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剛纔在兩邊恟上塗抹的那點東西,都是爲了給顧想想斷乃而塗抹的,但現在卻基本上都被顧懷安給吃進嘴裡了。
“什麼東西這麼苦?”
顧懷安吸了一口氣緩緩起身,濃黑的雙眉倐地皺了起來,苦不堪言。
蘇景不禁擰眉,眼睛看着痛苦的他,渾身打激靈地在替他覺得苦:“我抹的是黃連製作的東西,所以應該是黃連的苦味兒。”
顧懷安朝她眉頭一挑:“你抹這個,防我?”
蘇景想笑:“我爲什麼要防你?”
是啊,爲什麼要防他,顧懷安一時答不上來這個問題。
“最近我正在給顧想想斷乃,就用了這個辦法。”蘇景邊坐起來邊要穿上恟罩,但是系不上,胳膊實在不太好使。
顧懷安在一旁看着,沒有幫忙。
蘇景不好意思地小聲說:“你幫我一下。”
顧懷安深沉地視線望着走過來的女人,背對着他,她的手指離開了她光滑細膩白皙的背,在等他幫忙繫上恟罩卡扣。
“過去沒有我在的時候,都是誰給你係的?”
“自己,用別的麻煩的辦法。”
顧懷安似乎很滿意這個回答,雙眉緊鎖地拿起兩邊的勾扣,給她勾在了最裡面的位置。
蘇景感覺了一下,不太舒服地說:“不行,太緊了,勾在最外面那一排。”
顧懷安記得上一回是勾的最裡頭一排。
解開勾扣,他重新又幫她勾在了最外面的那一排。
蘇景感覺了一下,舒服多了,喘氣都喘的順暢了許多,生完孩子後,本就不小的罩杯又在升。
“扣在最裡一排爲什麼會覺得緊?胸又大了?讓我感受感受。”顧懷安站在她的身後,強健的身體貼了上去,雙手摟住她的纖腰,粗礪的手掌緩緩地往上移動,攥捏住了那柔柔之處,薄脣吻上她的耳後,聲音黯啞,從她的後頸部一直吻到她的下巴,裹住小嘴兒。
蘇景的呼吸有些亂。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男人都對女人身體上的事情充滿好奇心,她輕輕地眨動着眼睫說:“慢慢的就會變小了。”
顧懷安看她一副擔心變小的樣子,安慰道:“變小了我也喜歡。”
蘇景被戳穿心思,難免尷尬害羞,無地自容地用胳膊肘戳了一下他的身體,然後掰開他摟着她腰的一雙大手。
蘇景收起保鮮盒裡的苦東西。
顧懷安嘴裡的苦還沒有得到緩解,但他又沒去喝水漱口,“斷奶爲什麼要用黃連味道的東西?顧想想那麼小的孩子能受得了?”
蘇景說:“沒辦法,別的東西都不管用。”
“但孩子吃到這個味道,得苦成什麼樣?不會苦哭?”
顧懷安這個做爸爸的十分心疼,正在感同身受。
“你女兒太聰明瞭,晚上睡前我學我們公司其他的媽媽用巧克力抹過,沒穿衣服,但是顧想想不怕那個顏色,繼續想吃。”蘇景露出很無奈的表情:“找了顏色嚇人的抹上想想卻不怕,那我只能抹上味道不好的了。”
顧懷安舔了下薄脣:“抹上巧克力好。”
蘇景說他:“你是變態吧。”
……
兩個人輕鬆的聊了一會兒,終究是躲不過,要聊到嚴肅的話題上去。
顧懷安點了根菸,抽了一口,把打火機和煙盒隨手都扔在了躺椅上,“你去見過陳前?”
“你怎麼知道?”
“我爲什麼不能知道?”他的表情上帶着幾分惱怒在看她。
蘇景低下了頭:“你最好別派人跟蹤我,我會緊張,這事不是開玩笑。”
顧懷安又在她身後說:“你這麼做,我有什麼臉面對你。”
其實說來說去,顧懷安就是擔心這份危險傷害到她,但是事情如果不解決,陳前就會像一個隨時都會爆炸的雷一樣,殺傷力巨大,不知道下一個會炸死誰。
曾經蘇景想過,那個倒黴的人也許會是自己,更怕會是孩子和他,但卻怎麼都沒想到會是東子。
蘇景不知道人死之後看不看得到這個世界上發生的事,但倘若東子在天上正在看着,發現自己無辜而死,卻沒有人能爲他找出兇手,替他報仇,他會不會很傷心,會不會很難過?會不會特別恨連累他致死的人?
“你不是沒有臉面對我,是我們沒有臉面對死去的東子。”蘇景的眼睛黑白分明,跟心一樣:“這個時候還有什麼辦法?難道你能去撞死陳前替東子報仇?我可不想以後清明節看完我爸媽再去看你,或者是帶着將來你懂事了的女兒去看你吃牢飯的樣子。”
二樓的樓梯口這時傳來響動。
蘇景收住了話,不敢讓人再聽到跟着擔心。
老太太過來,敲了敲門:“你們兩個,該收拾收拾下來吃飯了啊!”
“馬上就來。”蘇景應了老太太一聲。
老太太心裡嘀咕着下了樓,以爲兩個年輕人在樓上房間裡聯絡感情,但聽蘇景答得這麼爽快乾脆,並不像是。
這可愁壞了老太太。
蘇景看着他說:“我們先下去吃飯。”
顧懷安的眼神裡盡是挫敗感,蘇景不知道如何安慰這樣的他,人只是人,並不是神,她他都是。顧懷安並沒有跟她一起下去吃飯,而是就一個人單手插袋地佇立在臥室裡抽菸。
……
蘇景跟老太太坐下吃飯。
老太太問她:“懷安怎麼沒跟你一起下來?”
“他在樓上接電話。”
蘇景這樣說着,立刻就看到顧懷安下樓。
他朝餐廳這邊跟老太太簡單地說了句“公司有點急事需要處理”人隨後就出了門,到車庫取車,很快驅車離開別墅。
……
晚上八點多,蘇景在樓上好不容易哄睡了女兒。
吳姨說:“上班累了一天了,快回房休息。”
蘇景點了點頭,很困很乏。
回到臥室,關上了燈,走到牀邊開了牀頭的昏暗壁燈。
以前上學,蘇景每晚休息之前的習慣是看手機看到困了再睡覺,但是自從嫁給他,跟他生活在一起,一些不好的生活習慣就被他給強制性地改變了。在晚上洗完澡睡前,開着壁燈,等頭髮幹,都會拿一本什麼書翻看,看着看着自然地就困了。
分開以後,每到失眠的夜裡,她就會想念公寓那邊他書房書架上的那些書,隨便拿出一本,都是能讓他看上很久,但卻讓她看一頁就看困的書。
躺在牀上拿起手機,蘇景看到幾個未接來電。
如果以前看到陳萌的來電,蘇景理會都不會理會,要看有沒有時間,但是現在,這些未接來電就開始變得格外重要。
蘇景撥了過去。
“蘇景阿姨?”陳萌的聲音出奇地甜美。
蘇景把枕頭墊在背後,靠着說:“剛洗完澡,出來就看到你打了好幾個電話,這麼晚了有什麼急事找我?”
陳萌“哦”了一聲。
“是這樣的,我爸堅持說要出院,我們誰也攔不住,但是他腰傷的可不輕,除了口服的藥,還有什麼食療對腰傷好的嗎?”
“你們家保姆小劉阿姨不知道?不行就問問醫生。”蘇景跟陳萌說。
陳萌總會找一些理由:“小劉阿姨說她不知道。要不是太晚了,我就給我媽打電話問一問了,我媽肯定知道。”
“因爲時間太晚了,你不能給你媽打電話,那你就能給我打電話了?”蘇景覺得自己沒收過她家薪水。對陳萌,蘇景又愛又恨,愛的是能提供給自己接近她爸的機會,再加上這個孩子對她真的幾乎是無條件信任,恨的是,陳萌總要撮合自己跟她爸。
鴛鴦譜不能亂點,雖然男人和女人接觸無外乎就那點目的。
蘇景在心理上很矛盾,女人利用男人,男人利用男人,難道只要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就不會感到虧心了嗎?
這個世上,不管從前,現在,還是將來,她覺得自己都只會愛顧懷安一個。
從初見一直執着到現在,單單地只喜歡這一個男人,整個她的人,整個她的心,精神上所依附的都是這個男人。永遠的永遠的,如果他是春天的風,那她就是春風下綻放的花朵,美醜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夠被溫柔的春風所包圍。
蘇景說不出來什麼食物對腰傷有幫助,因爲她不知道。
第二天上班之前,蘇景一大早又接到陳萌的電話。
陳萌問的又是她爸腰傷吃什麼好。
“這都早上了,你給你媽打電話啊。”蘇景時刻提防着陳前會聽到,不敢太明顯的示好,得繼續裝,裝成不願意理會陳萌。
陳萌說:“我想了一宿,我媽都再成家了,我爸受傷我不能給我媽打電話,我媽那麼愛我爸,萬一我媽惦記我爸的樣子被我叔叔看到了,那會怎麼樣?會造成家庭不幸福,甚至破裂。”
蘇景無語地說:“你想多了。”然後拿着手機去了廚房,拿開手機,小聲地問了問張嬸兒:“張嬸兒,男的腰受傷了吃什麼食療比較好?幫我一個朋友的老公問的。”
張嬸兒算是這方面的半個專家,數了幾種給蘇景。
蘇景點點頭,拿着手機離開廚房跟陳萌說:“你用不用記一下?有山藥,蓮子,羊骨,鱸魚……”
……
另一邊,陳萌拿筆都記了下來。
陳前早已起牀,但沒有胃口吃早飯。
一隻手從煙盒裡拿出來根菸,擱在嘴上,又拿打火機點上,坐在沙發上抽着,視線卻沒有看正在給蘇景打電話問食物療法的女兒。
陳前眼神迷茫地朝着天花板吹出一口煙霧。
“好了蘇景阿姨,你去上班,我馬上也要去上學。”陳萌說完按了掛斷鍵。
“小劉阿姨,你買這些東西給我爸做吃的吧。”陳萌嘆氣,自己真是投胎時間不對,投胎做了老爸的女兒,十五歲開始就是這樣一個爲老爸操心的命。
陳前嘆氣問陳萌:“爲什麼總像個小尾巴似的給她打電話?你就那麼喜歡她?”
陳萌擡頭:“老爸你被人家前夫打傻了?不是你喜歡人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