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放心吧,我有按時吃飯,也沒有加班到太晚,現在已經到家了,真的,沒騙你。你也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拍戲呢。嗯,晚安。”

安若笑得一臉無奈,小顧這孩子還真和查崗似的,每天都督促她吃飯休息,簡直比鬧鐘還準時。她掛斷電話,電梯也剛好到達自己所住的樓層。

她款款步出電梯,樓道的感應燈突然滅了,而身後的電梯門已經合上,整層樓霎時一片漆黑。安若有些心慌,不敢挪動腳步,因爲陷入黑暗前,她似乎看到家門口立着一道頎長的身影。

這是一棟高檔小區,安保甚嚴,除了住戶,閒雜人等進不來。但每層樓只有一套房子,門口的顯然也不會是什麼鄰居,安若迅速恢復鎮定,是人是鬼,燈下自見分曉。

她捏緊了手袋,咳了一聲,暖黃的燈光便重新籠罩在頭頂上方,而她也看清了那位不速之客的面容……

時景。

一時之間,千百種思緒並着回憶一齊涌上心頭,逼得她險些落下淚來,剪不斷,理還亂,最後只化作一句冰冷的詰問:“你來做什麼?”

分手前,時景雖然有自己的別墅,但大多時候都是住在安若這的,有時候他收工得早,而安若回來得晚,他在家等久了,一聽到腳步聲就會立即光腳跑來開門,然後摟住還沒反應過來的她按在門上深吻,似在懲罰她的晚歸,每每都令她措手不及;分手後,她把他所有的東西都清了出去,也逼迫他歸還了家門鑰匙,自此老死不相往來。

時隔兩年,她不知道他如今還有什麼立場獨自出現在她面前。

時景倚靠着牆壁,腳下攢了一堆菸頭,神情落寞且頹廢,聽到安若的聲音,站直身體,俊美的臉上浮起一層笑意:“你終於回來了。”

“終於”倆字,道出了等待的漫長,彷彿兩年前的決裂從未發生,但安若並不是那麼健忘的人,聞言只覺得諷刺。

見他沒回答自己的問題,安若冰冷地笑了一聲,索性將他當成空氣,徑直從手袋中找出鑰匙來開門。

門鎖開啓的那一刻,她的手腕被握住了,時景的聲音透着低啞:“我們談談。”

安若用力甩卻沒能掙脫他的束縛,目光銳利地瞪向他:“放手!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

“是嗎?”時景不爲所動,勾起脣角,強硬地將她往自己胸前拽了幾分,“可我想和你談。”

距離太近,安若嗅到了他身上的酒氣,眉頭緊緊蹙起。

“你喝醉了!”

“是啊,我醉了。”時景像是突然有了依仗,笑出聲來:“所以若若,反抗一個醉酒的人,後果是很危險的。”

“無賴!”安若咬牙切齒。

時景一隻手握着她的手腕,另一隻手摟住了她的腰,將她整個圈在懷裡,低頭湊近她的耳畔,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頸間,沙啞的嗓音性感魅惑:“要試試麼?”

安若猶如觸電,渾身一凜,停住了掙扎的動作,儘量讓聲音顯得鎮定:“放開,進屋再談。”

這個小區住的大多是圈內同行,雖然這一層樓沒有鄰居,但萬一某個住戶摁錯了電梯,撞見這一幕,她可不想上頭條。

意圖得逞,時景不捨地鬆開了她,眼中閃着狡黠的光。

進門後,他環顧了一圈屋內陳設,傢俱的擺放位置都沒變,一切都和他離開前一樣熟悉,不由笑了:“若若,你還是這麼戀舊。”

“少自作多情,我只是懶罷了。”安若徑自坐在沙發上,沒給他倒水,大有隨時逐客的架勢。“有什麼話,一次性說清楚吧。”

時景收回視線,坐到她身邊,安若立即敏感地移到遠離他的那側坐下,彷彿他是洪水猛獸。

時景微微苦笑,識趣地沒再跟過去討嫌,只用灼熱的目光緊鎖住她。

安若低垂眼眸,避免與他對視,纖細的手指摩挲着布藝沙發上繁複的紋路。

時景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我和杜薇薇分手了。”

時景和杜薇薇都是知名度頗高的公衆人物,當初公佈戀情無比高調,現在分手卻一點風聲都沒漏,說不震驚是假的。

安若指尖的動作微微一頓,很快就若無其事地反問:“關我什麼事?”

濃長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的情緒,時景無法辨認,遂淡淡一笑:“我只是覺得你應該會想知道。”

這話激怒了安若,她倏地擡眸,嘲諷一笑:“對,這麼勁爆的新聞我當然想知道,不光如此,我還想讓全天下都知道呢!要不要我幫你們召集媒體開個發佈會啊?”

時景斂住笑:“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安若冷冷地望着他,“覺得我對你餘情未了,一聽說你分手了就會巴巴地跑回來倒貼?你做夢!時景,我早就告訴過你,你愛和誰在一起,愛劈腿誰和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麻煩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你的生活?”時景被她的牙尖嘴利刺痛,似笑非笑地逼視她,“你的生活就是和一個半大的孩子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嗎?人家才20歲,安若,你口味夠重的啊!”

安若愣住,反應過來他說的是顧祉,不知他是從哪聽來的閒言碎語,這樣詆譭她,血一下子淹沒了理智,怒極反笑:“我願意,你管得着嗎?”

破罐破摔的態度讓時景火冒三丈,口不擇言:“不知廉恥!”

又是這四個字,安若突然就平靜了,不再像上次那樣差點被胸腔中的酸意吞沒,只是冷笑:“你好意思同我談廉恥?也對,也就是你這種寡廉鮮恥的人才會覺得這世上所有人都同你一樣齷齪。”

安若從不屑解釋,這句反諷的話卻客觀上澄清了那些誹謗,時景怎會不清楚她的爲人,只是嫉妒她對顧祉的袒護和他們之間的親近,更何況那天他親眼看到了那個少年望着她時眼中的迷戀,分明是一個男人想要得到一個女人的態度,這才被憤怒和恐懼衝昏了頭腦,說出這些難聽的話。

他這段時間終於想明白了,要遵從自己的本心,不能再爲了所謂的顏面故意和最愛的人賭氣。他等了她三個小時,本意是想求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結果又被他搞砸了。

他懊悔地半跪在她身前,不顧她的掙扎,緊緊握住她的手,低聲下氣道:“若若,對不起,從前的事是我混賬,是我糊塗,讓你傷心了,我很後悔。但我只是想明確自己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你總是那麼冷靜,每次吵架都不肯讓步,只有我來妥協,你甚至還讓我和別的女明星炒緋聞,好像一點都不在乎我,我氣不過,才做出了那樣的錯事。”

傷害已經造成,安若不想聽這些徒勞的解釋,疲憊道:“事到如今,你還在爲自己找藉口。”

“不是藉口!”時景急切道,“我知道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但這兩年來,我從未有一天忘記過你!”

在那些懦弱至極的夢裡,安若的確幻想過他回頭,對她說這些話,但那都只是夢,清醒過後,她只一遍遍地告訴自己: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往事不可追。

“若若,從始至終,我都只愛你一個。”他凝望着她,忐忑地說出他遲到了兩年的剖白,“你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面前的男人語氣鄭重,滿懷期盼,彷彿真心懺悔,有那麼一瞬間,安若心中的弦差點繃斷,好在及時恢復了神智,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不願意。”

“爲什麼?”時景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她毫不留情的拒絕,紅着眼低吼:“我真的知道錯了,你明明也還是愛我的,爲什麼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呢?”

安若被氣笑了,他哪來的自信理直氣壯地說出這番話?正欲反脣相譏,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打破了沉默,是時景的電話,他看都沒看直接摁掉。然而來電者鍥而不捨,隔了幾秒鐘又打了過來,他煩不勝煩,掏出手機按下了關機鍵。

就是這短暫的瞬間,安若看清了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杜薇薇”三個字猶如一盆冷水兜頭灌下,澆熄了她心底殘存的所有旖旎。

時景沒有發現她驟冷的眼神,不依不饒地追問:“你還沒回答我!”

“你該回去了,”安若站起身來,不再看他,“杜薇薇在找你。”

時景意識到她是在說電話的事,遂堅決道:“我說了我和她已經結束了,她再怎麼死纏爛打也沒用!”

“我和你也已經結束了,你這樣死纏爛打,又有什麼意義呢?”

時景被噎住,強辯道:“這不一樣……”

“有何不同?”安若背對着他,露出她今天晚上最真誠的一個笑,“覆水難收,阿景,面對現實吧。”

時景無法忍受,從後面將她納入懷中禁錮着,像個孩子一樣耍賴:“不,你不答應我就不鬆手,我不能沒有你。”

安若真的覺得身心俱疲,再也笑不出來,語調冷靜,不知道是在勸他,還是在勸自己:“其實你早就意識到了,我們之間的矛盾從來都不只是一個杜薇薇,我和你都太要強,勉強捆綁在一起,也只會兩敗俱傷。所以,放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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