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玩了一天,她竟一點兒也不覺得累。
但是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卻發現兩隻腿痠痛無比。最討厭的是,不知道是誰一直在按她門鈴,她只能掙扎着起身開門。
打開門一看,嘿,巧了,竟然在日本遇到了曲子靖。
“你怎麼跑日本來了?”
曲子靖冷冷看了她一眼,不緊不慢地說道,“墨然讓我過來陪你。”
“啊?”鬱凌驚訝地看着他,“因爲他一句話,你專門從國內跑過來?”
曲子靖冷哼一聲,不屑譏笑道,“你到想得美,我本來就在日本。”
“那你怎麼跑日本來了?”
曲子靖不耐煩地瞪了她一眼,將剝好的蟹肉放到了她碗裡,“吃你的飯,問這麼多。”
“切,還故作高深。”鬱凌不滿地癟癟嘴,“不說就算,嗯……好好吃!”
曲子靖面無表情地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可鬱凌現在只顧埋頭大吃美食,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
沒一會兒,墨然也來了。
一聽說曲子靖要帶她去吃日本美食大餐,鬱凌可是早飯都沒吃的,也不知道墨然回來,所以纔會沒禮貌的先吃,看到墨然來了,尷尬地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
“對不起啊,總裁,我不知道你要來。”
墨然搖了搖頭,“沒關係,我吃過了,只是過來跟子靖說幾句話就走。”
跟曲子靖說話?看兩人默契的對視一眼後走開,鬱凌纔沒空去好奇這些,立馬埋頭繼續大快朵頤。
兩個帥氣的男人同時出現在餐館裡,惹得不少女人犯了花癡。
到了一處安靜點的走廊,墨然這才轉身,“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兒的?”
曲子靖輕笑,“如果我說是偶然相遇你相信嗎?”
“你覺得我會信嗎?”
曲子靖聳聳肩,無奈地癟了癟嘴,“我只是想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貝兒?”
曲子靖眸色一沉,默默點了點頭。
“已經出院了,聽說精神狀況不太好,在家休養。”
“嗯。”聽到這裡,曲子靖明顯鬆了口氣。
墨然不動聲色地看着他,冷冷問道,“還這麼擔心她?”
曲子靖挑了挑眉,不由扯出一抹苦澀的笑,“誰擔心她了,我可不會忘記她還找人殺我呢,說起來,要不是你,我還真不會對她死心。”
“你對她死心了?”墨然將信將疑地看着他。
“不然能怎眼,難道我還對一個想要之我於死地的人抱有幻想?”
墨然輕輕拍了拍他肩膀,“子靖,我讓你暫時出國,是不想讓你們的關係繼續惡化,貝兒她現在精神太不穩定,給她一些時間吧。”
“我曲子靖可從沒怕過誰,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纔不會躲到這兒。”
“是是是,”墨然忽然指了指不遠處的鬱凌,“我這兩天事情有點多,你沒事替我陪陪她。”
誰知這話卻引得曲子靖不停咋舌,“墨然,你對鬱凌又重新上心了?”
重新上心?墨然身形一顫,微微有些窘迫。
“別忘了你馬上就要訂婚了。”
一想到方念念,墨然臉色頓時一沉,心中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迅速蔓延全身。出來了這麼多天,因爲公務繁忙,他們之間很少通話,他以爲自己會很想很想她的,誰知道竟然只在曲子靖提及她的時候,他心裡有那麼一絲念想。
這一絲微不足道的念想也在看到鬱凌那張臉的瞬間消失殆盡。
從那天在貝兒槍下救了鬱凌開始,每次對上鬱凌那雙清澈的眸子,他的心都難免跟着觸動,一種久違的情愫油然而生,他甚至丟下工作陪她肆意玩樂了一天——只因跟她在一起時心中那片刻的安寧。
他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麼了,最近兩晚,他整夜整夜地想着這個問題,這個他無法面對,也不敢面對的事情,那就是,他發現自己重新愛上鬱凌了。
不,與其說是重新愛上,不如說像是重新找回。
記憶中的空白被填補上,他訝然自己怎麼不知不覺中放棄了她而喜歡上了另外一個人。他本以爲方念念是他的幸福,但直到聽到曲子靖的話,他才幡然醒悟。
“怎麼了?”曲子靖看他臉色異常,垂頭思量着什麼,好奇地打斷了他。
黝黑的眸子閃過一絲金光,墨然猛地搖了搖頭,嘴角卻不由微微上揚,“沒事,你先去吃東西吧。”
一週的的時間過得很快,他們的行程也接近尾聲。
這天,大家一起泡了溫泉之後,墨然忽然讓林秘書提前回酒店,說是要帶鬱凌去一個地方。
看他神神秘秘的樣子,鬱凌不由猜想墨然會帶她去什麼地方。
他們似乎越來越遠離城市了,這裡的冬天雪花飛舞,四處白茫茫一片,山林一片蕭瑟,林間小道上也漸漸只剩下他們的車子。眼看天色黑了下來,鬱凌不免有些擔心。
“總裁,你要帶我去哪兒啊?”
鬱凌正說着,林間小道忽的一拐,一幢別墅赫然出現在路的盡頭,頗有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
“這是我媽媽以前很喜歡來的地方。”
似乎還是第一次聽墨然提起他母親,車停下,立馬有兩個人幫忙打開了車門。
“少爺,”迎接他們的是一箇中年男子,似乎是這裡的管家,見到墨然,他激動得老淚縱橫,“您可是許久沒來這裡了!”
墨然笑着將鬱凌介紹道,“這位是鬱小姐,這是別墅的管家,杜伯,那是張媽、櫻子……”雖着墨然的介紹,鬱凌一一跟他們打過了招呼,不知爲何,總感覺那管家跟張媽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我帶你到處轉轉吧。”墨然說着,手不自覺地牽住了鬱凌的手。
白霧茫茫的山間頗爲寧靜,誰能想到這麼僻靜的地方竟然有一幢別墅。秀麗的風景配上這幢古樸的別墅,讓人宛如置身童話世界。清新的冷空氣撲鼻而來,鬱凌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被墨然牽着。
鬱凌尷尬地收回手,又瞥見一旁跟在他們身後的櫻子正在捂嘴偷笑。
“沒事吧?天晚了山林更冷,我讓櫻子給你拿件外套吧?”
“不用了,我不冷。”
墨然淡淡一笑,還是朝身後的櫻子示意了一眼。
“我媽在世的時候,每年都會帶我來這裡度假,所以這裡也可以算是我的第二故鄉。”
有錢人就是好啊,到處有別墅,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我沒想到你媽媽會喜歡這麼僻靜的地方。”
“沒想到?”墨然眉頭一皺,“爲什麼這麼說?”
該死,她的印象都受到黎皓煊的影響,一直認爲墨然的母親應該是那種驕傲跋扈的小姐而不是個會喜歡這種山野莽荒這麼乖張的人,“額……我……”
忽然想到了什麼,墨然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你肯定從皓煊那兒聽說過我母親的故事。”
“嗯。”
“對了,我記得那裡有個鞦韆,要不要去坐坐?”
順着墨然手指的方向,鬱凌果然看到空地上有一架鞦韆。鞦韆架子上被擦拭得一塵不染,看得出,雖然主人們最多不過一年來一次,但是這裡的傭人都盡心盡力的在維護一切。
鬱凌剛準備坐上鞦韆,卻遠遠瞥見櫻子給她拿了一件外套過來。
“不是說不用了嗎?”鬱凌話音剛落,墨然已經將衣服披在了她身上,輕聲說道,“小心着涼。”
看到墨然如此體貼照顧鬱凌,櫻子嘴角不由泛起一抹甜甜的笑,見鬱凌看着她,她慌忙跑開了。
幫她整理好衣服,墨然卻沒有鬆開手,黝黑的眸子靜靜凝視着鬱凌,彷彿在欣賞一幅珍貴的名畫。
鬱凌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尷尬地退了兩步,卻忽然被墨然拉進了懷裡,就在她驚慌失色想要逃離他懷抱的時候,墨然已經放開了她,指着她剛纔站立的地方笑道,“你剛纔差點摔下去。”
鬱凌的臉頓時紅成了一片,窘迫地垂下了頭。
“走吧,我帶你去另外一個地方。”
這座別墅充斥着墨然太多小時候的記憶,每帶鬱凌到一個地方,他都能喋喋不休地將上半天,然後又繼續轉戰到下一處,樂此不彼。
他許久沒有講過這麼多話,最主要的,鬱凌是個忠實的聽衆,他不由地想要一直拉着帶她去看所有回憶中的地方。
他不得不承認,這是他很早以前的一個夢想,帶上自己喜歡的女人,去往自己喜歡的地方,將自己的一切告訴她,只爲讓她能感同身受、銘記。
轉轉悠悠小半天,直到杜伯派人來叫他們吃晚餐。
鬱凌本以爲還是日本菜,誰知道一桌子香噴噴的食物全是A市的味道,說起來,出來這麼多天,她還真有些想念家鄉的食物了。
一頓飯吃得飽飽的,吃完飯後,墨然竟然又帶着她繼續未完成的參觀。
“這是我以前的臥室。”墨然推開門,帥氣的臉上有一抹難得的紅暈。鬱凌倒是沒有注意這些,雖然她早就不是很想繼續參觀這些了,但是見墨然又正在興頭上,不好打斷,只好一直跟着他。
這件臥室依舊被打掃得乾乾淨淨,她無暇去看房間的佈置與傢俱,目光被牆上一張照片吸引了。
照片上的人是一家三口,那父親不過三十歲左右,模樣跟墨然黎皓煊都有幾分相似,一雙銳利的眼炯炯有神地看着前方,似乎要將別人的心事看穿。他旁邊的女子美麗端莊,溫婉大方,那雙明亮的眼睛裡沉浸着一股讓人平靜的力量。那小孩儼然遺傳了父親銳利的眼眸以及母*麗的基因,活脫脫一個縮小版的墨然。
“這是我的全家福。”黝黑的眸子裡劃過一抹柔情,他定定看着照片上的女子,眼眶不由有些氤氳。
“我怎麼覺得你父親很面熟?”越盯着看,鬱凌越覺得彷彿在哪裡見過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