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麼了夏炎?!”石楓勻停下腳步,轉頭一臉疑惑地問道。
“師兄身上,有沒有調養身體的丹藥?!”夏炎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
“你受傷了?!”石楓勻一驚,緊張地打量着夏炎。
“沒有沒有!是我一位長輩,如今壽元無幾,臥病在牀,所以…”夏炎心中一暖,趕忙張口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我這有一瓶歸元丹,乃是補氣生血的良藥,是下山前師尊給我的,你拿去吧!”
石楓勻伸手從懷中掏出一支白色玉瓶,遞到夏炎手中。
“多謝石師兄!!”夏炎恭敬一拜。
“好了!沒什麼事情我就先回崑崙山了!你與輕言也早些回去!”石楓勻叮囑一句,隨即御空而去。
村中百姓見到這一幕,紛紛跪倒在地上,磕頭行禮道,“恭送仙人!”
胡斌搖頭無奈一笑,“夏炎!輕言!走,去我家!”
“好!”跟在胡斌身後,三人一齊朝着村寨東頭走去。
不多時,便來到了一處兩層木樓跟前。
“可以啊胡師兄!沒想到你家中這般有錢!”夏炎調笑一句。
“夏炎!你就別開我玩笑了!這小樓是我回村以後,自己伐樹搭建的!”胡斌憨憨一笑。
“沒想到胡師兄如此心靈手巧!”蘇輕言繼續調笑道。
“你們兩口子就別埋汰我了!快進來吧!”胡斌無奈地看了一眼一唱一和的兩人,當先朝着屋內走去。
走進樓中,只見屋內擺設也及其講究,木牆上到處掛着些野獸的毛皮,四扇懸窗將整個屋子照的通透一片。
看着眼前的木門、木瓦、木樓板,讓人心中頓時生出一種說不出的溫馨之感。
“走吧!我們去樓上!”胡斌引着兩人來到二樓。
“坐吧!我去弄些吃的!夏炎,我們兄弟兩人好好喝一杯!”胡斌說着便欲轉身離去。
“胡師兄!你和夏炎在這兒聊會吧!好不容易見一面,我去做些下酒的小菜!”蘇輕言輕笑着起身攔道。
“這怎麼可以!”
“什麼可以不可以的!胡師兄!你還有傷,讓輕言去吧!”夏炎拉着胡斌坐到案前。
“好吧!輕言,一樓西北角那間屋裡有竈臺!你看着做些吧!”胡斌無奈笑道。
就在蘇輕言下樓之後,夏炎忽然面色凝重地走到角落裡,一處擺放着諸多靈位的龕臺之前。
只見龕臺上面幾層皆是一些胡家先祖的牌位,而最下面一層的裡,卻有這麼一個人名讓夏炎瞬間悲痛不已。
“胡斌之妻陳氏道香!”
“胡師兄…?!”夏炎語氣低沉地喚了一句。
“看到了?其實我並未與她成婚,只是訂下了婚期,沒想到還沒等到那天,她卻被那黃風老賊凌辱致死!”胡斌臉上帶着一抹絕望。
“師兄…”
這種傷痛,夏炎怎會不知。
想當初瑾萱過世之時,自己足足緩了一年,才從那種孤獨絕望的困境中走出,況且當時自己身邊還有蘇輕言,還有一羣無時無刻不在安慰自己的師兄弟。
“如今大仇得報!我也了了心願,待我養好傷,便想帶着她去世間遊歷一番。”胡斌溫柔一笑,將陳道香的牌位捧在手中,輕輕撫摸着,“她活着的時候,便總是嚷着要我帶她出去看看,可惜…可惜還沒來得及…”
說到這,胡斌再也控制不住心底悲傷,痛哭起來。
“師兄…”夏炎不知該如何安慰,只能再次給了胡斌一個擁抱,“都會好起來的!”
“呼…好了!不說這些了!都過去了!坐吧!”將牌位重新放到龕臺之上,胡斌抹了把眼角淚水,與夏炎坐回案前。
“胡師兄!你當真要外出遊歷?!”夏炎不放心地問道
“嗯!這是香兒的畢生所願,也是現在唯一一件能夠讓我心甘情願去做的事情了!”胡斌堅定地回道。
“可是…”
“菜來嘍!”正在這時,蘇輕言端着幾碟小菜走了上來,臉上始終帶着一抹明媚。
“聊什麼呢,表情這麼嚴肅!”
“沒什麼!胡師兄說想要去外面遊歷一番!”夏炎幫着蘇輕言將酒菜擺到案上,故作輕鬆地說道。
“遊歷世間?胡師兄?如今世道這麼亂,你…你想好了?!”蘇輕言同樣吃了一驚。
“嗯!你們倆就別再勸我了!這人的命數,都是註定的!即便你整日躲在家裡,也難免會遇到意外!趁着年輕,還是多出去闖蕩闖蕩,說不定會遇上什麼造化呢?!”胡斌咧嘴一笑。
經過這次喪妻之痛,胡斌也想明白了許多事情,就像在外門時候,師父曾說過的那般,這世間本就是不公平的,既如此,何不讓自己活得灑脫一些。
“夏炎!你和輕言如今修爲在什麼境界了?!”
“輕言突破心煉境了,我還是老樣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何境界!”夏炎端起酒罈,替胡斌滿上一杯。
“噢!大胖呢?怎麼不見他與你們一起下山?”
“大胖如今也在閉關突破心煉境呢!”夏炎與胡斌對飲一杯,“師兄!若不是我後日回山還有些事情,便留下來多陪你幾日了!”
“沒事!你們的道,不在這兒,我倒也想修煉,可惜山下這靈氣,着實是太稀薄了些!”胡斌嘆了口氣,神色落寞地說道。
三人邊喝邊聊,說起那段在外門時的過往,眼神中都帶着濃濃的懷念。
人生初識的懵懂,少年相惜的情懷,歲月的長河裡曾暖了多少相聚,又惆悵了多少別離。
只是一切的一切,過去便是過去了,再也沒有回去的那天。
任你熬碎了心神,飲夠了相思,那些曾經以爲永遠不會離開的人,終究還是漸行漸遠。
待天色漸晚,杯中酒盡。
夏炎與蘇輕言這才依依不捨地起身告辭道,“胡師兄!我還要回一趟果莊,將這歸元丹給村長爺爺送去,今日便不在你這住了!”
“好吧!夏炎,真高興你和輕言還能記得我這個不成器的師兄!”胡斌明顯有了些醉意,口中含糊不清地說道。
其實自從回了胡家莊,胡斌心裡便清楚,自己以後與夏炎三人便是兩個世界的人了,哪怕當初關係再好,日子一長,感情也就淡了,只是沒想到今日見到夏炎,不僅沒有感覺到一絲生分,那種師兄弟間的情誼,反而愈加親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