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門,裴臻彷彿鬆了口氣般吁了聲,脫xia被雨淋溼的外衣,往牀尾一坐,垂下的眸子沒有焦距有絲恍惚。
“沒什麼要說的麼?”唐睿撿起他隨意丟在地毯上的風衣,掛上椅背。轉身盯着他瞧。
裴臻聞言揚起臉,又是一貫玩世不恭的笑,攤開雙臂:“過來寶貝~讓我抱抱~”
唐睿搖頭失笑,剛上前一步就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抱了個結實,垂首看着在他胸前撒嬌般不斷摩挲的頭顱,不禁擡手囧囧那頭絲緞般的長髮輕輕撫摸,眸中目光柔柔。
裴臻舒服地閉上眼,語帶笑意的低嘆:“完了,唐總裁這樣,害人家難以自拔了……”
“怎麼,裴總原本還想有什麼小動作?”擡起他的下巴,俊逸的臉龐突然邪惡的下壓,吻住他輕啓的脣瓣,吻得輕佻,也吻得馬虎,前後不到二十秒。
裴臻發出低低的輕笑聲:“唐總裁醋勁可真大……”接着猛地拉下他的頭,嘴脣帶着強力的需索,粗獷激烈,來了個貨真價實的久違熱吻。
吻畢,兩人雙雙倒向身後的大牀,裴臻翻身壓在他身上,抱得緊緊的,有些疲倦地把臉埋在他頸邊,汲取他獨有的味道和溫度。
唐睿很自然地環住他腰,沉穩柔和的嗓音直擊他內心深處:“……下不了手?”
沒有得到迴應,身上人仍舊一動不動,唐睿撫着他的長髮繼續輕聲道:“知不知道你有個弱點?對不相干的人可以比誰都狠,可一旦或多或少牽扯到感情,就比誰都心軟,即使被深深傷害過。”
“呵呵……”頸邊傳來一陣悶笑聲,裴臻擡起頭,黑眸如一泓清澈的深潭,“對你我可不會心軟……”手指隨意輕刮他的側頸。
唐睿沒開口,只是用似笑非笑的凝視,無言的否定。
裴臻盯了他兩秒,倏地,“喔~寶貝~我忍不住了——”話音消失在彼此相融的脣,靈活的舌尖挑開他的牙齒,肆無忌憚地探進他口中撥弄,雙脣柔軟而xing感,氣息濃烈而狂野,企圖像團火焰包熔他,焚燒他……
“……就算我心軟,也懂得自衛。”喘息着稍稍移開脣,宣告般說了句。又親了下他的眼角才從牀上爬起,解起襯衫,“要不要一起洗個鴛鴦浴?”
“想幹嘛?”斜睨那雙毫不掩飾囧囧的眼睛。
“戲水啊。”回答得理所當然。半眯着魅力十足的電眼,無言的勾引。
之後,浴室中便傳出引人無限暇想的誘人呻吟聲……
可能是男人的天xing吧,**中都有種強烈的征服欲,想讓對方在自己的攻擊中徹底崩潰。不大不小的空間中瀰漫着囧囧結合的狂野激情,及沙啞充滿情慾的低喊……
“……可以交待一下你的風liu帳了吧。”唐睿仰躺在寬大的按摩浴缸中,睜開激情退去的眼眸,掬起水朝對面也仰躺着喘息的傢伙甩過去。
“唔……”裴臻本能地閉眼側頭閃避,伸手抹去臉上的水滴,轉過臉紈絝不羈地笑,“你說的是哪一件?”
唐睿微笑:“你要想全部交待我也不反對。”
“開個玩笑嘛~人家很純潔的,哪有那麼多風liu帳?”皺眉爲自己的清白辯護。
“他單方面的?”
“沒辦法,誰讓我這麼有魅力呢?”揚起壞笑,撐起身子慢慢朝對面人逼近,“寶貝~我是不是很帥?”
“少扯開話題你。”揮開不老實摸向他胸前的手。
“說嘛~人家想聽啊……”一陣嘩啦啦的水聲,赤囧的上身便覆蓋住對方的,雙手扣住他脖子,嘴脣由頸部往上移,一邊以磁xing的嗓音慫恿着,“老實說,我讓你心跳加速了嗎?寶貝~”
“不好意思,我沒心臟病。”接着擡手就是一掌擊向他後腦,“你到底說不說?”
“我說。”嘻嘻一笑,繼續在他胸前挑逗啃咬,“寶貝~你讓我心跳加速了……”
唐睿沒好氣地笑着搖頭:“我應該早就找機會做了你,省得現在跟你囉嗦個沒完。”
“做了我?”裴臻從他胸前擡頭,表情悽哀,“你竟然想殺我?枉我那麼疼你。”
“我就沒疼你?嗯?”唐睿索xing放棄,也邪笑着摸上他的腰,勾起剛纔銷魂的餘韻。
“那,再一次……”揚起掠奪者專有的侵略笑容,開始攻城掠地。
“精蟲衝腦……”低啞地笑罵了聲,便專心投入戰場。
就見熱氣蒸騰的空間中,兩具修長挺拔的身軀緊緊貼在一起,在別人的地盤,囧囧做到意亂情迷……|||
半夜
“唐總裁~人家肚子好餓……”體力消耗過度的某人躺牀上開始摸肚子直喊。
“正好,我也餓了,去讓你那愛慕者送點吃的過來。”同樣體力消耗過度的某人順腳往旁邊一踢。
“不會吧,人家現在這樣出去會被吃掉的耶!你捨得?”瞪大眼,驚懼地拉高被子遮住赤囧的上身。
“哼哼,有什麼關係,又不是第一次。”不以爲然地斜瞄他一眼。
“呀呀呀,你竟然說得出這麼沒良心的話?!”某人立即不滿地開叫,“人家的第一次是給的誰啊?你不想負責?你怎麼可以這麼欺負我?!”
“少來。”輕哼了聲裹起被子轉身背對他,遠離噪音。
裴臻皺皺鼻子輕嘆了聲,湊過去連着被子抱住他,臉頰在他頸邊磨蹭,瞭解地小聲承諾:“唉呀,人家會說的啦,那麼多年前的事你總得讓我整理一下再說嘛。”
沉默兩秒,沉穩的噪音緩緩響起:“你應該清楚,只要是我想做的,絕對會讓它實現,不管有多難。”聲音輕柔卻又帶着不容置疑的氣勢。
“你想怎麼樣?”
唐睿轉過身,嘴角勾勒迷人的微笑,一字一頓:“去叫他送吃的來。”
“你就這麼欺負我?——啊!”慘叫聲響起,人已被踢到地上。
“唐睿!反了你了!”從地上爬起準備撲上牀教訓。
“剛纔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一個枕頭準確無誤地砸上暴跳者腦門,接着很拽地指指門。
“你這分明讓我羊入虎口!”
“羊入虎口?你這披着羊皮的狼。”
“哼哼,我要入了虎口,你哭都來不及!”
“少廢話。藏好你的弱點就行。”
“我用你教?”只有那些知道控制他們的弱點,不讓這些弱點控制自己的人才是強者。這道理相信他們都最清楚不過。
“那還不快去?”
“你太囂張了,回頭教訓你!”撂下狠話,轉身覓食去也。
窗外仍舊電閃雷鳴,與室內詭譎的寂靜形成鮮明的對比。
仿古的水晶吊燈暈黃了整個大廳,十八世紀歐洲宮廷式的貴重沙發上坐躺着個紳士型男子,略長垂落兩腮的黑髮中幾簇淡褐色分外出挑。
聽到聲響,緊閉的藍眸忽地睜開望向源頭,底裡隨即亮出一抹光采:“裴……”
“你在看門嗎?”樓梯上走下個輪廓高挑,每個部位都好似精心雕琢過的美麗男人,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後,姿態慵懶地坐在他面對,不客氣地開口,“有什麼吃的?餓了。”
蘭斯洛坐起身,按鈴招來傭人送上茶點,眼睛緊盯着正不慌不忙進食的對面人。有力的長腿包裹在黑色的長褲中,白色的襯衫隨意披掛在身上,沒有係扣,胸膛完全的囧露。胸前的痕跡不難看出他剛剛經歷過什麼,一切都顯得頹廢而xing感,散發囧囧情慾的味道……
“看什麼?”嚥下口美味小點,裴臻擡起頭,語帶調侃,“喜歡我的身體嗎?”
“你在勾引我?”淡淡一笑,壓下心臟深處那擂鼓般的跳動聲,傾身爲他在素色大瓷杯裡斟滿摻了茴香酒的熱咖啡。
“喔~我是不是該說,我保證會帶給你快樂——至高無上的快樂。”故意說得緩慢而富有磁xing,邪氣的笑挑揚在嘴角,眸中則帶着浪蕩的戲謔玩味。
“你……”蘭斯洛愣了下,這種壞壞的迷人笑容讓人很難抗拒,輕易臣服於他獨特的魅力。
“哇哈哈哈……你該不會當真了吧。”攏攏襯衣,慢悠悠地扣起釦子來,很貞潔地申明,“你別以爲我是很隨便的人啊,我可是要把第一次獻給我太太的。”
“你要結婚?”平復下燥動的心,蘭斯洛冷冷地問。
裴臻很困惑地皺起眉,隨後一嘆:“真是沒幽默感,知道我們不合適了吧。”
“無妨,只要你留在我身邊,我會讓你愛上我的。”
“連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你覺得可能嗎?”
蘭斯洛嘆了口氣,兩眼凝視着他,緩緩道:“你知道的,我是西西里人,西西里是個充滿悲劇的地方。沒有信任,毫無秩序。有的只是太多的暴力和yin謀。”
裴臻微微一笑,笑中有絲譏諷:“這也是我沒有趕盡殺絕的原因。”
“既然如此,不給我個機會嗎?”
“呀~你想玩囧囧?這個,我得去問一下我的小寶貝才行~”挑情地一擠眼。
蘭斯洛笑了笑:“你以爲我會相信?這些年我並沒有與世隔絕,你們兩個在一起只會讓我想到yin謀。”
裴臻無可奈何地搖頭:“你無可救藥了。”
“難不成你們來真的?哈哈——荒謬到極點。”完全不相信的大笑。
“荒謬?呵呵~沒有你當年給我注射囧囧荒謬。”美眸忽地蒙上一層yin影。
“那不是囧囧,只是……”反駁的聲音在對上那雙黑得像無邊暗夜的冷眸時變小,“只是……致幻劑……”
裴臻冷哼一聲:“我雖然從不插足囧囧,但也不是一無所知,致幻劑就是神經xing囧囧。”頓了頓黑眸變得更爲冰冷,嘲諷道,“你賜予我的還是其中藥xing最強的,聽說數量有限,我真是榮幸得很哪。”
蘭斯洛閉了閉眼,有些悔恨地垂下頭,仍低聲爲自己開罪:“那並沒有副作用。”
“沒有?”嘴角冷冷地翹起,“你怎麼不去試試?”
蘭斯洛皺了皺眉,疑惑關切地上下審視他:“你沒怎麼樣吧。”
——
“怎麼搞的,想餓死我嗎?”一道沉穩柔和的聲音插了進來。
就見一個高大挺拔的英俊男子緩緩走下樓來,衣着整齊。來人走到兩人跟前,不客氣地拿起裴臻吃了一半的甜點扔嘴裡,補充體力。
“捨得走了?”裴臻看他裝戴完畢,揚眉調侃。
“哦,只是突然發現,我也認牀。”聳聳肩,嚥下最後一口食物,把手臂上的外套丟給他,
“走了,馬修應該到了。”
裴臻接過外套,撓撓頭:“咦?奇怪,我說要跟你一起走了麼?”
唐睿看他一眼:“你要是在等什麼決鬥的戲碼,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裴臻嘿嘿嘿笑了起來,上前勾住他脖子:“來嘛來嘛~人家很期待耶~”
“呵呵,抱歉。”很冷靜地拉下他的手,“我不喜歡血戰。我是個生意人,血戰花錢太多。”
“嘖,一次有什麼關係?”
“你出錢我到是可以考慮。”
“哦?是不是我出錢讓你幹嘛就幹嘛?”壞笑再次浮上脣角。一手環上他腰,在他耳邊曖昧低語,“人家想要……”
唐睿聽罷,展露一貫的溫柔笑容,回他一句:“拿裴氏集團來換。”便擡手猛地勾緊他脖子,把他往外拖。
“唉呀呀呀——溫柔點啦——人家會痛耶——”哇哇大叫着被拖走了。
就這樣,走的時候連招呼都沒跟主人打一聲……
蘭斯洛也未加阻攔,只是拿出一根菸,放在鼻子下聞了聞,這是印地安人專用的菸草,上面有很濃的嬰粟花味。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
“寶貝~老實交待,支開我你一個人幹了什麼?”一上車裴臻便雙手環胸,審問狀。
“你說呢?”唐睿笑得一臉奸詐。
“別告訴我,你還對這筆生意不死心,偷資料去了。”
“呵呵,裴總果然料事如神。”得意萬分地從口袋裡掏出張磁盤。
“唐總裁越來越下三濫了呢。”
“沒聽過麼?愛情和戰爭都是不擇手段的。”
裴臻眼睛一亮:“那,你這是爲愛情還是戰爭?”
“囉嗦。”把磁盤放進口袋,閉上眼睛身子往後一躺,“困死了。”
“馬修,你家睿少爺從小就這麼嘴硬嗎?”裴臻拍拍司機非常疑惑地問。
馬修輕笑:“裴總,我是從少爺成年後纔開始跟着他的。”
“果然,唐總裁小時候竟然惹人厭到沒人願意跟着他。”自顧自地定下結論。
馬修從後視鏡中瞄了眼沉睡中的自家少爺,嘴巴不自覺得咧得老大,但還是很給面子的沒有笑出聲。
過了會,某人又不甘寂寞地開口了:“唐總裁,有沒有聽過一句話?”神秘地停頓了下,然後用非常磁xing的聲音道出八個字,“其愛愈深,其言愈寡。”
“沉睡中人”很“自然”地別過臉,呼呼大睡。一旁的裴臻則發出非常刺耳的張狂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