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章抓進警署
“對不起!對不起!”小月子臨跑進了電影院的布簾,還不忘來點文明的禮貌。
銀幕上成龍正在表演笑拳怪招。
髒人一號和髒人二號起初還算安分,可是過不了一會,也不免技癢,躍上舞臺,你來我往十分逼真。
一時噓聲四起。
小月子卻欣賞着成龍,非常入迷。
“年紀輕輕,生這麼多,也不管教……”有人在罵。
她保持硾面自乾的風度,不跟那種沒知識的傢伙計較。
可是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吃飯米粒沒有卡喉嚨的…….
散場後,小月子率領衆小從後門預備擺駕回宮時,忽然覺得不妙,忙推了簇擁在身邊的小鬼們一把。
一聲“快跑”,幾個小鬼腳底抹油,像小魚兒一般,從大人們的助下、胯下沒命地逃了,逃得一個都不剩。
“看你往哪裡逃!”守株待兔的是管理腳踏車的傢伙,分外眼紅的扭住了他。唉!拉什麼拉,她又不是什麼美麗島。
被扭送到警察局雖不是什麼體面的事兒,可是也算是人生的新奇經驗,這可不是每天都會發生的。
更何況是頭一遭。
小月子儘量裝出“我在懺悔”的模樣。
“你叫什麼名字?”問筆錄的警察員開腔道。
“嶽含月!”她本來想說自己叫張柏芝什麼的,可又沒膽子僞造文書。
“什麼月的?”怎麼這麼麻煩的,一個人安這麼多的月,沒文化。
“就是岳飛的嶽,有沒有聽說過岳飛的啊,他呀,真的是……”她很有興致的想把他的豐功業績一一的述說出來。
“有沒有前科?”可惜這個警員沒有和她聊天的閒空,“照實說,要不然我們馬上就可以查得到。”
“沒有!”小月子向他保證道。
“咦!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兒聽過?”警員忽然停下筆,打量着她,如果不是那麼瘋瘋癲癲,實在是個很出色的女孩子,可惜…….
“那當然!”她露出興奮的笑容,“我是藝術家嘛!上次的新人獎我還得到第一名呢!”她不知天高地厚地吹起牛來,“如果你懂得藝術鑑賞之術,你應該買我一張畫留起來,只要有那張畫,包管你下輩子都不用愁了!”她的推銷術和厚臉皮是這名小警員結生僅見的一個,不免目瞪口呆。
“你最近有沒有進過醫院,比如說——你的精神方面……”小警員小心翼翼的問道。
“有,有!”嶽含月馬上打斷他的問題,“前一陣子我好倒黴噢!在公路上給一輛死車子撞了一下,差點腦震盪,他送我住頭等病房呢!還買了好多好吃的水果……”
那小警員做出“那難怪”的表情。
“對了,我想請教你,關於車禍賠償的問題……如果我要他賠償他該賠多少?他賠了我一輛腳踏車和五千元,我會不會太吃虧了?”她在儘量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把話題扯遠,希望警員心情一好,忘了筆錄這一碼事。
小警員無可奈何地瞪她一眼,“小姐,請你合作。”然後掉過頭,像那邊的一個警員叫,“老張,麻煩你
幫我查一查這個人,嶽含月,岳飛的嶽……”
嶽含月這下知道真蛋了,一下子垂頭喪氣,什麼廢話編不出來了。
不管那個小警員開始如何和氣,她都只翻着個白眼,做出“我不聽你講”的難看的臉色。
資料很快就送來了。
小月子這纔想到剛剛應該假裝上廁所,從窗子翹頭的。唉!漿糊腦筋!太愚笨了!她後悔得想買根繩子上吊自殺。
小警員看着資料時,突然擡起頭,好像要馬上用手銬把她銬起來,免得被她逃掉。
然後,他一把抓起了電話,“總機,總機,接XX分局……XX分局嗎?我這兒是XX派出的,我是一等警員XXX,上次你們找的那個失蹤的少女嶽含月,已經被我們發現了,對對!就是木材老大嶽永福的獨生女嶽含月,綽號叫小月子……”
小月子發現自己真的是個重要人物啊!
那個小警員如果改行乾電影,一定很有前途,很發達,瞧他把場面搞得多麼的轟動,多麼熱烈!
所以的記者都來了,如果他們從牀上爬起來忘了穿外褲,她都不會多驚訝的。
她擡起她的秀腿,很準確地把第一架閃亮對準她的照相機踢掉,果然一擊而中……看着那傢伙的齪臉……她繼續向第二架進攻……這可比成龍的什麼笑拳蛇腿管用的多,所到之處,紛紛撤退……
“你們懂得人權嗎?”她伸張人“拳”,氣勢洶洶,整張臉由紅轉白轉肝,“我有不被攝影的自由!有不被侵犯隱私的權利!你們懂嗎?”
那些頑強的褐色毛髮根根豎立,彷彿氣得都要冒煙了,熾烈與怒氣火爆地喧騰着。
警員們見她大發雌威,連忙請她不要妨礙公務,免得吃上“毀損罪”的官司。
記者們卻覺得頗有新聞價值,一手握筆,一手拍紙簿,忙個不停。
小月子一陣委屈往上涌,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
哭聲之大,如雷貫耳,使得看好戲的人十分驚訝與尷尬。
嶽永福親自趕到了派出所,隨行的還有他的表侄馮文昊,和一名私人男護士張平。
小月子一見到他們,馬上就背過臉去。
“還在生爸爸的氣?”嶽永福走到她的身邊,鎂光燈開始此起彼落。
“跟我們回家吧!”馮文昊低聲下氣的,方臉冒着喜悅的汗珠。這麼久了,他費了多大的心機都沒找到他,真實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你這個陰險奸詐虛僞的小人!”她有氣沒地方出,惡狠狠地瞪着他一眼,“所以的壞主意都是你出的,還敢跟我假惺惺!”
“表妹,你誤會了!”馮文昊焦急的解釋道。
誤會!哼!好像在演歌仔戲!多麼落伍的陳腔濫調!
“我告訴你,如果你不去報我失蹤的話,今天我不會出這麼大的醜,這筆帳比給我記着,總有一天我會好好跟你算!”
“小月!就算做爸爸的求你!”
“不要,我不要回去,除非你永遠和那個女人斷絕關係!”她大聲嚷嚷着,存心讓家醜外揚。
嶽永福的臉一下子掛不住了,他不認爲自己有什麼
不對,中年喪偶的寂寞誰都會了解,就算他真給她娶了繼母又有什麼不應該?
“你鬧得太不像話了!”他板起臉孔,一使眼色,張平和馮文昊一邊一個就把小月子駕了出去。
“救命啊——”她兩腿離地不斷掙扎着。
可是記者們纔不會放過這個精彩鏡頭呢!
冷冰冰的,像個大監獄。
豪華大監獄,“冷氣”設備,服務周到……
小月子詛咒着,來回踱着方步,她一定要再想個法子逃出去。
TMD!嘴裡突然吐出了髒話,這種地方怎麼能待人?就算她真是個小月子也是死月子了。
一定有是馮文昊想的鬼點子。
哼!這傢伙可真能幹,把周圍四周全架上高得連鳥恐怕都飛不過去的鐵絲網。
哼!八成還在癡心妄想幫岳家的駙馬爺呢!
滾他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簡直做她的大冰夢吧!
那混蛋最無知無識的一點,就是不知道什麼叫做理想,什麼叫做青春!
她曾渴望好好地活着,真正的活着,有一些真心相對,患難與共的朋友。
而不是虛僞、矯情,戴着一大堆亮閃閃的祖傳珠寶,活在所謂上流社會勢利現實的空氣裡。
真是令人痛恨的虛僞啊!
她比誰都愛她的父親,可是,相互適應是多麼的困難,他們似乎錯過了一些無法挽回的好時光。
自母親逝世後,他一心希望把她栽培成淑女,但是她不!她不是塊任人捏圓搓扁的黏土,她有權利選擇最好的生活方式,然後用這方式活下去。
那種上流社會的生活是什麼恐怖生活?她想起了一個作家的話:我的笑聲帶着諂媚式高傲的音韻,我的禮節變成乞憐式施捨的姿態……真是一頭沒有靈性的動物啊!
馮文昊就是頭徹頭徹尾沒有靈性的動物。
切!說不定還有點獸性呢!她鄙夷地憋着嘴。
馮文昊自幼父母雙亡,他們在一塊兒長大,可還沒有誰能比她更瞭解他的爲人了。
從小學一年開始,馮文昊就是班長,一直到大學畢業,說有多噁心就有多噁心!每個老師、教授都喜歡他,幼兒園是好寶寶,小學、中學是好學生,大學時是好青年好公民,畢業後到嶽永福的企業去,由基層做起,是一名好職員,然後做直升機升遷變成了好乾部。看看好了,岳家大權總有一天要旁落了。
天知道他有多好!哼!只會出些鬼點子!拍馬屁奉承,還虧嶽永福常誇讚他精明能幹,少年老成……
真是活見鬼!
她忿忿地拿起牀頭櫃上的小飛鏢,一根根朝着靶心射去,哼!下次得跟他要張放大是“玉照”!
咚咚!有人敲門。
“誰,進來!”她不耐煩的吼。
“表妹,我——”
咻——看鏢。
他機警地把頭一縮,鏢“滋”的一聲插在門上,鏢尾的羽毛還直晃。
“小月——”
她這次出手比較闊氣了,是隻花開富貴六角仿古的大黃花瓶……應聲而碎,而他的頭顱扔完好無恙,實在氣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