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收到短消息的沈宥麒立馬從被窩裡鑽了出來。
在客廳裡等了一會兒之後,果然聽到通報說鬱凌回來了。
一見到鬱凌,沈宥麒立馬迎了上去,“姐,你終於到了,我等你半天了。”
鬱凌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你等我?你怎麼知道我要回來的?”
“別問我爲什麼知道,你是不是跟姐夫吵架了?”
一路上,沈宥麒一直問個不停,鬱凌真想拿東西將這丫頭的嘴封起來,她現在已經練就了左耳進右耳出的功力,自動屏蔽了沈宥麒的話。
拿起睡衣走進洗手間,她砰的關上了門,世界忽然安靜了下來,真好!
換好睡衣出來後,她本以爲宥麒應該已經回房了,誰知這丫頭竟然窩在了她被窩裡,“沈宥麒,回你自己的房間去睡!”
沈宥麒癟癟嘴,“姐,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忽然回來了,怎麼又跟姐夫吵架了?都嫁出去的女兒了,還三天兩頭跑回孃家。”某些人是一臉的嫌棄。
“吵架就是吵架,沒有爲什麼,還有啊,明天之後別再叫冷爍姐夫了。”
沈宥麒一愣,“爲什麼啊?”
“因爲我明天要跟他離婚!”
“離婚?!”沈宥麒忽然驚叫了起來,“姐,真的假的?姐夫他同意了?”
“他說明天給我答覆。”
“那就是沒同意?”
鬱凌白了她一眼,“給我閉上你的烏鴉嘴,我今晚已經跟他說得清清楚楚了,他肯定會同意的。”
“啊?”
“啊什麼啊,你不相信啊?”
沈宥麒點了點頭又匆忙搖了搖頭,“難怪……”
“什麼?”鬱凌看了她一眼,這丫頭臉色這麼凝重怎麼回事?
“你怎麼可以在今天晚上跟姐夫說這些呢?”
鬱凌大惑,“今天晚上怎麼了,有什麼不妥嗎?”
“姐,今天是姐夫生日!”
生日?鬱凌眉頭緊皺,“冷爍生日?!”
沈宥麒無力地點了點頭,“難怪安德魯說他現在在酒吧買醉,喝得不省人事,唉……”
今天居然是冷爍生日?!難怪他讓自己陪他吃蛋糕,可是她卻那麼不配合,還把壽星惹怒了,天,她是真的不知道啊!
“以往姐夫的生日都辦得很隆重的,可是今年他卻說想要跟你單獨過,他推掉了所有的應酬就是想要你陪他好好過生日,可是你卻……”
鬱凌窘迫地偏開了頭,“我又不知道,再說了,難道我跟他談離婚的事也要挑日子?”
“姐,你不會真的是因爲我上次的話所以纔想要跟姐夫離婚的吧,讓你們離婚可不是我的初衷。”
“別多想,這件事不怪你。不過你的提醒沒錯,確實是我太自私了,我後來想了想,我媽不是也一個人把我養大的嗎,她可以做到的,我一樣也可以,所以我不想靠任何人。”
“可是你就這樣把姐夫拋下也不對啊。”沈宥麒說着不由嘆了口氣,“需要人家的時候就利用,不需要了,就無情的拋開。”
鬱凌真心無語了,“看來是不管我怎樣做都無法令人滿意了,你總會有理由說我。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從未想過要傷害誰,所以現在離開還爲時不晚,宥麒,你說是吧。”
“可是……姐夫他好像喜歡上你了……”
鬱凌呵呵笑了兩聲,“如果這樣,那我更要離婚了。”
“……姐……”
“好了,你什麼也不必說了,我已經決定好了。”
“可是安德魯說姐夫在酒吧喝醉了,你真的不管他,不擔心嗎?”
鬱凌笑了笑,擺擺手拉過被單蓋在了身上,“他做事從來都有分寸,何況還有安德魯在,我擔心什麼。”
“姐,”沈宥麒嘟着嘴將她拉了起來,“人家姐夫一聽說你失蹤迷路了就立馬派人四處尋找,別提多擔心了,現在他喝醉了,正是需要你的時候,你怎麼能不聞不理呢?”
“我要睡覺,別鬧了宥麒。”
“不行,我不准你睡,起來,跟我一起去找他們,快起來!”
“哎,宥麒,你拉疼我了……喂……”
該死的丫頭,該不會讓她穿着一件睡衣就出門了吧?鬱凌忙叫住了她,“別拉了,行行行我跟你一起去,但是先讓我換件衣服好嗎?”
熱鬧的酒吧里人頭攢動,看到兩個美女出現之後,不少單身男士蜂擁而至,但看到鬱凌凸起的肚子時,都暗自癟嘴離開了。
若不是沈宥麒,鬱凌恐怕是沒有權限進入VIP包廂的,可到了門口,她又遲疑了。
沈宥麒急得不行,忿忿瞪了她一眼,“姐,都到這裡了你不會不打算進去了吧?”
她確實不想進去,可宥麒不給她機會開口就打開門走了進去。
門打開的瞬間,一股刺鼻的酒味迎面撲來,奢華的包廂內,兩個男人東倒西歪各自躺在一邊。
離她們最近的是安德魯。
鼻青臉腫的他彷彿被人狠狠揍了一頓,而事實也是如此,罪魁禍首就是對面躺着的冷爍。
一見到沈宥麒,安德魯彷彿見到了救命稻草,直直撲了過來,“宥麒,你們終於來了。”
沈宥麒嫌惡地推開他,又有些心疼,“你怎麼被打成這樣,不知道還手嗎?”
安德魯有氣無力搖了搖頭,就算還手了又能怎樣,他根本打不過冷爍。
“笨蛋!”沈宥麒掏出紙巾替安德魯擦了擦鼻血,“坐好,我看看還有哪裡受傷了?”
安德魯委屈地坐了下去,藉機握住了沈宥麒的手,鬱凌見狀,立馬識趣地走開了。
真是搞不懂,爲什麼這些臭男人都喜歡靠武力來發泄,黎皓煊是,冷爍也是,看來改天得給他買一個拳擊沙袋了。
沙發上的人早已醉得不省人事,胸前的襯衫已經浸溼,最上面那顆釦子也不知道被扯到哪兒去了,領口一片狼藉。
沒了平日了的冷漠,喝醉酒的冷爍就像一個無助的小孩子,靜得惹人憐惜。帥氣而又幹淨的臉上泛着一抹紅暈,帶着絲絲魅惑,分分鐘能俘獲千萬少女的心。
但鬱凌知道,這完美的面容只是假象,在這之下,藏着一顆陰晴不定的心。
雖然冷爍現在根本對她造不成什麼威脅,但是鬱凌還是下意識地跟他拉開了距離。
一聲悶哼,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冷爍薄脣緊抿,似乎很難受,一雙劍眉也緊緊蹙在了一起。
“……酒……”
沙啞的聲音從冷爍口中發出,鬱凌的心莫名一滯,因爲她發現那隻在半空中胡亂抓舞的手手背關節處沾滿了鮮血。
該死,兩個男人自殘的方式都一模一樣。
如果不想要這雙手,不如廢了算了。
她忽然響起了很久以前自己說過的一句話,對象是黎皓煊。恍惚中,沙發上的冷爍似乎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一個讓她十分憐惜、心疼的男人。
好在身後忽然傳來安德魯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叫,鬱凌這才恍然回過神。
端起桌上剩下的半杯酒,鬱凌徑直朝冷爍受傷的手背潑了過去,昏睡中的某人頓時一聲冷嘶。
“姐,你在幹什麼!”沈宥麒忽然衝了過來,一把奪過了她手裡的酒杯,“姐夫的手有傷。”
“我知道,我在幫他消毒。”臭男人,他不是很能嗎,怎麼吵了兩句就跑來買醉,還醉成這樣,那個冷酷無情的冷爍哪兒去了?
沈宥麒對她這個理由無語了,徑直給了一個白眼,又衝安德魯吼了一句,“你還愣着幹嘛,還不過來幫忙。”
自然,攙扶一個醉漢是沒有她一個孕婦的事,不過沈宥麒把冷爍丟給她就不管了算什麼。
“姐,你送姐夫回去吧,安德魯也受了傷,我得帶他去醫院。”
沈宥麒身後,某個人可憐兮兮地應和着。
“可是……”
“別可是了,回去記得讓吳媽弄點解酒的藥。”
“哎……”鬱凌話還沒說完,沈宥麒已經帶着安德魯上了一輛出租車,轉眼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看了看身旁的人一眼,鬱凌無奈地嘆了口氣,今晚真是腦子被門夾了纔會答應沈宥麒出來。
“喂,冷爍,你醒醒……”鬱凌掰過他的臉輕輕拍了拍,冷爍只是蹙了蹙眉就沒了動靜,健碩的身軀搖搖晃晃倒向了鬱凌懷裡。
“哎……冷爍,你給我起來……壓到我的肚子了……”
靠,這個該死的傢伙是吃什麼長大的,怎麼這麼重?鬱凌使出全身力氣才終於移開了身上的石頭,忙換到了駕駛室。
算了,看在他今天生日的份上,就送他回家一次吧。
可沒走一會兒,半路上就又出了問題。
冷爍吐了,後座到處都是污*,車廂裡更是一股讓人作嘔的味道。
鬱凌一邊開着車,一邊在心底臭罵,不會喝酒還逞強喝那麼多,喝死算了。
不過聽說不能讓醉酒的人平躺,因爲要是吐了的話,會被自己的嘔吐物噎死,想到這裡,鬱凌不放心地看了看,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冷爍仰面躺在了後座上。
鬱凌忙將車停了下來,廢了好大力氣終於越過那灘嘔吐物將冷爍推到了一邊坐了起來。
可這該死的傢伙卻彷彿沒有長骨頭一樣,她剛鬆手就又倒了下來。
沒辦法,鬱凌只能再次伸手將他的頭推到了一邊,而另一隻手則放在他腰上想要將他拖過來一點,可就在這時候,頭頂卻忽然傳來一句冷冷的聲音:“你要對我做什麼?”
鬱凌猛地愣住了,什麼叫做她要對他做什麼,不過仔細看看,她的一隻手還摟在冷爍腰間,而上半身傾斜着就靠在他胸口……
額,這個姿勢太曖昧了,難怪冷爍回誤會。
鬱凌剛想開口解釋,手上忽然多了一道大力,被冷爍一拉,她整個人便更緊密地貼到了他身上。
朦朧的眼眸漸漸迷離,染上了一層情慾,他靜靜凝視着眼前的人,低頭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