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宇,感情這種東西,飄渺得不可捉摸,是不可以預測的,我的心裡很小,裝下一個人,就沒有多餘的空間裝其他人了。”洛欣知道她現在說出的話很殘忍,但是她不想秦宇再繼續把心思落在她的身上。
“欣兒,如果能夠放手,我不會再繼續執着,但是我的心也很小,裝了一個你,就再也裝不下別人了。”秦宇這回是直接把話給說開了。
洛欣的手緊緊地握了起來,那手指甲已經深深地陷入手掌心裡面,淚水已經在眼眶打轉,她微微地揚起頭,努力把淚水給收了回去,這才道:“啊宇,人生就是一場可笑的安排,如果那時候我愛的是你,我們三個人現在不會過上如此痛苦的日子,但命運卻是那麼殘酷,我愛的是他,就算他傷透了我的心,但是他在我心中始終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秦宇直直地看着洛欣,眼睛連眨也不眨一下,過了一會,他這才緩緩地低下頭,摹地在青石板鋪就的小路上,灑下了滴滴淚水,暈染開一朵朵心碎之花。
洛欣也沉默着,人只有在極致的傷痛中,纔會面對現實,秦宇對她深沉的愛,她無力地接受。
“是不是我在你的面前死去,你也不會接受我?”秦宇擡起那雙通紅的眼眸,他整個人都輕顫着。
洛欣頓時緊張起來,生怕秦宇想不開,她趕緊地說:“啊宇,你不要有那麼傻的念頭,如果你想要用死來證明,那我也不會苟活在世上,我要把欠你的,一併還給你!”
秦宇渾身一顫,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洛欣,心裡好像被一條絲線緊緊地勒住,喉嚨更好像是被人掐住一樣,說不出話來。
兩人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對視着,過了好一會,秦宇這才率先打破沉默,聲聲泣血:“二十多年前,我爭不過他,想不到今天,我仍然爭不過他!”
洛欣想要握住他的手臂,但手伸到半空中,然後就慢慢地垂放在身側,她沒有傷害別人的心,但是無形中傷透了他的心。
秦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慢慢地往外面走,渾身洋溢着孤寂悲涼,經過洛漓的身邊,他都沒有給她一個眼神,呆呆地走着。
洛漓看到秦宇這副失神落魄的模樣,她的眼眶也有點微紅,秦叔叔一直爲了母親,耽誤了青春,此刻他的心,是最痛的!
直到秦宇的背影消失不見,洛漓這才往母親的方向走,可走到一半的時候,她看到母親搖搖欲墜的身影,她頓時心神大震,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在母親倒地的那一瞬間,接住了母親的身體。
“媽!”洛漓嚇得聲音都變了起來,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
附近的女傭聽到這邊的聲音,看到暈倒的洛欣,她嚇得頓時一個激靈,趕緊小跑回主屋通知其他人。
洛漓的呼喚,叫不醒洛欣,她雙手顫抖地想扶起母親,但是因爲她嚇得不輕,扶了幾次都扶不起來。
“小漓,讓我來!”趕來的衆人看到這一幕,也嚇得夠嗆,洛華接過洛漓懷中的洛欣,看到妹妹緊閉的雙眼,他的心被緊緊揪了起來。
隨後趕來的洛軒和陳瑩,看到洛欣已經沒有一絲知覺,皆是大驚,趕緊和洛華一起小跑着,陳瑩一邊跑着,一邊回頭說:“墨言,你們隨後就過來!”
君墨言點點頭,“知道!”
小漓呆呆地鬆開手,隨即被君墨言摟在懷中,看到她還沒有從驚嚇中回過神來,他趕緊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白淨的臉頰,輕輕地呼喚:“小漓!”
洛漓這纔回過神來,雙眼沒有焦距地看着君墨言,失神地說:“媽暈倒了!”
“我知道,我們現在送她去醫院!”
洛漓聞言,看到他們遠去的背影,她想要掙脫開君墨言的懷抱,往前追去,但是君墨言一把抱住了她,直接大步地追了上去。
去到醫院的時候,早已經有擔架在外面等候,洛欣隨即被擡上了擔架,衆人焦急地跟了上去。
衆人皆焦急地在病房外等候,洛軒年紀大了,他受了這一驚嚇,懨懨地坐在病房外走廊的座椅上,雙眼滿含淚花,他好不容易盼回女兒,如果她真的再出什麼事情,他真怕自己承受不住。
“爸,你別擔心,欣兒福大命大,是不會有事情的。”洛華拍拍父親的肩膀,低聲地安慰他。
“欣兒好不容易回來我們的身邊,怎麼就出那麼多的事情呢?”洛軒的聲音已經有點哽咽。
“外公,你別擔心,媽一定會沒有事情的。”洛漓也上前安慰洛軒。
“小漓,你說說,爲什麼你的母親會突然暈倒?”洛軒這才憶起這檔事情。
洛漓掃了一下衆人,看到他們的眼眸中都充滿疑惑,她這才慢慢說:“今天我和媽在花園那裡聊天,秦叔叔突然出現在我們的眼前,他和我借用了媽幾分鐘,說完之後,他失魂落魄地離開了,隨後媽就暈倒過去了。”說起母親暈倒的事情,洛漓還心有餘悸。
“他們說了什麼?”洛華出聲道。
“站在不遠處的我,聽得也不清楚,只隱約地聽到秦叔叔想要追求媽,而媽當場就拒絕了他,其他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聞言,洛軒頓時無力地靠在椅背上,心情低迷地道:“情之一字,害人不淺吶!”
洛欣是他捧在手心裡的寶貝,他捨不得讓女兒吃一點苦頭,但是女兒自從遇到了裴博森,就吃盡了苦頭和受盡了委屈,還有秦宇對女兒的深情,這些年來,秦宇奉行單身主義,在女兒的心裡,一定是非常愧疚的,長期這樣的壓抑,心臟不出問題纔怪!
“爸,欣兒的心腸那麼好,上天不會對她那麼殘忍的,我們的欣兒一定會吉人天相。”洛華是一個控妹狂,他愛妹妹的心不比爸爸對欣兒的愛,所以對於她遇到這樣的事情,心裡那是非常的難過。
“我的欣兒心底那麼善良,一定會逢凶化吉的。”洛軒的臉上滿是堅定。
洛漓也擔心地看着病房門口,心裡猶如被螞蟻緊緊地啃咬一樣難受。
“墨言,以後你也讓小漓那麼傷心,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洛軒突然惡狠狠地看向君墨言,語氣中有着從所未有的認真,他不想自己的外孫女也走上和她母親的道路,所以對君墨言適當的敲打是很有必要的。
“外公,難道到現在你還不相信我的人品嗎?我和小漓現在是真心相愛,我疼愛她都來不及了,怎麼會捨得讓她傷心,雖然那時候我是做了很多傷害小漓的時候,那都是我愛她!”
“以愛的名義來傷害她,更是不可原諒!”
“如果當時我的態度不強硬一點,你就沒有可愛的球球在你的身邊撒嬌,更沒有我如此優秀的一位女婿。”君墨言臉皮厚到無人能敵了,對於自己,他是非常有信心的,放眼看去,那些歪瓜劣棗焉能與他爭鋒?
洛軒被噎了一下,確實,君墨言說的話很有道理,不過那些年的傷害,他的心裡還在耿耿在懷,不過轉移一下視線,看到了洛漓的滿眼的幸福,他的那些心思又藏了起來,外孫女現在過得幸福,還有她當時選擇嫁給君墨言,從她的心思就可以看出,她已經原諒了君墨言之前的所作所爲,外孫女都能放下了,他就無謂再執着那些事情了。
“雖然你是很優秀,但放眼年輕的一代,還是有非常優秀的青年,就好象有陽家那小子,還有趙家的那小子,不僅長得風度翩翩,在外國打滾了那麼多年,憑藉自己的雙手在廣告界大放異彩,那小子的前途也是無可限量。”洛軒和趙家的人也有一點交集,所以也聽說他們家的這一代的子孫中,那個趙以南還是非常不錯的。
君墨言的眼瞳劇烈地收縮起來,這個趙以南還真的是陰魂不散,特別還讓洛軒欣賞,他是不是要在背後弄出一點小動作,這樣好讓趙以南遠離他們的生活?
“外公,你別看人家風度翩翩,有可能別人是斯文敗類也不一定,人不可貌相,不信,你可以問小漓。”君墨言直接把洛漓給拉了出來。
本來在聽到趙以南的名字,洛漓心裡就暗道:糟了!她是想繼續當縮頭烏龜。但是君墨言卻把她給推出來,她訕訕地笑了一下,“墨言,對於那些陌生人,我們就沒有必要投注那麼多的注意力,你看看,媽現在還躺在病房裡面昏迷不醒,我們作爲她的親人,應該是要把注意力放在離我們只有一牆之隔的母親。”
洛軒被洛漓這樣一提,他也沉默了下來,那雙經過歲月的沉澱而充滿智慧的雙眸,定定地看着病房。
君墨言暗地裡一把捏住洛漓的手掌心,仿似在泄憤的一樣,洛漓苦笑地看着他,眼中有着祈求,兩人無聲地交流着,看在洛華的眼中,以爲兩人在深情對望着,他頓時滿意地笑了起來。
衆人在懷着各異的心思的時候,病房門突然被打開了,他們全部緊張地圍住醫生,洛軒擔心地問:“醫生,我女兒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