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住紹劍是兩個白衣人,全身到腳被白色的斗篷遮住,只能看見雙眼,身段一看便是年輕貌美的女子。
“何人?”女子怒視問道。
“在下···”紹劍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被左邊女子打斷了。
“此刻姜先生悲痛萬分,不宜會客,還請回!”左邊女子聲音清澈乾脆,倒有幾分俠骨。
“我只是來···”紹劍本來想說什麼,左邊女子又打斷了。
“你這男人怎麼這麼無禮,說是不能見客,你還賴着不走!”
左邊的女子倒是乾脆,只是紹劍有些苦不堪言了,這話還沒有說,哪裡有趕人的道理。
“還請問姑娘芳名!”紹劍微笑,他本來就是一個好看的男人,笑起來總是令人舒暢,再緊張的女人望見了他的笑容也不免平和下來。
“我叫春知,她···”右邊的女子聽了倒是輕輕笑了一聲,相比紹劍的笑容令春知不自覺沒了抵抗的能力,只是話到一半又被左邊的女人打斷了。
“什麼女子?你哪隻狗眼看出了我是一個女人?”左邊的女子分明不是善茬,只是凶神惡煞的樣子倒是可愛極了,雖說看不到臉,但是女人的聲音早已出賣了她們。
“若是我的是狗眼,看到的你不就也是狗了嗎?也許還是一隻愛咬人的小母狗!”紹劍輕聲笑道。
“你···好大的膽!”左邊的女子大叫一聲使着槍衝了上去,女人急了也許比母狗還要兇惡。
春知捂住嘴巴忍不住笑了起來,只是這個女人的笑更加令人陶醉了,只是笑了一聲就令人舒暢,若是看了臉也許就更加令人陶醉了。
左邊的女人衝上來還沒有噴出一顆子彈,不想已經被紹劍擰了起來,胳膊被紹劍緊緊攥着,紹劍單手一揮,那個女人已經飛進了院內,撲通一聲跌入了湖裡,一層波浪蕩漾開來。
春知大叫:“冬喬!”
可是冬喬已經落入了水底。
但是春知卻沒有擔憂之色,依然一個勁的大笑。
“春知姑娘不知爲何發笑?”紹劍也跟着笑,只是紹劍的笑容總是如清風拂柳,惹人心動。
春知卻說道:“姜先生早就讓我們出門迎接你的,只是冬喬想爲難你,我怎麼說她也不聽,所以她跌下水看着惹人發笑!”說完又大笑幾聲。
紹劍卻不禁打了個寒顫心想:“卻沒有想到姜先生如此厲害,我人未到,她卻早已洞察先機!”
紹劍望了一眼春知說道:“那麼可否爲在下引見姜先生?”
春知清脆的說道:“你隨我來吧!”
紹劍緊緊跟在春知身後走進了院子,院子內亦是滿園紅,矮矮的楓樹貼滿了紅色的楓葉,而湖面慢慢爬起來一個女子,一看便知是冬喬。
女子看見紹劍大罵幾聲,不巧被一個老婦人的聲音打斷了。
“果然好本事!”姜先生就坐在湖邊的石椅之上,面無表情靜靜的望着湖面。
紹劍望見了姜先生,走過去說道:“多有冒犯!多有冒犯!”紹劍本想在這句話前加一個稱呼,只是望了一眼姜先生不覺叫不出來了。
若是稱呼先生卻不爲過,因爲那猶如****的眼神的確比男人還要強上百倍。
若是叫老婦人卻又不妥,那張經過歲月的雕琢的臉,並沒有受到歲月的摧殘,只是因爲傷心過度看上去惹人心疼罷了。身段並沒有年老的跡象,反而是風韻猶存。
“終於是見到你了,不過···”紹劍不知道姜先生接下來要說什麼,只是姜先生不願再說下去,但是從眼神中還是可以看出見到紹劍高興的心情。
“在下名薄,不值得先生掛念,有幸見到姜先生倒是萬分激動!”紹劍行了禮。
“老身已是風燭殘年,哪有激動的道理,不知你尋我有何事?”姜先生雖說是見過世面的人,可是老年喪子的痛哭依舊免不了傷心一段,談吐間已然表現出無盡的傷痛。
“在下到此只是爲了問先生幾個問題!”紹劍開門見山絕不拖沓。
“不知要問什麼事?老身若是知道自當知無不言!”姜先生輕聲嘆道。
“我只是想知道先生爲何急於連同各個堂口命單孤煙爲尊主?”紹劍望着姜先生的臉問道。
“你幫了我很多,所以我沒有理由瞞你,因爲這件東西!”姜先生說完從懷裡掏出一張牛皮紙。
紹劍攤開一看,嘴裡小聲唸叨:“今,我出雲府尊主云爾,自知與單孤煙大戰不是敵手,恐怕命不久矣,若是不幸命斃,還望母親立單孤煙爲尊主,他本性良善,但是念在他半生爲出雲府效力,功過相抵,他亦是最合適人選,望母親成全!若是不可,九泉之下也難安!思母心切!奈何橋行時不忘母親養育之恩!拜上!”
紹劍唸完後卻又問道:“這的確是尊主的筆跡?”
姜先生似乎早料到紹劍會這樣問,她嘆了一聲說道:“不錯,的確是!”
紹劍聽完點點頭又問:“不知先前先生是否見過尊主?”
姜先生聽完便有些站立不安,似乎云爾臨終前的面容一下子映在了姜先生的眼裡,此刻想起只覺“故人已去不復還”的痛苦。
姜先生抹了一把臉後說道:“不錯,是見過,他還和老身說了幾句話!”
紹劍突然眼前一亮問道:“什麼話?”
姜先生似乎並不想告訴紹劍,但是想了一會還是說道:“他見我時傷勢已經沒有大礙,只是有些咳嗽,他曾告訴我一切都是單孤煙作祟,但是他願意與他一戰,他還說自己可以戰勝單孤煙,等到他勝後,若是單孤煙告訴所有人實情,便放了他。”
紹劍一聽又問:“他真是這樣說的?”
姜先生馬上坐的很正眉頭一皺:“句句屬實,我又怎會是隨意打誑語的人!”說完語氣有些重,看來她以爲紹劍不相信自己。
“先生先莫動怒,若是真是這樣,恐怕事情並沒有完!”紹劍又說。
可是還不等姜先生說話院外已經傳出了一聲大叫:“白玉四煞拜見姜先生,有事相告!”
紹劍聽完準備起身走人,姜先生卻說:“你大可坐下不必走,你不顧一切救我兒,便不是外人!”
紹劍笑了笑坐了下來。
只見四個熟悉的白影落到了姜先生面前。
帶頭的人說道:“姜先生!單孤煙拒絕接位,現在就連他的人影已經不見了!”
姜先生聽完嘆道:“世事無常,單孤煙本不是大奸大惡之徒,現在頓悟也是好事,你們速速將他找回來,有些事情註定了就沒人可以改變!”
帶頭的人:“是!”
紹劍聽完站了起來笑道:“先生大可不必大費周章,若是不出意外,我應該知道他在哪!”
姜先生大喜:“你當真知道!”
紹劍作了禮說道:“給我一點時間,我應該很快可以找到,不過首先我要向先生借一個人!”
姜先生問:“什麼人你隨便挑!”
紹劍笑了笑將手指停在了春知面前。
春知大吃一驚:“我!”
姜先生沉下臉說道:“既然是你,你就跟着紹劍少俠去一趟!”
春知趕忙跪下應聲“是!”
紹劍笑完向姜先生拜了拜:“那在下先告辭了,找到單孤煙自當帶回來!”
姜先生笑道:“麻煩少俠了!”
紹劍帶上春知匆匆離開了院子。
湖面慢慢靜了下來,白玉四煞也匆匆離開,而姜先生望着紹劍的背影離開後終於嘆了一口長氣,轉眼淚水又開始在眼眶打轉。
風又止,從屋內走出一個白髮的老頭,步履輕快,臉上洋溢着些許和陽光一般的笑容。
那人走到姜先生的身邊說道:“看來單孤煙悔不當初,現在已經沒面再見到你我了!”
姜先生看見那人後哭的更厲害了,撲在那人懷裡低鳴。
“云爾已死,我再也沒有帶下去的意思,我們還是找個幽靜場所了卻殘生罷了!你說好嗎?萬里!”姜先生望着長風萬里眼淚劃過臉頰落在了衣襟上。
長風萬里輕聲說道:“那人恐怕還沒走,等到單孤煙登位之後,你我二人再走也不遲!”
姜先生也輕聲嘆道:“若是當日云爾不恨你丟下我們母子去征戰,現在你們二人也不至於到現在也爲曾見過一面!”
長風萬里卻微微一笑說道:“他恨我是對的!天已註定,我和他沒有見面之緣,現在悔恨又有何用?”
姜先生擦乾眼淚又說:“只是害你現在沒有了槍!”
長風萬里去笑道:“幾經波折,當日假意敗給云爾之後我便已經覺得沒有槍倒是一件好事,現在我輕鬆的就像一隻鳥一樣!”
姜先生撲哧一笑:“是老鳥!”
長風萬里也笑的更歡:“對!是老鳥!一對老鳥!”
楓樹枝跨過牆頭伸了出去,院外的風很大,院內的情更濃,那些隨風逝去的也許是怨恨,也許是悔恨,也許還有淚水,可是風永遠帶不走有些事情。
比如情!比如義!比如老早就在那裡的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