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溫柔地落進孟家的飯廳,孟義雲和他的兩個兒子在飯桌旁吃早餐,孟喻良倒了杯牛奶推到孟義雲跟前,笑着說:“爸,您喝喝這個牛奶,我讓人從新西蘭空帶來的,可新鮮健康了。”
孟義雲看一了眼,不言不語。
這些天被孟喻承的婚事搞得他是焦頭爛額,杜家那邊他已經答應下來只認杜未雅一個兒媳婦,可是他忽略了孟喻承纔是那塊難啃的骨頭。
以前覺得小兒子很像他是件好事,現在看來也不見得。
孟喻良和孟喻豪面面相覷,無計可施,只好都低頭吃自己的早餐。
這時,大門打開,傭人喊了一聲“四少”。
孟義雲拿着麪包的手微微一顫,劍眉一鎖,臉色十分不好看,明知道孟喻承已經走進飯廳,他還是固執地不肯擡頭看他一眼,沉默地將麪包送進嘴裡,又拿起剛倒好的牛奶喝下。
放下杯子,“還是喻良孝順,這新西蘭的牛奶喝起來就是不一樣。”
孟喻良難得被稱讚,連忙奉承:“爸喜歡就好,我讓人多送點。”
“爸”孟喻承看不下去他們父子情深的戲碼,冷聲喊了一句。
孟義雲置若罔聞地吃着早餐。
孟喻承眉頭微蹙,“我今天不是來跟您吵架的。”
聞言,孟義雲將手裡的麪包放下,擡頭看向他,眼皮下垂的雙眸裡冷若冰霜,“那你是來看我這個老頭子是死是活?”
“我是來談跟杜家的婚事,我同意你的安排。”孟喻承好整以暇地開口,擡手搭在椅背上,“訂婚宴,越快越好。”
孟義雲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孟喻承,今兒太陽是往西邊升起了?這孟喻承也會有開竅的一天?
“喻承,你是真的想通了?”孟喻豪怔怔地開口問,這種反轉放在別人身上還好,可放在孟喻承身上,他怎麼就那麼不相信。
“你們覺得我在開玩笑?”孟喻承侃然正色地反問。
孟義雲心存疑慮,將信將疑地問:“辛甜丫頭呢?”
“孟杜兩家聯姻,確實是爲孟氏添磚加瓦的好事,至於辛甜……”孟
喻承稍微沉吟,若無其事地補充:“我已經玩膩了。”
雖然孟喻承神色自然,可短短几天時間,就跟之前的態度截然相反,這實在是反常。
孟義雲站起身,走到孟喻承身邊,警告性地說:“你最好不要有別的想法。”
“不敢。”孟喻承沉聲說,“孟氏是我在管理,我也不想看它有半點閃失。”
“你還能這樣想就好。”孟義雲釋然,擡手拍在孟喻承的身上,“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約上親家見個面。”
“好。”孟喻承頷首應下,陰影裡,眸色微動,不易覺察的笑意一閃而過。
“喻豪,你打電話去麗皇酒店訂一桌,晚上我們過去,也順便跟親家說一聲。”孟義雲回頭望向還在發楞的孟喻豪吩咐道。
孟喻豪回過神來,“好的,爸。”
“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公司了。”說着,孟喻承傾身靠前,伸手拿了片面包,擡眸看向孟喻豪,“其餘的事,就麻煩三哥了。”
孟喻豪被孟喻承看得一愣,“喻承的事,就是我的事,一定給你辦妥帖了。”
“謝謝三哥。”孟喻承嘴角勾起,轉身離開了孟家。
孟喻豪看着大門關上,孟義雲也上了樓,轉頭看向同樣摸不着頭腦的孟喻良,奇怪地問:“大哥,你說喻承這是唱的哪一齣?”
“我怎麼可能知道?”孟喻良拿了桌上的牛奶一飲而盡,放下時,若有所思地說:“我覺得事情不是這麼簡單,你覺得呢?”
“你這不是廢話嗎?”孟喻豪不屑地揶揄,“我看爸也猜得出來有問題。”
“算了,這事我們管來幹嘛。當初爸不顧我們反對把公司全權交給喻承的時候,就該知道有一天會不受控制。”孟喻良握緊玻璃杯,眼神狡黠,“你說,如果孟氏真因爲這場訂婚宴有什麼閃失,爸會不會一氣之下收回孟氏?我們哥倆就有機會了。”
孟喻豪緊張地看了樓梯口一眼,小心翼翼地提醒:“大哥,這些話你在我跟前說說也就算了,可別讓爸知道了。”
孟喻良鄙夷地仰着下巴,“瞧你那點出息,就算爸他知道
了又怎麼樣?你和我也是姓孟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纔是真正的孟家人,那孟喻承不過就是個私生子。”
“大哥!”孟喻豪心裡一驚,喊了孟喻良一句,“小聲點!”
孟喻良輕蔑地看了孟喻豪一眼,不再說話,心裡卻開始盤算起自己的小算盤,不管孟喻承葫蘆裡裝了什麼藥,只要是讓孟杜兩家鬧開,就有他受的。
孟喻承離開孟家後,直接回公司。
剛到辦公室坐下,Sally就端着咖啡進來,放到他的桌上,微笑着說:“孟總,您的咖啡。”
孟喻承整個人慵懶地往後靠,擡手撐着下巴,眼神淡漠地打量Sally,饒有興趣地問:“你怎麼不問問我昨晚去見客戶的情況?”
Sally臉上閃過一絲驚慌,放置在小腹上的雙手暗暗握緊,勉強保持微笑反問:“孟總見客戶肯定很成功吧?”
“還不錯,看了一場好戲。”孟喻承冷冷地輕笑,聽得Sally內心惶惶然。
“我不懂孟總說的什麼意思。”Sally眼神瞥向別處,斂容屏氣地說。
孟喻承也不揭穿,看了她許久,眼神鬆懈下來,一笑置之,“你出去吧。”
Sally有些意外地看向他,“孟總,沒別的事了嗎?”
“怎麼?你有事?”孟喻承眉眼含笑。
“沒沒沒,我這就出去,孟總您忙。”Sally連忙從孟喻承的辦公室退了出來,關上門,擡手捂住自己狂跳的心臟,想起剛纔仍心有餘悸。
Sally回到自己的辦公桌旁坐下,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水,這才緩和許多。
疑惑地望向辦公室的門,心裡尋思着:孟喻承一定是知道了什麼,不然不會說出那樣的話,可是,如果他知道了她有參與其中,那應該是大發雷霆,而不是像現在這麼平靜。
冥思苦想了很久,Sally只得出了一個讓自己滿意的答案,臉上不自覺地展開笑容,眼神迷戀地望着辦公室的門,喃喃自語道:“我跟在你身邊三年,怎麼能是一個認識了幾個星期的女人,就能撼動地位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