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韻彩卻不依不饒地抓着鍾貝琛的手搖着:“小叔,我錯了,我不該嘲笑你,你就穿嘛,等下到船上,別人一看就知道我們是一家人,我就不用羨慕別人了。”
鍾韻彩最後一句話,又擊中了鍾貝琛的內心深處:“好吧,哪裡有衣服賣?我叫人買了送過來。”
“我看到那邊有,走,我帶你們去。”生怕鍾貝琛改變主意,鍾韻彩拉着兩人就走。
到了賣衣服的地方,叔侄倆空前一致地讓白鬱依拿主意,白鬱依感覺挺爲難的,卻推脫不掉。因爲鍾貝琛長得太高,那個尺寸的衣服不多,白鬱依翻了好久,才挑選了三件白色T恤,上面是最簡單的笑臉圖案。
三人換好親子裝出來時,又亮瞎了一羣人的雙眼,有上好的硬件設施擺在那,穿什麼都好看。因爲鍾貝琛一向都穿得很正式,想象不出他穿隨意的衣服會是什麼樣子,白鬱依原本擔心他穿上會顯得怪異,但其實不然,雖然少了一股莊嚴和霸氣,卻給他添了一份親和力,還是跟之前一樣帥,卻顯年輕了,像個陽光的大男孩。
白鬱依看鐘貝琛時,他也同樣看着她,這個女人,穿着這件衣服看起來真是活潑靈動,年齡也顯小,就像個高中生,他還真怕別人誤認爲白鬱依早孕呢。
鍾韻彩看到兩人的神情,故作不解地:“小叔,你們兩個在看什麼?”
鍾貝琛和白鬱依都趕緊把目光轉到別處,不約而同地:“沒有。”
“那趕緊走吧,划船去呀。”鍾韻彩也不點破,笑着牽上兩人的手,往湖邊走去。
他們不知道,這一幕,強烈地刺激了一個女人的眼睛,她從他們一進公園都盯上了,現在看着他們的裝扮,臉上的表情由開始的憤怒轉爲猙獰可怖,狠狠地將身旁的花盆踢到在地,小聲嘀咕着:“白鬱依,你這個賤人,我不是警告過你嗎,你爲什麼還會回來跟我搶!他們都是我的!你沒資格!”說着話,從花盆上踩過去,目光一直追隨着三人的身影,但看三個人的眼神明顯有很大的差異,她的恨意,只在看白鬱依時纔會露出來。
三人在湖中劃了很久的船,氣氛一直很融洽,鍾韻彩的歡聲笑語不斷,白鬱依很難把現在的她跟初次見面時那個冷淡的的小女孩聯繫起來。
鍾貝琛趁鍾韻彩沒注意的時候,湊到白鬱依耳邊小聲說道:“是不是很詫異?她其實是你來了以後才變得活潑起來的。”
“我可不敢邀功。”白鬱依覺得鍾貝琛似乎有點誇大其詞,她沒那麼大的影響力吧?開玩笑似地說:“你當初不是還非得要找家庭健全的,我離你的理想人選的條件相差太遠了。”
“你不是已經罵過我變態了嗎,那我也不是真的變態。對了,你那次還跟凌茵希說我什麼壞話?”鍾貝琛的聲音裡帶着一股子憋屈,還有威脅的意味。
白鬱依狂汗,這廝是準備翻舊賬嗎,她記得之前還跟凌茵希說過,落到鍾貝琛手裡不知道怎麼死的。那麼他接下來是不是要給她宣佈死法了?他會不會將她扔進湖裡
餵魚啊?目測了下,這個深度,淹死人應該綽綽有餘。她很怕死無全屍。
“小叔,我想上廁所。”鍾韻彩突然說話,讓白鬱依七上八下的心又踏踏實實地歸位。“好,我們先把船靠岸。”鍾貝琛終於從白鬱依臉上收回威脅的目光。
白鬱依賣力地划着船,心裡直歡呼:韻彩,你真是我的大救星,以後,我就靠着你了。
船靠了岸,鍾韻彩馬上牽起白鬱依的手:“白老師,你陪我去上廁所。”
“嗯。”白鬱依求之不得,高興地應了聲,走得比鍾韻彩還快。
“小叔,你在這裡等我們哦,我等下還想划船,別把船弄丟了。”鍾韻彩走了幾步,又回過頭,頑皮地說道。
鍾貝琛淡淡哼了聲,算是答應,目光追隨一大一小兩個遠去的身影,嘴角不自覺地上翹成一個好看的弧度。
不遠處的林子裡,剛纔那個女人藏在一顆大樹後面,專注地看着鍾貝琛,眼中是滿滿的癡迷、眷戀、幽怨、不甘,還有淡淡的恨意。這個男人,還有……終究成了別人的了嗎?她就只能這樣遠遠地望着,那原本都是屬於她的啊。她早該想到會有這一天的,可是,能想到不代表可以接受。都怪那個叫白鬱依的女人,不行,不能便宜了她!很快,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他面前了,可是讓她那時候才找白鬱依下手,她等不了,她更怕來不及。
她記得,剛剛聽到了“廁所”兩個字。對,去那裡找白鬱依。
白鬱依本來不想上廁所,走到那邊時,看到公廁很擠,便決定不進去,讓鍾韻彩一個人去,她站在外面等。
公廁外面是一大塊草坪,裡面種着好多種植物。她正盯着一塊石牌看上面關於一種花草的介紹,一個人影突然走過來,重重撞到她身上,因爲猝不及防,她的身子搖晃了兩下,差點摔倒。
白鬱依站穩後,看到一個女人正站在她面前,對她怒目而視,先是有點愕然,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是你!你想做什麼?不會是故意的吧?”她突然就想起了魚家傲那次不愉快的見面。
“對,我就是故意的。我們就見過一次,你還記得,記性不錯。”女人說話很直白,帶着酸酸的諷刺味道。
“如果我沒記錯,你叫一葉知吧?”白鬱依感覺這不是真名字,但好歹是這個女人的代號:“你今天找我又是想做什麼?”
“白鬱依,別裝蒜了,我想幹什麼你不知道嗎!我上次不就警告過你,離我的男人遠一點嗎,你怎麼這麼不要臉,還纏着他!”一葉知不滿地看着白鬱依,那氣勢,好不義正辭嚴。
白鬱依氣岔:“我沒有不要臉,也沒有纏他,我們是……你不要血口噴人!”
“你們是什麼?你不會說是真心相愛吧?真是好笑,他會愛你嗎?他的女人可不少,只是玩玩你而已。而你,也不過是看上了他的錢,愛慕虛榮。”一葉知嘲諷道。
一葉知的話,深深地刺傷了白鬱依,是啊,鍾貝琛根本就沒有說過愛,說不定,真的只
是玩玩她而已,只是,對她的興趣比別的女人持久。可是,她今天竟然幻想跟他成爲一家人,這麼快,就有人跑來提醒她了。果然,幸福往往是短暫的。
“怎麼不說話,是不是說中你心思反駁不了了?明白了就趕緊滾吧。”一葉知的氣焰越發囂張。
白鬱依突然想起上次跟一葉知見面後發生的事,情緒跟着有些激動,走,這次她纔不要走,起碼也要弄清楚了來:“你說他是你男人?好,我們現在一起過去,如果他當場承認了你,我一個字不說,馬上離開,並且保證以後再也不會跟他有任何瓜葛。如果他不承認,就麻煩你以後不要再來騷擾我。”說話的時候,她看到一葉知的目光明顯退縮了一下。
“我和他之間現在有誤會,他當然不會認可我,纔會給你這個小三機會。”一葉知冷哼道。
白鬱依被小三二字弄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看到周圍已經有人注意她們,憤慨地:“誰是小三還不知道,你說他是你的又不敢當面對質,那起碼要拿個證據出來吧,無憑無據,我爲什麼要相信你!”
“證據?我憑什麼給你證據,我說是就是。”一葉知惱怒地。
白鬱依頓覺好笑:“按照你的理論,我是不是可以說,這個公園是我的,請你馬上離開?”
“你強詞奪理!賤人!”一葉知聽出白鬱依語氣中的嘲諷,惱羞成怒,擡手給了她一個耳光:“離他遠一點,不然,你會後悔的!”
白鬱依怔怔地,這個女人爲什麼這麼囂張,難道她跟鍾貝琛的關係真的不一般?據她所瞭解的,鍾貝琛未婚,也沒有未婚妻呀。她到底是什麼人?
“壞女人,你走開,你爲什麼打白老師!”鍾韻彩突然跑了出來,重重地推了一葉知一把。
一葉知愣愣地看着鍾韻彩,眼底帶着受傷的神色。
“壞女人,你還不走,我去叫我小叔過來打你!”鍾韻彩看着一葉知,大吼道。
一葉知狠狠地瞪了白鬱依一眼,扭頭走開,走着走着,跑了起來。
白鬱依看着那個背影,總覺得她的行爲有些怪異,爲什麼她對待自己和鍾韻彩的態度反差那麼大,她不可能害怕一個小孩吧?鍾韻彩又沒有特異功能。她突然記起,一葉知曾經給鍾韻彩寄過很多東西,難道一葉知是爲了鍾貝琛怕在鍾韻彩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纔會放棄繼續侮辱她?
“白老師,走吧,我們回去告訴小叔,讓他叫人把那個女人抓起來。”鍾韻彩急切地拉起白鬱依的手。
白鬱依搖搖頭:“算了,都跑那麼遠了。”
“可是,她剛纔那麼兇,還打你。”鍾韻彩替白鬱依憤憤不平。
“我們先回去吧。韻彩認識或者見過剛纔那個人嗎?”白鬱依試着問道。
鍾韻彩搖搖頭:“不認識,也沒見過。”
白鬱依跟着鍾韻彩往回走,心裡越來越沒底,越來越沉重:如果鍾貝琛承認了那個女人,她該怎麼辦?看一葉知的樣子,真不像無的放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