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這本是好事啊,陸雪長得真不差,中大校花級人物,光是情書賣垃圾每個月都能賣出零花錢。
可我真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如果沒有任何束縛,放飛自由,我想我會站起來大聲說,不!
我一慫,擠出一張笑臉點頭:“是是是!”
衆人皆笑,一副幸福的樣子,接着還讓我說話,雖然我是小輩,但身份不低,堂堂蒼雲派掌門人。
我也暫時甩掉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端起酒杯。
酒過三巡,秦鵬天竟然詢問我爸:“鴻飛兄,不知婚事定在什麼日子?”
我腦子有點暈,我爸說:“馬上放寒假了,要不就定在春節前?這樣兩家還能走動走動。”
大夥兒都說好,包括張浩宇!
我喝了一大口酒,淤積!很糟心的淤積,就是龍困淺灘的那種感覺。
說實話我想扔了酒杯!然後大鬧一場,最好不歡而散!
我也不知道張浩宇什麼時候跑到對面和虞蘿吹牛,陸雪,哦現在想改叫秦曉雪點了點我的胳臂。
她聲音壓得很低:“你好像不開心?”
我扭過頭看到一張人畜無害的臉,說實話,從前沒怎麼關注過,這會兒還真認真了。
秦曉雪屬於那種剎那看上去不怎麼出彩的人,仔細一看,瓊鼻、飽滿的嘴脣,很飽滿的鵝蛋臉。
一對大眸子杏眼烏黑明亮,沒有什麼雜質。
我沒給她好臉色,我覺得我是受害者。
“你們都是無間道高手,我有什麼開心不開心?”wo'xiang
“我也不知道,昨天才知道的呢,你可別認爲是我瞞着你呀。”
說話慢條斯理,很柔和,讓我內心的戾氣平復許多。
她又說:“你放心好了,我會慢慢解釋,不會影響你和丁老師的,我知道你對我沒感覺。”
這人吧....很奇怪,她這麼一說,我反倒不好意思了。
我尷尬一笑,既想按照她說的那樣,可又覺得不現實,但我總不能驚喜的問,我們一直拖着?
我沒否認,微笑朝她敬酒:“瞧你說的,要是被中大的人知道,還沒出校門就會被打屎吧。”
我也不想太過於糾結這種敏感話題,話鋒一轉問她:“說元魂玉有一枚在你們秦家?”
秦曉雪眸子一亮狡黠道:“你問這個幹嘛?很隱私的懂不懂?”
她小聲說:“除了你這一枚,其它的都無法保命的,你說呢?”
我恍然大悟。
我和秦曉雪的交流在外人看來估計是卿卿我我,含情脈脈。
這不,我媽坐在了她旁邊,開心道:“看到你們這樣,我就放心了!小辰,曉雪我看上了,你要對她好!知道不!”
我心裡咯噔一下,暗道完了!
我爸這個人吧,從來都講道理,而我媽呢,你只能講情理。
她要是認準了,我若反對,估計眼淚能從現在開始一直飈到過年.....。
我媽笑着從懷裡掏出一隻玉鐲子,拉起秦曉雪的蓮藕般的小胳膊:“這個鐲子吧,是餘家祖傳的,滋陰養身,算是我的一點見面禮。”
秦曉雪慌亂之下也不知道如何如何,看着我希望我救她。
我嚥了一口酒只能迎合我媽:“我媽都說了,你就拿着吧!”
套在手挽上,我媽就讚歎:“真合適,度身定做的一樣。”末了叮囑秦曉雪:“他要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幫你好好收拾他!”
我媽一走,她笑道:“你看,伯母也太熱情了,這鐲子我哪天給丁璇,你放心吧。”
這話像一根刺,但我知道她不是有意的,我和丁璇的事情只有兩個人知道,馬昆項婉,而分手恐怕連我們自己還沒有親口說出來。
我在心裡嘆口氣,斯人已去黃鶴樓,空留玉鐲置閨中。
它不屬於丁璇,再去什麼地方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意義,我說:“你留着吧,丁老師已經出國了。”
秦曉雪眸子一張,震驚道:“不會吧?你們.....你們?”
我覺得我自己多嘴了,補充一句:“沒分手,不過是她暫時不會回來,所以你還是留着,免得我媽起疑心。”
“哦...。”她垂着眸子,我看到了一絲失落的神情。
挺殘忍的,我是橫貫古今的大善人,畢竟我只是不喜歡,並不討厭陸雪,又忘了,秦曉雪!
我只是不想活在編程好的故事裡。
婚禮定在1月17日,距離....我躺在宿舍的牀上看着手機,還有一個月。
張浩宇這個慫貨從進門就沒消停過,把我的事情對着王鵬還有胡志華反覆無數遍。
無數臥槽響起,無數點評,仇恨!
窮兇極惡,胡志華直接撲到我身上,高聲連連.....。
也不知道他們特麼興奮什麼勁,反正我挺苦惱。
但他們現在是我的哥們,好哥們。
臨睡前,胡志華懟我:“你就偷着樂吧,我們班雪兒是唯一一個沒有緋聞的校花,好好想想!”
末了加了一句:“我覺得你和丁璇年齡相差太大了,現在她出國了,誰知道再回來是什麼時候?再過個五年她都三十幾了....。”
這幫人,一個個都是馬後炮,拔掉無情的渣男。
我就想丁璇,睡前還在想,無數次摸着手機,無數次幻想着她說....我回來了。
夜裡猛然驚醒,117這三個數字插在心裡,滲出一身冷汗。
我心裡還真的恐懼了,或者說我之前還在雲裡霧裡,連日子都定了,我和陸雪,又錯了,我和秦曉雪的婚事這不就等於鐵板釘釘?
無數黑泡泡在腦海裡攪動着,像是電視的裡放大的雪花。
我大口的吸氣,讓自己平緩下來。
馬昆之前教我了一個靜心的小東西,說是人有三魂,身體上印堂、心門、丹田,代表着,天魂地魂人婚。
用地魂,也就是心門冥想來自於佛門小神通。
隨便想什麼,我腦子太亂也就想着一把劍,金色的小劍在心門中飄動,它應該是....
金色流雲紋的劍柄,鋥亮的白色劍身,最好在寬一些,厚重一點,上面應該還有龍鱗的暗紋。
繼而我揮舞着,拿着它斬斷神識中的雜念。
據說,這只是據說,馬昆說道教斬三尸便是此法,當然那是什麼大成。
平常人吧煩心的時候可用此法斬自己。
我當時覺得挺變態的,這會兒竟然拿出來試試......。
還別說,真管用,冥想十幾分鍾,斬了自己若干,心情平復了。
可隨即,又生了一個念頭。
問題是我和丁璇根本沒分手,萬一她過個兩年回來了,那我不就成了陳世美?
這年頭老伴死了還要等三年,何況我和丁璇之間的感情。
我躺在牀上挺難受,往事一幕幕,說真的一直都是丁璇在遷就我,我有什麼?窮屌絲一個,高一點帥一點,她從來沒說過半點我將來要如何如何,這樣的女人我錯過了就是一輩子。
真尼瑪不能想,一想眼睛就溼了。
心門小劍被我趕了出去,有尼瑪屁用,朝着天邊就扔了過去!
大半夜的我畏畏縮縮跑到樓下,躲在小花壇中撥打丁璇的手機。
原本沒抱什麼希望,還真通了。
難道現在仙界也通了網絡?
“怎麼還沒睡?”丁璇柔軟酥糯懶散的口吻好聽極了。
我一時語賽.....。
丁璇呵呵一笑,撩我一句:“想我了?”
我說:“嗯!”
千言萬語都在其中了,但我做不來舔狗模式,對着電話說:你回來吧.....。
電話裡一陣寂靜,丁璇幽幽道:“其實我就是在等你的電話,終於等來了。”
你們知道她這麼說,我啥心情?簡直就像是坐了火箭!!
她接着道:“我一直在等你的電話,原諒我的自私,我就是想知道你心裡有沒有我,或者真的是不是愛我?”
我沒說話,實際上有點激動,可沒想到她補了一句。
“好了!小辰,我該走了”
我的心頓時碎了個稀巴爛。
丁璇能猜到此刻我在想什麼,她說:“別灰心也別生氣,我知道我現在的說法任何人都無法接受?我想了很久,如果你聯繫我,我就把心裡想說的告訴你,我知道你心裡有我,可我需要五十年,小辰,能原諒我嗎?我們沒有分手,永遠不會,我永遠都是你的人,我想好了,五十年後我來找你,即便你是個糟老頭子,即使你妻妾成羣,我也會把我最美好的我都送給你,好嗎?”
難道這就是愛情?我突然很迷茫、矛盾。
我說了一聲:“好!”
丁璇口吻中帶着一絲哽咽:“謝謝你,小辰,你就是我五十年的動力!我愛你!”
嘟嘟嘟嘟!
電話斷線,當我再次撥打過去,傳來:您好,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內.....。
五十年的承諾?
我不知道,心裡空洞洞 ,從來沒覺得走路擡腳原來這麼費勁,也從沒有過栽倒牀上,感覺像極了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