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樹和女鬼對視着,額頭上的冷汗順着臉頰緩緩流下。
在他身邊的羽雪若不動聲色地朝後退了兩步,看向周小樹的目光滿含歉意,只不過周小樹看不到。
但是他可以看到腳下的海風抖了抖毛,對着女鬼伸出舌頭,一臉憨憨的樣子,然後默默地朝後退去。
“沒義氣的傢伙啊!”周小樹心中鬱悶,不久之前的海風可是爲了他能夠獻出生命的!怎麼換了個形態之後就這麼慫了呢?
他心中已經不知道把原那個混蛋罵了多少遍,滴血有什麼用?!變化呢?機會呢?別的不說,把自己手割破也是很疼的一件事好不好?
“可憐的獅子狗……”那女鬼突然開口說話了,輕輕的,柔柔的。
周小樹嘴角抽抽,這女鬼是在同情海風嗎?
忽然間,他發現有些不對勁,因爲這女鬼是看着他說的這句話……
“小獅子狗,你的毛還是沒長全嗎?”女鬼側着腦袋盯着周小樹,讓周小樹身上冷冷的,像是有陰風吹過。
周小樹瞪着女鬼,這一刻心中有股無名火升起:“你叫誰獅子狗?!”
紅衣女鬼嫣然一笑:“小不點你還是這麼暴脾氣,要不要姐姐陪你玩?”
周小樹轉身就要跑,突然間覺得自己的脖子一緊。
他嚥了口吐沫,低下頭,發現微風之中,自己的脖子上竟然有一條紅圍巾在隨風飄蕩。
周小樹手顫抖着輕輕舉起,在碰到那紅圍巾的那一剎那閃電般地縮了回去……好涼!
羽落等人都看傻了。
“聖,聖獸大人?”一直以來指揮若定的羽落此時的表情就像是要哭出來一樣。這……事情怎麼可以這麼發展?那紅衣女鬼化作了圍巾,應該就不會有什麼危險了吧?照這個樣子,憑着戰陣和自己等人的實力,想要闖出去的機會還是很大的……但,聖獸大人就這麼把這女鬼帶回國去……
天知道這女鬼到了羽人國會造成什麼後果啊!
“你閉嘴!”周小樹怒喝道,他瞬間就猜到了羽落的想法,但是看着自己脖子上飄蕩的紅圍巾,他簡直欲哭無淚。
拜託,這裡最想要讓這紅圍巾消失的人絕對不會是羽落好吧?
他嘗試着舉起手來,想要將這紅圍巾摘掉,不過在嘗試的那一瞬間他立刻就放棄了。
因爲他察覺到了那紅圍巾竟然在縮緊!
周小樹覺得如果自己執意要解下來,恐怕那女鬼會直接勒死自己!
他乾笑了兩聲:“那個,大姐,我好幾天沒洗澡了,你真不嫌棄我髒?”
結果那圍巾只是飄了飄,沒有絲毫迴應。
周小樹只能頹然放棄,他環顧四周,在這種環境裡和一個女鬼鬥,顯然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看來只能先行離去,等到了羽人國再想辦法。
他對着羽落使了個眼色。
羽落頓時明瞭,但是看到周小樹脖子上的東西臉露難色,這可不是那種說解除掉就能解除掉的東西。
“既然已經沒事了,我們就立刻離開這血印沼澤吧。”羽雪若在此時開口說道,她瞟了周小樹一眼,壓低聲音,“周圍那麼多血妖與鬼魂虎視眈眈,不是在這裡糾結事情的時候。”
羽落頓時醒悟過來,他招呼了一聲,正準備離開此地的時候,漫天的霧氣突然涌動起來!
“發生了什麼?!”
“糟糕,小心這霧氣!”
“霧裡……有毒……”
羽人們紛紛驚呼道,接着便接二連三地倒在了地上,他們口中本來就含着解毒丹,可是在這翻涌的霧氣之中竟然沒有絲毫作用!
讓周小樹震驚的是,就連羽落的臉色也突然變黑,眼神充滿絕望地倒在了地上!
羽雪若絕美的容顏之上滿是悽婉,不過眼神很平靜,只有那麼一絲絲不甘。
她也倒在了地上。
周小樹心驚,突然,他看到了海風。
小土狗對着他伸出了一隻小爪子,衝着他笑了笑,然後無力地趴在了地上。
他心中突然一痛。
就在這時,周小樹的耳邊響起了一個聲音,彷彿從高高的天上傳來,很遠很遠,但是卻非常清晰。
“是誰,開啓了試煉之門?”
周小樹沉默。
那個聲音繼續問道:“是誰,開啓了試煉之門?”
隨着這個聲音,在周小樹的面前,層層的霧氣散開,又在半空中聚攏,最終形成了一扇巨大的霧門,其中一層層雲霧鋪成的臺階蜿蜒向上,就像是天梯一般。
周小樹破口大罵:“原你個不靠譜的老混蛋啊!尼瑪都已經完事兒了你給我來這一出!你是要害死我嗎?存心的吧!”
但是他的罵聲並沒有得到迴應,準確的說,是沒有得到原的迴應。
因爲那扇門迴應了他。
一道乳白色的光芒將周小樹籠罩在內,使得他不由自主地飛了起來,朝着那門中飛去。
他想要掙扎一下,卻發現這是徒勞的,他只能任由那光芒牽引着他進入了霧門之中。
周小樹正準備接着痛罵原,卻突然怔住了,因爲他發現在自己的身邊多了兩道光束,那光束似乎也在牽引着什麼人進入其中。
頓時,他瞪大眼睛向後看去。
然後他就發現一條小土狗正張牙舞爪地在光束中掙扎着,見到他望過來,居然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周小樹頓時氣得七竅生煙,感情這混蛋之前是裝的不成?白讓自己心痛了!
但是另一道光束卻真的讓周小樹感到不可思議,因爲牽引而來的那個人竟然是羽雪若!
此時的羽雪若依舊在昏迷之中,她的臉上浮現着一抹黑色,但正在緩緩褪去,她閉着眼睛,任由這光束牽引着,在周小樹的身後飛進了霧門之中!
周小樹張大了嘴,他回過頭看着直通向天上的階梯,心中震撼,這……究竟是什麼試練?
他將手中的斧頭緊緊握住,事情愈發顯得有些詭異,幸好他在外界的時候匯聚了足夠多的妖氣,否則如果在其中無法施展妖尊附體的話,他恐怕要哭出來的!
在周小樹心懷忐忑的情況下,他越飛越高,朝着天梯的盡頭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