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幸福的時刻(3)
莊嚴浪漫的婚禮頓時成了鬧劇,短暫的鴉雀無聲之後,人羣裡頓時涌動起各種私語聲,那小孩再怎麼不知趣也知道不對了,四周不少人的目光冷得和刀子一樣,他畢竟幼小,又是被寵愛慣了的,哪兒見過這種陣勢?哭鬧聲頓時停住,轉爲心虛和不知所措,他的家長起身過去,臉漲得通紅,也不管什麼心肝寶貝了,揮手就狠狠打過去——這舉動大大得罪了陸家楚家兩大豪門,更不必說在場不少人都和這兩家有極深的交情,今後他們的前途恐怕堪憂了。97全文字更新。
林若初怔了一會兒,見面前的小陽陽眼圈紅了,卻竭力忍着眼淚,攥着手指,一副做錯事了的樣子,便走過去,蹲下身把他抱住,柔聲道:“好孩子,不是你的錯,別哭啊。”
陽陽抽噎道:“他,他力氣太大了……”
嬌嫩的小手上還有指甲劃過的痕跡,相比是剛纔搶奪之中那個胡鬧的小孩做的好事,林若初拿起他的手吹了吹,心裡卻說不出的茫然,準備了這麼久,期待了這麼久的盛大婚禮,該怎麼收場?
衆人看了看她,又把目光移向陸維鈞,頓時又驚呼了起來。林若初擡起頭,只見他脫去了燕尾服,又脫去了馬甲,拉掉領結,對她微微一笑猸。
禮臺就處於棧橋之前,被花柱和輕紗帷幕環繞,一轉身便可見粼粼湖水。他對她眨了眨眼,走了兩步就到了棧橋邊緣,吸了口氣,忽的跳入水中。
這樣的變故誰都沒想到,林若初驚呼“維鈞”,可只能看到水面漾起的大片水花。陸戎生,陸謙,林知閒三人幾乎同時起身去了湖邊,楚驍和秦風也迅速離開禮臺,走到棧橋邊對視一眼,秦風道:“我水性還行,你在這等着,我去拉他上來。”
楚驍拉住他:“你別太激動,維鈞水性不會比你差。”說罷他去了長輩面前,寬慰道,“以前維鈞在部隊的訓練裡有武裝泅渡和潛水,應該不會有問題,再說如果不對勁他自己會上來的,別太擔心。箏”
水面依然在亂動,波浪一圈一圈的散開,看不清底下的情況,陸戎生拳都握緊了,臉色發白:“這水有多深?”
“最深處有十米的樣子……”秦風皺眉道。
林若初提起裙襬往湖邊跑,楚驍見狀,連忙過來把她拉住,拍了拍她的背:“別急,不會出事,我保證。”
林若初用力咬住脣,身子止不住的顫抖。
水上波浪又大了起來,很快,陸維鈞浮出水面,遊向湖岸,陸謙趕緊去拉他:“你沒事吧?你怎麼……”
陸維鈞對他笑了笑,擺了擺手示意他放心,又擡手擦了下臉上的水跡,徑直走到林若初身邊。
“你沒事吧?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冒險……”她眼圈發紅,扯下頭紗替他擦拭着臉上的水。
陸維鈞按住她的脣,柔聲道:“若初,這婚禮……很抱歉,突發狀況沒處理好,但是,即湖水很深,我也要把婚戒取回來,努力讓婚禮繼續下去,因爲,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過一輩子。我保證,今後不管遇到什麼挑戰,我都會擋在你面前,保護你,讓你活得平安開心,像今天一樣,拼了命也要讓你稱心如意。”
林若初定定看着他,他的白襯衣浸了水,呈現出半透明的質感,貼在他身上,勾勒出他矯健的輪廓,他的髮梢依然在往下滴水,臉龐溼溼的,比起剛纔身着華服,玉樹臨風站在禮臺的形象顯得狼狽了太多,可是他的微笑耀眼得讓她有些無法直視,眼前的景象漸漸的開始模糊。
他眨了眨眼:“若初,剛纔即使是火海我也會闖過去的,所以,你看在我這樣誠心誠意的份上,嫁給我,你願意嗎?”
衆人聽他如此說,心裡都開始發熱,有些年輕的已經開始叫出聲:“願意,願意!”老成持重的人也相視微笑。
林若初用力點頭,聲音微微哽咽:“願意!”
陸維鈞輕輕拾起她的左手,將戒指套在她無名指上,血紅的紅鑽在陽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映得她一張俏臉緋紅如霞。
四周掌聲如雷,甚至有人丟掉了穩重開始拍桌子,林若初卻聽不到那些熱鬧,只有陸維鈞沉穩的呼吸聲迴盪在耳中,漸漸的將她的心跳帶到同一節拍。
陸維鈞愛憐的輕撫她眼角,扭頭對着主婚人道:“現在我是不是可以親吻新娘了?”
那位老人愣了下,旋即笑開:“自然,自然。”
陸維鈞捧起她的臉,溫柔的貼上了她的脣。他的臉頰和嘴脣由於剛纔入水的緣故,微微發涼,她心驀地一痛,就像被針刺了一樣。她伸出手臂抱緊他,他身上的水浸潤到她身上,心愛的婚紗逐漸濡溼,可是她也不想管那麼多了,她只想讓他暖一些。
他實在覺得離不開她溫軟的脣,吻了許久,四周賓客發出戲謔的笑聲,卻都是充滿善意的。她倏地臉紅了,推開他,輕輕道:“好啦,人家都笑話了……”
陸維鈞知道她臉皮薄,再說太沉醉了的確也失禮。他對站在不遠處的伴郎伴娘遞了個眼神,又對陸戎生道:“爺爺,我和若初得去換下衣服,很快就來,楚驍,秦風,麻煩你們幫我照顧一下。”
“快去吧,起風了,小心着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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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着應了聲,微微眯眼,忽的手臂一彎把她打橫抱起來,她嚇了一跳,臉紅得快滴血:“維鈞,這樣……這樣不太好……”
他一邊大步往別墅走一邊貼在她耳邊低低的笑:“剛纔什麼話都說了,還親親了,現在抱一下又算什麼?”
陽光從他頭頂灑落,太過明亮,在他輪廓上鍍了一層金色的鑲邊,他的臉揹着光,融在陰影之中,顯得有些模糊,讓她微微眩暈,視覺的遲鈍讓聽覺和觸覺益發敏銳,她聽到自己長長的裙裾拖在紅毯上,掃過上面繽紛柔軟的花瓣,帶起一陣清雅的芬芳,他的心跳隔着薄薄的溼衣傳到她皮膚上,一下一下,讓她血液飛速流動,臉燙得驚人。
這樣一路被他抱回了臥室之中,他直接把她抵在牆上用力的吻住,舌頭遞進她嘴裡同她柔軟的舌追逐了一會兒,便卷出來用力吮着,彷彿想吸走她的靈魂,她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被他吮得往大腦涌,耳中嗡嗡響個不停,額頭蒸出一層薄汗,胸前的綢緞和軟紗被他的溼衣帶的水浸透了也不曾覺得。陸維鈞終於喘息着放開她,把她往浴室方向輕輕一推:“小豬,趕緊去沖洗,然後換好衣服在客廳等我,趕緊的。”
“你……”
“我去客房的浴室洗就行,我可不敢和你一起,否則鐵定要了你,只是怕耽擱太久了面子上的事過不去。”
“嗯,你記得吃一顆感冒藥預防着,否則……”
陸維鈞眯了眯眼:“還囉嗦?小心我……”
她咬着脣瞪他一眼,把他推出臥室,脫下被浸溼揉皺的婚紗。這一團雪白比起剛穿上的時候狼狽了不少,可是她的心卻輕盈得就像要飛起來了一樣。
花團錦簇,錦衣華服,璀璨珠寶,賓客如雲,這些雖然美好得趨近夢幻,可是,又怎麼比得上他珍重許下的諾言?
手上的戒指已經被她的溫度捂熱,她把鑽石貼在臉上,笑得心滿意足。
由於時常應酬,家裡還有其他的禮服,陸維鈞換了一套顏色略淺的,走了出來,只見她也換好了衣服,光滑的珍珠白綢緞上用銀線繡了精緻的花朵,設計簡單優雅,裙襬及膝,採用不規則的剪裁。着也是爲了婚禮新定做的,畢竟拖着那樣長長的裙裾在賓客之間行走實在不方便。
她見他出來,上前替他理了理領結,又拿過茶几上的一碟酥餅,遞過牛奶:“等會兒咱們肯定是沒空吃午飯的,你先吃點墊墊肚子,空腹喝酒怕你的胃受不了。”
他取過兩塊酥餅迅速吃下,喝了牛奶,攜着她走出去,到了長輩身邊。林知閒見他容光煥發,放下了心,說道:“你啊,真是莽撞,這麼深的水說下就下,現在雖然已經立夏了,可天氣還沒真正的熱起來,別感冒了。”
陸維鈞攬着林若初的肩膀道:“若初已經給我吃了藥預防,爸您別擔心了,再說,我好不容易把她娶回來,難道就放任戒指沉底,婚禮草草收場?我怎麼能委屈了她?”
林若初俏臉微紅,扯了扯他衣袖:“維鈞,我都知道了,別……”
陸戎生瞪了他一眼:“還算沒有糊塗透頂!”說罷,又慈愛的摸了摸林若初的頭,“好孩子,他今天的話說得漂亮,可是如果是哄你的,你就儘管告訴我,爺爺一定好好教訓這傢伙!”
林若初抿着嘴笑,俏生生的瞄了陸維鈞一眼,對老爺子道:“您的話可比聖旨還管用,今後我可有底氣了。”
陸謙拍了拍他肩膀:“應變還算可以,好了,該午宴了,你去應酬着,雖然說面子得給足,但是胃病最容易反覆,你還是得注意一點,不行的話,好好給人家說說,都是通情達理的人,不會真的爲難你的。”
陸維鈞點了點頭,拉住林若初的手往人羣而去。
陸維鈞方纔的態度如此明顯,縱使有人對林若初的出身有輕慢之心也不敢表露出來,紛紛恭維,一時金童玉女,早生貴子等言辭絡繹不絕,楚家兄妹,秦風,林若初的酒量都十分不錯,替陸維鈞擋了不少敬酒,衆人也知道他曾經有嚴重胃病,並不爲難,氣氛倒是極爲融洽。林知閒本就氣質出衆,自有一種讓人不敢輕視的風儀,況且陸老爺子對他也很敬重,於是也有不少人上前來攀談。林若初同陸維鈞站在不遠處,目光落到父親身上,見他如此,心裡很是欣慰。
由於人多,她的注意力很快被應酬佔滿,無暇顧及父親。
林知閒一向酒不沾脣,由於今兒日子特殊,他也意思性的接受了幾個重要人物的敬酒,雖然喝的是性質溫和的香檳,但是兩三杯酒下肚,他不由得有了些醺然醉意,同人又多說了幾句,覺着有些發暈,便找了個理由,緩緩轉身,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坐着緩一緩。
陸謙扶着他到了接近湖邊的一處座椅,他坐下,道了謝,出神的看着面前波光粼粼的湖景,湖裡傳來魚兒尾巴撥水的輕響,陸維鈞的笑聲從身後遠遠傳來:“水裡?蠻涼快的,我回去洗澡的時候,發現自己襯衣裡夾了一條小魚苗……”
他不由得微笑起來,眼裡透出欣慰之色,旋即又浮出淡淡愁緒,如畫,我們的女兒有人疼惜了,真好。
正發怔,一個溫和清爽的聲音從身側傳來:“林先生,您好,陸少讓我給你送解酒的酸梅湯。”
面前多了一杯紅褐色的澄清飲料,想必是冰鎮過的,玻璃上凝結着細小的水珠。林知閒伸手接過,擡頭道:“多謝。”
話剛出口,他便怔住。
面前的美少年身長玉立,卻有些偏瘦,容貌精緻,帶着少年的青澀,他長着一雙和他一樣細長上挑的鳳目,微微有些侷促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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