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按在懷裡緊緊抱着,一桶水潑下來雖然她依舊沒能倖免於難,卻免受了那桶冷水的正面侵襲。
“譁”地一聲過後,已經吸引了不少人,不過不是這條僻靜小路上的,而是露天閱覽室的,紛紛出來向下望。
不過,閱覽室露臺下的人,動作太快。
在大家興沖沖地抱着‘看好戲’地狀態走過來的時候,樓下的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陳漁被慕郗城牽着手在校園內的樺樹林裡快步走,他走得太快,她有些跟不上他的腳步。
“郗城哥。”少女喘息着,嫩白的面頰上透出淺粉,“你走太快了,我跟不上你。”
慕郗城無奈,只好轉身道,“剛淋了一身的冷水,你不走快點會感冒着涼。”
雖然這麼說,可還是握着她已經冰涼的手,跟着她的腳步慢了下來。
黃昏,校內僻靜的樺樹林。
被他這麼牽着手走,陳漁有種安心的感覺。
就要入夜,涼風習習,清爽卻讓慕郗城擰眉,將身上的外衣脫下來搭在陳漁的身上。
見他只剩一件白T恤,陳漁急忙道,“不用了,我不冷。”
慕郗城不理會她,幫她整理凌亂的連衣裙肩帶,然後將外衣裹在她身上。
卻沒想到,陳漁會不配的扯下來還給他,“我不冷。”
少女有些固執。
慕郗城單手環手臂,指了一下她身上的裙子。
陳漁不明所以地低頭去看,淺藍色調的裙子,遇水完全緊緊地貼在少女玲瓏曼妙的身體上,幾乎透明的走光。
尤其是粉藍色的胸.衣下,那樣飽滿豐盈的弧度實在太惹人。
被他的視線上下逡巡打量,陳漁羞赫到極致,白希的肌膚一剎那涌上少女氾濫的淺粉羞紅。
慌亂中,她直接踮起腳尖伸手去捂他的眼,“別看。”
慕郗城感覺得到,眼皮上纖白柔嫩的指在顫抖,如此單純敏.感的反應,讓他脣角揚起輕笑。
即便被人遮着眼,他也能想象得到她羞.澀的神情。
果然,可愛。
慕郗城站着沒有動,直接將那件外衣重新裹在她身上,然後扶開她的手指,摟着她向樹林外走。
因爲剛纔的尷尬,陳漁被慕郗城摟在懷裡帶着走,一直都很沉默。
慕郗城也什麼都沒有說。
校內樺樹林,安靜地讓人心悸,曖昧的氣氛在恣意流淌……….
這麼走着,陳漁忍不住側目,濃密的睫毛輕顫,她擡起眼睫去看他的側臉。
幾乎溼透的黑髮,有些凌亂地沿着耳側,有晶瑩剔透的水珠從他臉上滑下來,恰巧落在她仰的面頰上,微涼的觸感,讓她驀地內心一顫。
“阿漁。”
“嗯?”聽他叫她,她急忙應聲,白嫩的耳垂不自覺泛紅,像是怕被抓到偷看他而尷尬羞窘。
“今天,在閱覽室露臺上向下潑冷水的女生是誰?”
想了想,陳漁清淺道,“音樂系的系花林靈。”
慕郗城冷眸微眯,冷淡道,“音樂系系花?原來是她。”
陳漁微怔,疑惑,“郗城哥,你認識她?”
“嗯,她跟我表過白,不過太煩,被我一把推河裡了。”
陳漁:“........”
慕郗城無奈道,“阿漁,再看到她,離她遠點。我會讓校方聯繫她的父母,對她做出處分的。敢潑我冷水,我讓她吃夠冷處分,跟檔案一輩子。”
陳漁:“……”
...........
摟着陳漁的肩膀,一直到校門外,他說,“回家吧。”
全身溼透的尷尬中,陳漁拒絕,“我住校,還要上課。”
慕郗城淡然地睨着她,開腔,“週四下午公共課,週五上午一節實驗,下午三節公共課………..”
臨牀醫學系的大三課表,他一字一句地給她背出來。
沒有理由再拒絕他了,陳漁只好聽他的話上車。
陳漁一上車,慕郗城倒是沒有到駕駛位置,他幫她找陳屹年時常準備在車上以備不時之需的毛巾和毛毯。
找到後,他衝着坐在一旁的陳漁道,“乖,過來。”
陳漁愣了一下,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被伸手臂過來的人直接抱着坐在了他的腿上。
奔馳車內。
少女細白的腿分開,面對面跨坐在慕郗城的腿上,讓陳漁因爲這樣的姿勢,耳垂有透粉變得泛起來紅暈。
灼燒得,她跨坐在他腿上,一動都不敢動。
慕郗城一心想要幫她擦頭髮,完全沒有發現此時陳漁的異樣。
再者說,以往小時候他常這麼抱着她和她說話、開玩笑,親暱至極,她也從未排斥過。
這一年,他依舊把她當小女孩兒。
人往往會這樣,越是守着在身邊的人,越是看不到她的變化,因爲太過熟悉,所以會忽略很多小情緒。
一如現在,一直很疼陳漁的慕郗城,忽略了此時坐在他懷裡的陳漁的小情緒。
那份屬於少女的嬌羞,和窘迫。
16歲,他希望少女快樂健康的成長,再適合的年齡做適合的事情。
嬌嫩的花要慢慢綻放,不能急於綻開,會早早夭折的。
可,陳家人,和遺傳基因似乎有關,大都早熟。
陳屹年20歲做了父親,那麼年輕就有了一雙粉紛嫩嫩的雙胞胎可愛女兒。
早年,因爲丟了妹妹嘉禾,所以在各種惋惜和傷痛的情緒糾結中:陳屹年‘寵壞’了嘉漁。
嘉漁和她母親性格相仿,很有主見,自立,成熟,沉穩。
即便小小年紀,其實心理年齡不會太小。
所以,陳漁比慕郗城想象的要聰敏早熟的多,不論是生理上的,還是心理上的。
跨坐在他腿上,起初慕郗城幫她擦拭頭髮,陳漁還能自持鎮定,偶爾和他說兩句話。
但,直到他要扯了她身上他的那件外衣,她羞窘了,死死抓着,不肯鬆開。
“嘉漁。”
在她不聽話的時候,他會這麼叫她,“這件衣服太溼,冷水附着在上面你披着,晚上會發燒。”
知道她在爲什麼尷尬,慕郗城指了一下身旁的座椅,一條疊着的毯子放在上面。
“換了絨毯蓋在身上,熱點不怕,總要比生病着涼了好。”
陳漁無奈,只能點頭答應,在身上那件黑色的溼衣服被剝掉後,陳漁身上只剩自己淺藍色已經完全溼透了緊緊貼在曲線上的連衣裙。
她知道,很透,很透,幾近走光。
所以,當慕郗城神情淡然地幫她擦拭溼衣服上的水滴的時候,隔着輕薄布料的碰觸,少女的身子會羞澀的難以自持地有敏.感反應。
慕郗城想:阿漁身上這件衣服太溼了,沒有替換的,也只能這麼將就。
擔心她發燒,所以只能用吸水的柔軟毛巾幫她擦拭。
從白希素淨的臉,再到脖子,漂亮鎖骨,動作輕柔,他的眼神很溫和,沒有半分的讓人不適感。
畢竟一直都是親密無間相處的人,陳漁慢慢接受了,但當她以爲毛巾還要繼續向下幫她擦拭的時候,她慌了。
羞紅着臉,她一把扯過一旁的薄毯,擋在胸前。
慕郗城因爲她的動作有幾分怔然。
然而,原本相安無事,可有人偏偏在這封閉的車廂內,增添了極致的旖.旎。
而這個人自然是陳漁。
她一心想要擺脫這份因爲被他碰觸羞澀的焦灼,卻沒有想到在伸長藕臂要薄毯的時候,薄毯要到了,可因爲動作太大,少女粉藍色的胸.衣釦子竟然開了。
這麼一開不要緊,往常羞澀要遮掩,都穿相對小一碼,甚至緊一點的內.衣的陳漁,徹底在慕郗城面前顏面掃地。
以至於很久回想起來,她都覺得尷尬窘迫到難以啓齒。
少女背後暗釦掙開的瞬間,掙脫束縛的兩團白腴,不受控制地脫跳而出,連衣裙上的扣子,更是直接崩開了。
就這麼堂而皇之地在慕郗城面前,春.光乍泄……….
不過,讓陳漁最窘迫的還在後面。
21歲,作爲成年男人,慕郗城目睹這樣旖.旎的一幕,爲此目光暗沉了很多,卻沒有過多的情古欠色彩。
只是,陳漁完全沒有想到他會理智淡定到,直接將她釦子繫好後,伸手,就那麼鑽進她的裙子裡幫她繫好了胸.衣的暗釦。
他動作那麼坦然,坦然到讓陳漁出神,忘記了羞澀和窘迫。
一直到她背後的暗釦被系他好,眼前的人無奈道,“冒失鬼。”
陳漁恍然,之後,就算被他碰觸,她也完全失神着,有幾分心不在焉。
這樣的慕郗城,溫和體貼,但剛纔的那一幕太像是小時候,爸爸給她換衣服一樣。
滿是親人間信任的溫和、親暱。
也就是在這一天,陳漁徹底明白。
慕郗城真的把她當做妹妹來看待,沒有半點她所期待的……….
陳漁裹緊身上的薄毯,微惱:既然如此,那他就不應該對她這麼好。
不過她最終她還是垂下了頭,濃密的睫毛在眼睫下投射出一大片陰影。
不對,郗城哥沒有錯,錯的人是她,他們向來要好親暱,毫不避諱,是她自己會錯了意,偏偏動了心思。
錯的人是她。
想到這兒,一向不以爲意的陳漁,第一次體味到什麼叫做苦澀滋味。
慕郗城將陳漁抱到副駕駛的位置上,一路驅車回家,兩人沒有在提剛纔的窘迫和尷尬。
陳漁倒是也坦然,兩個人照舊你一句我一句,和往常一樣沒什麼大的變化和區別。
可,慕郗城還是覺察到她的異樣。
今天,阿漁的話有點太多了。
不論她多沉穩鎮定,掩飾的多好,慕郗城都看得出來。
他想:大致是爲了掩飾之前的尷尬和嬌羞。
無奈搖搖頭,完全不懂她在爲什麼情緒化和惆悵,一直到兩人回到陳家。
陳屹年望着裹着薄毯的女兒,還有比她似乎更狼狽的慕郗城,瞬間疑惑。
“你們兩個,又到哪兒去瘋了?”
學校的事情,尤其是受欺負,阿漁回家都不會講,更何況現在她正爲別的事情心煩。
面對陳屹年的質問,她又說不出什麼。
半晌後,只感到有人將手搭在她肩膀上,回了句,“外面下雨了,我們兩個人都沒帶傘。”
向來如此,她在學校闖禍或者要隱瞞,他都會替她解圍,習慣成自然。
“那還不快去衝熱水澡。阿漁你臥室的淋浴已經被修理師傅修好了,快去洗吧。郗城,也一樣。”
“好。”兩人異口同聲,一起上了樓,卻各自回各自的房間。
陳屹年走出客廳,看着前庭院零零星星纔開始的小雨,怎麼可能會淋成那個樣子?
明顯有人又在寵着女兒幫她隱瞞了。
這兩個孩子,哎。
陳屹年搖搖頭,又笑了。
........
樓上,少女閨房。
洗完澡出來已經一會兒了。
陳漁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坐在地毯上,將十足複雜燒腦的模型零件散成一團。
然後她在慢慢地,將他們組建起來,一直反覆思索着,直到組件成功爲止。
這樣費腦力的遊戲,會讓她沉湎在其中,忘記自己一些不願意想起的不開心的事情。
譬如今天下午,譬如慕郗城對她的態度。
房間裡的這些模型和益智積木都是慕郗城買給她的。
冷着臉一個一個拆了,她重新往回裝。
........
就像不懂得少女心思的纖細敏感和複雜,此時的陳漁也一定不知道,她對面房間裡的人和她一樣,現在的心情極爲複雜。
臥室內,慕郗城在抽菸。
男人起初學會抽菸,並不是什麼難事,像是到了年紀自然而然就會的。
可,陳屹年不會當陳漁的面抽菸,慕郗城自小在陳家長大,自然習慣會像陳屹年,他也從不當阿漁的面抽菸。
甚至要和她相處,他一般就不會再碰煙。
慕家家庭背景複雜,每次海城市有他父親和家裡的消息,慕郗城偶有會在深夜到庭院抽菸。
很顯然,他抽菸不過緩解那份焦躁。
然而今天,他一直自持鎮定,卻沒有想到下午在車內發生的那旖.旎的一幕,在他腦海裡久久揮之不去。
那樣的雪白,柔嫩,豐腴,透着粉潤,生得美。
只是跳脫的那一瞬間,太能蠱惑人心了。
慕家暗黑,二少慕西瑞19歲開始玩兒女人,他身邊那些妖嬈的女人如實讓慕郗城心生厭惡。
而且作爲成年男人,慕郗城並非沒見過女人的胸,只是他原本性情寡淡,寧文靜和其父關婚姻狀況糟糕,讓他對男女感情沒有大的奢望。
因此即便成年後,他對女人興趣不高。
可今天下午,真的能讓他起了古欠唸的,是阿漁。
那一瞬間的美好,讓他暗沉着眼眸,想到的竟然是:動若脫兔,四個字。
豐潤粉白,讓他終於徹底的意識到,他的阿漁長大了,已經不再是小女孩兒了。
不過,對於看着她長大的他來說,她不論怎樣,始終都還是個孩子。
修長的指,輕彈菸灰,室內燈光下他的臉清俊的如同芝蘭玉樹,但眼眸是冷的,有點薄涼的寒。
靜坐下來,他開始思忖自己和阿漁的關係。
這麼久以來,他對待陳漁,其實很複雜。
自小比陳屹年操的心都要多,管教她從上學到衣食住行:有點把她當自己的寶貝‘女兒’;
自從來到陳家後,和她一起戲謔,玩鬧:有點像是她的玩伴;
平時裡偶爾聽她講自己的心裡話:他又是她的‘知己’;
在她遇到困難的時候,總希望第一個趕到她身邊:也挺像一個稱職的‘大哥’。
可在這所有的身份裡,他從未對她有過別的想法,簡言之:疼溺她,和男女風花雪月的情愛沒有半點關係。
11年都這麼過來了,這是他們相處的第12年,就在剛纔,他對她,似乎有了別的情緒。
緘默中抽着煙,煙霧籠罩下看不清男子俊逸的臉。
慕郗城不敢確定,也不想確定。
不論如何,阿漁和陳屹年都是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
他是想好了要這輩子就這麼守着他們,不論日後阿漁對他如何,他都從未想過和她分開。
既然如此,抽着煙的人眼神微暗:娶回家,是永遠在一起的最好辦法。
可,陳屹年是個大問題,他很不喜歡慕家,也不想自己的女兒和慕家沾染關係。
這也是慕郗城,唯一感到爲難的。
掐滅了煙,不知不覺思緒走遠了,慕郗城頭一次喟嘆自己:想得有點太早,太多。
而他對陳漁的感覺,還是確定了再作打算比較好。
打開窗子,讓一室的煙味兒消散乾淨。
慕郗城枕着手臂躺在牀上,想到一直親暱相處的阿漁,他都覺得匪夷所思:怎麼會對這個小東西有莫名的感覺?
難道是因爲男人到了年紀,都該需要女人了?
無奈,不再繼續多想。
踟躕着,慕郗城洗完澡後伸手關了室內的燈,室內陷入一片黑暗中,他漸漸入睡。
這晚,他做了一個很綺麗香.豔的美夢,只因爲他夢到了阿漁。
親吻她,從未有過的想和她接吻的衝動,不停地輕咬她嬌.潤的脣。
撫摸着她紛嫩的身體,尤其是解開暗釦後,動如脫兔的白腴。
讓他幾乎失控般地想要碰觸、想要親吻,揉撫。
夢裡,阿漁一遍遍叫他,“郗城哥……….”
太過柔媚的嗓音,像是偶爾她生病時候纏着他對她的依賴撒嬌,直至她的嗓音裡泛起哭腔的柔弱。
這個夢,簡直太過折磨他。
夢醒的時候是在凌晨4點,慕郗城伸手打開牀頭的檯燈,一向性.情寡淡的人,在睡夢徹底清醒後,他自然感受到了自己的欲.望,身體的反應令人失控的強烈。
無奈,只好起身下牀到浴室裡去衝冷水澡。
冷水傾瀉而下的時候,他感受得到自己身體的變化和反應,全都是因爲一個人——陳漁。
淋着冷水,他無比清醒和鎮定,明白自己對她,不知什麼時候起已經動了念頭。
不然不會單單隻看到了她的兇bu,就會讓一直情古欠寡淡的人有這麼大的身體上的反應。
不是親人,不是關照,是男人對女人的渴望。
他想要她。
作爲自己女人的佔有。
但是,他不能嚇着她,她現在還小,他會等她慢慢長大。
一切都纔剛剛開始,在她的年紀有適合她的風景,不會擾亂她的步伐,他會一直等着她,不強迫,只安然守護。
............
翌日,清晨。
慕郗城打開臥室門,正巧碰到也打開房門的陳漁。
“早。”
如往常一樣和她打招呼,一樣淺笑,並沒有展現一絲一毫的異樣。
慕郗城太會掌控自己的情緒了。
陳漁抱着幾本書,只淺淺應了聲,“早。”
“還要去跑步嗎?”他問她,體貼地幫她抱着手裡的書本,一切照舊如常。
只因爲,她一直都是他最重要的人,不管是作爲之前疼愛的‘妹妹’,還是他今後想要守護的女孩子。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