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黎皓煊這麼一耽擱，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已經快九點了，看着冷掉的飯菜，鬱凌忿忿瞪了黎皓煊一眼。
“黎皓煊，我要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麼事兒？”
鬱凌忍不住踹了他一腳，“你給我正經點，認真聽我說。”
黎皓煊笑眯眯看着她，將她勾進了自己懷裡，“說吧，我聽着呢。”
雖然這裡就他們兩人，但是鬱凌還是覺得有些難爲情，思索了半天，她這才緩緩開口，“黎皓煊，雖然我們同居了，但是萬事都要有個度。”這樣沒日沒夜地折騰她，她真心消受不起，“我要你答應我，沒有我的准許，不能再碰我。”
“爲什麼？”
“我，我不習慣你這樣，而且，過度縱慾對身體不好。”
聽到她這話，黎皓煊頓時笑了，拍了拍自己胸脯說道，“看，我身體好着呢。”
“你，你答應不答應？”
反正這個小妖精都被他吃幹抹淨了，他似乎也沒必要這麼急不可耐，“好吧，我答應你。”
“真的？”
“真的，不過我只答應你白天不碰你。”
“你！真是不害臊！”鬱凌端起盤子進了廚房。
“這杯子好好的怎麼扔了？”瞥見垃圾桶裡的杯子，黎皓煊好奇地問道。
“不喜歡就扔了！”鬱凌正氣呼呼的熱着菜，卻忽然聽到身後傳來黎皓煊的聲音，“那哪一天你不喜歡我了，是不是也會把我扔掉？”
“當然！不喜歡的東西留着幹嘛？”
黎皓煊不悅地癟癟嘴，“好啦，跟你開玩笑的，但是萬一你十天半月都沒準許，那我不是要憋死？”
“哼，這世上這麼多沒有女朋友老婆的男人，他們怎麼沒憋死？”
“你這……”黎皓煊無奈地搖了搖頭，“那，至少兩天一次，再多我不能答應了。”
鬱凌暗暗白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好吧，”黎皓煊一咬牙，“三天一次總可以了吧？”
鬱凌再次冷哼一聲。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
默認個屁，她怎麼就攤上個精力這麼旺盛的男人？
“對了，別忘了明天要去參加小張的葬禮。”
手上的動作猛地一停，鬱凌呆呆點了點頭，“公司那邊，還是沒有什麼發現嗎？”
“沒有。”
“我過兩天還是回去上班吧，老待在家裡挺無聊的。”
黎皓煊輕輕擁她入懷，“好。”把她一個人留在家裡他也不太放心，不如放在身邊看着好。
路邊的一家小飯館裡，艾琳麻木地看着一杯接着一杯想把自己灌醉的方思誠。
她不是沒有勸過，但方思誠根本聽不進去，還吼她，攆她走。她不想惹他討厭，只要這樣靜靜守着他就好。
二十分鐘後，方念念在接到艾琳的電話之後趕來了。
看到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的方思誠，她暗暗把他罵了一遍。
“念念，你來了。”
“艾琳姐，你能不能幫我去那邊藥店買點解酒的藥？”方念念焦急地看着艾琳。
“嗯，好。”臨走之前，艾琳不放心地看了方思誠一眼。
等艾琳走了，方念念沒好氣地奪過方思誠手中的酒瓶，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哥！”
“……念念？你怎麼來了？來陪哥喝喝酒……”方思誠說着，又想奪回酒瓶，方念念一擡手，他撈了個空。
“別喝了哥！不就因爲一個女人，你看看你現在成什麼樣子了？你睜大眼睛看看，這世上不是隻有鬱凌一個女人！”
方思誠呆呆傻笑，“念念，阿凌她跟黎皓煊已經……”
“不管他們怎麼了，那都不是讓你這樣放縱的理由。我們都知道，她從小隻把你當哥，該爭取的時候你不爭取，現在你幹嘛這麼糊塗想要測試她對你的心意，你這根本就是自討苦吃！”
是啊，他就是自討苦吃，“可是念念，我不甘心啊！爲什麼是黎皓煊，爲什麼不能是我？”
“哥！你清醒點，你爲她做的已經夠多了，她不值得你這樣，放手吧！”
方思誠喃喃一笑，趁方念念不注意拿起一瓶酒猛灌。
“你別喝了！”
他忽然拉住方念念的手，說道，“念念，我是不是應該再爭取一下？”
“還爭取什麼？她現在已經跟黎皓煊同居了，你沒有機會了！”
“……”沒有機會了嗎？方思誠眸光一沉，癡癡一笑，說了一句他有生以來最大膽的話，“那……就算得不到她的心，我也要得到她的人！”
方念念驀地一驚，明亮的眸子猛地一縮，隨即蒙上了一層令人捉摸不透的水霧，良久，她纔開口，“好，我幫你！”
冬日的清晨，整個世界被一片白茫茫籠罩着，已經快到中午，方山半山腰依舊纏着幾縷白霧，朦朦朧朧，宛如人間仙境。
給墨狄做完例行檢查，瞥見走進來的人，方念念將藥跟水放到墨狄牀邊後便識趣地離開了。
喬最近來找墨狄的次數似乎又增多了。她知道，他就是墨狄的左右手，是他最信任的人，本不打算偷聽，但聽到鬱凌的名字後，她還是在好奇心地趨勢下偷偷留在了門口……
剛從小張葬禮上回來，黎皓煊便接到了喬的電話。
看黎皓煊忽然眉頭緊皺，鬱凌不由有些好奇，“怎麼了？”
黎皓煊面無表情地收好手機，揉了揉她頭髮，“你自己先回去吧，我回趟墨宅。”
明明就是有事的樣子，幹嘛什麼都瞞着她，鬱凌不悅地癟了癟嘴，“不想說就算了，我走了。”
“阿凌，”黎皓煊知道她在鬧脾氣，一把將她拉進了懷裡，“老頭子知道我們的事了……”
老頭子？“你父親？”
“嗯，我有些擔心。”
“擔心什麼？”鬱凌心不在焉地說道，“你那個冷酷的老爹不會要拆散我們吧？”
拆散都是小事，他一直不喜歡他，現在他最擔心的是他要對鬱凌不利。
“你先回去吧，乖乖的，別亂跑。”
忽然說起這個話題，鬱凌心裡頓時涌出一陣酸楚。黎皓煊雖然有很多讓她討厭的地方，但是一想到如果他們被人拆散，她心底還是有些排斥。
黎皓煊回到墨宅的時候，已經中午了。天氣越來越冷，老頭子的身體也越來越差，聽說都好幾天沒有離開房間了。
陪黎玥吃完飯準備上樓見他，方念念卻忽然將黎皓煊攔了下來。
看到她，黎皓煊猛地想起了在酒店那一晚，兩人似乎都想到了一塊兒，方念念羞赧地低下了頭，不安地拽着衣角。
“那天晚上……對不起，我不該……”
“都過去了，沒什麼好說的。”黎皓煊說完便要走，方念念再次將他攔了下來。
明亮的眸子可憐巴巴地看着他，黎皓煊不由笑了笑問道，“怎麼了？”
“雖然阿凌沒有跟我說，但是我已經猜到了，你們在一起了對嗎？”
黎皓煊故意將手上的戒指轉了轉，冷冷道，“既然知道了，你還問什麼？”
“皓煊，你能不能不要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看到你們都找到自己喜歡的人，我由衷地替你們感到高興。”
黎皓煊兀自冷哼一聲，她會替他們感到高興，別以爲他不知道那晚她是故意撞進他懷裡的。
“我會祝福你跟阿凌的。”方念念偷偷盯着他手指上的戒指，鼻子不由一酸，差點哭出來，“對了，其實不止我知道了你們的事，你父親好像也知道了。”
“我知道。”
“你不常在墨宅，有些事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墨老爺他最近問過我很多關於阿凌的事。”
黎皓煊眉色一沉，深邃的眸子斂了一斂，“你說什麼？”
“我也不知道他問這些幹什麼，但是心裡總覺得不安。今天早上喬進去的時候，也不知道跟他說了什麼，墨老爺好像很生氣。一會兒你進去的時候，千萬別跟他吵，他最近的狀況不是很好。”
該死，他居然沒想到老頭子的動作這麼快。
昏暗的房間裡，柔和的燈光下，墨狄正躺在牀上閉目養神，聽到腳步聲，這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犀利的眸光只在黎皓煊身上停留了兩秒，隨即便落在了書桌上那一沓照片上。
看到那些照片，黎皓煊頓時心一沉，警惕地看向牀上的人。
“這些照片……你要怎麼解釋？”
墨狄的聲音居然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平靜，沒了以往的咄咄逼人，但黎皓煊知道，這只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他確實沒有想好怎麼解釋，他不能拿鬱凌的安危開玩笑。
“新交的女朋友？”
他知道老頭子最反感他跟女人不清不楚的來往，但是他更不敢保證，他會讓他自由戀愛。像他們這些人，應該是用來鞏固商場地位，用來跟企業聯姻的。
見黎皓煊沒有說話，墨狄怒了，低聲質問道，“回答我！這個叫鬱凌的女孩兒，是你的新女朋友嗎？”喬這幾天的彙報，兩人最近感情不是持續升溫嗎，這小子怎麼不開口，讓他承認就這麼難？“還是隻是玩玩而已？”
“玩玩而已！”黎皓煊咬咬牙違心說出了這個答案，“我不會對任何女人動真情，您不必爲我的事操心，不必費心去調查她。”
聽到他這話，墨狄頓時惱了，氣得一把將照片全部丟到他身上，臭小子，他竟然是在玩弄鬱凌的感情？
“你！”墨狄大口大口喘着氣，簡直快把他氣瘋了。
“以後，我身邊的女人都不用你費心調查。”
“我這是爲你好！”這小子居然敢浪費他的一片苦心。
“哦，是擔心我被女人騙了錢財？”黎皓煊輕笑，“您老最近身體不好，好好養着吧，否則，萬一真有那麼一天，你看不到豈不是可惜了？”
“……你……你……”老天，他怎麼生了這麼個兒子。他知道父子兩不超過三句話準會吵起來，所以這次已經是輕言細語了，沒想到這個不孝子竟然這麼詛咒他！
眼看墨狄快要呼吸不過來，黎皓煊邁着長腿退了出去，瞥見他走近，方念念趕忙收起手機，躲到了一邊。看着手機裡拍攝的視頻，方念念淡淡一笑，這跟冤家似的父子無意中倒是幫了她不少忙呢。
隱約聽見有人在急呼她的名字，方念念這才若無其事地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