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消息來得莫名其妙,並非被周小樹派出去的那些妖王們傳回來的,而是突然間有一隻麻雀停在了破界舟之前,上面有人用道法傳遞的訊息。
落款是血芒教。
看到這個教派的名字,周小樹有些茫然,他看向了老榕樹,發現後者比自己更茫然,頓時明白這並非什麼古老的教派。
“難道這就是那個將我拖下水的勢力?”周小樹立時就反應了過來。
他一直在坐等那些人上門,因爲他知道,那些人將他樹立爲標杆,絕對不僅僅是利用一下聲望那麼簡單,費盡心力給自己樹立這麼高的形象,不可能沒有所求。
現在看來,對方這是又要向自己示好。
“這是指望我投桃報李啊!”周小樹嘆了口氣,可是這種事情吧,他也不能不接受,明知道自己要找的那些敵人就在那裡,偏偏止步不前,這可不是自己的風格,但是就這樣被人牽着鼻子走?
“我們如果不去的話,對方會有什麼動作?”周小樹看向老榕樹,問道。
老榕樹活了很久,雖然生活在殺戮之地中,但是這種勾心鬥角的事情也是司空見慣的。
“營造某種輿論,然後讓我們不得不去。”老榕樹說道,“或者乾脆營造一個讓我們不得不出手的環境,比如設法將長樂門的餘孽引來……”
“敵暗我明,不能急躁……不過這件事是我必須要做的,那麼就先去滅了他們再說。”周小樹淡淡地道,“這樣算計我,當真認爲我就沒有什麼脾氣嗎?”
他令老榕樹坐鎮破界舟,這裡暫時算是他的大本營,他以此爲中心,佈下了不少陣法,其中有一些極其凌厲,就算是面對超脫者也有着一些威脅,不說是絕對安全,但也絕非輕易可以攻破的。
故此,他不打算帶着破界舟一同前往那裡,而是作爲一個據點,如果遇到什麼麻煩,自己可以趕回這裡來躲避。
“北寒冰山……”周小樹喃喃地道。
他一步踏出,立身於虛空之中。
這處所在他以前不曾聽說過,可在北山古域呆了這些日子之後,收集了不少關於北山古域的情報,這處所在被多次提及。
那裡算是一處奇異所在。
和霧漸生製造出來的那些絕地不同,這裡並非真正的絕地,但是也有着一些恐怖和異象。
曾經有神在這裡殞落,據說是被天外飛來的長矛直接釘死在了地上,然後軀體化作寒氣,直接冰封了那裡。
那寒冰歷經萬年不化,就算是再炎熱的季節,這裡的冰也沒有一絲融化的跡象。
而且越往深處走越是寒冷,曾經有業火境的俢者直接凍死在了其中,也就讓這裡的厄土之名傳播得愈發廣泛,愈發深入人心。
長樂門殘餘的俢者躲在這裡,倒也說得過去。
周小樹隻身向着那裡趕去,卻沒有發現他身後的空氣之中隱約是有着一些波動,有什麼東西一直在追隨着他。
在這些天來,天空上的裂痕越來越大,有人通過觀星之術,然後再利用道法推演出來了軌跡,發現最終整個天空將裂開一個巨大的三角形黑洞,那將是無比可怕的一件事情。
而也因爲如此,低階的俢者反抗大宗門統治的鬥爭也愈演愈烈了。
幕後的主使者也終於浮出了水面。
血芒教!
這個教派第一次廣爲人知。
當然,也第一時間遭到了各大宗門的清剿,就連太華山都放出話來,將傾盡全力去覆滅這個教派。
可是話是這麼說,具體該怎麼做,各大宗門也都沒有一個統一的意見,到現在爲止還是各自爲戰。
不過他們心中也清楚,他們是不可能將低階的俢者全部殺光的,也不可能將那些小宗門全部覆滅的……雖然聯起手來他們是有那個實力,可那根本就是飲鴆止渴,到頭來元氣大傷的還是他們自己。
然而,到現在爲止,這個血芒教究竟來自何方,根基在哪裡,是哪個古域興起來的,教中都有什麼人,實力又怎樣……諸如這類的問題,竟然沒有一個人能夠答出來。
而向來以消息靈通,甚至爲整個天下立下榜單的太華山,這次竟然也沉寂着。他們似乎也不知道這個血芒教到底是怎麼冒出來的。
可就在這個時候,傳出來了一個震動了整個天下的驚人消息!
血芒教將集合整個天下響應其號召的俢者一同進攻東海之上的蓬萊!
這個消息一出,別說天下俢者,就是正在趕往北寒冰山的周小樹都震了一下。
蓬萊仙山,那是與崑崙齊名的一處飛昇之地。
當年東荒鼎盛的時期,幾乎所有有能力超脫的俢者都選擇了那裡作爲自己最後的飛昇之地,故此那裡對於修煉界的意義重大非凡。
而且不同於崑崙山的是,蓬萊仙山上的宗門從來都沒有覆滅過!哪怕是經歷了神戰,他們依然屹立在東海之上,那是一個真正的龐大宗門,甚至聖宗都對其禮遇,不曾像對待其他宗門那樣隨意指派。
雖然蓬萊在這個時代已經沒落,並不是最強大的五個宗門之一,但也絕不是什麼人都能夠攻下來的。
如果這個血芒教不是信口開河,那麼絕對聚集了一股強大到足以睥睨天下的超級力量!
於是東海立刻就匯聚了所有修者的目光,若非天上日漸龐大的黑洞讓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來,恐怕早就有無數的好事者趕赴東海了。
“修煉到這個境界,竟然還有人如此容易被煽動起來……”周小樹心中感慨。
他此時在一座孤島之上,隱匿了修爲,與一些凡人在一起燒烤進餐,聽着不遠處一些俢者的輕聲談論。
他的目光投向了東方,心中覺得這個教派所圖甚大。
因爲他心中清楚,這個世界不可能崩摧,因爲這是盤古的大世界,與他的神息息相關,只要盤古的神不滅,這個世界就不會滅。
所以在不久之後必然是會有人站出來讓這一切迴歸正軌的,這是宿命,是冥冥之中的定數。
不知怎麼,周小樹突然有一種強烈的預感,覺得這個血芒教一定和自己有着極大的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