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樹的這個問題讓南山龜靈一怔，這問的可夠直接的。
不過他回答的也很直接：“不能。”
這個答案沒有超出周小樹的預料，因爲南山龜靈自身一定是出了問題的，否則不可能這麼久的時間裡一直呆在這裡。
南山龜靈自己都稱自己是一直處於沉眠之中，只是隨時可以醒來而已，再結合這裡是他的大世界，便可以想象得出來南山龜靈的狀態是怎樣的。
他恐怕已經開始腐朽，只是憑藉着類似於龜息之法的術法在延緩自己的衰老。而這裡是他的大世界，法則與外界不同，天道高遠，對這裡的影響較小，所以他才能夠一直從三千年前活到了現在。
不過這也就引出來一個不小的問題……既然南山龜靈能夠辦到這一點，那麼會不會有與他類似的真人境強者從更久遠的時代活了下來呢？
周小樹心中有一個答案，肯定存在的！
他忽然間覺得這南山古域更加危險了。
看着南山龜靈，畢竟自己的對手是天昊極道宗，就算是這樣的存在也是有着忌憚的吧？那個宗門根深蒂固，存在的時間遠比南山龜靈存活的時間要久遠，說不定宗門內也有如他這般活下來的老怪物。
周小樹忽然有些明白爲什麼原說這個大世界根本無法和試練之地相比了。南山龜靈躲在這裡，也只是延緩了自己的衰老，而試練之地卻能讓其中的生靈得到一種另類的永生！
“你應當有一件伴生的靈器吧？莫非就是這蛋殼？”南山龜靈突然問道。
周小樹心中一動，他想起來試練之地中離坤和重飛爲了自己的斧子大打出手的事情，於是便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就是這件。”
“有些弱了。”南山龜靈評價道，“或許是尚未覺醒……聖獸的伴生靈器不應該如此之弱。”
他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考慮着什麼似的，終於還是說了一句：“你應該重視起來，伴生靈器無比強大，只有聖獸才能夠發出出它的全部威力，而想要走得更遠，必須感悟到其中的奧義才行。”
周小樹點點頭，離坤和重飛爲了爭他的斧頭甚至不惜大打出手，連任務和對自己的敵視都放棄了，他們稱之爲不可言喻之器，如今看來確實是有道理的。
他想要將斧頭拿出來給南山龜靈查看一下，但是最終還是忍住了，因爲他知道南山龜靈處於一種瓶頸，如果有機會突破的話說不定會做出什麼事情來，而他毫無反抗之力。
“我要繼續沉眠了。”南山龜靈說道，“妖宗的小傢伙們應該已經在路上了，你可以在這裡等到他們過來……但不要將我的事情告訴他們。”
周小樹點點頭，心中開始盤算到時候該如何跟妖宗的強者解釋。
他忽然喊道：“等等！”
南山龜靈已經開始向潭水中沉沒的身子停了下來。
“還有什麼問題？”
“我可以將他埋葬在這裡嗎？”周小樹指着鷹妖的屍體問道，那隻不知名的鷹妖爲他而死，讓周小樹心中不忍。
他知道還有不少的妖族爲他獻出了生命，可在他面前的卻只有這一個。
或許是因爲這裡的神奇，周小樹覺得將他葬在這裡對於這鷹妖來說算得上是一種光榮。
“你隨意。”南山龜靈說完這句話便沉沒了下去，潭水被攪動着，翻騰着。
灰白色的大地消失不見，而從遠方開始，潭水漸漸地化作了陸地，山巒起伏，然後上面長出了樹，形成了茂密的山林。
周小樹眼看着這一切的發生，收起來了手中一直默默攥着的一根白頭髮。那是霧漸生的白髮，那是他最後的手段，可以激發屬於霧漸生的一絲威能。可是他不知道那一絲威能到底能起到多大的作用，所以遲遲不敢妄動。
看着周圍滄海桑田般的變化，周小樹心中突然對這種力量充滿了嚮往。
“如果你辦不到這一點，永遠都不可能突破到更高的境界去。”原沉聲道，“你比那隻老龜要高貴無數倍，他算得上什麼聖獸？”
周小樹頓時怔了怔，原的語氣之中像是隱含着某種情緒，總歸是對南山龜靈有所排斥。
“你怎麼了？”他忍不住問道。
原搖了搖頭，不想在這件事上多說。
周小樹嘆了口氣，也不再多問，走到了鷹妖的屍體旁，將屍體抱到了潭水邊上，就在原來那塊石碑所在的地方爲他做了個墳墓，然後對着墳墓拜了拜。
原的臉色稍稍變了變，不過沒有多說什麼。
周小樹在這個時代是特立獨行的，按照原的想法，堂堂聖獸爲一頭不知名的妖埋骨立碑已經是天大的賞賜和恩寵了，再行禮的話就有些過了，甚至讓其他的妖族知道之後反而會心生憤怒。
只不過和周小樹相處了這麼長時間了，他也知道周小樹的性格和思想……這是一個和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人啊！
而因此，也註定了周小樹邁向巔峰的路註定是顛覆的，充滿了荊棘。
原心中在感嘆着，不過隨後就將這種情感收了起來，開始考慮如何讓周小樹變得更強。
這次的事件對他的刺激也很大，心中也更加明白了自己要想將這頭聖獸帶大會有多麼困難。
“看來需要做一些改變了，這樣慢吞吞的進步已經不行了。”他暗自對自己說道，並沒有告訴周小樹他的想法，否則的話周小樹絕對會提前預知原又要坑自己了。
隨着時間的推移，羽雪若等人也緩緩轉醒了。
“之前，發生了什麼？”這次他們都沒有被清除記憶，對於自己昏迷前的事情記得一清二楚，那隻可以隨意吞噬掉一位真人境高手的巨龜，那驚天動地的咆哮，讓他們現在想起來都心驚膽戰。
可是從昏迷之中醒來，發現周圍一切都風平浪靜，甚至連潭水都已經消退，這裡重新變作了山林……傻子都知道之前周小樹一定和那隻巨龜發生過什麼事情。
周小樹嘆了口氣，他簡略地說了一下，但是卻沒有提到南山龜靈的來歷，只是說到那是一個極其可怕的存在。
羽雪若等人知道周小樹有意隱瞞了一些東西，但都沒有再繼續問下去。他們知道其中定然涉及到了一些隱秘。
“天昊極道宗已經撤去了對會稽山的封鎖。”周小樹說道，“我已經試過了，我們可以傳送出去，但我決定在這裡等着妖宗的人前來。”
羽雪若和鷹語夏都表示沒有異議。外界情況不明，還是這裡比較安全……如果周小樹已經和那隻巨龜達成了某種協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