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莊園。
談公事,商業酒會、應酬,忙碌了一整天的慕郗城,抱着懷裡的時汕,沒有失眠,很早就入睡了。
時汕因爲枕在慕郗城的手臂上,倒是睡得很輕。
後來,她因爲被人摟着,抱得太緊,透不過氣徹底醒過來。
睜眼,是昏暗的室內。
時汕側過頭,看到柔和的室內壁燈光,照在她身邊人的一張俊臉上。
緊蹙的眉,他像是在做噩夢,脣色泛着蒼白。
這樣的慕郗城,和平日裡那個滿腹籌劃,運籌帷幄的男人不同。
甚至,因爲他現在的模樣,讓時汕覺得他有些脆弱。
做了什麼噩夢,能讓他這麼害怕?
時汕想:慕家人這樣染血的身份背景,怕不是平日作惡太多,晚上才難眠,睡着了也要被夢魘纏身。
看他臉上冷汗越來越多。
時汕在心裡沉吟一句:你,也有這樣的時候?
想到這兒,她到不知道是因爲什麼,驟然笑了。
梨渦下陷,那樣明媚的笑。
像是綻放在暗夜裡的曇花。
僅僅一現,便消失的不見影蹤。
低頭,瞥了一眼睡覺這男人都不忘,探進她睡衣裡,撫在她左胸豐盈上的手。
又覺得羞窘。
被佔盡便宜,柳湘萍說得不假,他還真是惡霸。
推開搭在她胸口的那隻手,坐起身,時汕起身下牀倒了杯水,自己簡單喝了幾口就放下了。
放下茶杯的瞬間,撇着牀上做噩夢的人,她又轉身去了浴室,取了一條幹毛巾。
腿上撕裂的傷口已經在癒合,可走起路來,還是有些不方便。
時汕走得很慢,走過來後,直接上牀坐在慕郗城的身邊。
迎着昏暗的燈光,她俯下身,給這‘惡霸’擦了額頭的冷汗。
看他在睡夢中漸漸緩和了神色,時汕將毛巾放在一邊。
回到自己的被子裡之前,沒忘了給慕郗城壓了壓被角。
她卻沒有想到,就是自己的這麼一個好心的舉動,卻沒睡夢中的人驟然伸手抱緊了。
腰被他的手臂突然緊緊扣住,讓時汕驚了一下。
想掙扎,只感覺有人翻身壓過來,令人窒息的灼熱的吻,幾乎要將她湮沒
慕郗城和她接吻次數,也不算少了。
但是從未像這個意識不清醒,噩夢中的吻,那麼纏.綿悱惻,那麼灼熱。
脣片廝.磨着輾轉反側,他沒有用技巧。
反倒是純粹的吻,讓時汕有些受不了他的狂肆和激烈。
柔.嫩的脣被吻得有些痛,她扭動着身子,想要避開,完全避之不暇。
直到掙扎的越激烈,突然聽到摟着她的人,在她耳邊囈語,“阿漁。”
時汕一怔,失了防備,被他輕易地撕扯開睡衣的領口,俯下身,埋首在她的柔軟裡,開始狂肆的吮吻。
輕咬。
“阿漁,別從我身邊走開。”
“阿漁。”
躺在他的身下,時汕蒼白着一張臉。
任由夢魘中恣意蹂.躪她脆弱的人,在她雪白滑膩的肌膚上,烙下一個有一個,豔旎的紅痕。
“阿漁。”
他還在叫那個名字。
時汕前兩天剛從鄒婷口中得知的,他未婚夫青梅的名字。
——姜時汕,你可真可憐,慕郗城一直都把你當做事陳漁的替身,替身!
當時聽鄒婷那麼說,她不覺得有什麼。
現在,這樣的夜.晚,他將她壓在身下,一遍遍叫着別人的名字。
時汕的心裡,一時間滋味難言。
到底對他多重要,才能讓慕郗城這樣的男人即便身處夢魘,都幾欲失控。
他吻得那麼用力,咬疼了她。
只有片刻功夫不到,從夢魘裡解脫的人靠在她肩膀上,似乎是繼續入睡。
而,此時躺在他身下的女孩兒,彷彿剛被凌.辱過一樣,被撕扯開的睡衣,文.胸被推高。
光滑雪白的肌膚上,從脖頸一直蔓延到雪白的柔軟上,那一片青青紫紫的吻痕,太刺眼。
時汕一動不動,像是失了神,眼神裡沒有任何表情。
沉吟了半晌,她緩慢地起身,將胸口的扣子繫好,推開靠在她肩頭的人,裹了自己的被子,背對着慕郗城,卻已經睜着眼。
陳漁,陳嘉漁。
她真的有那麼像她?
不能再想了,他心底深處的青梅,和她沒有關係。
明明,他們本就是陌路人的,怎麼能因爲幾分體貼,就讓她爲這些事分心。
閉上眼,時汕選擇忽略自己身上,沒有退卻完,又重新增添的青紫吻痕。
她要好好休息,隔天到陸家見了陸蕪,還要繼續整理線索,找十一。
他想他的青梅,她找她的陸時逸,一切剛剛好。
彼此,不再相欠,也不虧欠。
只婚不愛。
心裡想了那麼多,可時汕翻來覆去的,一晚徹底失眠。
…………
翌日,清晨。
晚上沒有睡好,時汕昏昏沉沉甦醒後,看到自己竟然又和慕郗城睡回了同一牀被子。
昨天,她明明回到自己的薄被裡去了,怎麼又到了他的——?
擰眉,她擡眼對上已經甦醒的男人視線。
冷俊凌厲,五官輪廓近似完美,這樣的慕郗城,很難想象和昨晚深陷夢魘的是同一個人。
正當她出神,被子裡的一隻手託着她的後背,讓她直接坐起了身。
“早。”
他淺笑着,握住她的小白手,讓她攤開手指,然後在她的掌心落下一個輕柔的吻,後再將她的手指收攏。
他說,“慕先生今天下午到美國出差,我不在家,只好讓這個吻代替我陪着慕太太了。”
這些討好女人的花招,他倒是熟稔的拈手就來。
“要去美國?”時汕問。
難得見她主動開口詢問,慕郗城摟着她,問,“是不是,我還沒走,就已經捨不得了?”
時汕沒回答他戲謔的話,只接着問了句,“幾天回來?”
“工作原因不確定,短則幾天,長則幾周。”
時汕應了一聲,說,“好。”
這樣的一個‘好’字,倒是讓慕郗城有些不滿意。
摟緊她的軟腰,他問她,“汕汕,就沒有什麼別的話要對老公說得?”
他又用這麼讓人窘迫的稱謂,時汕無奈,“那我應該說什麼。”
“當然是說讓我早去早回,你會在家等着我。”
難得配合,也許是因爲他就要出差,時汕隨了他的心願。
說了句,“早去早回。”
可某人明顯不滿足,又添了句,“太太,你還要幫我收拾行李箱,準備要帶的衣服。”
其實,慕郗城一早想昨晚收好的,可還是想讓時汕幫他。
時汕下牀,按他的意思,將他的東西幫他放進了行李箱。
一邊幫他收拾,她一邊問,“這總可以了吧。”
已經下牀的人說,長身屹立在一旁道,“不,這哪兒夠,還有你的吻別沒給。”
時汕:“”
哪兒這麼多無理的要求。
她睨着他,反問,“慕先生,到底還走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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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郗城走過來,摟着她的腰,自她的背後摟着她,先在她的臉頰上落下一吻。
等他撐着她的肩膀,將她反身過來。
突然,將她按在衣帽間的衣櫃上,開始打量着她。
時汕從德國回來後,在慕家的睡衣,都是慕郗城給準備的。
她住在這兒,很久沒有出過慕家莊園,所以衣服很少,也沒機會買。
起初她不願意穿,可慕郗城說,“穿,和不穿裸.着,汕汕自己選一個?”
相較於這個男人偶爾的惡劣,時汕漠然應允了,她自然選擇穿。
這些給慕家女主人準備的睡衣,並沒有時汕想象的那麼不堪和暴露。
反倒,有些說不出的少女心。
粉.嫩的淺粉色,粉藍色,純淨的白,糖果色的睡衣,應有盡有。
有層層蕾絲做裝飾,
珍珠,水晶,甚至鑽石。
設計簡潔,可裝飾品沒一個簡單的。
宮廷設計,蕾絲繁複,好在穿起來舒適,不走光,時汕坦然接受。
時汕起初看那些睡衣,想:原來,慕郗城這個男人喜歡這種口味的。
其實她不懂。
慕先生這麼做,不爲自己,爲別人。
是爲了滿足,慕太太多年病重缺乏的少女心,他在爲她編織一個華麗的公主夢。
但,很明顯。有人,費盡心思。
有人,卻真的不懂這樣的用心良苦。
既然是公主,那小公主的睡衣自然睡裙多一些。
譬如,時汕現在身上的這件。
純粹乾淨的白色,肩帶是清透的白色蕾絲,絲質的,很親膚。
加上時汕剛甦醒,來不及挽起來的一頭濃密捲曲的長髮,溫婉沉靜。
確實,是他的小公主。
這麼想着,他貼着她的身體更緊了。
…………
時汕一驚,驟然被他強勢的傾壓在衣櫃上,柔軟貼着他的強硬,有些難耐的受不住。
“慕——”
“噓,先別說話。讓我抱你一會兒。”
長指揉捻着她紅潤的脣,剛睡醒的早上,時汕捲曲的長髮隨意的散着。
頭髮上清冷的梔子香,讓人他迷戀到一發不可收拾。
慕郗城將頭埋在她粉白的頸子裡,恣意呼吸着她身上清冷的香。
“我不得已出差幾天,汕汕在家要乖。”
薄涼的脣貼着她白希的脖頸,這似是而非的吻,有些纏人的焦灼。
她側過臉,想要躲避。
卻被他桎梏着,不能再動。
一隻手輕觸她的臉頰,一隻手在時汕失神的時候已經擡起來,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不等她反應,他的長指已經將蕾絲肩帶系成的蝴蝶結解開了。
左肩膀肩帶脫落的那一剎那,雪白圓潤的肩頭就露了出來。
時汕愕然。
被他這樣的舉動驚到。
有些不情願的扭動了一下,她問他,“慕郗城,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那些晚上,偶爾在牀上對她恣意的撩.撥,時汕總選擇性忘了。
外加,那時候室內光線暗,不至於太窘迫。
現在這樣的大白天,他就這麼堂而皇之地,將她壓在衣帽間的櫃子上,解了肩帶,讓她有些羞澀的受不了。
她開始掙扎,排斥地按住他的手。
“你不是要收拾行李,我幫你就是了,慕郗城,你別——”
她現在的言語妥協,和行動抗拒,完全沒辦法逃脫這個男人的懷抱。
男女體力懸殊,她哪裡是他的對手。
在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慕郗城已經將她的兩隻手手腕同時按住,壓在她身後的衣櫃上。
不得已,柔軟的身子向後仰,右側肩帶解開的瞬間,睡裙滑落。
時汕瞬間羞惱,尤其是胸口微涼的感覺,讓她側過臉。
“乖,別動。”
他誘哄着她。
一片雪腴,已經露出了豐盈的圓潤弧度。
太過飽滿,粉藍色的月兇衣完全隱藏不住。
呼之谷欠出,因爲她不得已的身子前傾。
完全展露無遺的,刺激着身爲男人的神經。
慕郗城眼眸,抑制不住的暗了暗。
四年前就熟識阿漁的身體,現在面前的時汕,就算胸口少了靛藍色的刺青。
也讓他確信,她就是她。
這是衝破理智後,感性的直覺。
這樣臉紅羞澀的她,每一次這樣,都帶給他的刺激,讓他死灰復燃的心,像是重新活過來了。
這樣豐腴的飽滿。
真是惑人的小妖精!
“慕郗城,你別這樣對我。”
時汕有些受不了這樣的焦灼,熟識淑女禮儀,讓她內心無法接受他這麼光天白日下的注視。
簡直是,內心承受能力的極限。
“你別這樣。”
哪樣?
慕郗城最受不了的,就是時汕的這句話。
每一次她羞紅着臉說‘你別這樣’的時候,卻越讓他恨不得就這麼要了她。
想起四年前陳嘉漁,在他情動吻她的時候。
她輾轉於他的身下,也總難自持的說,“郗城哥,你別這樣。”
連羞澀起來,拒絕人情事的話都一模一樣。
讓他怎麼能將她們不看做是一個人。
暗沉的眸,眯起來,慕郗城莞爾。
“乖,不做你討厭的事,給老公親一下,kissgoodby(吻別)。”
時汕側過臉,不想任由他親吻。
慕郗城的手指卻撫在他的肩膀上,長指帶着薄繭從肩膀到精緻的鎖骨。
一點點滑過,摸索,那指尖的碰觸,讓她忍不住戰慄。
甚至有些,腿受傷站不穩腳。
身後摟住她的腰,讓她不至於摔倒。
修長的指,按在她的左胸胸口上。
這是,和陳嘉漁爬滿靛藍色刺青相同的位置。
左胸胸口,是心臟跳動的地方。
他的手抵在她細嫩的肌膚上,讓時汕在這樣的焦灼中。
按捺不住心臟的狂跳。
她看向他,有種莫名久違的熟稔,怎麼會有這樣奇異的感覺?
時汕想着,失神了。
也就是在此,看她迷濛的眼神,慕郗城就着這個空擋。
他突然俯首下去,薄涼的脣貼在了她雪白的柔軟上,也貼近了她狂跳不止的心臟。
左心房,心臟跳動的位置,他吮吻着,最終含住,恣意的吻。
“你!——”
時汕不得已羞澀到出聲,卻發現嗓子已經啞到不行。
安靜的室內,時汕手裡本來幫他準備放進行李箱的襯衣,被她狠狠地握緊。
熨燙平整的襯衣,爲此,生出了褶皺。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淌,時汕清冷的眼眸裡,漸漸氤氳起迷離的情愫。
隨着他吮吻的不斷拉長,終究是失了力氣,手指一鬆。
那件白色襯衣,落地。
只是一個簡單的吻,但因爲某人的惡意使壞,讓這個吻也有些讓人難以自持。
良久後,時汕幾乎是軟在他的懷裡的。
慕郗城回味着,她身上獨一無二的那份冷梔子的芬芳,讓人迷戀。
那樣柔軟細膩的肌膚,像是白色梔子花的花瓣,處處透露着女子身上的鮮香馥郁。
摟着她的肩膀,他的手指流連在她心臟的位置。
在她耳邊暗啞了句,“kissgoodby(吻別)。”
時汕微微怔住,而後隨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
一直都蒼白的過分的左胸口上,竟然開出了一朵豔.旎至極的緋紅的小花。
瞬間明瞭,慕郗城所說的kissgoodby是什麼意思。
驀地,她的臉又一次滾燙着用上了潮紅。
這麼明目張膽的吻痕,讓她羞窘着別過臉,不想看到。
可摟着她的人見她害羞,卻依舊不肯放過她。
一邊輕笑,一邊調侃。
“這麼漂亮的‘小花’,汕汕好好收着,等它不見的時候,慕先生就回來了。”
說罷,他的長指流連在那抹嫣紅上,摸撫。
這樣如同烙印一樣的吻痕,落在左胸口,足以證明這個男人的佔有慾。
時汕看着他,俯下身給她繫好肩帶,也遮掩了那朵讓她羞澀難言的‘小花兒’。
剛準備出來的襯衣落在地上,她想要撿,卻看着完全皺的不成樣子。
“這件不能帶了。”
他摟着她的腰,和她耳語。
時汕不理他,臉上有顯而易見的緋紅。
應允了幫慕郗城整理出國要帶的東西,她倒是沒有食言。
未婚妻的腿已經好了很多,可他還是擔心。
索性摟着她,讓她在衣帽間幫他整理衣物。
時汕的動作很慢,慕郗城卻一點都不嫌棄。
甚至希望,看她幫他整理東西的時間,可以無限制的拉長。
————
這似乎是,時汕第一次進入臥室裡一側的衣帽間。
她自己的衣服,從不和慕郗城的放在一起,所以她並不知道這個男人的衣帽間,有多奢華。
這次進來,倒是看得明白。
打開衣櫃,清一色的襯衣,因爲太多,數不清數量,看不清款式。
熨燙好了,掛在裡面,完全不知道該從何挑起。
所以,時汕就不管那麼多,直接從左邊開始,他說要帶10件。
她沒選,更沒看,就直接挨着順序要了10件出來。
半晌後,慕郗城看時汕幫她疊這些襯衣,怔了怔說,“阿汕選的這些,可”
時汕擡頭,等他的下文,對上他妻子的視線,剛到嘴邊的話,慕郗城即刻就改了。
他說,“可真好。”
其實,他已經很久沒有穿過深藍色的襯衣了。
這個季節,美國又熱,深藍色,深黑色。
這些深色系的襯衣,額,阿汕選的,他還是覺得不錯吧。
橫豎都是未婚妻的心意,不能拒絕,得誇。
時汕看着他站在一邊,對他說,“你穿什麼,我怎麼知道,不然你自己選好了。”
“還是阿汕選,阿汕眼光好,挑的我都喜歡。”
時汕不再說話,也不迎合他,挑了幾件襯衣就眼花繚亂,更別提那些鞋子,領帶。
收拾到最後,饒是淡靜如她,也忍不住回了句,“慕先生,要到美國紐約去走秀?”
帶這麼多衣服。
慕郗城聽她的調侃,淺笑,“自然不是。”
他向來,可是利落乾淨,什麼都不願意帶的。
她替他挑衣服,太溫情,讓他喜歡,所以說得衣物數量不自覺增多。
完全,情難自禁。
直到吃了早飯後,又上樓來,花了近似一上午收拾這些,終於收好。
時汕坐在一邊喝茶,聽慕郗城一邊合上行李箱,一邊說,“真想把你一起打包帶走。”
聽他的抱怨,時汕咬脣,臉有些不自覺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