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兒了?”裴俊廷音調不變的重複着自己的問題。
“我去哪兒了跟你有關係嗎?”黎兮怒了。
她拼盡全力把簪子刺進那個混蛋的脖子上,又豁出去的跳進海里,費盡千辛萬苦才游回碼頭坐上船回到這裡,等待她的就只有質問嗎?他憑什麼來質問,他有什麼權利來質問!
“這是我的房間,是你讓管家把我的行李送出來的,你憑什麼半夜三更的坐在我的房間裡,覺得我好欺負,還是覺得我沒爸沒媽活該任人宰割?”黎兮憤怒的握緊了自己的拳。
“你是我未婚妻,二哥告訴我你坐船出去了,我想我過來看看也是理所當然的吧。”裴俊廷微眯着眼眸打望着情緒激動的女人,不知道她在外面到底經歷了什麼,心裡的憤怒莫名其妙的就變成了憐惜,連他自己都懷疑是不是神經出了問題。
“應該是你二嫂吧。”黎兮冷笑。
“有區別嗎?”裴俊廷沉了口氣站了起來。
“小心!”黎兮心一緊已經拉住了裴俊廷,擔心他會因爲看不見踩到那些破碎的玻璃。
“這麼關心我?”裴俊廷順手就把女人摟進了懷裡。
“喂!”黎兮被嚇了一跳,溼乎乎的衣服一下子就把男人的衣服給溼透了。
“你掉海里了?”裴俊廷蹙眉,手上的力道也大了幾分。
“不是掉海里,是跳海里了。”黎兮想掙開,但沒得逞,“你放開我,別把你也弄溼了。”
“那就正好一起去洗洗。”嗅着她的味道,裴俊廷已經沒有辦法再放手,他已經在這個房間裡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煎熬了幾個小時。
“流氓!”黎兮生氣的揮動了拳頭。
“那也是你御用的。”裴俊廷連黎兮的小手也一起沒收了。
“別鬧了,我真的累了。”黎兮鼻子一酸就靠在了男人的胸膛上,眼淚撲簌簌的就落了下來。
“兮兮?”裴俊廷觸碰到了黎兮臉頰上的淚,心就揪了起來,聲音也柔了很多,“到底怎麼了?”
“能不問嗎?”黎兮輕輕的撫上了男人的手背,“我們交疊的時候,可不可以不要讓我們的空間交疊,我不想去思考信任的問題,不論是你的還是我的。”
“先去洗洗吧,都溼透了。”裴俊廷的身體僵了那麼一瞬,最後還是斂住了所有的情緒。
“我看不見,不能給你一個華麗的公主抱,會不會覺得很委屈?”裴俊廷附身湊到了黎兮的耳邊,嗅着她的氣味已經沒有辦法再冷言冷語了。
擡眼,視線已經一片朦朧,朦朧中她好像隱隱的感受到了他的眼底的那份疼寵,明知道是在自作多情,明知道他的眼眸裡不會有任何的情愫,黎兮崩潰疲憊的心還是融進了感動。
輕撫上他的臉頰,黎兮踮起腳,一臉的癡望,“什麼都別問,好好的做我的男人,不用愛,不用信任,不用改變自己的生活,只是在閒暇無事的時候多了一個未婚妻,好嗎?”
她眼裡的晶瑩,她語調裡的哀傷……
裴俊廷的心被狠狠的刺痛了!
不用愛、不用信任、不用改變,是想告訴他,她不會愛他,也不打算信任他,更沒打算因爲他而改變嗎?
她想讓他知道自己只是她閒暇時纔有情緒照顧的未婚夫嗎?
唔——
裴俊廷俯身吻住了女人的脣,有力的掌緊緊的扣住了黎兮的後腦,恨不得把這個折磨人的小女人揉進自己骨子裡,看她還有沒有那麼多的不用。
報復懲罰的吻很快就纏綿了起來,她的柔軟,她的甘甜,她的美好,讓他怎能不纏綿。
黎兮拼盡全力的迎合着,小舌賣力的纏繞,像是宣泄情緒,又像是在找尋安撫,蒼白的臉頰上還掛着淺淡的淚痕。
當銳利的髮簪刺進黎鋒的脖頸時,鮮血一下子就噴了出來,那一刻她真的嚇壞了,鮮紅帶着溫度噴在她的手上,看着男人顫慄着倒下去,她整個人都傻掉了。
那一秒她才知道,心裡各種解氣的YY是一回事,真的動手做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個婊子,看老子不活剝了你!”男人捂着自己的脖子就站了起來,臉上的猙獰全是怒火。
她就那樣跳進了海里,船離岸不是很遠,她相信自己可以游回去,雖然她根本不會游泳,雖然她半年前才溺過水。
跳進海水的那一剎,所有的血腥就都涌進了腦海,耳邊響起轟隆的爆炸聲,她眼睜睜的看着夾板上的父母消失在爆炸的氣浪中,血肉橫飛的濺在她的肌膚上。
又是一聲轟隆,她也跟着飛在了氣浪裡,痛苦都是那麼的短暫,生命的終結真的就是一剎那的事情。
估計黎鋒傷的不輕,遊艇沒有管她徑直就向岸邊飛了過去,然後就看到人被扶上了出租車。
她告訴自己不能放棄,不可以停下來,一下下的划着水,一寸寸的靠近,一點點的冰冷浸透——她終於回來了。
他的吻是如此的炙熱,他的肌膚是這樣的溫暖,黎兮忘情的投入着自己,恨不得汲走裴俊廷身上所有的溫度,她不想一個人,不想感受記憶裡的冰冷和痛苦。
裴俊廷有點HOLD不住了,女人的靈巧和嬌媚讓他血脈噴張,胸口起伏如鼓風一般,才知道自己也是可以這樣沒氣節的忘乎所以的想要一個女人。
自嘲的勾了勾脣,裴俊廷用了很大的努力才移開了自己的嘴,“先去洗洗吧,我等你。”聲音依舊暗啞性感。
“你的衣服不需要換嗎?”黎兮承認自己很有主動勾搭的嫌疑。
“我衣服都在那邊,一會兒回去換。”裴俊廷輕撫了一下黎兮的臉頰,最後還是輕輕的放開了,那裡的淚是冰冷的。
“那我要不要先送你回去。”黎兮吸了吸自己的鼻子,也穩了穩自己的情緒。
女人真是神經脆弱的動物,只是一個懷抱,只是一個激吻,她就迷迷糊糊的*了所有的情緒,真是個沒救的笨蛋!
“不用。”裴俊廷的聲音漸漸的席上了慣有的清冷。