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依近日來總是心神不寧,有些坐立不安。她總感覺有些事會發生,且還是可怕的事。她的貼身宮女翠靈見自家主子焦躁不安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在一旁候着,隨時等待差遣。
鳳棲宮內很安靜,纖依斜躺在榻上閉着眼睛。翠靈將其他人散了下去,自己留在纖依身邊伺候着。
自從那碗苦丁茶事之後,翠靈對纖依很是忠心。辦事也利索,深的纖依的喜歡。
“翠靈,我讓你打聽的事,怎麼樣了?”纖依閉着眼睛,聞着她自制的薰香,儘量不讓自己焦躁的神情表露出來。
“奴婢,聽說那日雪貴妃將廉親王叫到宮裡來,說皇后您不舒服要廉親王去看您。後來廉親王就去找了皇上。”原來是雪貴妃出的主意,難怪那日皇上會到寢宮來詢問我的身體狀況,還留下一副藥方叮囑我好好養身子。雪貴妃究竟知道些什麼,竟會找上廉親王。
纖依正想着這到底是什麼計謀時,忽聽窗外傳來一陣撲扇撲扇的聲響和幾聲鳥鳴。那是尋音鳥的聲音。
尋音鳥是師父的信使,如今尋音鳥尋來了,定是師父有事相告。纖依支開了翠靈,將窗戶打開,一隻五彩羽毛的尋音鳥飛進屋裡來。鳥腿上綁着一張紙條,纖依取下打開來看。果然是師父有事要交代。
纖依託辭自己不舒服,不用晚膳了。若是皇上來了便說已睡下了,這一重任自是要交給翠靈的。
纖依換上了夜行衣,在屋檐上飛走,動作輕快,連巡查的侍衛都未曾發現她。纖依來到離宮五里處的小樹林裡,見一黑衣人定定的站在那,黑衣人身邊還立了一個青衣公子。纖依走近一看師父和師兄都在。纖依忙向師傅行禮,低着頭不敢看師兄。
“纖依,你實在是令爲師失望啊。你進宮已半年了,爲何還遲遲不動手。你忘了答應師父的條件了嗎?”隱凌冷冷的聲音讓纖依不寒而慄,纖依壓制住內心的恐懼。顫抖着聲音將自己的計劃說出。
隱凌聽後沒有在言語,而是讓身側的沈劍棋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丹藥來,遞給纖依,讓她服下。
“師父,這是?”纖依跪在地上,緊握雙拳。讓自己勉強保持鎮定。
“你若是辦不成事,一年後,你就能與你的父母相見了。”隱凌一甩衣袖消失在黑暗的樹林裡。沈劍棋拿着丹藥遞給纖依,沒有說話,但眼裡卻流露出些許不捨。他手裡拿的是師父的新藥,發作時間爲一年期限。一年後,若是得不到解藥,纖依必死無疑。
纖依知道逃不過,接過丹藥毫不猶豫的吞下。剛想站起身來便覺得頭疼得厲害,緊接着便一頭栽在了地上。
沈劍棋抱起昏迷的纖依,他恨不得帶着纖依離開這個鬼地方,去一個沒人的地方就只有他們兩,過着平淡的生活。可是纖依註定放不下那個人,若是這樣走了纖依定不會甘心,再者纖依也只有一年的壽命了。
沈劍棋循着暗道,將纖依送回了鳳棲宮。在離開之際恰巧看見皇上進了鳳棲宮,便躲在簾子後面看着。
翠靈知道自己主子還沒回來,想盡辦法要阻攔皇上,可是她不過是個婢女怎麼會攔的住皇上。她心驚膽戰尾隨着皇上進了內屋,閉着眼睛不敢看。她心想接下來就該是狠狠的責罵了。卻沒想到自家主子安詳地躺在牀上。皇上坐在牀邊,撫摸着纖依的臉龐,眼裡的寵溺是任何一個女人都可望而不可即的。
翠靈舒了一口氣,站在門邊等着伺候。忽聽得門內傳來喚聲“皇后這樣子,怎麼不去叫太醫來,你們都癡呆了嗎?”皇上怒氣衝衝的責問讓鳳棲宮的人都嚇出了一身冷汗。一個小太監連忙跑去太醫院,其他的奴才只能站着,等候着其他的吩咐。
翠靈心裡奇怪,皇后走時還好好的,這怎麼回來就昏迷不醒了呢?況且皇后是怎麼回來的?自己一直在門外守着,從未見有人來過啊。容不得翠靈多想,皇上便將她叫了過去。“皇后這樣多長時間了?”
“今,今晚才這,這樣的。”翠靈不知道該說什麼,皇后走時也沒交代她要怎麼說。
“下去吧。”皇上看着躺在牀上的纖依,心疼不已。早知道就不應該把那麼多後宮之事交給纖依處理了,現在可好,累壞了身子也不知道說一聲,一個人受着。
纖依的真實情況皇上自是不會知道的,纖依好像做了噩夢一般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口中不停的喊着爹,娘。想是又夢見爹孃慘死的場景了。
皇上心疼的替纖依擦去汗水,握緊她的手。算是給她安慰。不一會,纖依平靜了下來。
躲在簾子後面的沈劍棋將一切都看在眼裡,可他還是不甘心。明明自己纔是和纖依青梅竹馬,明明自己對纖依的照顧勝過了皇上,明明關心纖依勝過關心自己。爲什麼還是得不到,那個皇上除了有無上的權力和金錢,還有哪裡比得上自己。
或許纖依喜歡的是權利和金錢,不會的,纖依不是那種人。這裡面定有隱情。沈劍棋悄悄地順着暗道出了皇宮,他不會知道嫁給皇上不但是師父的命令,也是纖依心甘情願的。他不會知道纖依對皇上的情意是怎樣的深。
皇上在鳳棲宮悉心照顧纖依的事被雪貴妃知道了,雪貴妃心中又生一計,她就不相信她敵不過纖依。纖依不過是個飛上枝頭做了鳳凰的麻雀罷了,她纔是真正的金鳳凰,後位該是她的才合乎情理。再者,她有外藩首領做支柱,她的勢力顯然比纖依大。但她也忽略了一點纖依沒她想象中的那麼脆弱。
隱凌的勢力不可估量,別說一個外藩首領,就是這皇位隱凌也照樣拿下。隱凌的驚天大計劃就是謀權篡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