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這件事情就傳到了東安侯高天的耳朵之中。
高天勃然大怒,對這件事情氣憤到了極點,手足相殘,而且傷及無辜,讓一個弱女子成了他兩的犧牲品,簡直讓高天痛心疾首,大嘆家門不幸。
緊接着,高天就將高子陽和高拓兩人叫到了正清堂中。
高天依舊是頭頂紫金冠,正襟危坐,雙手相扣,一副天下盡在手中掌握的模樣,氣勢雄渾,霸道威嚴。
“你們兩個不孝子,跪下吧!”
高天微微張口,聲音宛如晴天霹靂一般,穿透了兩人的身體。
高子陽和高拓沒有遲疑,雙膝着地,跪在了高天的面前。
“手足相殘,傷及無辜,一個如花似玉般的姑娘就這樣慘死在了你們二人的手中,你們知道錯了嗎?”
高天不怒自威,聲音投射出陣陣的戾氣,向着高子陽和高拓質問道。
強大的心神壓迫伴隨而來,跪在高天的王座之下,高子陽和高拓覺得自己都象是透明人一般,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欺瞞和褻瀆,唯有臣服。
“父親,孩兒知道錯了!”
高子陽和高拓幾乎不約而同地說道。
“子陽,說到底,這人還是你殺的,你說爲父我該怎麼懲罰你吧!”
高天向着高子陽問道,話雖這樣說,但是聲音中沒有絲毫怪罪他的意思。
“父親,還是削去我猛虎軍中將軍一職,讓我重新待罪立功吧!”
高子陽向着高天拜了一拜,假裝出一副慚愧的樣子,對着高天說道。
“那好吧,那就將你猛虎軍中將軍一職削去,令你面壁思過三日,以後再到軍中戴罪立功!”
高天仍是一副寵辱不驚,喜怒不形於色的模樣,對着高子陽淡淡地說道。
聽到高天的話,高拓簡直能把肺都氣炸了,高子陽殺了自己的未婚妻,自己最心愛的女人,但是高天僅僅削去了他軍中的官職,令他面壁思過三日,這麼輕的處罰,高拓簡直都無法相信。
這明擺着就是高天在偏袒着高子陽,但這是高天所發出的命令,高拓根本不敢有絲毫的反駁,就算自己反駁了,高拓也知道高天不會再加重懲罰高子陽的。
“子陽,你下去吧!”
高天依舊是淡淡地說道。
“諾!”
高子陽回答了一句,然後站起身來,竟然對着高拓微微一笑,然後大搖大擺地向着玉清堂外走去。
看着高子陽囂張的氣焰,高拓的肺都能氣炸了,他覺得一個男人不能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那是可恥的,而且還要讓兇手逍遙法外,
那麼他就更不能原諒自己了。
“父親,你不能就這樣輕易地放過高子陽!”
就在高子陽快要走出玉清堂時,高拓實在忍受不住自己悲憤的情緒,對着高天大聲交出了口。
“什麼?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高天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萬萬也沒有想到,這高拓竟然敢再一次和自己當面頂嘴。
這是高拓第二次當面質問高天,而且違背了高天發出的命令,要高天不能這麼輕易地放過高子陽。
要知道,高天位居東安侯的爵位,在猛虎軍中,自古說話就是一言九鼎,哪裡敢有人當面頂撞他,而高拓卻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這是第二次頂撞他了。
第一次,只有高天和高拓兩人在這玉清堂中,高天視高拓爲子,倒也沒有怪罪他的意思,但如今,高拓卻在高子陽的面前當面頂撞高天,高天的面子哪能放的下。
“我說父親不能偏袒高子陽,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他殺了人,就應該以命相還,怎麼能這麼輕易放過他?”
高拓再次大聲說出了口,而且義正言辭,直言不羈,沒有絲毫懼怕的意思。
“高拓,這只是誤殺而已,要論起罪過來,你們兩個都有責任,難道你個道理你不懂嗎?”
高拓再一次把高天激怒,高天站起身來,朝着高拓走來。
“是誤殺,我也應該承擔責任,但一切的事端皆由高子陽而起,父親這麼輕易地放過他,於理不公!”
高拓心中的怒火滔天,憤怒早已經衝昏了他的頭腦,哪還管什麼父子之情,和高天據理力爭。
“高拓,你這個逆子,先是殺了張進忠管家,然後和你的嫡母反目成仇,現在又當面頂撞爲父我,真是大逆不道,來人啊,拖出去給我打三十大板!”
此時此刻,高天已經怒火滔天,他再也無法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呲牙裂嘴地大吼大叫道。
沒過一會兒,就只見兩個身穿混元寶鎧的精甲衛從門外走了進來,朝着高天一拜,然後就要拖着高拓往門外走。
“我自己會走,不用你們押我,侯府中無人不知這正清堂乃是公正清明的地方,但我今天才知道,在這裡全是由父親你一人說了算,根本沒有一點公正清明可言!”
高拓站了起來,雙袖一甩,撂下這一句話來,轉身就向着正清堂外走去……
正清堂外,有一塊很大的磨石。
高拓趴在大磨石上面,兩個精甲衛每人手持一塊很粗很大的木板,向着高拓的屁股上拍了下去。
啪!啪!啪!
那精甲衛每
拍一下,便從高拓的屁股上傳來一陣皮肉開花的響聲,即使高拓撐着護體氣罩,但仍是阻擋不住這麼粗大木板的近身拍打!
不一會兒的時間,高拓的屁股上就已經皮開肉綻,血肉模糊,周圍圍滿了家僕和婢女,紛紛指着高拓議論,有的人甚至不忍直視,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終於,三十大板打完了,但是在這個過程之中,高拓卻沒有發出一聲呻吟或者吶喊,而是死死地咬住了嘴脣,牙齒都把嘴脣上咬出了絲絲鮮血來。
高拓默默地穿好了衣服,然後拖着重傷的雙腿,慢慢地向着侯府之外走了過去,每走一步,大量的鮮血都會從他的褲管中流出來,侯府裡的家僕和婢女看到這裡,全部爲其讓路。
“高拓,給你五天的時間,待你養好了傷後,就隨猛虎軍前去征剿年州境內的一些殘餘的安平道亂黨吧!”
這時,高天也從正清堂中走了出來,看着高拓仍是一副倔強頑固到底的模樣,這才向着命令道。
“孩……兒,遵……命!”
高拓轉過身來,強忍着身體上疼痛,面無表情回答了一句,然後再次轉身離開……
走在路上,高拓雙手結成環狀,手捏不動根本印,做出的正是虛懷若谷這個禪姿,無窮無盡的天地靈氣從不動根本印中傳入他的體內,轉化爲本源真氣,迅速滋養着他受傷的臀部。
待走到雷府之時,高拓受傷的臀部就已經完全好了。
這《羅漢抱嬰功》乃是無上的修復法門,而虛幻若谷這個禪姿更是適用於站着修煉,這麼短的時間,就已經讓高拓爲恢復如初。
高拓輕輕地推開了雷府的大門,但聽到的卻是蘇禮和蘇信哭泣聲。
高拓走進房中,看到蘇青青平躺在牀上,但是他的花容月貌卻早已經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烏黑髮青,異常憔悴的容顏。
“青青!”
高拓叫了一聲,唰的一下,便已經淚如雨下,他撲倒在蘇青青的面前,緊緊地攥着蘇青青的玉手。
被高拓這麼一叫,氣息奄奄的蘇青青果然醒了過來,睜開朦朧的雙眼,他就看見了高拓的臉龐,是那麼的熟悉而又親切。
“拓哥哥,你不必傷心,死亡對我來說也許是一種解脫,我的命是你救得,爲你而死我心甘情願,我會在天堂等着你……”
蘇青青衝着高拓微微一笑,然後嘴脣顫抖,嚥下了最後的一口氣……
“青青……青青……”
高拓使勁地吶喊着,然後搖了搖蘇青青的身體,但是蘇青青卻再也沒有睜開眼睛,帶着微笑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