落黑暗處走出,他走到窗前,視線投射到荒野的地平線遠方,突然嘆了口氣,說道:“我已經好久沒有聽到這句話了。”
貝基利疑惑問道:“什麼話?”
老人呵呵一笑,說道:“你惹惱我,那就用死亡來救贖!”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似乎想到了某些事情,臉上的神色有了變化,裡面有着笑,有着嘆息,有憤怒,有緬懷……
不一而足!
貝基利雖然看不到老人的臉色,但是他還是感覺到老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情一下子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於是問道:“這句話代表着什麼?”
老人似乎沒有聽到他的問題,喃喃說着:“西北之地好不容易纔恢復到有陽光的日子,難道這才短短的日子又要被那些傢伙變回原樣嗎?真是該死,難道影族的人都死光了嗎?不然的話怎麼會讓一個九階的傢伙跑出來了?”
貝基利的臉色終於變了,忍不住失聲道:“血族……”
他的臉色陰晴不定,心中已經有了一抹慌亂,原因其實很簡單,貝寧本來就是貝薩爾的主人,現在更是找了一個九階實力連瓦特之城零號都要恐懼的傢伙做師傅,那麼以自己的能量,對上這麼一個變態,還有勝算麼?
老人似乎感受到貝基利的心態,轉過身子來看着他,眼中有着一抹怒氣,哼道:“怕什麼?我還沒死……”
貝基利深深吸了一口氣,態度變得虔誠無比,對老人深深一拜!
“老師,你要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