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琪喜歡陳屹年,又敬重他,同時更心疼他,因爲她也一樣,愛而不得……明知道對方對自己無意,還是淪陷在那樣的漩渦裡。)
“選擇這樣的方法來報復他,你快樂嗎?”嘉漁看着白琪,眼神中冷得像是冰。
“不,嘉漁我從沒有想過什麼報復。這麼多年,我無時不刻都在後悔,我知道他一定在天上看着我,看着我‘助紂爲虐’,看着我懦弱無能,一錯再錯。直到,你丈夫慕先生找到我,和我談了陳老師和我女兒綰綰,讓我不得不全盤托出。但是,現在嘉漁我真的很感謝你先生,讓我能夠爲自己所犯下的錯承擔應有的後果。那年,我以爲將老師的研究成果投入後,進行研發纔是對他醫學成果最大的肯定,可沒有想到我認識的趙明峰,他就是個騙子,他威脅我,將我至於竊取藥研成果的地位,設下圈套,讓我一錯再錯,直到現在。他是徹底被利益衝昏了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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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開始,已經爲博士生的白琪參與了陳屹年的藥研所專題實驗項目。
而,她是唯一個入選的助手。
這樣能和他獨處的機會,就算是隻在藥研所做實驗,白琪每天內心都是充實的。
喜歡上自己的老師,在所有人看來永遠像是帶着某種禁.忌的因素,從研究生三年,到博士生兩年,她從來沒有向陳老師表現出任何異樣。
她不想給他惹麻煩。
而且,她害怕,因爲她喜歡了他太久,所以太怕拒絕……
可,2004年,這是她作爲他學生的最後一年,讀完博士就和他分開……讓她每天都在糾結和掙扎中度日。
終於,2004年盛夏,她鼓起勇氣,將自己這麼多年來默默無聞的全部心思都講給他聽……
但是,在她的話說到一半,就被陳屹年打斷了。
他說,“你是我的學生,也只能是我的學生,更應該將大把的時光投入到你的學業和事業中去,眼光放長遠,你會遇到能和你攜手一生的人。”
他又說,“我的全部依託和希冀都在我的女兒身上,只要看着她能夠快樂成長,就是我最幸福風事情。”
爲了這一次的表白心意,白琪足足準備了5年,卻在還沒有開始訴說就已經結束了……
他的拒絕,那麼自然而然,甚至絲毫不留情面。
讓白琪的心,瞬間跌入底谷。
年輕女孩兒的心裡總有無限的希冀,很快就能從失落的情緒裡重新振作。對於陳屹年的喜歡,白琪不是一時心起,而是考慮了很多後的結果。
她想要他也明白。
而,陳屹年是個足夠聰明的男人,自那天和白琪的談話後,他開始時不時地在自己的學生面前提起自己的女兒,會將嘉漁和他的照片擺放在辦公室的辦公桌上。
會每天買自己女兒喜歡的藍色鬱金香給藥研所做裝飾品。
他向來隨性,從來都不是這麼刻意的一個人。
只有白琪明白,他是有意的,有意地告訴她,他有多愛他的女兒,而他的女兒是他和他的前妻生育的。
至於她,永遠不會有機會介入他的生活……
04年十二月,白琪作爲陳教授的助手,他們共同研究的那項藥研終於出了成果,興奮之餘,白琪已經不知道第幾次向陳屹年表明心意,陳屹年的再次拒絕,讓白琪內心近似崩潰……他們發生了強烈的爭執……
那年十二月底,陳教授被查出胃癌,晚期。
簡直猶如晴天霹靂一樣,讓本來辦理出國手續永遠要離開國內的白琪,選擇連夜回國。
她知道:陳老師只把她當學生,而自己卻沒有辦法不在意他。
陪着一個人,看着他由健康進入化療的憔悴,再進入死亡,那是一種何等煎熬的折磨,白琪一週內,每週都會去看陳屹年,但是她只選擇在週六、週日、兩天出現在他的病房裡,因爲她明白,那個男人那麼愛他的女兒,那麼不想讓她介入他的生活,所以她要少來,更要少見嘉漁……
2005年的夏天,陳屹年死了,那年他40歲,對於一個男人來說算得上是最好的年紀。
老師過世後,讓白琪想了很多……重新振作後,她希望將老師的重要研究成果得到研發部的證實,希望老師的研究成果能夠投入到醫學藥企的事業中。
抱着這樣的目的,她認識了趙明峰,認識了她一生的劫數……
遇人不淑,讓她在結婚的數年裡都在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
趙明峰本質上就是一個只認利益的商人,根本沒有將她老師的藥研成果到研發部證明,甚至是後來歸屬於她的名下,成爲他們夫妻的財產,徹底,讓她坐實了:盜用陳教授藥研成果的罪行。
最先的藥研成果,到後期的陳老師的女兒,越陷越深,罪行像是無底洞……
有時候人犯了太多錯誤,就只能通過逃避來緩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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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的牢獄裡,白琪看着嘉漁對她道,“我怎麼會恨他呢?要恨我也是恨我自己,恨我無能爲力,恨我的麻痹盲目和逃避。”
“其實,你在我父親的心裡一直是他認爲最優秀的學生。”嘉漁理解她父親,是個足夠愛才的人,“他很少誇獎人的。”嘉漁說,“可,他曾經在我面前不止一次誇讚過你的學識,而你卻如此辜負了他身爲一位老師的殷切希望,他……”
嘉漁的話還沒有說完,牢獄中,握着通話電話的白琪已經哭得泣不成聲……
小綰綰見媽媽在哭,自己也就開始不停地撲騰着撇嘴開始哭了……
嘉漁神情淺淺的,終究是嘆了一口氣……
“嘉漁,我知道我罪不可赦,我明白我這一輩子到底做了多荒唐的事情,但是我懇請,你能善待我的女兒,將她送回到趙家。”
嘉漁看着懷裡的綰綰,她說,“她還那麼小,什麼都不知道,就像是當年20歲的那個我,我怎麼會忍心傷害她?”
“謝謝,謝謝……謝謝你……”白琪淚流滿面,除了說謝謝再也沒有其他的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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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4日,趙婭楠通過各種關係和渠道才見到趙明峰,“哥,你還好嗎?你放心,我不會這麼看着你,讓你死的,我會想辦法,我不會讓你死在牢獄中的,我……”
趙婭楠支支吾吾地近似哭泣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婭楠,事已至此,我已經無所謂,你去找找宋家的宋少卿,你求求他,想辦法將你的大嫂從監獄中走出去,畢竟她是一個女人,她不適合待在這裡。”
“宋少卿怎麼會幫我們呢?哥,這自始至終就是慕郗城設下的圈套,什麼慕宋反目,是我們太過想當然了。哥,你沒有害陳嘉漁對不對?你怎麼可能故意殺人呢?你怎麼會一直支使羅虹害人呢?不信,我不相信。”
看着到現在依舊想法設法幫自己洗刷清白的趙婭楠,趙明峰幡然悔悟:到最後,只有她纔是最在意自己的人。
“婭楠,照顧好綰綰,別再繼續做錯事。”
那天,趙婭楠自從探望趙明峰迴來,整個人近似虛脫了一樣,趙家在一夜間而倒,讓她整個人完全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4月25日,慕企再次召開最高高層董事會,那天慕郗城沒有出現,只有章理事和他攜帶的一份慕郗城所整理的文件。
趙氏企業因爲司法查證,被查封,同時被摘除慕企內部企業,同時趙氏相關的高層,各部門經理,也一同被逐出慕企。
章理事按照慕郗城的囑託,對在座所有高層道,“在慕企‘萬恆’危機期間,三心二意,彈劾慕董的相關高層,這裡有慕董已經爲您準備好的離職信,請被分發到離職信的職員,就此從慕企離開。
一次會議,慕企辭退各部門的員工高層共計:101名。
這是商企界最狠戾的一次革新換血,大刀闊斧整頓公司內部,讓所有員工不寒而慄。
而慕郗城步步爲營的設計手段,也讓後來明白真相的投資方紛紛後悔……
4月28日,清淮苑。
慕郗城推開臥室的房門,看到正在衣帽間整理收拾衣物的嘉漁,走過去攬着她的腰讓她坐在一旁,對她道,“要收什麼,我來幫你收。”孩子就要六個月了,讓嘉漁坐在沙發上,看他妻子突然又皺眉,慕郗城知道孩子又在亂動了。
輕撫着嘉漁居家服下已經鼓起的渾圓腹部,感受着越來越強烈的胎動,讓他無奈,
“怎麼都這麼調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