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詩音又覺得年輕的堂嫂實在特別。說不出哪裡特別。
不易接近的疏遠感,在這個女孩子身上感覺很重。)
詩音學古漢語文學,對於美女的評價概念完全來自於古書裡的評判。
自古美女女色,一定要先看骨相,再看貌相。
坐在錦鯉池旁的堂嫂,骨骼清麗,看她伸出的餵魚兒的手臂便能清楚。
再說相貌,從眉眼到、脖頸、很清冷的外貌,卻有種吸引人的嫵媚。
品相極佳,這種女孩子還是少見。
可,24歲就能成爲慕董事長的夫人,讓人意外而驚訝。
詩音對於現在同父異母的二哥,慕千信算是瞭解的,卻沒有見他在人面前這麼自如地笑。
看來千信和堂哥和堂嫂的關係很好,而她多多少少是外人,有些事情自然不明白。
更不明白年輕漂亮的堂嫂和幕府曾經的淵源。
所以,詩音對嘉漁的印象不比家裡其他人熱絡,對這個女孩子目光探究。
嘉漁擡頭的瞬間看到向她看過來的詩音,她知道這是傅姨的女兒,出於禮貌淺笑。
對方也會以淺笑,不過這笑裡沒什麼內容。
詩音打招呼示意後,纔信步離開。
嘉漁對於不相干的人,不會多給予理會,所以也忽視了詩音離開前有些意味深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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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庭院的清苑花圃空地旁。
慕郗城在和慕千信打網球,千信似乎有些不服氣次次輸給他。
不過一次又一次的結果沒有大得差異。
揮拍網球擊在球拍上然後彈跳出去,最終上網得分,落日餘暉兩人打網球,一個神清氣爽,另一個早已經累得氣喘吁吁。
嘉漁自錦鯉池旁站起來,走到他們身邊‘觀戰’。
慕千信出了一身汗,簡直後悔自己這個提議。
再一次慕郗城發球他沒有接住後,就將球拍丟在一旁,“不來了,不來了。”
原本他滿心盤算,在他堂哥這麼多年不打網球后好好贏回一把,現在看來完全是願望落空。
“這就不來了?”
慕郗城看在直接躺在綠化草坪上的人,“球技有長進,再練練會更好。”
千信抱怨似的說,“堂哥,你還是有在打網球。”
“還好,個人熱衷。”
“除了網球,你目前就沒別的熱衷的事情嗎?”最好是他擅長的,千信這麼想。
慕郗城看着一旁逐步走進的嘉漁,目前的熱衷就是他妻子。
當然不久的將來,還會有他們的孩子。
嘉漁過來的時候,將剛纔從家裡拿到的礦泉水遞給慕郗城。
慕郗城摸摸她柔軟的發頂,接過她手裡的水,“乖。”
千信躺在地上有些不樂意了,“堂嫂,你還真是重.色輕友。偏心的很,爲什麼我堂哥有水喝,我就沒有。”
“技不如人,自己拿水喝。還有,我們是‘友’嗎慕千信?”
“陳嘉漁。”坐在草坪上的人頓時笑了,他坐起身說,“你倒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你說說誰給堂哥打網球能贏過他。”
嘉漁漫不經心道,“我就有贏過他。”
千信打趣她,“那一定是他讓你,你還真信。”
小丫頭片子的思維。
“不管怎麼說,都是我贏。”
雖然已經是以前的事情,但是嘉漁沒有說假話,慕郗城網球打得再好總有輸球的時候。
可這事實沒有說服力。
慕郗城將手裡的網球拍遞給嘉漁說,“你和他來打,他就會明白。”
“好。”
“陳嘉漁,你要和我打網球?”千信當即有了莫名其妙的自信,事事受她‘欺壓’,堂哥一家人總要贏一個才能贏回面子。“你最好別後悔。”
“是你該想想你輸了,怎麼辦?”
嘉漁站在一旁,剛要握網球拍,被慕郗城拉住。
“怎麼——?”
她訝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他扣在手裡,取下上面的橡皮筋將她的長髮挽了起來,紮成馬尾,方便她運動。
慕郗城坐在庭院的竹藤椅上,看他太太和千信打網球,很顯然起初的嘉漁不及千信,處於劣勢,可他一點都不擔心她會輸。
她很少運動,應該多活動活動也好有助於身體的恢復。
原本在看嘉漁和千信打網球的人,等到放在一旁的手機開始震動。
他瞥了一眼來電人的號碼。
瞬間擰眉,起身離開了前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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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信和嘉漁打網球,也沒有想真的‘欺負’堂嫂,所以一開始都是‘放水’的,舉止上放水,嘴上卻沒有留情,“陳嘉漁,就你現在的水平還贏過堂哥?”
看着從自己面前飛過的網球,嘉漁倒是不氣餒,她說,“再來。”
“真的還要再來?”千信揮拍送了一個球過網,他說,“等一下,你可別輸了哭鼻子。”
這丫頭向來傲的很,就是要搓搓她的銳氣才行。
嘉漁打網球,換右手還是覺得不習慣,每一次都需要過程適應。
直到後來的狀態越來越好,倒是讓千信有些錯愕,不得不認真起來,不再應付。
“網球什麼時候打這麼好?”
嘉漁不說,只揮拍輕淺地跳躍後再將球打出去,她還在慢慢適應。
“明天,要不要去和我去參加party,就是有很多你認識的人的那種。雖然你現在可能不記得了,但是見了會想到,小學、初中、高中時候認識的同學們。”
嘉漁和千信這種同窗有點特別,但是他們曾經年少的交際圈子確實重疊在一起。
“不去。”這是嘉漁萬年不變的回答,不是很熟的人,即便有曾經各種年少輔導班的同學。還有在海城市讀過一學期的高中。
和他有共同的高中同學,她也不見。
況且,她記憶力並不好。
“陳嘉漁,你確定你不去嗎?”一個高調球,將網球調的很遠。
千信說,“你不怕我把你高中時候的事情告訴堂哥?”
“你不會說得,再說我也忘了。”
“我可不覺得你有忘記陳嘉漁,你說你高中暗戀的人,而且不是我堂哥,你的下場是不是很慘。”
嘉漁:“......”
她還是不應該在高三的時候和慕千信成爲同班同學。
“我沒記憶。”
“陳嘉漁你說謊吧,當時貌似有很多同學都知道,要不你參加PARTY證實一下。”
“.……”
真夠無聊的。
曾經的高中同學果然還是不負衆望的無聊到極致。
嘉漁面無表情地說,“我高三的時候14歲。”
千信笑着說,“那又能說明什麼問題?早戀少女。”
這話題是真的徹底洗不清楚了。
嘉漁和慕千信打網球,她的關注點顯然和他不一樣,全部在網球上,沒有計較千信在說什麼。
可,慕千信恰恰相反。
所以,結果是千信輸得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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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郗城在一處樹蔭下接通來電。
樹葉被風吹動莎莎直響。
樹下的人倚在一側,修長挺拔地身形投射在地面上被夕陽的餘暉無限制的拉長。
遠在英國的‘慕企’助理俞哲打電話給他,說,“慕董,海瑞總裁慕西瑞先生要找您和您通話。”
慕郗城蹙眉,“轉接給他。”
“好。”
俞哲將線上的通話轉接給慕西瑞,只聽對方在接聽後,直接開口問,“慕郗城,你到底想要怎樣?”
慕郗城冷眸微眯,不答話。
“你自己應該清楚該做什麼。”
難得慕西瑞退掉一向的僞裝,開口直接,“慕郗城,你已經把我母親害成這樣,她死了都不讓她安寧嗎?”
“這是她咎由自取,羅女士曾經的手段真是讓人驚歎。配得上死不足惜四個字。”
“你!——”慕西瑞被氣得臉色發白,一口氣喘不上來,滿是憤懣,“慕郗城,我母親的遺體遺失,是不是和你有關係。”
慕郗城不答話,只冷哼一聲。
讓聽筒一端的慕西瑞簡直憤懣怒愕,“她都死了,人都不在這個世上了,你還想要怎樣?難道讓她死也不能安息嗎?”
慕郗城言辭犀利到,“她死,本就是應該的,她是該死。”
“我帶‘她’回英國,即便身爲父親的妻子,也沒有要求讓她入松鶴墓園,這麼多的退讓,難道就是換來你的惡意相加。”
慕郗城聽對方的話簡直要冷笑,“入葬松鶴墓園,慕西瑞,是誰給你這樣的權利讓你覺得她還有資格和慕家有一絲的干係。羅虹做事惡毒惡劣,死不足惜,你和她不分伯仲,這輩子都別想和慕家再有一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